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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后用的力,和牛板車下坡的勢頭,如果能維持一個均衡,同時放開一點力,就不會有什么問題。
下坡很順利,當然,這要得益于秦容控制有道。
裴辰州也跟著下來,經過了一長截的坡,牛板車駛到了平路上,秦容額頭上沁出了細汗。
萬氏正在給秦容做第二雙鞋子,那一身鵝黃色的棉衣做好了。
豬圈里,豬食都快要堆不下了,陸副將正在柴垛那邊,給他們劈柴火,劈好了一大堆。
看到秦容一個身形單薄的女娃子推著一牛板車的果木進入院子,他立刻上去接過她手里的活兒,“丫頭,好樣的。”
和裴辰州推著果木到炭窯那邊安頓。
“丫頭,來試試衣服。”萬氏把籮筐放下,把搭在腿上的衣服拿起來。
秦容知道不試也合身,可還是去試了,畢竟是萬氏的一片心意。
和紅衣服一樣,稍微松了一點,不過這是考慮她以后要長身體,還有冬天好往里面加衣服。
鵝黃色的衣服顯得小臉嬌美,裴辰州眼睛一下子亮了。
“容丫頭,真好看。”
“行,就這樣,不用改,省事兒。”萬氏說。
秦容心想,哪個男人不愛美女呢,正如女人都愛帥哥一樣,只是州伢子喜歡她,哪怕她模樣不好看,也不會介意,但她越來越好看,他肯定會更開心。
她換回了原來的衣服,“娘,你別光顧著忙我的,你的衣服也做兩身唄,要是降了溫,你沒有多少衣服御寒。”
家里從街上買來的那些布料,夠做幾身衣服了。
“行,娘邊給你做鞋子,也給我趕一身衣服,來得及的。”萬氏說。
明天下雨的話,容丫頭打的賭就贏了,到時候,陸常得幫她家干三天的活,她有大把的時間趕做鞋子和衣服。
陸常說,“丫頭,就算你輸了,我也要給你家干活,你娘的時間多的是。”
他只是想看看,容丫頭說的,準還是不準。
秦容眉梢一挑,“陸副將,你在這兒干活,也不怕軍事耽誤呀。”
“咳,怕什么,有兩個少尉替我打理,我呆在上面除了喝酒睡覺,沒啥事情干。”陸副將大大方方地說,“等到哪一天裴兄弟成器了,另一個少尉的位置他的,到時候,更加不用我操心,萬妹子,你只管使喚我。”
裴辰州面上浮起了感動,要是換作以前,他一定會誠惶誠恐地推脫,說自己不合適,勝任不來,可是,有容丫頭教他學知識,總有一天,他會認識很多字,看懂很多的書,為陸副將出謀劃策,他有了希望,有了動力。
“陸副將,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少年鏗鏘有力地說。
陸副將有點意外,先前裴辰州總是在猶豫,可是現在卻果斷地應承下來,他就知道他沒有看錯人。
“好,我相信你,給你的書你暫時看不懂,但總會有法子的是不,別人不成材沒關系,你一定要成氣候。”陸副將拍拍裴辰州的肩頭,眼里帶著激賞。
陸副將這樣看重裴辰州,把另一個少尉的位置虛席以待,秦容有那么一點意外,不過,也說明裴辰州是可造之才,陸副將的眼光是不會錯的。
把防御蜜蜂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秦容和裴辰州又上了山去。
陸副將說的那番話,被老秦家人聽到了耳朵里。
這段時間,秦容家里是好事連連,昨天割到了那么多的蜂蜜,就算是拿出一半,也可以賣上十多兩銀子,快點把他們羨慕死掉,可是前面的好事,都比不上剛剛聽到的口風震撼。
裴辰州要當上少尉了,那秦容不是少尉夫人?
以裴辰州的一身力氣,還有靈、活的頭腦,說不定可以一路升上去,秦容也跟著步步攀升,那就是貴婦人,官家夫人啊。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本來他們可以跟著沾一點福氣,可秦容已經和老秦家決裂,啥好事都輪不到他們的頭上。
老秦家人心情都很凝重。
“沒想到啊,這個丫頭,居然會有這樣的命。”老秦頭吧嗒吧嗒抽著旱煙桿,檸檬酸到不行,可是,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丫頭人生坦順了。
秦伍華說,“不行,容丫頭是我們老秦家的人,沒有老秦家就沒有她,她的榮華富貴,我們老秦家也要跟著享受。”
“就是,就算這個死丫頭是個白眼狼,我們也不能就這么認了,老秦家的養育之恩,她要報答。”鄭氏扯著公鴨嗓說。
馮氏也點頭,“自古以來,爬上去的人,哪一個不是拉親人一把,讓親人也跟著享福,讓一家子興旺,這才對得起佛祖的保佑,不然就會遭到天意的懲罰,被世人戳破脊梁骨。”
“你們說咋辦?”老秦頭又何嘗不是這樣想,這是沒有法子啊。
“爹,這個簡單,我去跟容丫頭說,讓她回歸我們老秦家,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不冷清,誰愿意脫離大家族,容丫頭是個女娃子,更加希望得到親人的溫暖,她一定早就想回來,只是不好開這個口,性格又犟,只要我放低姿態,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認祖歸宗。”秦伍實說。
讓秦容回歸秦家,老秦家當然是一點意見都沒有,只要她回來了,然后的富貴是他們老秦家的,現在她家里的那些物質,還有掙到的銀子,和萬氏分家的話,至少也要分一半到老秦家。
這樣一想,老秦家人個個心花怒放。
“州伢子原來是塊做官的料子,早知道……”老秦頭欲言又止,算了,盈盈已經許配給李家了,只等過幾天她回來,和李家確定一下,過過禮,等開春來辦個酒席,就把她嫁到李家。
秦容肯回歸老秦家,也是一樣的。
這丫頭以前在老秦家的處境不好,給她一點陽光,她一定會欣喜若狂。
秦容是沒有想到,老秦家已經打上了、她的主意。
她和裴辰州走到昨天割蜂蜜的地方,雖然蜂巢被割走了絕大部分,但他們留下了子脾,還有足夠的糧食,蜜蜂沒有出現棄巢而逃的現象,反而在勤勞地筑巢,最多半年之后,又可以再來割一次。
“州伢子,你找這邊,我找這邊。”秦容說的是同一個方向,只是分了不同的岔路,一個偏南一點,一個偏白一點,她覺得往這兩條岔路走去,可能會找到蜂蜜。
四周靜悄悄的,差察覺不到任何潛在的危險,裴辰州想了想,“行,不過我們不要離太遠,有什么情況保證能聽到聲音。”
“好。”秦容把背簍從他身上取下來,“你不認識菌子,哪些能吃哪些有毒,背簍給我吧。”
她沿著上面一點的岔路找去,經過的地方都比較空曠,參天大樹不像別的地方那么密,多的是矮樹荊棘藤叢,地面上開著稀稀疏疏的野花,有不少蜂兒盤桓花間采蜜,這還是冬天,等到了夏天,情景會更加熱鬧。
前面有枝條擋住路,有些是帶刺的,秦容就用砍柴刀削掉,如果裴辰州在她的身邊,這些東西他會替她處理得干干凈凈。
看到前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秦容立刻后退一步,警惕地握緊了砍柴刀。
定睛一看,不是邵豐庭是誰?
他的身后跟著兩個士兵,其中一個的肩頭上,扛著一只野狍子,還在微微地動。
“秦姑娘,看到我這么拔劍nu張,我有這么嚇人嗎?”邵豐庭淡淡一笑。
“是你啊,真是巧。”秦容把菜刀放下來,看一眼士兵身上的野狍子,“今天收獲不錯嘛。”
邵豐庭道,“今晚就把這只野狍子給烤了,秦姑娘如果不嫌棄,只管和嬸子上來,大家一起吃喝個痛快。”
當然,野狍子個頭一般,只能是上頭幾個吃。
秦容喜歡吃燒烤,可還是有點猶豫,一次兩次地去是不是不太好?
“秦姑娘,野味隨打隨有,你別見外。”邵豐庭款款道,“相信秦姑娘也不是一個拘小節的人。”
秦容當然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問題是邵豐庭一個單身男青年,一次兩次地邀請她,她覺得還是要避嫌。
“邵大哥,還是算了吧,總不能每次你們辛辛苦苦地打獵,我去吃白食呀。”秦容笑笑,“我還有事,就不說了。”
邵豐庭笑了笑,“秦姑娘是擔心裴兄弟有意見么?裴兄弟看起來不像是那么小氣的人,他既然對你好,就應該知道成全你,而不是讓你連吃一頓燒烤都猶豫。”
秦容搖頭,“不關他的事情,是我自己的決定。”
雖然,她是真的不希望裴辰州不開心,裴辰州對邵豐庭的不滿,她是看在眼里的,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要小心地經營和維護,多為對方著想,才會長久,人心經不起猜忌和冷卻。
邵豐庭也不再勉強,“秦姑娘這是要去找蜂巢?”
她的背簍里,是一身舊衣服,頭面罩,還有艾草,火折子,一看就是找蜂巢的準備。
“嗯。”秦容應。
“你要找蜂巢,正好剛才我們看到一個。”邵豐庭往一個方向指去,“往前再走半里,你會看到一個八層的蜂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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