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扒皮削骨的深仇大恨第156章扒皮削骨的深仇大恨→:“死者35歲左右,女性,腰腹部銳器傷三處,失血嚴重,尸僵未退,整體發白。”金舒瞧著她腹部的刀口,輕輕按壓些許,之后才又看著她脖頸下青紫色的痕跡。
與那個男孩一樣,女被害人的脖子上,也并非繩子的勒痕,而是與方才類似的手掌印。
“就不太像是掐死才會有的樣子。”金舒伸手比了比,這個手印的大小與先前男孩脖子上的差不多大,也是拇指交叉,用力的方向集中在從前往后。
看著那奇怪的痕跡,李錦伸出手,比了一下手掌的大小。
與他不相上下。
“我也有想過會不會是女子的手,或者是女子的習慣。”金舒搖了搖頭,“不太可能,若是有這般大小的手掌,兇手本人的身高差不多也得有王爺這么高才行。”
“若是女子,就會變得十分顯眼了。”
金舒說完,目光又回到了她腰腹的三個刀口上。
在“有”字的紅色顏料之下,那三個刀口串起來,正好落在這個字外框的提勾上。
她心中隱隱覺得有些奇怪,卻一時半會又說不清楚是哪里奇怪。
最后一具尸體放下來的時候,天邊火紅的夕陽被藏藍色的星空追逐而去,云建林點了火把,親自舉在手里為金舒照亮。
眼前的男人,四十歲的模樣,膀大腰圓,滿是橫肉。
只有這一具尸體的傷痕干脆利落,金舒一邊數一邊說:“被害人胸腹部銳器傷六處,其中致命傷四個,推測是死于肺泡破裂的窒息死亡。”
“出血量應該也很大,尸體發白。”她的眼眸看著只有這一具尸體上出現的特殊的擦傷、明顯的抓傷,還有擊打的痕跡,補了一句,“應該同兇手做過激烈的搏斗,最后失血過多,漸漸不敵,最后昏迷。”
金舒起身,火把的光芒下,看著四具躺在一起,沒了生氣的尸體,斬釘截鐵的說:“仇殺,而且是恨不得扒皮敲骨那樣的,深仇大恨。”
來六扇門一年,這是金舒第一次遇到被害人這么多的情況。
她一邊取下手套,一邊恭敬的同云建林說:“云大人,被害人只是初檢,還勞煩云大人將尸體送到衙門去,我還要進一步驗一驗。”
夜晚,荒郊野嶺的走刀,血腥味有可能吸引來山上的野獸。
“我還有一些疑點,需要回衙門之后才能解決。”
云建林一邊安排人手將四位被害人的遺體運走,一邊連連道謝:“常從犬子口中聽聞金先生出神入化的尸語術,今日得見,果然不同凡響。”
他看著李錦,拱手行禮:“靖王殿下真是慧眼識人,下官敬佩。”
李錦淡笑點頭,什么也沒說。
等云建林先行離開,他站在樹下,抬眼望著那參天的大樹,雙手抱胸:“被害人的身份你怎么看?”
他說完,轉過身,瞧著身后望著盛州夜色發呆的金舒。拿出扇子,啪的敲了一下金舒的肩頭。
她“嘶”一聲,抽一口涼氣,呲牙咧嘴的揉著肩頭轉過身,看著眼前的李錦:“王爺您這扇子,鋼筋鐵骨,屬下這點小身板,經不住這力道啊!”
看著她吃痛的樣子,李錦抬手輕咳了兩下,惡人先告狀一般的點評了一句:“一個大老爺們,生的這般柔弱,怪我咯?”
別說,這一句話還真把金舒給堵住了。
她咂了咂嘴,揉著肩膀,趁著夜色掩蓋,狠狠白了他一眼。
“王爺方才的話我聽到了的,被害人的身份我有些猜測。”她站直了身子,站在這廣場邊緣,看著眼前夜色之下的盛州城。
看著星辰滿布的天空,看著山腳下定州府衙點起來的火把,豎起手指說:“最有可能的,是商人。”
被害的幾人中,成年人手掌心不見繭痕,體型偏胖,面頰和身體皮膚均成比較健康的狀態。
“并不符合討生活的層級。”金舒說,“有可能是商鋪的掌柜,字號的大掌柜這種。但是具體什么樣,還是要等尸僵過后,詳細驗了才能知道。”
她話音剛落,就聽一旁的李錦淡淡笑起:“今夜不驗,甚好。”他唇角微揚,“我還在想怎么勸先生明日再驗。”
看著金舒詫異的面頰,李錦又言:“車馬勞頓了一整日,想你好好歇息一下,盛州這里云大人是自己人,可以放心安睡。”
這話,放在半個時辰后的現在,在金舒眼里就變得有那么點詭異了。
瞧著夜色之下,小院中,八仙椅上大馬金刀坐著看書的李錦,看著他身旁一盞燈火,看著屋內一床一塌,金舒的眉毛擰成了一坨。
“這就是王爺口中的可以安睡?”
怎么睡?
就見李錦不以為意,兩指夾著手里的書頁,淡淡的說:“來前沒跟云大人說我也來,他準備倉促了些。”
李錦抬眉,瞧著金舒手足無措的樣子,故意問:“怎么?你我兩個男人,一間房兩張床,就這么將就一晚都不肯?”
聽到這話,金舒回頭看著屋外好幾間空屋子,嘴巴一張一合的又瞧著李錦。
不應該啊,好歹也是盛州知府的府邸,兩間廂房都騰不出來?
李錦見她一頭霧水,心下覺得越解釋越費勁,耽誤休息,干脆閉口不提,繼續看書。
他就不信金舒還能把他趕出去不成。
其實,云建林這里多得廂房很,缺的是能保護金舒的暗衛。
周正今夜去查尸源,人不知何時才會回來,白羽在夜里跟上來需要時間,若是將金舒一個人放在廂房里,李錦心中不踏實。
不論是肖盼兒的案子也好,還是祝東離的踢館的事情也罷。都在側面佐證,靖王李錦的一舉一動,都在太子的掌控之中。
如今金舒的價值,刑部應該已經十分清楚,此刻若是暗派殺手行刺,也完全符合太子一貫的作風。
他不能冒這個風險。
看著李錦不動如山的樣子,金舒嘆一口氣,在長塌上躺了下去。
她將小被子蓋好,思量了再三,還是起身補了一句:“多謝王爺。”
李錦握著書卷的手一滯。
他看向她的方向,垂眸,勾唇淺笑。
果然,這女人什么都知道。
根本不需要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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