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寂靜。

太后率先回過神來，氣得臉部面皮抽動，“反了！反了！你一個小輩還敢不聽長輩的話！”

夏席月撇了撇嘴，“不聽話又怎么樣？”

對，她就是不聽話，怎么樣？打死她？

“來人啊，還不快給哀家把這個不聽話的野種抓起來！”

一聲令下，宮里的人所有人都沒敢動。

容澈更像是看笑話似的，面容冷漠。

一直沒說話的東順帝沉聲道：“月兒是朕的孩子，母后口口聲聲野種，究竟是對月兒不滿還是對朕不滿？”

太后一時卡了殼，惱怒道：“是不是哀家說的話都沒人聽了？哀家這就死給你們看！”

說著，太后起身，就要到處找利器。

鶯兒連忙攔上去，跪下來死死拽著太后的衣角，“太后娘娘冷靜啊！陛下是您的兒子，怎么會不聽話！娘娘若真是死了，就是叫小人得意了！”

太后抓著剪刀在手里，逼問道：“你們瞧瞧！這樣的鶯兒有多懂事！哪里配不上澈兒！是你們狗眼看人低！”

“哀家就問一句，到底娶不娶鶯兒！”

東順帝厭煩道：“母后演戲演了這么多年了，就不累嗎？”

那剪刀剪都不敢對著自己，還說要死。

他看這老太婆比誰都惜命。

夏席月悄悄給東順帝豎起大拇指。

被親生兒子這樣說，太后掛不住臉，“什么意思？”

眼看今天要是不說句準話便沒給完，容澈冷不防開口道：“既然皇祖母執意要給孫兒塞人，那就讓鶯兒到孤的東宮來吧。”

這話一出，東順皇后立刻緊張的看過來：“不可……”

鶯兒歡天喜地跪下磕頭，“多謝太子殿下，奴婢一定會好好伺候太子殿下的。”

容澈眼神安撫東順皇后，又微微頷首：“嗯，東宮里正好缺個倒夜壺的。”

這話一出，鶯兒臉色徹底僵住。

“怎么？不是想伺候孤？不愿意？”

鶯兒咬唇：“奴婢不是不愿意，只是……”

“既然愿意就別說廢話。”容澈起身，“孤還有事，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給父皇母后請安。”

說著，他動作行云流水離開。

鶯兒眼中閃過一抹決絕，要是她這次不去，就再也沒有跟著太子的機會了！

想到這里，鶯兒拔腿就追了上去。

連回頭看一眼太后的臉色都沒有。

太后氣得臉色煞白，又覺得鶯兒上趕子去東宮丟了自己的面子。

一時間，只聽得到她喘著粗氣的聲音。

東順皇后這才放下心來。

東順帝也起身道：“勤政殿還有一堆折子要處理，就不在這里陪著母后了。”

東順皇后跟著道：“那兒臣也告退。”

“等等，”太后頤指氣使道：“既然鶯兒走了，夜里總要人伺候哀家，不如就皇后留下吧。”

東順皇后臉色白了一瞬，仿佛想到了數年前自己被太后磋磨的場景。

像個婢女一樣守在床榻邊，不得好眠，第二天帶著黑眼圈都不敢見東順帝。

太后就是用著這樣的法子叫別的妃子分走了她的寵愛。

最后還是她病了一場，太后才沒有再繼續。

夏席月站起身，笑瞇瞇道：“不如讓兒臣來照顧皇祖母吧。”

“都說老年人覺少，正好兒臣年輕，精力旺盛，和皇祖母是絕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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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還是和父皇去忙吧。”

東順皇后心一緊，想要拒絕，卻被夏席月捏緊了手心示意不要說話。

太后無所謂，不管是東順皇后還是夏席月，她只是想要一個出氣筒。

聞言一錘定音道：“那就你留下！”

夜深。

有意折磨夏席月，太后直接道：“今晚不用守夜的宮人，就讓月丫頭來吧。”

夏席月笑容淡淡，不氣不惱，打了個地鋪。

“月丫頭，給哀家倒杯水來。”

“月丫頭，替哀家打盆水來。”

“月丫頭，哀家要洗腳。”

吩咐一聲高過一聲，夏席月一一順從做了。

太后心里總算爽了不少，沒有靠山在，看來這丫頭也不傻，知道討好自己！

“行了，哀家要睡了，你也躺下吧。”

忙活了一圈，太后也有些倦意襲來，原本舟車勞頓一天就夠累的了。

再加上折騰了夏席月，她也沒有多少精力。

夏席月乖巧點頭，吹滅了燭火，“皇祖母明天見。”

等到太后睡熟了，夏席月這才坐了起來，慌慌張張道：“救命啊！救命啊！”

這話一出，所有的宮人都闖了進來！

“太后怎么了？公主你怎么了？”

太后猛地驚醒，“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

宮人小心道：“是公主方才突然叫救命。”

夏席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事，就是我剛才做了個噩夢，好了，都下去吧。”

太后抱著被子松了一口氣，“哀家還以為怎么了，好了，別說了，趕緊睡吧。”

一躺下，太后又陷入到昏睡中。

夏席月勾起嘴角，進入研究室里練了練鳳凰針秘籍。

等到了下半夜，她走到床前，晃了晃太后腦袋，輕聲道：“快！醒一醒！醒一醒啊！”

太后正睡得香，就被人搖醒，一睜開眼就看到一張大臉黑漆漆的對著自己。

“啊！！”

一聲驚叫，又把所有宮人都叫了進來。

太后縮在角落里，止不住的手腳亂劃：“鬼啊！鬼啊！”

宮人扶著太后胳膊，“娘娘，你醒醒，哪里有鬼？”

周圍燈火大亮，太后掃視一圈，目光落在夏席月身上，憤怒道：“是你！你好端端的，半夜不睡覺！竟然裝鬼嚇唬哀家！”

夏席月無辜至極，“皇祖母，你在說什么呀？”

“你還裝！你剛剛不睡覺，在床頭盯著哀家干什么！”太后一顆心臟受到沖擊，整個人搖搖欲墜。

夏席月啊了一聲，恍然大悟道：“皇祖母，兒臣那是夢游呢，大晚上到處走，這是病，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做了什么。”

太后憤怒的盯著她，感覺整個靈魂都要飄出來了。

夏席月擺了擺手，熱心道：“都下去吧，沒事，由我照顧皇祖母就夠了！”

一想到這一晚上的接二連三的驚恐，太后直接驚叫出聲道：“滾下去！哀家不要你照顧了！”

成功走出慈寧宮時，外面的天色還是黑的。

夏席月笑容明媚，剩下的時間，太后應該睡不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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