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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醫手腳倒是快,很快便取出了藥方又配好了藥材,交由花顏煎著藥。
原本李太醫是不想讓花顏太過勞累,畢竟她今天也是忙的腳不沾地跟,又是受了那幾名吐蕃國探子的驚嚇,無論如何都要為她肚子里的孩子著想。
花顏看著床大上大公子躺著的模樣,甚至只是短短半日,大公子的癥狀便直接已經跳到了高燒不斷,燒的原本一向冷白的俊臉通紅。
大公子就連昏睡著,眉頭也是蹙得緊緊的。
花顏不用具體的體會,她光是只去想象大公子身上的那些傷,便已經覺得頭皮發麻。
她曾不止一次看過大公子身上的傷,甚至第一次看見大公子背后的傷口時,花顏當時就被嚇得愣住了片刻。
那是滿背的刀傷,還有腰上那想要攔腰砍斷的傷痕,還有大公子的腿上胸膛上都是傷,就僅僅從那些傷口上,花顏能夠猜想出大公子的幼年絕對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更何況她方才還聽了關于大公子母親的事情。
就算大公子不說,花顏也能夠勉強猜出一二了。
當年大公子還沒有出生之前,衛老太師就為了自己的官聲和名譽,想要直接將大公子母子解決,后來找回了公子和公子的母親。
就在丞相府的那幾年之中,公子和母親在府中受盡了凌辱和欺負,以他們的境地,整個府中的下人也恐怕都是冷眼相待,甚至會惡語相向,畢竟所有的深宅后院中最不缺的就是拜高踩低,欺軟怕硬的人。
可有母親在的時候都過成那樣子,花顏是完全不敢想,當眾人都以為是大公子提劍殺了母親,衛老太師也定然會這樣以為,那他又會如何的虐待公子?
莫說是虐待和凌辱了,公子還沒出生衛老太師就不想讓他活,后來又看見他親手殺了母親怎么可能會容得下公子?
不過好在衛老太師去世的早,公子總算也是熬出了頭。
花顏煎著藥,不知怎么了,明明是沒有什么太大聯系的事情,他腦海中就是完全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了當時在別院的那個滿是鮮血的恐怖冰窖。
她腦海中更是鬼使神差的,回想起當時朔風沒頭沒腦,隨口而出跟她說的一句話——
“公子進入官場之后買下的第一棟宅院便就是這個別院。”
買下的第一個宅院?
花顏禁不住蹙了眉頭,鬼使神差的便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
一則那別院的地段算不上很好,雖然離當時公子辦公的公廨近,但也只是當時為了籌備科舉臨時轉的公廨。大公子平日辦公上朝絕不是在那個地方,而那個別人的位置離皇宮雖算不上是很遠,但也絕對算不上是近。且那個地段她剛開始沒有發現,后面出了別院之后也是仔細瞧過兩眼的,無山無水,更不是毗鄰商街,周圍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二則那個別院的風格和布置都算不上很好。甚至跟丞相府中的蒼梧苑比起來,算得上是一般了。
那一處別院是公子的,可以是公子買的,但若是公子買的第一棟宅院便就有些奇怪了。因為根本沒有什么太突出的優點,能讓公子一眼就瞧中它。
花顏當時沒注意到,如今才好像有一些稍微明白了,倘若公子買那座別院就是沖著那個帶血的冰窖呢?
那個冰窖必定隱藏著極大的秘密。
那墻上烏黑的血早已經和冰融合在了一起,呈現出一股詭異的紅色,在昏黃的燭光映照下,越發顯得陰森森的。再加上那角落中各式各樣,種類齊全的刑具和一個偌大的,甚至帶著粗鐵鏈的狗籠子,便越發嚇人。
就算是花顏如今再想起來,也是控制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墻上的血會不會都是大公子的?
如果是的話,那些刑具又是給誰用的呢,那籠子里關的又是誰,那鎖鏈困住的又是誰?
所有的所有的問題,如今都齊刷刷地擺放到了花顏的眼前,不出意外,她腦海中浮現的就是一個答案——大公子。
那些全都是大公子的心魔。
所以在那個大公子為了救她而抱著她主動去冰窖的時候,朔風和行之的反應才顯得那樣的怪異和驚訝。
可那些冰窖中具體代表著什么,又具體藏住了公子幾年,花顏實在是猜想不出來,也是實在不敢想。
花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手中蒲扇無意識地輕搖著,沒有注意那火越來越大。
“花顏姑娘,花顏姑娘!”朔風一來,便看見花顏望著外面出神,而煎藥的小火爐的火已經燒了起來,他忙一把,握住了花顏手中的蒲扇。
花顏這才驟然反應過來,看著面前的朔風,有些猝不及防道:“可是李太醫有什么需要的?或者說是公子情況又出了什么變動?”
“那倒是沒有,李太醫也在為公子做著針灸,只是吩咐我出來瞧瞧藥煎好了沒有。屬下一過來便看見了花顏姑娘正在出神,這才有了方才之事。”朔風忙不迭地解釋,生怕花顏誤會。
花顏便徹底將思緒抽離回來,放下了手中的蒲扇,拿著厚步去取那藥罐蓋子。
一股灼熱的水氣涌上來,酸澀發苦的刺鼻氣味沖得她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好了,這藥已經好了。”花顏忍著刺鼻的氣味,將藥罐中的湯藥倒到了碗里,遞給了朔風。
朔風端著藥碗都走出去了好幾步,似乎是突然發現了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扭頭看見還站在原地的花顏問:“姑娘不一起去嗎?”
“我就不去了。這樣的時刻,我瞧了也只能干著急干心疼,況且我去不去也沒有什么影響,便就在這后堂中等著吧。”花顏連忙擺手,笑得蒼白。
她此時便當真是有一些感受到了大公子五歲時的勇氣,是真的心生佩服。
這給大公子試藥的場面,她都不忍心看不敢看,根本想不出來大公子在那一場鋪天蓋地的大火面前,究竟是用什么樣的勇氣和心境才能做出內等決絕的決定。
若是換成了她,必然是沒有那樣的勇氣,縱使她知道母親因為自己而受到百般凌辱和虐待,也沒有半分逃生的機會,在長久的精神虐待和凌辱之之中,母親早就沒有了生路。死亡是真正的解脫,也是她唯一能夠爭取到的解脫之法。
可對于親生兒女來說,要做如此決定,也是需要極大的勇氣。
因為做出如此決定代表的是,他未來要一個人承受所有人的凌辱和虐待,更要被天下無數的百姓戳著脊梁骨罵,還要將衛老太師變本加厲的折磨照單全收。
而大公子,只能獨自一人承受,在沒有了能同他相依為命的人和精神支柱。
花顏索性一屁股坐在臺階上,抬頭望向夜空中,想要去看那一輪月亮,可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此時月亮已經被烏云遮蓋,再沒有了,那樣清冷澈凈的月光。
咚咚咚…
花藥的心臟突然撲撲地跳,那心跳速度實在是讓人無端端得便很是緊張,她心里鬼使神差的生氣一股不安和心慌。
她只能坐在原地,自己緊緊的攥著雙手等著,只能那樣無助又呆愣的等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滑走。
良久,突然從廂房中傳來李太醫的大聲呼喊——
“不好了!不好了!快來人啊!!快來人!丞相大人喝了藥之后發狂了!快來幾個能夠制服丞相大人的!!”
花顏心中警鈴大作,當時那一瞬間是有些亂了分寸的,抬腳就要往廂房里沖。
可很快她便逼自己冷靜了下來,腳步也陡然一轉,反而連忙跑到后堂周郎中他們睡的地方去喊人了。
好在當時為了大家起夜輪換方便,也為了能夠最大程度的保證大家的安全,周郎中她們等一眾男子休息的地方是一個大通鋪,就是在原來濟善堂偏堂——一個安放病人的地方。
大家一起打地鋪睡在一起,一是方便出事了叫人,二也是讓大家不至于孤立無援。
他們其實已經很累了,睡的是有些沉,可花顏跑進來喊人的時候,周郎中他們一群睡著了的,就好像瞬間打了雞血清醒過來一樣,一邊穿鞋一邊問:“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花顏姑娘?”
花顏沒有時間同他們在說別的什么,用最簡練的語言將方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嚇的周郎中一行人怒目圓睜。
那可是感染不過半日,便直接進入發狂階段的丞相啊!
要知道按照時疫癥狀的正常流程,發狂要等到第七日啊!!
也就是說丞相體內的時疫,只用了半日,便到了第七日,若是過了今夜,不知道明天又是怎么樣的情況。
周郎中幾人也顧不上其他幾個人穿著鞋面面相覷,像是迅速便確認好了對方的意思,立馬就朝著大公子所在的廂房沖了過去。
殊不知周郎中帶著好幾名身強體壯的百姓沖進去沒多久,花顏便看到了他們所有人都被逼著退到了門口周圍。
“不好,丞相大人自幼習武,加上這身染時疫之后發起狂來便會力氣大增,我們一群沒有身手的,如何能夠靠近大丞相大人啊?”
“是啊,本來對付一個普通發了狂的百姓都要我們兩三個人一起才能制服。可丞相大人是出了名的文武雙全,歷來跟著皇上打獵,次次都是魁首,丞相大人的身手,還別等我們制服他,只說是我們一靠近,恐怕都要被他打倒在地。”
“不要害怕,就算丞相大人的身手再好,此時也只是單槍匹馬,雙拳難敵四手。我們這么多人,七八個人一起上,難道還制服不了一個丞相大人嗎?”
最后說話的是李太醫,他看出此時軍心有些渙散,便立刻開始鼓舞大家,像是生怕他們還有些害怕,又道:“不過就是有些身手,可我們身旁這位朔風侍衛的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今日他幫著我們一起制服百姓,想必大家就已經注意到了他的身手不凡。來我們一起上,一定能夠制服丞相大人。”
“是!”周郎中等人聽見李太醫的話備受鼓舞,手里都拿著家伙事兒,便朝著發狂的丞相大人沖了過去。
可還沒等他們制服丞相大人,他們只是剛剛一沖過去,便果斷的被打倒在地。
眼看著發了狂的大公子便要沖出來了,花顏哪里還顧得上其他什么事情,拔腿便沖進了廂房之中。
她腦海中唯一一個念頭就是,若是有如此伸手的大公子,發著狂沖了出去,那正手在東城門口的那群官兵根本都不是大公子的對手,沒有辦法阻攔著他出城,若是如此后果將不堪設想。
“公子!公子!!花顏求您住手!”花顏剛沖進香坊中,就看見李太醫和周郎中等人洋洋灑灑的倒了一整屋子。只有在大公子面前還殘留著一個上能穩定站著的朔風。
此時朔風不得不對大公子出手了,他一邊用手中長劍跟大公子對打著,一邊偏頭大聲朝著花顏喊:“花顏姑娘快走,大公子此時已經失去了理智,若是平日,屬下和公子也是能打的有來有回,可如今有著力大無窮的加持之下,又不能傷了公子,我怕是支撐不了多久,花顏姑娘趕緊帶著李太醫周郎中逃啊!萬萬不能讓公子身上的時疫染到了您的身上去。否則等公子醒來,怕是要罰我兩個月俸祿才對!!!”
花顏先是到了李太醫和周郎中的面前,查看他們兩個人的狀態,也確定了李太醫被大公子推了一下正是扭了腳,根本不能輕易動彈。
“跑?我們能跑到哪兒去?后面還有那么多染了時疫的百姓,甚至那一群早在城東門后的百姓們,再遠些便就是整個京城,若是再遠些,就要波及到整個大景國了!我們絕對不能逃跑躲避,否則當真以公子的身手發狂了沖去外面,沒有幾個人能夠攔得住他。”花顏正急得焦頭爛額,忙朗聲道:
“我們絕不能退!一定要將大公子攔在這廂房之內才是最好的!”
“話雖如此,道理也是這樣一個道理,可花顏姑娘你可有辦法讓大公子能夠冷靜下來?”周郎中等人已經被大公子,嚇退了好幾步,只能在墻邊和門邊守著。此時他們看著面前發狂的丞相大人也很是棘手,很是著急,說話間難免帶上了幾分情緒。
花顏也并沒有同他們追究,且眼下的情況更不是去在意那些細枝末節的時候,她狠狠地掐著掌心,絞盡腦汁思考著能有什么辦法將眼前的大公子困住。
竟然連身手一向高強的朔風都攔不住,那旁邊的李太醫和周郎中等一眾,并沒有習過武功的人更是不行了。
雖說是必須要攔住大公子,不讓他沖出城東,但李太醫周郎中等人的性命也是十分重要。
“還請李太醫和周郎中帶著人退后。”花顏深呼吸了一口氣,攥緊了手掌同身旁的李太醫周郎中說了一句,隨即像是鼓起了全身的勇氣,穿過人群,朝著房間中發狂的大公子走過去。
眼看著花顏朝著大公子邁步靠近,周圍本就著急的李太醫周郎中等人更是瞪大了眼睛,慌忙又擔憂地開口,想要攔住她:
“花顏姑娘!你要做什么?!快回來!連我們都拿大公子沒有辦法,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還懷了身孕的弱女子上去能干什么?”
“對呀,花顏姑娘,為了你的性命安全,快回來!”
一旁的朔風也是嚇得不行,忙解釋:“花顏姑娘不可沖動,如今大公子正在發狂的階段,已經完全沒有了理智和清醒可言,誰都認不出來了,您這個時候上去,大公子會傷害您的!若是您再染上時疫,要屬下如何跟大公子交代?!”
花顏聽著周圍人關心擔憂又焦急的話語,一句話都沒有回答。
她此時已經進入了一種十分詭異的狀態中,她能聽見聲音,但卻沒有多余的心力去注意說的是什么,也沒有心力去注意周圍人在干什么,她的目光死死的所在面前發著狂的大公子身上,眼睜睜的看著他一步變邁到了她的面前。
脖子上傳來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道,巨大的疼痛和窒息感隨之襲來,大公子竟是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嚨!!
他力大無窮,掐著花顏的喉嚨竟大有將她活活掐死的沖動!
花顏已經快要呼吸不了,心中那對死亡的懼怕從內心之深處如同,巨大的海水一樣,洶涌地撲了出來,將她整個人徹底淹沒。
“公子……”花顏下意識地緊緊握住了大公子的手腕,想要阻止他繼續加重力道的舉動,生理性的淚水止不住的從她眼角溢出,滑過她的臉頰。此時巨大的求生欲望和她僅存的一絲絲理智告訴她,她不能如此坐以待斃!
眼看著花顏被大公子掐住喉嚨,周圍一群大老爺們都是著急的不得了,朔風更急的恨不得沖上去阻止,可面前發狂的大公子如何是他能夠輕易制止住的,要么就是想辦法將自家公子打暈。
可眼下唯一能夠進公子身的只有花顏姑娘!
“公子!公子,你看清你面前的是誰?!你面前的是花顏姑娘啊!!是您在意的花顏姑娘啊!”朔風也只能急著在原地干轉悠。
李太醫和周郎中想著要用些什么藥,能不能控制住大公子,可還沒上前就被大公子手上揮舞的長劍嚇退了好幾步!
“死!所有傷害本相的,通通都得死!”大公子此時已經完全不像是一個人,猩紅的雙眼就好像是被鮮血染紅的一般,臉上猙獰的神色也再難看出平常那樣的清冷和俊朗。發著狂的大公子就仿佛是從地獄中爬起來的惡鬼一樣,可怖至極。
尋常總是幽深漆黑的鳳眸中此時也,全數都是恨意和陌生。
這樣的眼神是花顏幾乎從未見過的,大公子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
“公子!我是花顏!”花顏也知道大公子此時發狂已然是神志不清了,恐怕是將她認成了哪個仇人還是誰。她胸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能夠維持住的理智已然所剩無幾。
她此時也已經手足無措,紅著雙眼艱難開口:“青郎,我是花顏………”
與此同時,身體上的巨大疼痛和心靈上的惶恐害怕,再加上那從靈魂深處涌起來要將她淹沒的求生欲,使她的眼淚奪眶而出,止不住的從眼角溢出,劃過她的臉頰,如同珠串一般砸在了大公子的虎口之上。
順著他的肌膚滑到手背……
那如同珠串一般的晶瑩淚珠,就仿佛是能夠將人治愈安撫的良藥一般,砸在大公子的手上那一瞬間之后,花顏便敏銳的感覺到了大公子眼眸中的細微變化。
刻骨無邊的恨意逐漸消失,很快便變成了茫然無措,就好像是做錯了什么事的孩子一般,逐漸松了對花顏的桎梏。
大公子慢慢的松了力道,最后直接松了手,也不發狂了,也不舞劍了,整個人好像是失去了知覺失去了靈魂的木頭人,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面前的花顏一言不發。
失去了桎梏,花顏終于得以呼吸順暢,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心有余悸地看著面前的大公子。
殊不知她身后的李太醫,周郎中的人齊刷刷的全都愣住了,就連剛才還一直勸著花顏回來的朔風,看著面前的場景也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李太醫和周郎中面面相覷。
他們是從十一一開始就在城東照顧病人的,從一開始到現在不知道見過了多少到了第六天發狂的百姓們。
簡單來說發了狂的時疫病人,就如同沒有了良知,沒有了理智,也沒有了疼痛的殺戮機器,發起狂來唯有武力才能夠鎮壓。
可偏偏,面前發狂最嚴重的丞相大人,竟然被花顏姑娘輕飄飄的一句話給治住了??
兩個人看了看對方都表示不太清楚面前這是什么情況,只能稱之為醫術奇跡。
一群人驚訝過后卻還是有些不敢上前,李太醫變只能求助地看向花顏。
花顏自然也能夠接受到李太醫的眼神,她喘過氣來了之后,還沒等她說話,面前的大公子便又靠近了她小半步,平日那雙優良漆黑的鳳眸此時變得執拗而單純,愣愣地問她:“你方才喚我什么?”
花顏被他問的愣了片刻,抿了抿唇才敢喚第二遍,語氣中有些不敢確定:“青郎?”
片刻,大公子又好像是失去了剛才問話的記憶,也不問也不說。
花顏瞧著他眼下的狀態好像穩定了一些,便轉身想要從李太醫的手中接過了那藥碗:“我來吧。”
李太醫雖然還是有些擔心花顏,但也實在沒有辦法,眼前只有她能夠接近大公子,但他有些欲言又止道:“方才的藥已經喂大公子喝過了。也正是因為喝了藥……才導致了大公子提前發狂。”
說著李太醫神色十分愧疚,很是自責地開口:“都是老夫的錯,是老夫學藝不精,竟然連一個治愈時疫的藥方都沒有辦法配置出來,不僅如此,還害得丞相大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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