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逸春握了握拳頭,發出咯吱的響聲,而后轉頭看向一身黑色勁裝,走上場的虞安歌,眼神里透著陰狠的光芒。
虞安歌徑直走到費逸春身邊,臉上絲毫不見慌亂膽怯。
二人相對而立,體型差距一下子就出來了。
費逸春身高九尺,身材高大,滿身健碩的肌肉,立在那里像小山一樣。
而虞安歌雖面色冷傲,昂首挺胸,氣勢不弱,但在費逸春身邊,竟被襯托得像個孩子。
所有人都不看好這場比賽,誰勝誰負似乎一目了然。
虞安歌道:“費大人想怎么比試?”
費逸春低頭看著虞安歌,臉上露出輕蔑的笑:“你還敢讓我挑?”
虞安歌反問:“有何不敢?”
費逸春哈哈大笑起來:“還是虞小姐挑個比法吧,不然我挑我精通的那些比試法子,一不小心就把虞小姐給打死了。”
赤裸裸的貶低挑釁,讓在座的大殷官員都心生惱怒,虞安歌還是那副冷峻孤傲的樣子。
“方才觀費大人殺豹用的是劍,想必費大人的劍術奇佳,那我們就比劍吧。”
應蒼笑出了聲:“比劍?虞小姐竟然要動兵器?”
費逸春也道:“刀劍無眼,虞小姐還是換一個吧。”
虞安歌淡淡道:“怎么?費大人不敢?”
費逸春道:“是不敢,我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削掉虞小姐的胳膊,又或者劃傷了虞小姐漂亮的臉蛋,到時候虞小姐坐在地上哇哇哭鼻子。”
聽他這么說,旁人便知費逸春是一點兒都沒把虞安歌放在眼里。
就是圣上,也有點兒后悔讓虞安歌應戰。
雖說虞安歌是女子,可一會兒要是輸得太難看,還不如讓一個勇猛的武官上。
虞安歌不想聽費逸春那滿口垃圾話,直截了當道:“就比劍吧,一會兒看是我哭,還是費大人哭。”
費逸春輕哼一聲:“不自量力。”
他動了動脖子,骨頭摩擦,發出咯吱的響聲,而后大手一張:“取劍來!”
虞安和看著殿中一高一矮兩個人,指尖一直在抖,沖動之下,直接站出來道:“啟稟圣上!刀劍無眼,既是比試,又是在兩國十年同盟的國宴上,實在不宜見血,還請圣上賜下兩把未開刃的劍,比武點到為止便可。”
圣上也有此顧慮,一旦見了血,輸贏都不合適,神威大將軍和涼國哪邊都不好交代,便道:“取兩把未開刃的劍來。”
虞安歌和費逸春對此都無異議。
未開刃的劍到手,虞安歌挽了朵劍花,姿勢瀟灑優雅。
費逸春低聲嗤道:“花架子倒不少。”
然后他手上用力,用力將劍劈向地磚。
萬古輝煌樓的地磚皆由堅硬的漢白玉鋪陳,這一劍下去,地上竟然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劍痕,足以見得費逸春的力氣,并未因為方才殺豹而消耗。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再次倒吸一口涼氣,還未開戰,就已經在替虞安歌默哀了。
虞安歌對他一拱手:“請賜教!”
費逸春學她的樣子,也一拱手,還不等腰直起來,便大喝一聲,長劍如蛇,帶著一陣勁風向虞安歌襲去。
“卑鄙!”商樂靖用力一拍案幾,便是她不懂武,也知道費逸春忽然暴起,是偷襲的無恥之行。
然而大殿中央的虞安歌似乎對此早有預料,腳步飄逸,一個輕巧的轉身,便輕易躲過了這忽然一擊。
費逸春失手后,沒有半分猶豫,猛然躍起,身形矯健,如暗夜中的獵豹,盯著自己的獵物,露出鋒利的爪牙。
虞安歌冷笑一聲,劍意如影隨形,一個躲閃,再次避開費逸春的猛攻。
連續兩次失手,費逸春瞬間意識到他輕敵了,這個小小女子,看起來像是他一只手就能捏死,沒想到是個深藏不露的角色。
難怪她應戰應得那么干脆利落。
費逸春稍微穩了穩心態,兩只手握住劍柄,灌注全身力氣,揮劍在空中斬開一道氣浪,劍氣縱橫,似乎要把虞安歌斬為齏粉。
虞安歌不甘示弱,身法如驚鴻照影,手中的劍化為盾牌,一次又一次躲過費逸春的攻擊。
費逸春道:“殷國人只會抱頭鼠竄嗎?”
虞安歌眼神閃過一抹冷意,卻沒有上他的當,無論費逸春露出多少破綻,她都只守不攻。
費逸春再次擊劍而出,勢大力沉,直取要害,虞安歌也再次險險躲過。
方才虞安歌站定的地方,又被未開刃的劍,磕出一道深痕。
由此可見,那一擊若是落在虞安歌身上,她的骨頭必定要碎裂開來。
費逸春越跟虞安歌打就越是震驚,他能確定他是第一次跟虞安歌交手,可虞安歌對他所使的招式,卻像是對他了如指掌。
他每一次進攻,虞安歌都能輕松躲過,便是他不按劍式,隨機應變的動作,虞安歌也能險險躲過。
若非教他劍術的師父從未出過涼國,費逸春都要懷疑他師父也教過虞安歌了。
費逸春的劍法大開大合,虞安歌卻是應變自如,身在危險,如閑庭信步。
沒人知道,虞安歌其實跟費逸春交過手,當然,是上輩子的事了。
當時兩國交戰,虞安歌在腥風血雨中和費逸春相遇,這個年過四十的男人,一出手便展現了驚人的力量,在神威軍中殺了個落花流水。
她爹虞廷不在,虞安歌身為領兵之領必得迎上前去,跟此人會上一會。
當時的費逸春可比現在狂妄得多,那張臭嘴里的說出來的下流話也比現在更加不堪入耳。
虞安歌的脾氣從來不算好,被他激怒后,提劍便迎了上去。
爹爹曾多次夸她是練武奇才,小小年紀便大有所成,虞安歌也一度陷入自負之中,少年意氣,總是要撞得頭破血流方可學會收斂。
虞安歌也是在費逸春的手下狠狠吃到了教訓,那大開大合,威力無窮的重劍,讓虞安歌在抵御時,虎口骨頭碎裂,整個胳膊也受到重創。
若不是神威軍射箭逼退了費逸春,虞安歌可能就要因為自己的狂妄,命喪他手。
回去后,虞安歌痛定思痛,腦海里盡是費逸春持劍傷她的模樣。
她在養傷的日子里,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憶著費逸春的一招一式,后來戰場再次相見,虞安歌便堪堪能跟他打個平手。
而現在,虞安歌有了兩世記憶,便找到了他劍術的破解之道。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