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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旺達和農氏都沒有說話,秦旺達被秦容救過命,農氏的孩子也被秦容從鬼門關拉回來,對秦容,他們心底還是有一點感激的,像其他老秦家人那樣對秦容咄咄相逼,口出惡言,他們做不到。
老秦家人走了,秦容的院子終于是清靜了。
萬氏烙餅的香味從伙房里散發出來,秦容看一眼門外,裴辰州還沒有來。
給豬燒豬食的地方是在一個空著的豬圈隔間里,秦容走進去,鍋里還剩著一半的豬食,只不過有些豬食糊一點,有些豬食生一點。
秦容偷笑,看來,陸大叔不知道煮豬食需要攪動幾次。
不過,生的熟的,都不影響營養,最多是口感不太好。
裴辰州過來了,只有他一個人。
“咦,三嬸呢?”秦容問。
“天氣太冷,娘說就不串門了。”裴辰州說,“娘讓我囑咐你們一聲,多加件衣服,千萬不要著了病。”
萬氏烙了十來張薄餅,端到桌子上,“那行,晚飯你跟你娘端一點回去。”
“嗯。”裴辰州也說過了,給吳氏帶飯,說來也是他的疏忽,忘了大冷天應該買一件厚棉衣回來給娘,現在娘只能在床上躺著,要是出門的話肯定會被凍壞。
秦容看他愧疚的神色,腦海里轉了一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這么重要的事情,她應該想起來的,吳氏身體本來就不好,在這樣的時節要特別注意保暖。
薄餅里加了干蔥花和瘦肉,餅子最外面的一層皮烙得焦脆,吃起來口感十分好。
既然很快就把一大盤的薄餅吃完,萬氏讓秦容歇著,她做飯,在外頭三天兩夜,有好幾頓吃得太簡單了,她覺得虧欠女兒。
伙房里,又多了幾袋炭,秦容看了一下,質量燒得不錯,這些都是陸副將的功勞。
可以說,陸副將真的很盡心盡力了,該做的事情都沒有落下,在這場摧殘大部分物資的寒流中,她的豬雞狗都好好的,算是一種奇跡。
如果娘親和陸副將在一起,一定會很溫馨幸福。
陸副將給萬氏打下手,秦容和裴辰州烤火,秦容像以前一樣教少年認字,現在她教的,都是些比較復雜的字,意思用法語境就有好幾個,不過裴辰州悟性高,記性快,學習效率很不錯。
“州伢子,按照這樣的長進,再過兩個月,你就可以成本閱讀書籍,為我出謀劃策了。”陸副將滿意地拍拍裴辰州的肩頭。
裴辰州這樣聰慧,令他震驚和詫異,這樣的天分,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甚至可以說是老天賞賜,一般來說,十七歲才接受學識啟蒙,會學得很緩慢,很遲鈍,但這種事情,在裴辰州的身上卻沒有發生。
他不由得又想起的那個人,那個人,和裴辰州有六七分的相似,是他這輩子最敬仰的人,只可惜,在一場大戰之后,那人就再也沒有回來,生死未卜,這么多年沒有消息,所有人都認定他死了,或許,是真的已經不在了吧。
裴辰州一直把陸副將給的那本書帶在身上,只要有空閑就經常翻看,現在他認得不少字,那本書籍上的字他能認出一半,多少讀懂一些,知道那是一本講行軍打仗基本策略的書。
等到他把常用字都識完,暢通無阻地看完這本書,是沒有問題的。
“我現在身邊急需人才,特別是在這個地方,有些事情,等到的時候我會告訴你。”陸副將一臉鄭重地說。
秦容尋思,云國和大齊這些年來關系日漸愈下,近來更是越來越緊張,傳聞會有打仗的可能。
如果裴辰州能夠建功立業,那么他的人生,便可以飛黃騰達。
像村里大多數人家一樣,為了少吃幾頓肉,節省一年才有一次的豐富肉食,老秦家沒有及時殺年豬,結果寒流一到,喂養的年豬就這樣被凍死了。
老秦家人一家子都在院子里忙碌,打理死豬,大概是因為活著的時候吃得太多,死豬的肚子脹得鼓鼓的,刀才一化開,一大股臭氣便沖出來,因為腸子鼓了氣的緣故,變得膨脹,秦伍實用力過猛,劃到了腸子,一瞬間糞便飆了出來,飆濺了圍成一圈的老秦家人,每個人的身上臉上,又加了一點豬的糞便。
“咦,惡心死了。”
“是啊,四叔,你連殺豬都不會殺。”
秦歡和秦柳兩個一臉嫌棄地跑去洗。
裴辰州在秦容家那兒,秦柳本來打算看完殺豬以后,就去找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副樣子,先一步搶到盆,打了井水洗臉上的豬糞。
“趕緊把盆給我,要臭死了。”秦歡伸手過來搶。
其他的盆裝腸子的裝腸子,裝板油的裝板油,連洗臉洗、腳的都用上了,完全騰不出來。
“我先拿到的,當然要等我洗干凈以后再給你,一邊去。”秦柳皺著眉頭說。
“那就一起洗。”秦歡正把手伸到水里,秦柳一巴掌打在她的手上,“你身上都是豬糞,水要和你一起洗,洗著我嫌惡心。”
“你身上不也是有豬糞,難道你不惡心嗎”秦歡生氣了,端起那一盆水,就往秦柳身上潑去。
“啊呀。”水潑到秦柳的臉上,瞬間就冒起了一層霜氣,冷到了骨頭里,鉆腦袋地疼,秦柳整個人抖得像篩子一樣。
“小賤人,你敢拿水潑我。”秦柳朝秦歡撲了過去,兩個人打做一團,你揪我的頭發,我掐你的手,好不激烈,秦歡還把身上的豬糞揩到秦柳的身上。
這一次寒流,老秦家豬死了,雞也死了,還在秦容那兒栽了跟頭,一個個心情沉重得很,見兩個人吵吵鬧鬧,只覺得更加心煩。
“大堂妹二堂妹你們兩個能不能清靜清靜,要打理的活兒還多著,有這個閑心打架,都干活去。”秦旺達怒吼道。
不但死豬要打理,死去的雞也要打理,今晚睡覺之前,能不能打理好都不一定。
“小賤人,竟然敢拿涼水潑我,還拿豬糞揩我,我打死你。”秦柳壓根就不聽秦旺達在說什么,牙關磕碰著,手不斷對著秦歡亂抓,兩人臉上,脖子上,都多了幾條血痕,抓痕,好在天冷,皮膚僵硬著,指甲沒有進去多深,不然只怕要留痕跡。
“哎呀,雞又死了一只,這下全死了,都沒了,我們老秦家這可咋辦呀。”鄭氏嚎啕大哭起來。
昨晚上一共凍死了十幾只雞,只剩下三只,今天也陸陸續續地全凍死了,南國的冬天一直沒有多冷,突然降臨這一場寒潮,很多動物和作物都受不了,就連附近的村子里,還凍死了兩個人。
聽說連最后一只雞都沒了,老秦家人都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沒了,什么都沒了。
“這只老母雞還在下蛋咧。”馮氏也抹起了眼淚,“一天一個蛋,從來都沒有停過。”
比起上面的一地雞毛,下面卻是一片其樂融融。
萬氏已經炒好了五個菜,陸副將忙前忙后打下手,伙房里飄著濃郁的香味,惹得人垂涎欲滴。
秦容感到,最近萬氏的廚藝比以前好了,嗯,大概是因為有愛情的滋潤吧。
裴辰州干脆把那份軍書冊子拿出來,“容丫頭,要不先從上面會的字開始認,這樣我好盡快讀全這本冊子。”
秦容點頭,“這個法子不錯啊,瞧你這么聰明,州伢子,還好及時開發你的大腦,不然多可惜。”
裴辰州被夸得有點不好意思,他的眼睛閃爍著星子,“容丫頭,還得多虧你。”
“我只是點化,主要還是在于你,一分的努力是我的,九分的是你的。”秦容莞爾。
“不,我們一人有一半的功勞。”少年鄭重道,容丫頭也是付出很多的,他都記在心里頭呢。
他在冊子上面將不認識的字做標記,秦容讓萬氏歇歇,剩下的菜就由她來炒。
木耳已經泡發好了,秦容做了一道木耳炒瘦肉,腌制的竹筍也是街上買的,拿來燉雞蛋湯,還有腐竹,排骨炸得差不多了,就放進去,腐竹裹上煎排骨的香辣味兒,吃起來也是一道美味。
“萬妹子,丫頭,你們回來了。”菱花牽著她的兩個孩子來看他們,王庚也在。
“聽說你們官司打贏了,容丫頭還重新立了戶口,這是好事呀,這兩天我一直在心里祈禱你們一定要贏,不然哪里還有什么公平咧。”菱花臉上都是喜色。
萬氏出來迎接人,“外面天氣冷,快進來坐。”
一家子都加厚了衣服,本來農村人就沒有幾身衣服,他們幾乎把一年的都穿在了身上,可還是防不住寒,手和臉凍得發青,特別是兩個孩子,哆哆嗦嗦的。
萬氏趕緊把火盆邊煨的兩個暖爐塞給小禮和小葵,抱著兩個暖暖的爐子,孩子們擰在一起的五官,終于舒展開來。
“對不住,你們回來的時候,我們在山上撿干柴,兩個娃兒在睡覺。”菱花又說,“怪我們沒有準備好,現在在屋子里一刻不停要烤火,柴火不夠咋行?”
“還好聽了容丫頭的,把豬殺了,又購買了一些食用,不然這段時間咋整喲。”這是菱花最大的欣慰了。
“王三嬸,現在這么冷,手都是麻木的,砍柴傷到手咋辦,等回家的時候,我送你半袋炭,先度過這幾天,估計幾天后,溫度會上升一點。”秦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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