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圣成婚與普通的封后大典自然不同。

虞安歌是以大殷女帝的身份與商清晏成婚，便沒有那么多的避諱，沒有蓋上蓋頭，亦沒有執扇遮面。

她穿著婚服，帶著鳳冠，在眾星捧月中走了出來，大大方方地向文武百官展示著她的容顏。

文武百官，卻莫敢直視鳳顏。

鐘樂響起之時，商清晏手心滿是汗水，當看到那抹身影緩步向他走來時，他還覺得有幾分不真實感。

直到身后的竹影低聲提醒，商清晏才算是迅速緩過神來。

眨眼間，虞安歌已經走到了近處，商清晏眼中滿是驚艷，再也移不開眼，耳畔只剩下心跳聲。

他不敢想象，經歷了那么多坎坷，他終于跟虞安歌走到一起了。

虞安歌自然也看到了商清晏，心跳同樣加快，激動無以言表。

她身上的婚服繡的是鳳凰涅槃，鳳凰從烈火中展翅騰飛，浴火重生，引吭高歌。

商清晏的婚服上，繡的是龍舞云霄，金龍在云霄之中舞動，天降甘霖，潤澤萬物。

待虞安歌走近，才發現二人的婚服圖案，都有許多恰到好處的映襯。

譬如烈火紋路與商清晏的云紋頗為相似，只是烈火穿插著金絲，云紋穿插著銀線。

這樣精巧的心思，倒是不辜負商清晏事事追求完美的毛病。

虞安歌今日濃妝艷抹，明艷動人。

商清晏換下寡淡的白衣，穿上大紅色婚服，雖然沒了謫仙般出塵絕俗的氣質，卻是讓他宛若盛世明珠，熠熠生光。

二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彼此這般模樣，不知是大紅衣服映襯，而是怎么，臉上都有些淡紅。

看著虞安歌緩步走來，商清晏也連忙朝虞安歌走去，一向穩重的他，竟在此時呼吸紊亂，竟有些手足無措。

虞安歌輕咳一聲，拉了一下裙擺，低聲問道：“好看嗎？”

商清晏喉結滾動，那雙琉璃目也被這大紅嫁衣染上了炙熱之色：“好看。”

虞安歌抿唇一笑：“你也是，好看得很。”

商清晏呼吸一滯，似乎有些害羞：“你喜歡就好。”

虞安歌低聲道：“喜歡。”

商清晏道：“我也喜歡你。”

眾目睽睽之下，二人不能過于柔情蜜意了。

在禮官的唱和聲中，攜手逐步走向高臺。

商清晏只覺虞安歌的手骨節分明，帶著暖意，這股暖流從指尖融入心中。

站上來高臺，二人拜了天地，便由宮人遞上了合巹酒。

二圣共同飲酒，象征著夫妻和睦，永結同心。

只是端起杯子的時候，虞安歌看向商清晏的眼中帶著幾分擔憂：“你能喝嗎？”

虞安歌是知道商清晏酒量的，一杯下去，便會神志不清。

商清晏笑眼彎彎，悄聲道：“放心，我讓竹影裝了淡酒。”

商清晏知道自己一杯倒，但合巹酒意義不同，他不欲在大婚時候，破壞這美好的祈愿，所以必要喝酒，不過是淡酒。

虞安歌這才放心，與他輕輕碰杯后，相對而飲。

喝完合巹酒后，二人一左一右坐在高臺，接受文武百官的拜賀。

種種繁雜的流程，一直走到天色昏黑，才算是徹底結束。

二人在眾多宮人的簇擁下，回到了甘露宮。

甘露宮中，兩柱高大的龍鳳花燭正灼灼燃燒。

待宮人退卻，殿內才算安靜下來。

外面蟬鳴陣陣，殿內一片旖旎。

商清晏看向虞安歌的眼睛，恨不能一瞬不眨，饒是虞安歌心再大，也有些禁不住。

虞安歌對男女之事并非全然不懂，昨天昭宜大長公主還給了她避火圖，免得她在新婚之夜手忙腳亂。

虞安歌把避火圖當兵書一樣，認真看了許久，輾轉反側，未得好眠，未必沒有這個原因。

而商清晏雖然一向清心寡欲，但他早便在昭宜大長公主府上看過《擇玉記》，昨晚梅風也給了他歡喜佛的冊子，讓他學習。

可以說，昨夜商清晏一夜未得好眠，夢中都是跟虞安歌一起繾綣旖旎的畫面。

早上從殘夢中醒來，他還有幾分羞愧。

現在二人獨處，怎么不讓他蠢蠢欲動。

虞安歌也覺得或許是天熱，她又喝了酒了原因，有些口干舌燥的。

她輕咳一聲：“先幫我把鳳冠卸下吧，這冠子好看是好看，就是累得我脖子酸痛。”

商清晏站起來，親自上手，將華麗繁復的鳳冠從虞安歌頭上取下。

而后他沒有坐回去，而是把手輕輕放在虞安歌的脖子上，幫她揉捏。

力度不輕不重，大大緩解了虞安歌脖子的酸痛，也讓虞安歌無意識發出了一聲輕哼。

這一聲哼，成功讓商清晏動作一滯。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問道：“舒服嗎？”

虞安歌墨瞳微瞇，呼出去的氣息都帶著熱意：“舒服。”

商清晏喉結滾動，從虞安歌身后攬著她的肩膀，而后把自己的腦袋抵在虞安歌肩膀。

虞安歌伸出手，撫住他的臉頰，側頭與他相吻。

而后宛若星火燎原，濃烈的熱情在宮殿中一發不可收拾。

情到深處，虞安歌攬住他的肩膀，將他抵在床榻。

那雙執劍拉弓的手，卻在解彼此婚服時，顯得那般笨拙。

唇齒相交，虞安歌沒那么多耐心，直接扯了他的衣服，散落在地。

商清晏的眼眶通紅，帶著濃濃的欲念，吻過她身上每一道傷口。

他是那么一個追求完美的人，便是衣襟上有一點兒臟污，床榻有幾分褶皺，都會讓他難以忍受。

可是面對虞安歌這副布滿傷痕的軀體，他卻吻得萬分無比虔誠。

鼻尖縈繞的冷松香，更是讓他雙目赤紅，恨不得將自己融入虞安歌的身體里去，與她再不分離。

殿中擺放的冰塊兒隨著夜色流逝，一點點融化，冰水潺潺滴下，洇濕一片。

虞安歌與他雙手緊緊交握，情至深處，頗有些放縱。

交頸纏綿間，不知道輕聲喚了對方多少聲名字。

商清晏替虞安歌撥開額前的碎發，一次又一次吻住她的唇，她的身子。

冷松香摻雜著淡淡的酒味兒，讓商清晏這個清心寡欲多年的謫仙，在此夜徹底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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