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51)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51)←→::mayiwsk
“你被親不知道躲嗎?還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給別人親,還是說你想和他親?”
岳仰這話實在沒什么道理,且無禮至極,溫希恩本還氣岳仰對她不管不顧,岳仰倒先來找她不痛快。
可和尚一向嘴笨,吵架永遠都是輸的那個,便干脆不與岳仰做這些口舌之爭,只抿著唇繞過他就要往前走。
岳仰見溫希恩這樣反而不依不饒追上來,溫希恩實在不耐了甩開他:“不過是個烏龍,我身為男子又能如何呢?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岳仰定定看著我,突然嘲弄地笑了聲,然后伸手摸了摸溫希恩的臉問道:“和尚,你難道沒有察覺到嗎?”
溫希恩一把打開他的手,淡淡看他:“你什么意思。”
心里卻覺得驚訝,岳仰應該是察覺到了什么,難道他也發現了剛才男子身上的不同?
岳仰揚起頭:“我方才忘了和你說,和尚你被那么多女人圍著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會是有什么隱疾吧?”
溫希恩:“……”
果然是高看他了。
溫希恩不可置信地望岳仰,她被陌生人輕薄時岳仰沒有立刻幫忙,反而先看她臍下三寸反應如何?
然而溫希恩還沒問出口,又瞧見岳仰似嘲似怒的模樣,突然有些怔愣,他低低的聲音滑進了耳朵:“任那些女人怎么摸你親你你都沒反應,這說明什么?”
說明老子是個女的!
和尚眉眼清淡,清凌凌的眼睛淡淡地看著岳仰,聲音猶如珠落玉盤,又像是皚皚雪山,透著一股子清白的冷意,“貧僧是位出家人,岳小少爺過分了。”
岳仰頭一次見溫希恩這么冷漠的表情,以前雖然臉上表情也少,還是眉眼起碼還帶著出家人的慈善。
和尚的一舉一動卻猶如延慢了好幾倍一般在他眼里放大,就連現在,這人睫毛輕顫,朝他瞥來的冷淡一眼,細節都在他眼中不斷放大、再放大。
溫希恩緩緩抬頭看他。
岳仰目光如炬,當中仿佛有個漩渦,要吃人似的緩緩吞沒她,然后一字一句篤定道:“難道和尚你是個斷袖。”
溫希恩:“……”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
岳仰見溫希恩這副冷淡的樣子,反而撫上她手臂,突然散了所有尖銳怒氣,此刻又一副親親少年的溫和面孔,說:“和尚,開玩笑而已啦,我叫你來這種地方正真是因為剛才的男子。”
溫希恩萬分清楚他口蜜腹劍的性子,這會兒可能正經起來了。
溫希恩皺著眉問,“你懷疑他是兇手?”
“不清楚,但是每次有人死的時候那位男子都在旁邊,看似好像看熱鬧,可是卻如同看戲一般,甚至我還看到過他笑過。”
“試問哪個正常人在那樣詭異可怖的死者中還能笑的出來?”
但是岳仰沒有任何的證據指向男人和死者的關系,這些只是他的猜測,因為他們沒有線索再找到別的可疑人物。
所以岳仰想試探試探那名男子的底細。
可是在調查中發現這名男子就像憑空出現一樣,沒有任何的背景,親人,朋友,一切都顯得很詭異。
溫希恩已經知道了兇手了。
但是卻不知道兇手到底在唱什么戲。
人間的集市,比平日的街道熱鬧數倍,不似戲園里大家沉醉安靜地聽著角兒的鶯啼婉轉,也沒有勾欄瓦舍里熏人的香風和纏人的手臂。
有人來人往,買賣吆喝。有七嘴八舌,有步履穿梭。
這份熙攘再不是書上冷冰冰的文字,很鮮活地在我面前鋪展開,我才曉得,這叫煙火氣。
溫希恩下山也不過數次,全往那靜謐狹窄的巷子里鉆,去的都是清幽雅致的館樓,不曾來過這樣嘈雜的鬧市。
岳仰見怪不怪地看著我四處張望的模樣,神秘一笑,說:“和尚,等再晚些,我帶你看些更好看的。”
這叫溫希恩不禁懷疑難道岳仰帶她來到底是為了抓兇手還是只為給她看這些我未見過的人間景色?溫希恩理智地停住思緒。
這時已接近黃昏了,可是溫希恩卻連哪位男子的影子都沒有瞧見,只是偶爾在這集市上看到了男子,溫希恩和岳仰便會天天來看,沒有辦法,他們兩男子的行蹤都不知道。
溫希恩望著天空中一抹殘陽,這倒與雍和庵上的別無二致,甚至在她的房間能將那塊不圓滿看得更清楚,血色更深。
可在這里看著,那一半的落日仿佛要順著天際流下來,遠處的霧模糊了天地界限——天,地,人群,連成一條線,赤霞的光芒順著這條線柔柔散到每個人的頭臉上,他們的頭發,瞳孔,臉頰甚至半張嘴唇微露的牙齒都折射著橘紅,人群流動間,暖意仿佛在蒸騰。
溫希恩停在一處賣首飾的攤子前,拿起一副木珠手串,上面歪歪扭扭地刻著些山水鳥獸,筆力粗糙拙劣,但又丑得有幾分可愛。
溫希恩覺著有趣看了好一會兒才放下,岳仰就略帶幾分嫌棄地看著她,似乎在質疑她的眼光。
然而溫希恩眼神一轉,越過岳瑛的頭頂,突得望見長長的人群盡頭豎起個草木棒子,上頭紅彤彤一片,溫希恩視力很好,一眼便認出那是糖葫蘆——柯長慶常常帶上來給她吃。
溫希恩瞧著那草木棒子順著洶涌人潮就要離她遠去,拍了下岳仰垂在她身旁的手,然后在嘈雜中大聲知會了他一句,也顧不得岳仰聽清與否,便一頭鉆進那車水馬龍里追糖葫蘆去了。
終于那賣糖葫蘆的漢子被溫希恩叫住,溫希恩額角熱得出了點汗,但還是用心選了個個頭最大,顏色最亮的安安靜靜地等著他包起來。
那漢子伸出兩根黝黑的手指,說:“兩文錢。”
溫希恩一下愣住了,倉促間忘了向來都是由岳仰付錢的,溫希恩從來就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金子在她的眼里就和石頭沒什么兩樣,因此當真是身無分文,窮光蛋一個。
可溫希恩回頭時,卻只見得一片陌生的人頭攢動——她走得太急,和岳仰被人群沖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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