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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婚逃妾-第387章 寡婦門前是非多
更新時間:2024-12-17  作者: 雨山雪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雨山雪 | 明智屋小說 | 試婚逃妾 | 青夏 | 宋溓 | 連少啟 | 雨山雪 | 試婚逃妾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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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主子爺醉臥床榻,就連喆友都以為,僅此一遭,要不知多久才能讓他緩過來。

可第二天一早,他又變成了那個冷靜理智,不會出錯的宋家大少。

甚至他的眼神要更冷酷,沉靜,從前那位姑娘在一起時的絲絲人情味好似都不見了。

這一次派出去的暗探再度回來,喆友都低下了眼垂,不敢再看主子的反應,可令人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帶回來的,竟是個好消息。

而聽了消息的主子,呼吸緊了一瞬,但又恢復如常,冷聲下了幾道命令,又派了幾隊人馬,專查了他懷疑的一些人。

交代下去以后,他換了身干凈的衣裳去了朝暉堂。

許盡春后事辦的并不大,但也給足了她身后的體面,自從許氏下葬之后,陳夫人的狀態就時好時壞,最先發現她不對的是宋儀,夜間去伺候晚飯的時候,看著她對著一碗魚湯又哭又笑,哭時狼狽至極,笑時形容瘋癲,狀態可怖。

后請了宮中太醫來看過一番后,太醫搖著頭說:王妃乃是心病,心已入魔,難以平常。

旁人或許不知是為何事,可襄王大約知情,對外道是那日兇兵沖撞,失了魂了。

宋溓來到朝暉堂時,他的母親,如今的襄王妃神色正常,看著大兒來了,她關懷問道:“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了嗎?”

從前她對青夏多有看法,縱使是他們行了逼迫之事,可對他們來說,這是給下人的恩典,下人不知感恩,反生逆骨才是不該。

可如今經歷過這許多糟心事之后,她反而平心靜氣了些,知道青夏流落在外,并沒有說什么,偶爾關切人找到了沒有。

宋溓正要說話,里間傳來一陣嬰孩啼聲,襄王妃一怔,遂反應,迅速的往里屋去,還不得畫桑將孩子抱出來,她便已經接過手,一邊哄一邊往外走。

宋溓看著母親哄著孩子溫柔模樣,絲毫不見瘋癲跡象,目光落在跟來的畫桑身上,后者明了,上前兩步低聲說道:“前些日子,夫人狀態不好,直到有一回夜里驚醒過來,便叫奴婢要五小姐抱來,夫人看到孩子就能平靜,只是……”

“只是什么?”宋溓問。

“只是夫人偶爾認錯,一時叫四小姐,一時又叫五小姐。”

宋溓沉默下來,看了母親一眼,想著那日她受的沖擊之大,如今,對她最憎惡的人生的孩子這般溫情,想來是當時許姨娘以身擋刀,令她心驚了吧。

這時,襄王妃似乎才又反應過來冷落了大兒,她走上前來,看著大兒說:“你看這孩子多乖呀!總是要人抱抱,餓的時候才會哭,平時都可安靜,你要趕緊把青夏找回來,還有你們的孩子,如今怕是要臨盆了吧。”

宋溓呼吸驟然一緊,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的攥了一下,畫桑在一旁看著,亦緊張起來。

看著母親溫婉相望,他扯了扯唇角,“嗯”了一聲。

襄王妃笑了:“那就早些把人接回來,在外頭總是令人不安,接到家里自己人照顧著才能安心呢。”

新帝登基后的一個月內,看似平靜,卻也掀起了一小股風潮,那一些個意圖謀反的,趁著這個檔口,國事未穩,便要舉兵造反。

陳陽王的事是個警醒,卻更像是豁開了一道口子,讓一些本就不甘心如此的人,野心激漲。

這一次平定內亂的,不是年事已去的襄王,而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將,宋溓更是被派出去做了軍師。

揚州暫且安穩,可是這些日子,青夏每每上街便能感覺到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肅穆,緊張的氣氛。

大約是戰士蔓延,也叫這里的百姓都有了緊迫的感覺。

她租賃的屋子在小南街,這里大多住著平民百姓,人煙稀疏,倒也安寧。

通常日頭正好的時候出來,天黑之前回去,一個人住總是要做很多打算的,鄰有個做書生的鄰居,和他的奶奶相依為命,馮奶奶平素沒什么喜好,就愛種種菜給孫子補補身子,養了幾只貓兒狗兒的。

那狗出去野混混大了肚子,青夏剛搬來的時候就聽旁邊說下了幾只小狗崽。

馮奶奶不樂意養這么多狗,或扔或送,一次清晨,正叫青夏碰了個正著,見她將小狗仔抱出屋去,像是要丟的模樣,便去問了兩句。

那馮奶奶看了青夏一眼,他們這地方小,搬來搬走個人,大家也都互通著消息,知道隔壁家住了個逃難而來的小寡婦,且這小寡婦長得水靈,她平常在家就防著,生怕自己的孫兒被妖精勾了魂去。

如今見著小寡婦竟來同自己說話,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們之間也沒有明面上的交惡,馮奶奶遂笑了,說:“家貧,養不起這么多牲口。”

青夏看了眼那小狗崽,心生憐憫,又問:“一共生了幾只?”

“五只,劉家新娶的媳婦兒要去了兩只,那,最前頭那家女兒喜歡也要了一只,這只我打算扔到路口去,誰喜歡撿去就是了。”

青夏便問:“雖說如今已經不下雪了,可外頭到底是冷的厲害,我看您老也不是真舍得,不若就將這小狗交給我吧。”

馮奶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她這么一說,立馬就將小狗崽塞進了她的懷里,生怕她反悔一般。

那小狗仔凍得發抖,青夏將它抱著,衣袖蓋在它的身上,沖馮奶奶笑了笑,正要往回走,又被她叫住。

“你若真喜歡,我將大狗子也送你得了。”

青夏:“……啊?”

馮奶奶咳了一聲:“我家孫兒今年要去考試,家里養這么多牲口,白日叫,夜里叫,擾人夢啊。”

青夏還有遲疑,那馮奶奶看她這般,想著她一嬌滴滴的小姑娘,已是孤身一人,要了只小狗仔去,還不知能不能將它養活,估摸著是沒那么多閑錢拿來養多余的牲口吧。

遂又道:“算了算了,小的長得好,你們都爭著要,大的不愿要,我便將它拉到狗市上去。”

說罷,便要離開。

青夏喉頭一哽:“您若不要,便給我吧。”

馮奶奶一喜,直點著頭應下。

青夏回了屋,先將小狗仔放到屋里,再出來時,便見到馮奶奶站在門口,眼神往里頭打量,卻沒有那么不知分寸的闖進來。

她手里牽著一只母狗,懷中還抱著一只奶狗,沖她嘿嘿笑著。

青夏:“……”

當初租賃這間屋子的時候,老房主有許多東西都沒有帶走,剛好就有那適合做狗窩的,青夏將自己的東西縫縫補補,做了個墊子。

那母狗生的清秀,通體純白,四腳粉紅,鼻頭亦是粉色。

不知是何緣故,它并不怕青夏這樣的生人,很是通人性,仿佛知道那個窩是給它們娘三準備的。

不錯,那馮奶奶得寸進尺,塞了一只小狗,脫手了一只母狗,又將最后一只小狗都送了過來,好像就吃準了青夏不會拒絕。

狗窩做好了,母狗就叼著自己的兩只狗崽子,憐愛的舔著它們,躺進去后,將他們放在肚子下面保暖。

看著這一幕,青夏也不覺得惱火了,或許是自己懷有身孕的緣故,所以不忍心看它們“骨肉分離”吧。

總歸養幾只小狗她還是養得起的。

弄好了這方,時間就有些晚了,去到廚房給自己炒了兩個菜,剛吃完洗了碗,想要燒水晚上好好泡泡腳時。

院門就被敲響。

青夏抹了把手,走到門口,把著栓子,問:“何人?”

“郁娘子,我是隔壁馮叔清。”清潤的嗓音,正是隔壁那馮奶奶的書生孫兒。

想了想,大約是為了幾只狗來的,青夏開了門,迎面撞上眼前這個面紅耳赤,說話時不敢正眼看她的年輕男子。

月色微亮,門一打開,馮叔清便看到這個貌美的小寡婦,頓時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聽我奶奶說她將小阿粉都給你了……”

小阿粉,那母狗的名字。

青夏點點頭。

馮叔清頓時支支吾吾起來,青夏看的微微蹙眉,問:“你來,是不舍?想要將他們要回去?”

馮叔清一愣,看她臉色不算溫和,以為她是錯把自己當成了那容不下家禽的不負責之人,先是點頭,看她臉色微涼,又急忙搖頭。

“不…郁娘子誤會了,我來只是想感謝你,幸而是你收留了他們,郁娘子人美心也善……”

青夏聽得心中微起情緒,看了他一眼,說道:“我一個人,養著他們也能解悶兒,你不必這么客氣。”

她說話聲音輕輕柔柔,又溫溫軟軟,臉上沒有多少情緒,看著清麗卻不是寡淡,馮叔清心頭一滯,卻如何都不能坦蕩的直視她的雙眸,遂垂下眼皮,在青夏不解的目光中,說了句:“天色不早了,不打擾郁娘子休息了。”

說罷,慌忙離開。

青夏面無表情的關上門,上了栓,回到屋里,凈面擦身泡足后,去看了眼小阿粉和兩只崽崽,這才回去躺下。

轉眼過了半個月,外頭的戰事愈發緊張,而這半個月里青夏也沒閑著,自從在這里安定好后,便寫了一封信去,寄給了一直牽掛著她的干娘。

信上的名字自然是用她現在的名字,她也不知道宋溓是否還在找她,若是在找她,是否會查到干娘那兒去。

聽說他如今也跟軍去打仗了,應該是沒有那么多的功夫計較這些了吧。

青夏在菜市買了一些排骨肉,又買了幾根骨頭,回家熬了湯,又將那骨頭給了小阿粉,它果然喜歡,甩著尾巴在她腿邊打轉。

青夏喝著湯,渾身舒適,手便撫上肚子,不由得想這個孩子。

恰逢這時,小阿粉的腦袋貼了過來,正好貼在她肚子上,那一雙圓溜溜,濕漉漉的眼睛盯著青夏看,從鼻尖哼哼唧唧出的聲音,聽得青夏心頭一軟,伸手去摸了摸它的頭,聲音又輕又柔。

“小阿粉,再過幾個月,我也要生小崽兒了,我也要當母親了。”

它仿佛聽懂了,尾巴拍打著,十分歡快。

也是這時,院門又被敲響,青夏想都不用想,便知又是旁邊那位,將門打開以后,果不其然。

馮叔清手里提著一袋酥糖,看著眼前的娘子,紅著臉說:“聽街坊鄰居說,昨日清晨你出門時險些昏厥,想來是缺這個了,方才出門,買了一些。”

青夏看了一眼,婉拒了:“多謝馮公子,不用了,這些家中也備的有。”

馮叔清忙說:“這個天氣不怕放壞,你只管拿去,閑時吃上一顆,也免得身軟無力,你一個人萬一在家里暈厥,誰也不知啊。”

青夏還是搖頭,看他緊張的神色,不由舒緩了表情,說道:“街坊鄰居,馮公子這般好心腸我記下了,只是不好收您的東西,您也不要時常登我的門,我畢竟是新寡,萬一叫別人瞧見了,傳出些風言風語,將來也怕有礙公子仕途。”

馮叔清愣住,愈發覺得她這份心意難能可貴,一般人有她這番遭遇,能得旁人相助,即便不感激涕零,也絕不會將人往外推,可她字字句句,也都是為了自己的名聲著想,如何能不叫人感動啊?

其實這位郁娘子剛搬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

生的溫婉,氣質獨特,不說不笑時不會叫人覺得過分冷淡,說了笑了時感覺倍感親近,令人見之不忘。

旁人問起她的來路,她也絲毫不扭捏,報上了姓名,并說明是逃難而來,逃難的途中郎君已亡。

饒是是她長得再如何專心奪目,知了她的遭遇后,奶奶背后唏噓,也曾說過要多照拂這個新來的鄰居,可卻也令了他,不允許他與她有什么交流。

寡婦門前是非多,而他,還未成婚呢。

馮叔清讀了書,絕非是拘泥古板規矩的一類人。

縱使有奶奶的告誡在先,他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時常來看看這位郁娘子。

他覺得,他或許就是書中所說的那般,對這位郁娘子一見鐘情了。

“是……是我唐突了。”

聲音低若蚊蠅,剛說完,馮奶奶出來找他,看他處在郁家門口,急著聊過來將他薅走。

青夏垂眸不語,等他走了,復將門關上,不聞那壓低了聲音也還是傳了出來的低罵。

“再去,奶奶我可就要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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