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素萱近乎一個月沒去東府了，但這一個月任柏遠竟然也沒來找她。

她實在按捺不住，這日借著給懷月送兩本書的借口，去了東府。

她剛到任柏遠的院子里，就見秋舞、雁荷兩人站在書房門口。

寧素萱暗暗掐了掐手心，告誡自己任柏遠是絕對不會碰這兩人的，她才勉強維持著笑容。

“這是……”雁荷頓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寧夫子吧？”

寧素萱淡淡笑了笑，手上的書晃了晃，道：“我懷月院子里的人說，懷月在這里。”

“大小姐確實在屋里。”雁荷點頭，秋舞一直沒出聲。

這兩人在這里，寧素萱無法直接進去找人，只好對下人說：“麻煩幫我通傳一下，就說我來給大小姐送書的。”

下人機靈跑進了屋里，寧素萱站在原地等著。

雁荷目光掃著寧素萱，忽然問：“寧夫子就算要找大小姐，為何不去大小姐的院子等著，而是來侯爺的院子找人？”

寧素萱敷衍地說：“大小姐之前想讀這兩本書，所以我著急送了過來。”

雁荷依舊看著她，眼底閃著精明的神色，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寧素萱非常不耐，她厭惡這樣一心想爬床的人。何況只是兩個最底層的下人，如今當了姨娘也不過是低賤的身份。

寧素萱跟這樣的人連一句話都不愿說。

雁荷精明地察覺了寧素萱眼底的鄙夷，她頓時冷笑一聲：“都說寧夫子是才女，飽讀詩書，怎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你一個未出嫁的大姑娘，跑來侯爺的院子，不是來勾人的是什么？”

“你胡說！”寧素萱漲紅了臉。

雁荷嗤笑：“還說自己不是，都是女人，誰不了解誰啊。不過就算你勾引成功了，也是跟我們一樣是個姨娘，你得意什么？”

寧素萱憤怒地說：“我不可能做姨娘。”

雁荷不可置信：“難道你還想當侯府夫人？”

寧素萱不說話了。

一向不惹事的秋舞都抬眼看了看寧素萱，雁荷震驚地看了寧素萱一會兒，忽然笑著捂住自己的肚子。

“秋舞你聽到沒有，寧夫子想當侯夫人呢？”

寧素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不當姨娘，也沒說要當……”

雁荷斷然冷喝一聲，神色鄙夷：“侯夫人是你能當的嗎？你不過一個破落戶，還想當侯府夫人，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如今的侯夫人樣樣都比你好，侯爺怎么會看上你？你也不撒泡尿看看，哦我忘了你不是男子，撒不了尿……”

雁荷出生低微，說話粗鄙。

寧素萱聽得一愣一愣的，臉色氣得更紅。

“你簡直……”寧素萱想罵卻想不出合適的詞，怎么會有這么粗俗不堪，還毫不自知的人。

雁荷繼續說：“侯夫人那是天間月，我們這些低賤出身的只有仰望的道理。就算我臉皮厚，也不會想著超過夫人啊。寧夫子的書都讀到肚子里去了，我學過一個詞正適合你，叫做恬不知恥。”

寧素萱見雁荷這么抬舉宋云初，頓時更氣了，她口不擇言地說：“宋云初她怎么就……”

“夫子！”忽然響起一聲，打斷了她。

寧素萱胸膛起伏，看著走過來的任懷月。

任懷月昂著頭問：“夫子怎么來了？”

寧素萱猶在生氣，雁荷似笑非笑地說：“大小姐你不知道，你這個夫子竟然想當侯夫人呢？”

任懷月臉上一派天真可愛：“雁姨娘誤會了吧，夫子說過她不會成親的。”

寧素萱忙開口：“懷月……”

任懷月看著她，疑惑地問：“不是嗎？以前夫子跟我說過永遠不會嫁人的。”

寧素萱動了動唇，沉默了下來。

雁荷譏笑道：“大小姐你還小不知道，有些女人就喜歡借著便利身份勾搭男人。你可不能太天真了，人家估計不想當你夫子，想當你的娘呢。”

任懷月臉色也不太好看，但她一貫會偽裝，只裝傻笑了笑。

雁荷損完寧素萱，覺得心情好了很多，趾高氣揚地離開了。

秋舞離開前看了一眼氣得臉色鐵青的寧素萱，微微擰了一下眉。

等他們兩人都離開，任懷月沉下臉：“娘你來干什么？”

“我不能來嗎？你剛才聽見她們怎么說我的嗎？”寧素萱眼眶通紅，眼淚懸在眼睫上。“她們不過是個姨娘，身份低賤，怎么敢說我？我以后可是要成為侯府夫人的人，她們又是什么東西！”

任懷月靜靜地看著寧素萱氣得落淚，隨后冷臉說：“不過兩個姨娘說的話，你何必放在心里？等你成為侯夫人，弄死她們不就好了。”

“也對，兩個低賤之人，等我成了侯夫人，我絕不允許留這樣的人在府上。”反正侯爺不會碰她們，也不會在乎她們的生死。

任懷月問：“你怎么來了？”

寧素萱道：“我來…….你爹呢？”

她來了這么久，下人應該早就稟報過任柏遠了，為何任柏遠沒出來見她，還讓她被兩個低賤之人羞辱這么久。

寧素萱心里埋怨起任柏遠來了。

任懷月道：“爹爹生病了，娘你來了正好，進去看看爹爹吧。”

寧素萱聽言立馬緊張起來，匆匆跑了進去。

任懷月皺起眉。

她娘這么蠢，哪日被人當槍使都不知道。

她想低調沉浸，安穩地長大。

可寧素萱總能惹事，給她添麻煩。

看來得給宋云初找個大麻煩，好讓她轉移目光，別注意到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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