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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養了五個權臣-第209章 三尺青峰破霜雪
更新時間:2024-09-09  作者: 溫流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權謀天下 | 溫流 | 明智屋小說 | 重生后我養了五個權臣 | 秦灼 | 晏傾 | 溫流 | 重生后我養了五個權臣 
正文如下:
第209章三尺青峰破霜雪

“此生我在山河在,不平北漠誓不還……秦灼她還真當自己還回得來。”皇帝靠在龍榻上,聽到李公公回來稟報秦灼在皇陵的所作所為,覺得十分可笑。

歷朝歷代送去敵國和親的公主就沒有能活著回故土,哪怕其中有僥幸踏上歸程的,也會死在路上。

本就是一個犧牲品,送出去就出去了,可接回來,除去種種困難之外,也會讓人看到就想起從前的恥辱。

李公公低著頭站在幾步開外,他跟了皇帝二十幾年,大約能猜到一些這位主心里在想什么。

今日那么多百姓自發去送秦灼,鬧得滿城轟動,早早有人把這事報于皇帝知曉。

李公公出皇陵送走秦灼一行后,立馬就回宮跟皇帝講了秦灼提劍在石碑上刻字的事,連帶她說了什么都一字不漏地復述給皇帝聽。

皇帝一開始是很生氣的,可聽到秦灼說‘不平北漠誓不還’的時候,忽然怒極反笑。

李公公見狀,頓時戰戰兢兢,連忙附和道:“一個女子也敢說要平定北漠這樣的大話,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這天底下的大事,便該是男兒郎來做,哪輪得到她一個姑娘家這般輕狂!”

皇帝聽到這話,氣漸漸順了,“秦灼是真狂啊,什么話都敢說。”

相比之下,蕭順就是個廢物。

蕭臨又太實誠。

哪怕皇帝先前被秦灼氣到吐血,心里也不得不承認:

他的兩個皇子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秦灼一根手指。

皇帝心中憤憤,沉默了片刻,忽然自言自語一般道:“她若是個男兒該有多好?”

那樣,就不會有十七年前那樁事。

謝氏也就不會同他離心。

若秦灼是個男兒,那蕭氏江山就后繼有人,一切都會大不一樣……

怪只怪,秦灼是個女兒身。

她怎么就生成了個姑娘?

皇帝抬頭看向窗外,憤然問蒼天。

李公公見主子半晌都沒有開口說話,便低頭道:“那皇上好生歇息,奴才先告退了。”

“等等。”皇帝喊住他,又問:“秦灼走了之后,秦向遠呢?”

“秦二爺?”李公公也不知道皇帝怎么忽然又問起秦向遠來,愣了一下才回答道:“秦二爺站那哭了一會兒,同奴才前后腳回的城,當下應該已經回長寧侯府了……”

他其實也不太確定,又怕皇帝怪罪,立馬又補了一句,“要不奴才派人去長寧侯門探探?”

“用不著。”皇帝心道:秦向遠那人既然回了城,也就去不了什么別的地方。

不用看得太緊。

皇帝這樣想著,又問道:“今日晏傾可有什么異常?”

李公公心道:這皇上怎么盡問些旁人的事?

當時那情形,他看著大殿下都來不及,哪有心思去觀察旁人有什么異常。

李公公心里叫苦連天,仔細回想了片刻,謹慎萬分地回答:“晏大人寡言少語,一路上只跟在殿下身后,不曾說過什么話,亦無不妥之處。”

皇帝“嗯”了一聲,算是應了。

李公公生怕他再問,連忙開口道:“皇上放心,就算晏大人眷戀舊情,對送秦灼去北漠和親心生動搖,隨行的還有曹宣武呢。”

他說:“禮部侍郎是正三品,左武衛大將軍也是正三品,曹宣武好歹在官場上待了十幾年,多少有點官威在,會看著晏傾,和親途中一旦有什么事都會立馬報于皇上知曉,更何況奴才看秦灼這次是真的為了平定北漠忍辱負重的,應當不會故意生事,您且放心便是。”

皇帝聞言,伸手揉了揉額頭,“不知為何,朕總覺得秦灼這次去北漠會再生事端。”

李公公好話說盡,都快不知道怎么勸了。

他只能跟皇帝說,肯定是您這些時日勞心勞力給鬧得想多了云云,好說歹說才給勸歇下了。

李公公退出殿外的時候,抬袖擦了一把額間的冷汗,抬頭看向北方,心想:

冬月已至月末,馬上就到寒冬臘月了,這天寒地凍的,也不知道大殿下她們何時能到北漠?

從京城到北漠的這一路,越往北走,天就越冷。

風霜雨雪天天換著來,更離譜的是,它們有時還結伴來。

原定和親隊伍半個月就能到北境,結果走了十天,一半路程都沒走到。

好在兩國談和之后,北漠大軍已經退出百里外,沒再圍著北明城不放。

這要是北漠沒退兵,非要等著和親隊伍到了才肯走的話,估計就要一怒之下攻城略地,等她們趕到北境,只怕黃花菜都要涼了。

不過這也怪不得秦灼他們。

實在是隨行的車馬太多,糧食布匹都是占地兒的東西,運送的車隊跟著一道走,想快也快不了。

再加上風雪阻路,難免走走停停,分外磨人。

不過,這對秦灼來說倒是件好事。

她每至一城,都在驛館稍作停留、修整一番,按著顧公子派人給她送來的消息,風云令一掏,就把能卷走的東西全都卷走。

各城官員為此叫苦不迭,有些都哭上了。

可哭也沒用。

秦灼拿著風云令同他們一本正經地說:“瞧見我這風云令沒有?皇帝親自給的。”

“我大興朝開國皇帝就是拿這風云令打下的江山,如今我只從你們這里運些糧食布匹,金銀財物,沒要人要兵已然很體恤你們了。”

得了大殿下‘體恤’的各城官員聞言,頓時哭都哭不出來了。

一開始,所有人都在為秦灼主動請纓去北漠和親之事,稱大義,贊揚不已,直到她這一路行來,經過各城,如同悍匪過境,糧食、布匹、特產、財物能卷走的全都卷走,恨不得連城墻都撬走半座。

市井坊間再提起這位大殿下來,便褒獎不一,有夸得有罵的。

也有耿直的官員當面說秦灼,“我等原以為大殿下去北漠和親是為國為民,如今觀殿下風過留痕、雁過拔毛之舉,帶著這么多東西去北漠只為保全自己性命,實在稱不上‘大義’二字。”

秦灼對此不甚在意:要怎么說都隨你,我要的東西得給我備齊。

她這一路,每到一個地方就拿著風云令在眾人面前露個面,放幾句話,剩下的事就交給謝無爭去辦。

無爭到底是做過十幾年皇子,由謝皇后親自教養著長大的人,一身貴氣,威儀不減,又因知曉皇帝不是他親爹,那些憋屈勁兒都沒了,與各城官員打交道做事來簡直得心應手。

秦灼閑下來的時候,就教初五認認字,練練劍。

少年還是不會說話。

她沿途找了好幾個大夫來給初五看過。

有的說:“不瞞貴人,這少年大概是個天生的啞巴。”

也有的說:“許是自幼離群而居的緣故,無人同他說話,他就忘了怎么開口說話,這事急不來,得慢慢教。”

反正一時間,所有大夫都對初五口不能言這事素手無策。

少年自己不覺得有什么。

反正那么多年沒說話也不會死。

秦灼也不急,反正會說話的遲早會開口說話,若真是個啞巴,也沒有辦法。

不過,就憑初五這能嗷能嗚,怎么就不會是啞巴的。

臘月初六這一天,天降大雪,紛紛揚揚如鵝毛。

秦灼這一行在長慶城,原本是要啟程離去的,偏偏大雪封路,難以前行,只能在此逗留。

秦灼坐在廊下,有年輕小廝匆匆而來,“殿下,顧公子的信。”

她接過來便拆開看。

顧長安說自己在遇見她之前,從來沒寫過信,可這個把月,幾乎是每日一書,好像要把過去十八年沒寫的全都補上似的。

秦灼也曾抽空在他回信里寫,多寫信是有好處的,顧公子的字越發像樣了。

有時還帶著‘孺子可教’之類的話。

顧公子氣炸毛了,再回信來,便會多出兩三張信紙。

紙上往往都在問候秦灼:你是不是太閑了?

本公子不干了!

你找別人來做陪人吃陪人喝陪人上青樓、喝花酒的累活兒吧。

每當這時候,秦灼就得在回信時,寫完正事的時候,在末尾處加幾句哄哄顧公子。

你來我往,倒是樁趣事。

今日,秦灼拆了信,吩咐一旁的侍女去請謝無爭來。

她將說正事的那張信紙給無爭,余下兩張都是顧公子寫的閑話。

秦灼拿回屋中,慢慢看:

——越往北走,就越冷,本公子快凍死了。

——這北方的青樓不行啊,姑娘們骨架大,聲音也粗,唱曲像罵人,跳舞又不夠柔媚,酒太烈,菜太咸……

——昨日我同那個姓錢的狗官一起聽曲兒,結果幾杯酒下肚,那姓錢的色性大發,竟然用他的狗爪摸本公子的臉!

本公子好像不干凈了……秦灼,你說本公子以后的媳婦知道了會不會嫌棄本公子?

秦灼一一看完,走到書案前,鋪開宣旨,磨墨提筆給顧長安回信:

——長安,展信安。

她先是給顧長安寫了幾句正事,然后換了張宣旨,繼續寫:

——等我見到那個姓錢的,就把他的狗爪剁下來。

你一個男子被男子調戲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未來媳婦一定不會知……

當然,若是你自己非要同人說的話,我也攔不住。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顧公子遇到這種事挺慘的,可秦灼看見他寫信來說這事,還是忍不住想笑。

寫完之后,她將宣旨折了幾疊封入信奉,朝窗外喊了聲“千面。”

風千面應聲而來,秦灼把那封信飛出窗外。

風千面伸手接了就走。

這些天,他都早已經知道秦灼寫的信是給誰的,拿了就立刻安排人送去。

這人剛一走,初五就從另外一邊翻窗進來了。

秦灼見狀,朝他招了招手,“初五,過來。”

少年三兩步便躍上前來。

他一雙藍眸,原本清清亮亮的,上前來看到秦灼身前桌案上擱著剛用過的筆,鋪著宣紙,臉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

“做什么這幅模樣?”秦灼見了,有些好笑地問道:“就這么不喜歡學寫字啊?”

初五還不會說話,就點了點頭。

“看來是很不喜歡了。”秦灼先前都是手把手地教初五,少年雖野性難馴,但是在她面前還算乖巧,也能寫幾個字。

若是換做杜鵑或者采薇看著他,那就是半點筆墨也不肯沾的。

秦灼同顧公子還講講道理。

畢竟公子爺只是以前同他爹對著干,不愿意學,但他識字通人語啊。

但初五吧,是真的聽不太懂。

秦灼也知道對他不能操之過急,只能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笑道:“行吧,那就暫且不學寫字了,我們初五喜歡什么,就先學什么吧。”

初五重重地點了點頭,很認真,也很贊同。

秦灼收手回袖,把桌上的宣旨收了收。

初五卻忽然轉身走到一旁,把掛在墻上的長劍取了下來,捧到秦灼面前,一雙清澈如水的藍眸眼巴巴地望著她。

“我們初五喜歡學劍啊。”秦灼笑了笑,“行,那我就陪你練練。”

她先前教過初五許多東西,但是這樣少年都不怎么感興趣的樣子。

就眼下看來,讀書識字是初五最討厭,每次有打架的勢頭,他倒是回回都沖在最前面。

還有習武練劍,他倒是不怕吃苦,也不怕受傷。

她心想:初五難道是天生該習武的料子?

秦灼一遍琢磨著,一遍走出了屋子,吩咐侍從再取一把劍來。

初五緊跟著出門而來。

庭前飛雪如蓋,翠竹白頭,樹枝凝霜。

侍從雙手奉上長劍。

秦灼拔劍出鞘,回頭朝初五揚眉笑道:“初五,來。”

初五也拔出了長劍,劍鞘悄然落在雪地里。

秦灼上前,糾正他握劍的姿勢,而后退開一步,“好,來試試,看我前幾天教你的劍招你還記得多少。”

少年在雪中揮劍,明明秦灼才教過他兩三次,這少年卻好似過目不忘使得,將秦灼教他的劍招使得行云流水一般。

秦灼在一旁看著,意外之余,又添欣喜。

她鳳眸微亮,當即開始教初五新的招式。

少年停下來看了片刻,便如影隨形一般跟著她起招落式。

兩人的動作幾乎一致,少女紅衣似火,少年黑衣如墨,在紛紛揚揚大雪里,揮劍如游龍,衣袂隨風飛

三尺青峰破霜雪,寒光浮動庭院間。

誰也沒有發現,一襲白衣的晏傾正默默站在不遠處的回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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