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是沒有的，中間還有一道窗簾。

花昭已經把窗簾放好，她和爺爺坐在里面，屏息凝氣，花真牛站在外面，豎著耳朵聽。

里面沒有動靜，看來花昭睡相很好，不打呼嚕。也是，天天不干活，累不著，打什么呼嚕。

他又悄悄去了花強窗下，一樣拉著窗簾，一樣沒有動靜。

這老不死的也是，天天在家享福。

他是絕沒想過，兩人凌晨不睡覺，剛剛跟他隔著窗簾大眼瞪小眼。

聽了幾分鐘，花真牛走向屋門，輕輕去推。

沒推動。

這很正常，雖然他們村可以說是夜不閉戶，夏天甚至開門開窗睡，但是現在是深秋，不關門凍死去？

花強家用的也是木頭塊，就在門口隨便一擋，想撥開，也容易。

木頭塊輕輕掉落在地上，幾乎沒發出聲音。

他從兜里掏出一個薄薄的鐵片，從門縫伸進去，要撥開插銷。

現在家家的插銷一般都是木頭自治的，不是那種小巧的、鐵的，鐵的2毛錢一套呢。

戰場上下來的人，警惕性都是刻在骨髓里的，花強家的門，晚上都用粗大的木頭支著，蠻力想開，除非把門撞碎。

他想進來？

花真牛笑了一下，又去推門。

還是沒推動。

他把炕上的菜刀塞了一把放到花昭手里。

想進來，就是跟他們接觸了。直接面對面，殺了他們？

花昭用眼神和爺爺交流。

花強的臉色更難看了。

花山也是這個意思，他沒說罷了。只是來了句不疼不癢地“點他家柴火垛”，跟鬧著玩似的。

其實并不是，花山說了到手的錢分花真牛一半。

總不能是進來找他們聊天。

花真牛確實這么想的。

著火了人不會跑嗎？很大可能會，所以還要先把人解決。

到時候燒成灰，誰知道是先死的還是后死的？

先一把火把房子燒了，人雖然死了，錢也燒沒了，分個毛？

所以得先拿到錢，再放火。

花真牛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突然伸手啪啪砸門。聲音不大，吵不到周圍的鄰居，但是屋里的人應該能聽見。

“大爺，大爺！我爹出事了！您快去看看他吧”花真牛一秒入戲，聲音嘶啞，帶著哭腔。

刑偵手段從沒出現在過靠山屯，花真牛根本不懂。他理順了自己想的順序，就著手去辦。

結果第二步就卡著了。

花昭和花強對視一眼。

花強又把花昭手里的菜刀拿過來，自己拿著，把炕上一根木棍塞到他手里。

音量同樣不大，好像悲傷得發不出聲音。

騙他們開門。

花昭握緊棍子點點頭：“不要直接動手，看情況再說。”

花強搖頭，他覺得那樣風險太大。萬一一進來花真牛就動刀呢？

他用氣音道：“放他進來，你直接動手。”

雖然讓孫女干這個很危險，但是花昭的力氣比他大許多倍，他沒有信心一下子打暈花真牛，但是他有信心花昭可以。

過分不過分花昭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抓不住他們的把柄了。那樣躲得過今天，躲不過明天。

花昭下地去開門。

花昭卻很堅持，進門就打，又成他們沒理了。

人家是來報信的，不管這信真假，也許是跟花山在家商量好的，那就是真的。這樣人家一進屋，他們就一棒子打死？太過分了.....打暈也過分。

“大爺，是我，真牛。”花真牛哽咽道。

“你爹要死了？”花強問道。

花強哪能讓她開門？掙著下地，兩人也沒繼續說。

“誰啊？”花強站在屋里喊道。

花強示意花昭站好位置，在他斜后方，棍子也放在身后，讓花真牛看不見。

“我看著不好，您快去見他最后一面吧！”

花真牛......你才要死了！你馬上要死了！

然后他才拿走支門的木棍。

大門輕輕被推開，花真牛如陰影一樣，堵在門口。

一時間，門里門外都很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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