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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和周氏沒想到局面會變成這樣,灰溜溜地走了,不但沒有損得了秦容,還丟了老秦家的名聲,她們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三十個雞蛋,每個兩文錢,一共才得六十文錢,買不了多少食材,還不如賣魚腥草呢。
過了半個上晝,秦容和菱花的魚腥草就賣完了,秦容的魚腥草一百二十把,賣了三百六十文,菱花的剛好一百把,賣了三百文。
“早知到這樣好賣,就多采一點來。”菱花數著錢,臉上洋溢著喜悅,又有點遺憾。
秦容心里有歉意,她也沒想到魚腥草會這樣好賣,如果知道,她自己多撿點,也叮囑菱花家多撿點。
畢竟,賣過這一次,就沒有下次賺錢的機會了。
仿佛是怕秦容多想,菱花又說,“不過三百文也很多了,一年到頭,也掙不了兩個銀子。”
秦容說,“三嬸,以后我們一定可以掙更多的錢。”
“容丫頭你有本事,我們哪里比得上你?”
秦容勾唇,“下個街天,你們家也可以賣魚了不是嗎?”
“是呀,我差一點把這茬給忘了,多虧你容丫頭。”菱花前面得了釣魚的法子,只想著可以不用再麻煩秦容,現在開了竅,他們家也可以釣魚來賣的嘛。
買魚的人雖然多,可秦容的魚也很多,到了中午還剩下一百斤左右,眼看著客人越來越少,她尋思著是不是賣不完了,再等一會兒,就去酒樓碰碰運氣。
她這兒的魚好賣,其他魚販子的魚可不好賣,只好降價,低到八文錢一斤,才賣得出去,看秦容的眼神,多了一重陰翳。
死丫頭,敢擋他們的財路,走著瞧!
萬氏不時回來拿銀子,去購置家用,秦容交代的白菜,就裝滿了一個牛板車。
“你們現在手頭有銀子用,買這么多白菜干嘛?”菱花吃驚了。
“三嬸,還記得我說的那個夢嗎?”秦容說,“這些白菜,是拿去腌的,如果寒潮真的來臨,有備無患。”
菱花考慮了一下,“那我也買一點。”
秦容清楚這種事情要她完全相信,除非到真的來臨的那一天,她也不再勸。
“娘,我們把剩下的魚推到酒樓前吧,這里客源都差不多光了。”她等了半天,酒樓的人都沒有來瓦市,看來,他們是有專門的渠道供應。
萬氏對菱花說,“妹子,我們要去酒樓賣魚,這些買好的東西,就勞煩你幫看管,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得咧,你們去吧。”菱花很樂意。
把白菜下下來,母女倆推著牛板車,往酒樓走去,那些魚販子看母女的動靜,都在偷偷使眼色。
酒樓有專門的供貨商,他們是競爭失敗,才退到瓦市來賣魚,這兩個白癡,居然以為酒樓會要她們的魚,做她們的春秋大夢吧,今天貪心賣這么多的魚,搶了他們的生意,賣不出去也是活該。
不過,這件事情也絕不會就這樣算了——
母女倆推著牛板車經過第一家酒樓,停下來,秦容正要進去找采辦,伙計看到滿車的魚,不耐煩地皺眉頭,揮了揮手,“去去去,魚早就買夠了。”
秦容說,“小哥,我們的魚是野生魚,顧客會更加喜歡。”
“今天你是第五個到我們家酒樓門口說自己賣的是野生魚的人,野生魚難捕,就算有賣的也只是賣幾條,你這個小丫頭,拉了一車來賣,還說自己賣的是野生魚,小小年紀就學會誆騙,長大了還得了。”伙計臉上更加嫌棄,“走吧,不要再來了。”
伙計瞎了眼,秦容也不強求,“娘,我們走吧。”
做生意這種事情,其實還是靠緣分,沒有緣分,對不上眼,話不投機半句多。
萬氏也不多說,這家的伙計沒眼色,遲早有一天會后悔。
又推著牛板車騎到第二家,還是遭到了驅趕,這一次秦容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說話。
果然,想要把魚塞到酒樓,不容易啊。
“丫頭,要不我們不賣了,你不是要囤積吃的嗎?我們拉回去做咸魚。”萬氏說。
秦容笑了笑,“要做咸魚,河里的還有很多,這些魚拉到街上來,就是為了賣,不問到最后一家酒樓,我是不會放棄的。”
第三家,第四家,都說魚夠了,不要了。
第五家,是家不大不小的酒樓,生意也不溫不火,這樣的酒樓,林音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可一想誰也說不定個萬一,還是問了。
“小丫頭,我們酒樓正要采辦一批魚呢,我跟采辦說一聲。”小二說。
林音和萬氏對視一眼,眼里都有些光彩,就算采得不多,但車里的魚能銷出去一點是一點。
采辦的從后院出來了,是一個干瘦的中年男人,眼神透著精明。
看一眼牛板車里的魚,露出滿意的表情,“都是野生魚對吧。”
很難見到有人拉著一車野生魚來賣,再看這丫頭,瘦瘦小小的,身邊她的娘親,也是一個樸實的農家人,看不出本事,她們是怎么捕到這么多野生魚的?
“嗯,地地道道的野生魚,河里釣的,我們已經賣出了兩百斤。”秦容語氣透著驕傲。
采辦的捋著胡須,“嗯,既然你們拉到我們家酒樓,說明已經快要賣不出去了,這樣吧,給你們八分錢一斤,這一百斤魚全買了。”
八文錢?林音差點笑了,萬氏臉上也浮起了幾分嘲諷。
“這個價格,好像是用來買家養魚的吧,野生魚可是要貴一倍呢。”秦容說。
“你們已經賣不出去了,走到這里,肯定是因為被前面幾家大酒樓拒絕,都這樣了,賣出去才是最重要的,拉回去你們母女倆也吃不了這么多,只有等著臭掉,爛掉,到時候一分錢都撈不到。”采辦的篤定秦容她們只能在他這里賣,完全不忌諱自己壓價的事實。
而且,正好大廚讓他出去采辦魚,魚肉不算便宜,給他的采辦費也高,連買到野生魚的可能性也算進去了,如果野生魚壓到八文錢一斤,其他的就是他的賺頭。
秦容皺眉,“我寧愿臭掉,爛掉,也不會這樣埋汰野生魚的價格,擾亂了市場,以后賣家養魚的,是不是就不用吃飯了?”
野生魚都八文錢一斤,家養的只怕降到四文錢,跟一把野菜的價格差不多,那些靠家養魚為生的魚販子就慘了,雖然瓦市上那些魚販子總是給她眼色,但魚販子不僅僅是他們。
“娘,我們走,問問別家,都不要,我們就拉回去做咸魚。”一次性買大量野生魚,可以優惠一點,但絕不能降價這么多,下一個街天,菱花家還得靠野生魚掙一點銀子呢。
“走就走,酒樓還能求你們不成。”采辦冷笑,“賣個魚就你們事情多。”
大不了他去買家養魚,再壓一點價,還不是有賺頭,只是這一對母女,不讓他有大賺頭,詛咒她們的魚一條也賣不出去。
“外面在吵吵嚷嚷什么?”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秦容一看一個身著大廚服裝的人走出來,這人也是目光炯炯,不過不像采辦,透著邪氣,這人的眼里倒是正氣盎然。
看到牛板車里的野魚,對方眼神更加明亮了。
“林大廚。”采辦立刻換了一副諂媚的神色,“這一對母女倆拉野生魚來賣,開口就要二十文一斤,簡直是獅子大開口,一看就是做黑心生意的,我就打發她們趕快走。”
林大廚似乎并不相信這個采辦,他一眼就看出來,這一對母女是這個丫頭做主,目光落在秦容的臉上。
“丫頭,你們的野生魚多少錢一斤?”
秦容知道遇上了能正常說話的,道,“在瓦市賣的時候,桂魚和鱸魚十八文錢一斤,其他的十五文一斤,不過要是這里的魚都要完,可以統一十五文錢一斤。”
林大廚摸著下巴,似乎在揣摩值不值。
“您看鱖魚和鱸魚差不多有五十斤呢,我已經優惠不少了。”秦容又說。
林大廚正要說什么,采辦就嚷了起來,“好,你個死丫頭,故意陰我,你跟我說的明明是二十文錢一斤,現在又變成了十五文錢。”
“是嗎?采辦你不是打算用八文錢一斤的家養魚價格買下我這一牛板車的野生魚,八文錢打發叫花子呢?”秦容不給情面地揭開他的老底。
當面誣陷,反咬一口,做的跟真的一樣,這也是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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