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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啥子大事,耽擱不了多久,半刻鐘,你看咋樣?”老秦頭又帶著懇求道。
裴辰州一看老秦家屋子里,馮氏,幾個秦家兒子還有大孫子都坐在里面,一副等著商量的樣子。
畢竟大部分都是長輩,他臉上浮起一絲猶豫,打心底是真的不愿意去。
秦家人想說啥,他其實是有數的,今早馮氏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了。
他語氣涼了下來,“如果是今早秦家奶說的那件事,我的態度已經很明確,那是不可能的,也沒有必要再說一遍。”
老秦頭臉上僵了僵,“你秦家奶不太會說話,你進屋子里,咱們爺孫倆好好嘮嗑嘮嗑。”
果然......
裴辰州更加不高興了,正要開口,秦容過來了,道,“州伢子,你就去吧,把你們的想法跟他們說清楚,算是給爺一個面子。”
“還是容丫頭懂事啊,真好。”老秦頭都要感動了。
而且,今天要不是秦容,秦家的炭根本賣不完,鄭氏周氏他們說是自己的功勞,這還是旺達那孫子告訴他的。
他正要找機會好好地跟秦容道謝呢。
然而,秦容卻是有自己的算盤。
這件事,州伢子最好是把自己的態度像秦家全家挑明,不然拖著,秦家人根本就不會放棄希望,還會多番糾纏。
把話說明白,秦家人還想怎么樣,那就冷硬果斷地對待,甚至采取強制措施。
“恩,好。”裴辰州見秦容都這樣說了,就答應下來。
秦容就不去老秦家了,她才不想跟馮氏和秦伍盈吵架。
“我去跟幾位兄弟說一聲,然他們等等。”
“恩。”裴辰州心頭一動,容丫頭就是細致。
進了老秦家,馮氏對裴辰州露出熱情的笑,臉上的皺紋都堆在一起,“州伢子,坐這兒。”
那是靠近神龕的首排,老秦頭的對面。
這樣一來,裴辰州的地位就在秦伍華,秦伍財之上,顯出秦家人對他的重視。
況且裴辰州有軍職,這樣安排,也很合理。
“我是小輩,坐這里就好了。”
裴辰州在靠近門口的一個位置坐下了。
他不想承這份情,而且,門口的位置,比較好離開,老秦家找他說的那檔子事,他又不是不知道。
老秦頭有點不高興,裴辰州這樣,他不好說話。
“茶泡了沒有?”對馮氏道。
馮氏把一個脫了漆的搪瓷端過來,放在裴辰州的面前,“州伢子,這是咱們家能夠拿出的最好招待了,不要見外啊。”
茶可是極其貴重的東西,不過老秦家還有點壓箱底的,家里只有老秦頭有資格喝,而且每次只放幾顆茶葉。
現在搪瓷杯子里,可是有七八片茶葉。
裴辰州沒有喝,只是道,“秦家爺,秦家奶,你們有啥事要跟我說,我還有事情要忙,耽擱不得。”
老秦頭語重心長道,“今早你秦家奶跟你說的話,你考慮得咋樣了,咱們秦家,可是很有誠意的,就看州伢子你了。”
秦伍華三兄弟,還有幾個男丁大孫子,都豎起了耳朵。
這門親事,千萬不要說成啊。
除了老秦頭和馮氏,全家上下已經達成了默契,希望秦伍盈真的嗝屁,就連秦旺達,老秦家最有正義感的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對于他來說,秦伍盈搶奪全家口糧,讓一家子吃不飽,頗有怨言,還總是無理取鬧,給人增添麻煩,讓人頭疼,厭煩。
又對裴辰州死纏爛打,丟盡了全家人的臉,讓老秦家抬不起頭來。
他的心中,偶爾也會閃過一些陰暗的念頭。
雖然不像老秦頭家其他人那樣,滿滿的惡念,但他的確還是傾向,沒有秦伍盈這個小姑就好了。
其實,秦伍盈出了這個門就好了,但裴辰州肯定要等秦容至少兩年吧,兩年的時間,算算秦伍盈在家得好幾個月,他們不能忍了。
裴辰州面色飛快沉暗下來,眉宇間都是不悅,可他還是盡量用客氣的語氣道,“秦家爺,秦家奶,那件事是不肯能的,我這輩子,只娶容丫頭一個。”
他一個字一個字鄭重道,“只有容丫頭這么一個妻子。”
老秦頭和馮氏臉色變了變,裴辰州回答得果斷,決絕,一點也不給情面,不留余地。
“傻伢子,一娶娶兩個,男人最夢寐以求的事情啊,你還有啥不愿意的。”老秦頭不可思議道,“如果你覺得盈兒任性了一點,反正還要留在家里幾年,我們再好好教養教養,保證到時候任你滿意。”
留幾年,秦家人心里一個咯噔,原來他們想的兩年都是低估了,老秦家和馮氏根本舍不得女兒,秦伍盈多在家一年是一年。
哪怕現在秦伍盈已經十八歲了,留三年就是二十一歲,留五年就是二十三歲,這個歲數的女子早就嫁人了,起碼生了兩個到三個孩子。
可架不住老秦頭和馮氏寵溺秦伍盈啊,要將她多留幾年。
為人父母,這份舔犢之心大家也理解,只是秦伍盈多在家幾年,就要掠奪家里人更多的口糧。
大家心中都是一陣怨氣騰騰,不管能不能說成,秦伍盈最好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麻麻利利的。
裴辰州搖頭,一臉肅然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不管別人是什么樣子,好也成,不好也罷,我都只要容丫頭,這是我的原則,這輩子都不可能改變。”
看到裴辰州鏗鏘有力的決然,眼里除了秦容,再容不下其他人的堅定,老秦頭和馮氏臉色隱隱發青。
“盈丫頭不能嫁給你,就要去死,州伢子,你是個當官的,要體察民情,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一條生命死在你眼前嗎?”馮氏說著,抹起了眼淚。
“盈兒苦命啊,辛辛苦苦喜歡一個人,結果她要死了,人家都不顧她死活,我的盈兒咋這么可憐呀。”
馮氏越說越傷心,用眼色示意著其他老秦家人,眼里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氣恨。
把大家叫來對裴辰州施壓,結果呢,這些死家伙一句話都不說。
他們都是想逼著盈兒去死,這些壞心眼的,不是人啊。
幾門媳婦,更是借口忙活,只讓自家男人進來,明擺著是不想管她盈丫頭的死活啊。
這些都是什么人?簡直無法容忍。
裴辰州眉頭已經不能再皺了,霍然起身來,他俊美的五官一片冰冷,“人長大了,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再說有義務要管秦伍盈的,是你們,不是我,這這件事沒有商量的半點可能,我今天是什么態度,以后也不會變,我先回營地了,兄弟們還在下面等著呢。”
老秦頭和馮氏都急了,不斷暗示屋子里坐著的家人。
這些人是死人嗎?半邊不蹦出一個屁來,光他們兩個老人說,有什么勁啊。
秦伍華覺得還是要表一下態。
吞了吞口水,看向裴辰州,“州伢子,妹妹對你的心意,全村人都看在眼里,咋也是一條人命啊,唉,聽大伯一句勸......”
這話還沒有說完呢,裴辰州已經邁開長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老秦頭視若珍寶的茶,愣是沒有喝一口。
只留下一屋子老秦家人,面面相覷的,大眼瞪小眼。
裴辰州的態度很明確,十分明確。
而且,下次肯定是請不動了。
“州伢子,你真的不要我,嗚嗚......”秦伍盈一直耳朵貼墻地偷聽,看到裴辰州走了,頓時急了,趕緊邁著一雙大象粗腿跟上來。
“你不娶我,我活著還有啥意思,我要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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