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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容和裴辰州往屋子旁邊的上方走,找到了一個向陽的稍平山崗,離家不遠,五十步左右就到了。
“就這里吧,明天我們來挖,做一個真正的大炭窯。”秦容說。
前面做的那個,比較簡易,拱頂出露在外面,是用樹枝支撐,不耐用,也不持久,再加上沒有棚子遮護,可能過了這個冬天,來一場雨,就不能再用了,她打算按照大炭窯的樣子,扎扎實實地建一個,也就是挖一個大洞,這樣可以遮風避雨,里面的空間想挖多大就挖多大,很實用。
她雖然沒有說得詳細,可裴辰州還是聽明白了,腦子里也有了想象。
那種洞形的大炭窯他是見過的,很深,也很牢固,上方留著幾個煙囪。
這種炭窯燒出來的炭,質量最好,用果木燒的,更是一點煙氣都沒有。
只不過,要挖這樣一個大炭窯,而且保證里面穩固,也是一個不小的工程。
萬氏炒菜的香味從伙房里源源不斷地飄出來,秦容聞出是蒜炒五花肉的香,蒜苗和香蔥買的都是風干的,但經過萬氏的手藝,味道依然沒有遜色,反而有另一種干香在里面,配合著榨到九成干的五花肉,說不出的好吃。
裴辰州就不留下了,他現在還沒有回去,吳氏肯定已經做好飯菜等她,還沒有動筷子。
父親早亡,家里就只有一個娘親為伴,他是娘親唯一的寄托。
秦容也沒有留他,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吃飯,是一件雖然尋常但意義非凡的事情,她和萬氏也是這樣。
“忙活了一天,快吃吧。”萬氏給她盛了一碗盛了的飯,又把筷子遞給她,“還想再挖一個炭窯還是怎么地?”
“恩,我們現在的炭窯是簡易炭窯,支撐不了多久,我想挖一個能夠長久用的,就是專門燒炭那種內部結構穩固的大炭窯,這樣每個冬天都不愁好炭,說不定我們還能烤一部分去賣呢。”秦容說。
她前面還在心里醞釀了一個野蜂養殖計劃,只不過現在是大冬天,野花凋敗,出來采蜂蜜的蜜蜂幾乎沒有,很難找到蜜蜂巢,想要進行野蜂養殖,要有一定的規模,起碼得八個蜂箱以上,現在還不是時機。
如果夏天有蜂蜜賣,冬天有果木炭賣,又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家里只有一壟的薄田,除了種點蔬菜補給平時日常生活所需,啥也做不了,就連種稻谷也沒有多少收成。
“好,你是個有主意的,你想怎么做都行。”萬氏說,有女兒打理生活,她有什么可C心的?
等吃過飯去喂豬,幾頭豬崽長大了不少,頭頭皮毛順滑,膀圓屁、股大,再過三四個月,就可以拉去賣了,現在大豬小豬都幾乎死光了,想要恢復元氣,得等到開春暖了以后,那時候賣給屠夫,她家的豬價格會比往常高幾倍,可以小賺一筆。
秦容還有點后悔,要是多養幾頭就好了,不過,人不能貪心,她現在還要分出不少時間來教小禮小葵和州伢子,如果豬多了,根本就忙不過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秦容在腦子里回憶著現代酒店裝飾的樣子,她打算把古代和現代融合起來,打造古典而前衛的風格,現代的布置格局也是從古代發展而來的,又結合了西方的優勢,無論在哪一場哪一代,人審美的大體趨勢都是一樣的,相信會很受歡迎。
第二天起來,洗漱過后,吃了萬氏做的面,她鋪開圖紙,在上面畫圖樣。
“丫頭,你這是在做啥子?”萬氏問。
“娘,你忘了嗎?我和歐大哥說過,給他設計酒樓的裝飾,因為我這句話,他讓布置酒樓的人停工了,我得拿出令他滿意的圖樣。”
“噢,記得,這位歐老板也是會做生意的,又有一雙慧眼,他知道咱的丫頭厲害,就給丫頭這個機會,相互成就,利人利己。”萬氏道。
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哪怕沒有在應該在的地方長大,可丫頭就是個有本事的命,雖然環境艱難了一點,可她還是會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往上爬。
金子在哪里都發光,再厚重的泥土掩蓋也不會遮蔽它的光芒。
秦容畫了好幾幅圖樣,也改了好幾次,還是覺得不太滿意。
她是把現代去過的那些酒樓,高端的,中端的,都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并把喜歡融合的風格融合起來,可是卻達不到自己滿意的效果。
小禮和小葵來了,她拿出草紙,給他們練前面學過的筆畫和字,兩個孩子很認真地練,她也有時間設計酒樓布置和裝飾。
等到他們可以把字寫得周正了,熟練了,掌握的字多一點了,就買兩本書法臨摹貼,讓他們照著練書法。
“容姐姐,用筆比用樹枝寫好多了呢。”小禮高興地說。
前面他們用樹枝的時候,秦容就教了他們正確拿筆的方法,經過一點點的生疏,很快就適應了過來。
“當然了,用筆才是對的,平時寫字,考試用的都是筆。”
秦容說著,腦子里突然有什么一掠而過。
她頓時就明白了,是她急于把各種風格融合在一起,所以才顯得不倫不類,風格可以融合,但應該像文字那樣融會貫通,自成一體,除了找風格,還要在貫穿自然,獨具一格的理念。
這條思路打開了,秦容冥思苦想了一會兒,畫出了稍微滿意的一幅草圖,然后繼續修改,補充。
街天還有好幾天,現在也不急。
等到兩個孩子寫得差不多了,她拿出啟蒙課本,教他們切音法,這樣那些生活中很少用,甚至沒有聽說過的字,就可以讀出來,而且官方語言和民間方言有一定的差距,想要走仕、途這條路,官方語言一定要過關。
她不能浪費太多的時間精力在教習這件事情上,每天只教一個時辰,等到時間到了,兩個孩子就回家去。
飯已經煮好了,萬氏去外頭打了豬食回來,秦容正在砍排骨。
“又想吃糖醋排骨呀。”萬氏問。
她才發現,她的丫頭,挺喜歡吃排骨的。
“今天想吃炸排骨。”秦容吐吐舌頭,“娘,我來做吧。”
“行,娘去煮豬食。”萬氏說。
煮豬食只用把豬食放到大鍋里,用水燒開,燒熟,等冷卻下來喂豬,燒一次柴火就差不多夠了。
秦容做了一道炸排骨,一道炒筍子,一道涼拌豬耳朵,還打了一道雞蛋湯,簡簡單單,勝在溫馨美味。
“喲,這幾天有事情出差,一回來就看到豬食沒了。”外頭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娘,你想要見的人來了。”秦容眨眼。
“小丫頭片子,凈胡說什么。”萬氏嗔了她一眼,起身出門去迎接。
秦容找來一個碗,在里面倒上酒,又搬來一個凳子。
陸副將進來了,風塵仆仆的,眉宇間多了一重風霜,胡渣子都長出了老長,沒有來得及刮。
看到他這個樣子,秦容噗嗤一聲笑了,“陸大叔,你這是打哪里去了啊。”
“害,去執行一個任務,他奶、奶的,翻山越嶺,馬匹都要跑壞了。”
他端起桌子上的酒,“飯我是吃過了,喝一點酒,陪你們娘倆聊聊天。”
“還好我及時趕回來,不然誰幫你們娘倆打豬食是不是?”
萬氏道,“我們又不是沒手沒腳,你都C勞營地上的事情,不要因為我們浪費時間,再說你可是駐地官,替一個農婦打豬食像什么樣子,也不怕被人說三道四。”
“你也知道我是駐地官,誰敢亂說,我就把他抓起來。”陸副將悶、哼了一聲,有點小孩子氣呢。
秦容打趣道,“娘,陸大叔是心心念念想著為你分憂呢,才不會管那些人的看法,有幾個男人能做到這一步呢。”
是啊,萬氏心中頗有感慨,的確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放下臉皮,為一個女人當跑腿,打下手。
如果不是有任務在身,可能她的心意早就已經松動,她肩上是夫人的重托,認了夫人的女兒已經是大忌,但好歹主要的事情還是照料這個女兒,如果還和男人成親,組建了一個家庭,就只有死路一條。
吃好飯后,陸副將背著背簍就出去了。
“不要臉的狐貍精,凈勾、引男人,讓當官的都替她跑腿,她哪來的臉面?母女倆都那么不要臉。”
陳氏在上面打掃著院子,往下看一眼,低低地罵。
上次她被重錘,落得渾身都是傷,加上現在是大冬天,身上的傷不容易好,現在還在一陣陣地疼,以后還要落下后遺癥。
她現在也才二十來歲,就落到這個下場,這一切還不是因為秦容這個小賤蹄子,要不是她,她又怎么會這么慘?
連著萬氏,她也恨之入骨,憑什么她這么狼狽,可是她卻得到駐地官的青睞,以后她只要嫁給了陸常,那可就是官太太,那種日子是她想都想象不到的。
她恨,她嫉妒。
可是這些話,陸常聽到了,他銳利如鷹隼的眼睛,看向上方,冷光涌動。
“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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