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現在退錢還來得及嗎?第三百六十九章現在退錢還來得及嗎?←→::mayiwsk
一處破舊的筒子樓上,甄郝和牛二花一行人蹲在同樣破舊的天臺上,面前是幾個年輕氣盛的熱血小伙子。
他們正在用他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拳拳,欺負著不會動、也不會慘叫的可憐小木樁。
說它們可憐不是沒有原因的。
渾身上下破破爛爛,不知多久以前刷的油漆早就掉得差不多了,身上纏的麻繩更是慘遭欺凌,日夜遭受拳打腳踢,有幾根年紀大的,眼瞅著都快斷氣了。
即便如此,這些麻繩老爺爺、老奶奶的辛苦舍身付出,卻不能吸引這些小伙子們專心練武。
他們雖說手下沒停,眼神卻直勾勾的盯著牛二花和正在啃胡蘿卜的小玉兔,眼神飄忽,手中的力道越來越弱。
不過因為牛二花名花有主,所以他們看的最多的還是小玉兔。
從未見過的獸耳娘,極大的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讓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直呼受不了。
“啪啪啪!”
一連串清脆的小棍棍炒臀大肌聲音響起,隨后便是一陣雞飛狗跳,大聲呼喊著類似于“師傅我再也不敢了”的慘叫。
鏡頭里,一身青衫,看起來頗為儒雅,如同教書先生一般的中年男子正是這道名菜的制作者。
只是看他拳頭上的老繭,不難猜出,這人一定憋了......咳咳,這人一定不是什么教書先生,他其實是個練武的。
事實也正是如此。
這人正是這群小年輕的師傅,教他們打拳的師傅,沒錢沒場地在天臺上教拳的師傅。
鏡頭拉伸,視野拉大,一白衣孕婦靠在門框上,看著雞飛狗跳的小伙子們,忍不住抿嘴偷笑。
只不過這笑容背后,卻有絲絲憂愁隱藏在里面,看向這些小伙子的目光也逐漸猶豫。
察覺到一直盯著自己的目光,白衣孕婦轉頭看向了蹲在陰涼處的甄郝一行人,微笑點頭。
這笑容里沒有一點憂愁。
甄郝一行人是這些人中唯一把練武課程費用交全的,一星期一交,從未落下,而且一交就是交足五人份的。
雖然......從兩個星期以前,他們就不再跟著自家男人練武。
但是管他呢,只要錢交夠,她男人也認真教了,他們自己不愿意練武,又怪得了誰。
反正學費是肯定不會退的,絕對不會退......
事實上,她就是想退也退不了,說來說去只因為一個字———窮。
現在她兜里比她那小臉還干凈,拿什么退。
思緒飄飛間,小棍棍炒臀大肌已經制作完成的青衫男子,終于看到了依著門框的白衣孕婦,連忙快步上前。
“夫人,這天臺風大,你又懷了孩子,你上來做什么?”
說著,青衫男子便要攙扶著白衣孕婦下樓,避開這又熱又風大的破舊陽臺。
誰知這白衣孕婦接受了青衫男子的攙扶,卻拒絕下樓,并因此打掉了青衫男子伸過來的大手。
秀眉微微皺起,她看著一眼吃了一頓小棍棍炒臀大肌之后,變的老實了許多的小伙子們,低聲道:“阿葉,這馬上就要交學費的事,你和他們提過了嗎?”
一聽學費一詞,青衫男子眉頭下意識皺起,隨后很快舒展開,故作輕松道:“提了,我早就和他們提過了,他們也拍著胸脯向我保證了,這次沒什么意外肯定能交齊學費,你就放心吧。”
這牽強表情,甄郝一行人看了都知道他在說謊,更別說和他朝夕相處的白衣孕婦了。
眉宇間的憂愁不再隱藏,眼眶微紅,她卻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提了提了,你每次都這樣說,結果每次都在騙我。”越說越氣,白衣孕婦伸手一招“山路十八彎”,襲向了青衫男子的八塊腹肌腰,上來直接就施展了第一彎。
甄郝看得直哆嗦,青衫男子卻是面不改色,仍是一臉討好,就好像彎的不是他自己的肉。
看這青衫男子死皮賴臉的模樣,白衣孕婦又好氣又想笑,一時間哭笑不得,對著他狠狠翻了個白眼,收回了自己的小手。
青衫男子趁機而上,一連串糖衣炮彈,成功讓這白衣孕婦破涕為笑,散去了怒氣。
只可惜怒氣易消,憂愁難平,白衣孕婦臉上的憂愁即使在笑容的掩飾下,依舊顯而易見。
“兒子要交學費,房租馬上也到期了,雖然這個月有阿甄幫我們度過了難關,但是下個月我們怎么辦?”
說著,白衣孕婦偷偷看了一眼甄郝,小聲比比道:“而且阿甄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對學武沒了什么興趣,說不定哪一天連學費都不交了,咱們應該早做打算。”
青衫男子聞言眉頭再度皺起,面色不愉:“阿甄多久沒有練武了?”
白衣孕婦:“......”
關注點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白衣孕婦消逝的怒氣再度涌上心頭,氣的她胸脯上下起伏。
但是她也知道自家男人的性格,懶得和他多說什么,指著看戲的甄郝一行人,沒好氣道:“你想知道,你自己去問吶。”
順著白衣孕婦手指的方向,青衫男子看到了縮在陰影處的甄郝一行人,然后......皺眉上前。
這一做法,讓那白衣孕婦的怒氣再次暴漲三分。
讓你去問你就去問,讓你收學費你怎么不去收學費?!
“阿甄,你既然交了學費,為什么不跟著大家一起練?”青衫男子單手背后,指了指不遠處的小伙子們。
甄郝嘿嘿一笑,道:“葉師傅,你就別管我了,反正我學費也已經給你們交了。”
沒錯,這青衫男子正是葉問,那白衣孕婦正是他老婆張永成。
對于甄郝這種略顯玩世不恭的心態,有些古板的葉問表示難以接受,臭脾氣上來,唬著臉說道:“既然你交了學費,我就有責任教你學拳,但是如果你不想學,那你就別......”
話沒說完,便被趕過來的張永成用手捂住了嘴。
張永成一個懷了孕的少婦,手無縛雞之力,肯定是攔不住葉問的。
但是正是因為她懷了孕,葉問不敢掙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動了她的胎氣。
動了胎氣是小,沒錢上醫院才是麻煩事。
費力拉著一臉不情愿的葉問走遠,張永成還專門回頭對著甄郝投過來一個歉意的眼神。
甄郝微笑搖頭,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沒什么關系。
“怎么,人家是不是長的比我好看?是不是比我溫柔賢惠?是不是比我更容易觸動你的心房?”
身后,牛二花陰惻惻的聲音傳來,冰冷氣息讓著周圍的溫度都降了三分,就連頭頂上的太陽都躲在了云朵后面。
自打穿越之后,甄郝一行人發現了尾隨而來的小玉兔,牛二花的醋罐子就徹底打翻了。
現在污蔑人家一個孕婦還不算什么,像剛來的那兩天,甄郝盯著一只母螞蟻多看兩眼,她就得喝上三斤老陳醋。
“不是吧老婆,這種醋你也吃?她可是一個懷孕七八個月的大肚婆,難道我在你心里就這這么不堪入目?”甄郝有些崩潰道。
雖然張永成長得確實不錯......
甄郝的質問,許是讓牛二花自己也感覺到自己有些過分了,羞紅著臉,點著手指,許下了種種鍛煉姿勢,這才讓甄郝徹底消火。
甄郝身前的小玉兔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暗罵甄郝沒出息,幾個鍛煉身體的姿勢就把他給收買了。
這個時候他就應該狠狠的打牛二花的屁股,并且霸氣怒斥“男人的事,你們女人少管”,如果再狠一點,說些什么“你在多管閑事,我就休了你”,就更好不過了。
那她這個苦等許久的小兔幾,就可以趁機正式上位了!
只可惜,還是那句話,甄郝哥哥太沒出息了,幾個鍛煉姿勢有什么好的?哪有吃吃喝喝有意思。
她玉兔這輩子最討厭鍛煉身體了!
不屑撇了撇嘴,小玉兔打散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專心對付手里的胡蘿卜。
時間飛逝,頭頂的太陽可能是受到了牛二花的驚嚇,一轉眼就沒了身影,只在遠處留下了夕陽的殘輝。
到了放學時間,小伙子們偷偷瞧了一眼小玉兔,戀戀不舍的和葉問拱手告別。
想走?沒那么容易!
小伙子們手還沒放下,便被一臉為難笑容的葉問召集在了一起,宣布了一個對他們而言不太好的消息。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夕陽西下景色優美,所以又到了收學費的好日子。
只是小伙子們讓葉問失望了,學費是個好東西,只可惜他們沒有。
一群人在自己身上摸了個遍,大多數都是三塊五塊,就這還有不少人因為急用錢,連三塊五塊都拿不出來。
沒辦法,葉問也不嫌棄,能收一點是一點,急用錢的更是表示以后有機會再補。
眾人之中,只有黃教主一人交了全款。
練武又努力,交錢還一次性全部交齊,所以這教主更是深受葉問的喜愛,招手告別都是一臉姨父笑。
小伙子們走了,陽臺上只剩下了甄郝一行人和葉問夫婦。
葉問送走了眾人,看了一眼甄郝,沒再多說什么,著手收拾小伙子們練武用的器械。
張永成也看了甄郝一行人一眼,也沒說話,轉頭慢悠悠走向了自己家,準備回家做飯。
甄郝嘿嘿一笑,還是沒說話,拍拍屁股起身,手里攬著牛二花、腿上掛著小玉兔、身后跟著黑山老妖夫婦,大少爺出游一般跟上了張永成。
他們這幾日一直都在葉問家里解決三餐。
不過他們并不是白吃白喝,買菜、買油、買面等等各種零碎消費都是甄郝拿的錢。
回家路程不遠,即便是張永成挺著大肚子,也不過用了十多個呼吸,便走進了自家小門。
開門,甄郝一行人魚貫而入,走進了張永成和葉問的小窩。
小窩不大,但是收拾的井井有條,還算溫馨。
屋子中央,擺著一個嶄新的紅木大圓桌,花紋雕刻啥的一看就是高級貨,和這小屋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當時甄郝一行人入伙前,這里只有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圓桌,在那上面吃飯,一搖三晃,時時刻刻都得注意飯碗動向,生怕它一時想不開,來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其實當初第一次見,甄郝還以為葉問這是在鍛煉自己的反應能力,吃個飯都不忘記練武。
可是直到后來甄郝才發現,什么狗屁的鍛煉反應能力,完全就是“窮”。
不管是碗還是飯,哪個掉地上葉問都得心疼好一會,更何況是兩個一起,那簡直就是心如刀絞。
回歸主題,甄郝一行人進來的動靜,吸引了趴在紅木大圓桌上寫作業的小屁孩的注意力。
扔掉......輕輕放下手中的筆,小男孩跳下凳子,面帶如同見到親爹的那種微笑,一路小跑,想要撲進了甄郝懷里。
嘴里喊著:“甄郝哥哥,你來了!”
沒成功,被一臉嫌棄的小玉兔攔了下來。
面對粉雕玉琢,長得可好看的小玉兔,這小屁孩還害羞了,紅著臉連看玉兔一眼都不敢。
甄郝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幫他做了一個雞窩發型,隨后從兜里摸出來一塊大洋,塞進了他手里。
下一刻,這小屁孩臉上那種如同見到親爹......不,臉上的笑容比見到他親爹還燦爛。
自從甄郝入伙以來,每天十塊錢的伙食費,讓這個原來瘦弱的小屁孩好好感受了一番地主老爺家的伙食水平。
事實上以他那有限的思想,最多也就只能將其形容為地主老爺。
殊不知,天天十塊錢的三餐水平,那些小地主拍馬都追不上。
同時,甄郝每次見到這小屁孩,都會給他一塊錢零花錢,不為別的,就是單純的獎勵。
自己每次來時,他那種看自己如同看親爹的目光。
這種目光讓喜為人爹的甄郝很滿意。
思緒飄飛間,一聲帶著委屈的哼哼唧唧從廚房傳出,緊跟其后,小屁孩苦著臉從廚房走了出來。
一如既往,剛拿到手里的一塊錢又被他老媽———張永成強行收走了。
理由甄郝都猜的出來,無非就是“你現在還小,要錢沒什么用,來,給媽媽,媽媽給你存著以后娶媳婦用”。
什么?甄郝怎么知道?
別問,問就是眼淚。
與此同時,收拾完器械的葉問也從天臺下來了,小屁孩并沒有迎接,就當沒看見,一邊哼哼唧唧一邊寫作業。
見狀,葉問瞬間就明白了發生了什么事。
猶豫片刻,嘴中嚅囁,最終他還上前一步,拍了拍甄郝的肩膀:“阿甄......謝謝你。”
甄郝還禮,也拍了拍葉問的肩膀:“沒關系,咱們誰跟誰,你老婆就是我......你兒子就是我兒子,互相幫襯一下那是應該的。”
說罷,甄郝再次重重拍了拍葉問的肩膀,做了一個“一定要堅持下去”的加油表情,隨后拉著牛二花一行,圍坐在紅木大圓桌邊,等著開飯。
葉問:黑人問號臉.jpg
你這話說的,我怎么感覺......感覺心里那么不是滋味呢?
半個小時后,提前已經準備好食材的張永成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出來了。
總共有八個人要吃飯,張永成做了整整十二道菜,蒸了整整兩鍋米飯。
飯桌上,眾人有說有笑,齊樂融融,小屁孩更是吃的滿嘴流油,大口大口的肥肉撫慰了他痛失一塊錢的傷痛。
實際上,這小家伙的傷痛完全就是裝的。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他知道自己家里經濟條件不行,所以每次甄郝給他錢,他都會在不經意之間讓張永成看見,然后拼死守衛一波,最終被張永成“無奈”奪走。
他還不敢明目張膽的給,生怕甄郝見了下一次就不給他了。
“哦,對了!”
吃著,甄郝好像想起了什么,隨后從兜里摸出一張類似存折之類的東西。
不過這和存折有一點不同,去銀行取錢不要密碼,所以說是存折,其實更像銀票多一點。
嘴里叼著雞腿,甄郝半起身,伸手把這“存折”遞向了張永成。
“來,葉夫人,這是我們幾個的學費,你看看。”
看了看臉色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的葉問,張永成猶豫了片刻,隨后輕咬貝齒,便要伸手接過。
手伸一半,還是被糾結掙扎了許久,心里那關過不去的葉問給攔下了。
對著甄郝一臉認真道:“你給錢,卻不學拳,所以你這學費我不能要。”
挺有原則一人,只可以......
“你不要?”
甄郝嗤笑一聲,拿著存折指著小屁孩:“你不要這錢,你拿什么供你兒子讀書?”
說著,甄郝又指向了張永成:“你不要這錢,你拿什么養你這八個月身孕的老婆?你拿什么養你即將出生的孩子?用你那氣骨嗎?”
葉問不答,沉默低頭。
張永成卻急了:“你別說阿葉了,他已經很努力了,你這錢我們不要了。”
說罷,張永成轉身拉住了葉問的大手:“阿葉,你別放在心上,阿甄沒惡意的,他只是......”
只是半天,張永成也沒說出來個一二三。
場內氣氛有些不對勁,小屁孩的吃吃喝喝也停了下來。
以他現在的思維,還搞不懂他們為什么一個非要給錢,一個卻死活不要。
明明是花錢的劇情,卻讓他們演的就像是在討債。
片刻之后,葉問抬頭,看了看張永成,伸手拍了拍她抓著自己大手的小手,露出了一個雖然牽強,卻又有點不一樣的笑容。
微笑回頭,看向甄郝,重重的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甄郝手中的“存折”,感激道:“謝謝......”
甄郝灑脫揮手:“謝什么謝,咱們誰跟誰啊,你兒子就是我兒子,你老婆就是我兒子他媽,我照顧你們是應該的。”
葉問:“......”
我現在不要這錢還來得及嗎?
我怎么感覺我把我兒子媳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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