如果這是真的，那就難怪褚生神殿浮雕上的飛禽走獸有好多是她沒見過的。

因為在她那個時代，神魔已經俱滅，傳說中曠古神魔大戰持續很久，很多種族消失在戰爭中。

后來的她沒見過也正常。

“繼續說。”

沈塵弱弱地看她一眼，“父親說遠古時代有關于神魔大戰的事，太久了，加上家族代代相傳，傳到父親那一代，信息已經很少了……”

白夭嘴角微微一抽，歪著腦袋看他，“草還沒吃夠？”

“不不不！”沈塵急忙擺手，“我這次真沒騙你，父親說我們家族的職責就是守護六大法陣，不要讓法陣破壞就行了。”

他剛說完便注意到白夭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沉的探究。

“大佬，你這樣看著我干嘛？”沈塵被她看得后背發毛。

“你們沈氏先祖不簡單啊，連遠古時代的神魔大戰都知道，就好像親自參與過似的？”

沈塵一愣，“誒？”

白夭看他半天也蹦不出個好屁，索性拿走沈氏家訓，轉身消失在他面前。

“大佬！我的家訓！”沈塵撲了個空，眼睜睜看著她溜了。

白夭拿著沈氏家訓來到冥界，直奔六殿閻羅的枉死城，想讓他查詢沈氏族譜。

六殿老遠就看到她的身影，急急忙忙就往后撤退，還不忘吩咐旁邊的鬼差。

“我去，這個活閻羅怎么又來了！等會兒她若問起我，你就說我已經下班了！”

鬼差看著六殿閻羅跟做賊心虛似的，躡手躡腳地從后門溜了，頓感哭笑不得。

“老六呢？”

瞬息之間，白夭已經來到枉死大殿中。

她清冷銳利地目光掃過主殿，高臺之上空無一人，只有兩側站著鬼差，其中一個鬼差正在整理案桌。

“夭姐駕到，小的有失遠迎！”鬼差一路小跑上前，畢恭畢敬地說道：“真不好意思夭姐，六閻羅他已經下班了。”

“下班？”白夭把沈氏家訓拍在桌上，“讓他回來。”

鬼差面露為難，一面是上司，一面是比上司還可怕的夭姐，那邊都不敢得罪啊。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賠著笑，“夭姐，有什么需要小的幫忙的地方，您盡管吩咐，小的一定盡力幫您。”

白夭指了指桌上的沈氏家訓，“我要調查這個族譜里的所有人，最好能追本溯源，查到他們的先祖資料。”

鬼差聞言松了口氣，“夭姐請稍等，小的這就給您查去。”

以他的職位查詢生死簿是可以的，這點小事交給他就行了。天籟

“夭姐，查詢需要一定的時間，您先請自便，或者，小的派人帶你去逛一逛陰間的街？”

白夭擺手，“你去查，不用管我。”

鬼差乖乖去查了。

她想了想，從枉死城出來徑直去找夜淵。

夜淵還在當年的紅蓮業火池里清修，那里一片荒蕪冷清，溫度極低。

白夭緩步走上前，能清晰地感覺到周遭的陰寒之氣愈發濃重。

“小白？”夜淵察覺到有人過來，從一片黑暗中走出，看見是她時，俊逸的臉龐露出驚喜的笑容，“你怎么來了？”

“怎么，不歡迎我？”白夭睨了眼他。

“當然歡迎了！”夜淵滿目笑意，“對了，西方地獄有沒有為難你？要不要我去端了撒旦的老窩？”

“他沒為難我。”白夭隨便找了塊地方坐下，見他干站著，拍了拍旁邊，“坐唄。”

夜淵那拘謹的樣子，仿佛這里不是他的地盤，而是白夭的。

他略微緊張地坐在她旁邊，“小白，你這次來找我是……？”

白夭語氣淺淡，就跟拉家常似的說道：“你聽說過神魔大戰么？”

夜淵點頭：“神魔大戰當然知道了！只要是從九州時期活到現在的，沒有一個不知道吧？”

“那你知道上古六大法陣么？”

夜淵神情一閃而過的詫異，“六大法陣？昆侖那個嗎？”

“昆侖那是十大封印。”白夭扶額，繼續說道：“這六個上古法陣叫做天圣、壬間、朽落、地馭、惡歸、褚生……你，聽過么？”

夜淵細細品味著這六個名字，臉色漸漸變了，“天圣、壬間、朽落、地馭、惡歸、褚生……有點耳熟啊，好像那什么……”

“像什么？”白夭追問。

“像六道。”

夜淵那雙深邃墨澈的眼眸定定看著她。

經他一提醒，白夭猛地反應過來，瞳孔劇縮。

“對啊！六道分別是天神道、人間道、修羅道、地獄道、餓鬼道、畜牲道，六道之名恰好和六大法陣的名字對上了。”

“什么褚生法陣，那根本是畜生之意吧，所以那座神殿里里外外才會全是飛禽走獸的浮雕！”

夜淵不明白她在說什么，歪著腦袋可可愛愛地問她，“小白，六大法陣到底是什么？”

他一臉詫異，卻見白夭好像陷入思考中了，久久沒有回過神。

夜淵識趣地沒敢打擾她的思緒，乖乖坐在她旁邊玩手指。

白夭此刻正在進行頭腦風暴中，新的觀念和更多的假設性涌入她的腦子。

她不禁在心里問自己：為什么六大法陣會對應六道輪回？

神殿底下鎮壓的難道全是在遠古神魔大戰中，慘死的生靈么？

那又是誰有這么大的能耐布下六大法陣，將這些亡靈鎮壓在神殿底下？

她修復法陣，卻讓褚生神殿的浮雕全部消失，到底是好還是壞？

這一刻，白夭心里五味雜陳，亂得不行。

夜淵等她好久也沒有反應，只能時不時偷瞄她的側顏。

看到她精致漂亮，毫無瑕疵的臉蛋，他又忍不住在心里瘋狂夸她：小白長得真好看啊，哪怕是發呆也很美。

夜淵聽著自己的心聲在瘋狂對她示好，他臉色突然一變，猛地起身，不禁暗暗在心里辱罵自己：夜淵你配么？

從前那么傷害她，為了蒼生幾次放棄她，現在哪有臉喜歡她？

小白能不計前嫌地來找自己，已經是對自己莫大的恩賜了。

如果想要小白好，那就收起自己那些齷齪的心思吧。

夜淵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回頭。

正好和白夭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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