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明智屋首頁> 入帳歡:嬌寵丫鬟小說>入帳歡:嬌寵丫鬟最新章節列表 >入帳歡:嬌寵丫鬟最新章節  明智屋APP下載地址!
直達頁面底部
入帳歡:嬌寵丫鬟-第252章 喝醉了
更新時間:2025-01-26  作者: 朝辭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朝辭 | 明智屋小說 | 入帳歡:嬌寵丫鬟 | 花顏 | 衛辭青 | 朝辭 | 入帳歡:嬌寵丫鬟 
正文如下:
聞言,太子殿下如同聽見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認真地看著衛辭青片刻,索性將棋盤上的棋子全都推到了一邊,一本正經道:“反正如今老師也是獨自用膳,不如同孤一同大醉一場如何?”

“太子殿下以為這樣,便能讓自己少輸一局?”衛辭青淡淡答。

太子殿下:……

確實也到了晚膳時分,衛辭青有厭食癥,如今這些日子情緒不高自然是沒什么用膳的沖動,便同太子殿下一同在房頂飲酒。

“孤倒是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看見老師會有這樣說的為情所困,為一個姑娘而如此苦惱的模樣,當真是命數不定,神仙難料啊!”

太子殿下支著手肘靠在屋頂上,拿起酒壺昂頭喝了一口,瞧著無盡的夜空感嘆道。

“為情所困?”衛辭青昂頭暢飲了一大口酒,烈酒入喉,他其實一向少飲酒,只覺得有些不適應。

“這還不是為情所困是什么?因為自己不明白不懂,便不敢去同那姑娘見一面,視為逃避。為了一個姑娘逃避,這還不是為情所困,老師莫不是想說,只是自己沒想明白?”太子殿下說著,偏頭看了看身邊衛辭青的反應,見他沒說話,隨即又道:“可這世上的事情,有幾樁是能夠出乎老師意料的?又有幾樁是老師都想不明白的?上位者為之苦惱猜度,絕對理智清醒者為之失了克制,可不就是為情所困?”

衛辭青沒說話,像是在沉思。

太子殿下也只能搖了搖頭,看著無盡夜空之中懸掛的那一輪彎月:“孤還是記得那一年,老師為了能夠幫孤早日成為儲君,布一場整整一年的局,最后不惜以身入局,來換得孤與老師想要的局面。那一次老師受傷真重啊,整個背幾乎全是刀傷,胸膛之中了好幾箭,甚至還中了毒,孤和行之朔風只是光光瞧著,都覺得殘忍心疼得不行,實在是不忍心再看。那傷重得整個太醫院所有十二位太醫三日三夜都未曾合過眼,聯合會診三天三夜才面前將老師的性命從閻王爺那里搶回來。而孤記得很清楚,那次老師醒了第一眼,什么都沒問,只是極致冷靜地同孤說了一句,‘成了’。那時候老師渾身是傷,其中痛疼不用孤說。可老師就好像是什么都感受不到,當時孤就問了老師。老師的回答是,‘一場大了一些的賭罷了,無需多說’。那冷靜理智得像是神。可誰知,孤竟然當真還有看見老師為情所困,悵惘迷茫的時候。”

“這世間的一切,都有跡可循。”衛辭青飲了一口酒,隨即才道:“可她,于我而言是這世間最沒有線索的懸案。”

說著,衛辭青隨即又問:“在這世上,最為長久的關系難道不是利益?”

“是。”太子殿下答,“可在這世上,不是所有的關系都能用利益衡量的。總有一些事情是例外,就如同花顏……不,應該是朱顏姑娘,對于老師來說,是最大也是唯一的例外。”

“她想要什么,本相給什么,作為回報,她也將本相所要的一切奉上。這難道不是世上最穩固,最長久的關系?”衛辭青難得犯了難,胸膛之中充斥著煩躁:“從前衛承澤說愛母親,說喜歡母親,說得那樣的天花亂墜,句句不離愛,句句都是真心。最后還不是依舊判若兩人?倘若情愛能長久,倘若情愛能十年如一日,母親又怎么會變成那樣?為何一定要是愛?何為愛?”

衛辭青不懂,更是不解,在他的邏輯思維之中,需要排除所有主觀因素和情愛這種極易產生干擾的因素。

倘若不是花顏,他想要看透一個人,想要算計一個人只需一眼。

就如同他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便能輕易看出她表面上的溫柔嬌弱和骨子里的傲氣和堅韌。是似水般的堅韌兼容,卻又不會失去自己。但想要掌控她再簡單不過,只需要利用她的家人,便能將她嚴嚴實實地掌控在手心。

知道是什么的時候,衛辭青發現自己竟然看不透那柔弱女子的心中所想,因為干擾太大。

“老師從小經歷的,遠非尋常人能夠經歷,甚至可能是絕大部分的人窮盡一生也不可能遇見的悲慘際遇。沒經歷過情愛,從小也沒擁有過愛,老師自然不理解。”

太子殿下抿了抿唇,像是思索了片刻,組織好了措辭又道:“方才老師問孤,如何是愛,老師想同朱顏姑娘長久,這不就是么?”

像是有些什么突然從衛辭青的腦海之中閃現,可是還沒等他抓住想明白,便又消失了。

胸膛中充斥著的煩躁似乎舒緩了幾分,衛辭青沒再說話,只是同太子殿下喝悶酒。

房頂之下,行之和朔風也喝上了。

朔風昂頭猛灌了一大口酒,意猶未盡地砸吧砸吧嘴:“過了兩年三個月,我終于又喝上酒了!我想這口可太久了。可惜公子說喝酒容易壞事,自己不怎么喝酒,我們也連帶著不能多喝,當真是可惜了府中藏了這么多年的好酒。”

“得了吧你,你小子低聲些,要不是這些日子姑娘同公子鬧脾氣,你想喝酒?想到下輩子吧!現在有酒喝都是沾了太子殿下的光,你還是能多喝一口是一口,說不定下一次就得等到公子和姑娘的喜宴了。”行之瞪了他一眼,抱著手里的酒壺愛不釋手,他們其實也不是嗜酒之人,只是這蒼梧苑從前就是老夫人和公子生活的院子。

老夫人當年在魅香樓之中時,就學得一身的技藝,那一手釀酒的手藝更是沒人能比,之后進了丞相府之中,便在蒼梧苑中埋了幾十壇釀好的酒,說是要留著等公子風風光光成親,娶正妻的時候拿出來喝。公子從前從不認為自己會有那一日,每回有大喜事兒便會挖出一壇來同他們一起不醉不歸。

老夫人釀的酒,實在是太過香醇了,他們倆不是嗜酒之人,都被勾得起了酒癮。

“還喜宴呢,你沒瞧見這些日子姑娘和公子兩人吵架了,都足足十幾日沒見上一面了,更是話都沒說上一句,按照這個速度,公子猴年馬月才能將姑娘名正言順地娶回府里?”朔風沒好氣地回答,喝一口酒唉聲嘆氣一下,想著自己今天喝了,恐怕又要過好幾年才能喝,頓時便心疼又愛不釋手地抱緊了手里的酒壇。

“你傻呀,公子什么脾氣你不知道嗎?!姑娘什么脾氣你不知道嗎?!公子我也就不說了,你我跟著公子這么多年也都清楚,但姑娘你別看姑娘表面溫柔和誰都相處的來,但骨子里的那股勁兒,她若是一倔起來鉆了牛角尖,那可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這個時候你還等著光靠公子那個悶葫蘆,再等十年都不一定能娶上媳婦兒。”行之壓低了聲音和朔風說道,瞧著公子如今在和太子殿下說話,想來應該是注意不到他們倆的,所以說話也大膽了起來。

行之說的,朔風自然都明白,只是他自覺腦子笨,有些無奈地嘆氣道:“這誰不知道啊!可你我都是心思蠢笨的粗人,這情愛這方面還說不定比不上公子呢,就算是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啊?說不定還會弄巧成拙,那你說怎么辦,我們能怎么辦?”

“就知道不能指望你,要是指望你,黃花菜都涼了。”行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心思蠢笨的是你,我還是比你聰明一些的。不就是來當一回紅娘嘛,不試試你怎么知道?現在公子和姑娘小半個月沒見面了,話也沒說上一句,不管怎么說好歹讓兩個人先見了面說上了話,一切才有別的可能吧?”

“好好好,你說,你光知道說這些大道理,你倒是告訴我應該怎么辦?只有公子倔起來,姑娘倔起來,這兩個人哪個是我們能勸得動的?”朔風毫無頭緒地道。

“你靠過來,我仔細和你說,這事兒還需要太子殿下的幫忙。”行之看了看頭頂上,確認房頂上的兩個人沒有注意到他們,才靠近了朔風悄咪咪地籌謀:“有一句

話叫酒后吐真言,你聽說過吧?”

“這誰沒聽說過,你瞧不起誰呢?”朔風不服地反問:“可是這跟我們要撮合公子姑娘有什么關系?”

朔風一句話直接把行之氣的一巴掌就拍了上去,行之恨鐵不成鋼地道:“我說你真的怪不得天天被公子罵,你也是該的。我說你笨,你還真是不聰明。首先公子和姑娘鬧矛盾的原因是不是因為公子說了不該說的話,還有該說的話又沒有說?”

朔風一聽頓覺很有道理,摸著自己的后腦勺點頭。

“那些該說的話是因為公子說不出來,至少公子在清醒狀態下說出來,對吧?但假如公子不清醒呢?”行之問著,結果問完,一抬頭看見朔風還是半夢半醒地看著自己,氣得他索性直接說了:“眾所周知,公子不喜喝酒,喝的少了便導致公子的酒量不算太好,至少應該是比太子殿下差些。確實公子在清醒狀態下必定不會前去,那我們索性把公子灌醉了,倒也不用灌得爛醉,只需灌得不那么清醒就好。然后你現在先去姑娘的院子里,就說公子吩咐今夜忙完公務會前去還請姑娘為公子準備一盞醒酒湯,雖然姑娘有可能不搭理,但李某某和桑桑肯定是樂見其成地幫姑娘準備好。到時候你我再把公子往姑娘的院子里一送,一切是不是就水到渠成?”

朔風越聽越有道理,摸著后腦勺笑了起來:“你小子可以啊……還能想出這種招兒……之后我若是有了喜歡的姑娘,你可記得要幫我出主意。”

“得得得,別貧了,還不快去姑娘的院子里傳話,若等姑娘睡著了那可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行之一說完便發現朔風已經瞬間消失在了原地,早已經跑了出去,那速度實在令人震驚,他搖了搖頭感嘆一句:“這小子雖然蠢笨,但這身手也實在是沒得說。”

花顏的院子此刻還亮著燈,她窩在榻上看著書。

李嬤嬤恰好煮了安胎藥送來:“姑娘安胎藥熬好了,姑娘想必也乏了,不如喝了安胎藥再去歇息吧?”

花顏從李嬤嬤的手里接過安胎藥,也是沒有猶豫地端起碗一飲而盡,隨即看向李嬤嬤說:“嬤嬤不用擔心,方才才用了晚膳,若是這個時候就去睡,豈不當真成了吃了睡睡了吃了?我現下還不算太困,只是這書怎么都看不下去,你們陪我說說話吧。”

李嬤嬤和桑桑自然是沒有拒絕的理由,各自搬了凳子過來坐在美人榻的旁邊陪她說話。

李嬤嬤和桑桑對視一眼,桑桑試探著說:“聽說今日太子殿下來了,拉著公子下了一天的棋,這個時候正在府里喝酒呢,也不知道公子會不會過來。”

李嬤嬤瞧著花顏神色沒什么變化,輕聲解釋:“公子不是嗜酒之人,只是從前有喜事的時候才會同行之侍衛和朔風侍衛他們喝上幾杯。今日怕是太子殿下在,不好拒絕。可要奴婢去熬一碗醒酒湯為姑娘送過去?”

花顏說不清自己心里的情緒,不知道是不甘更多還是傷心更多?還是討厭更多,但也明白李嬤嬤和桑桑都是擔心她,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兩人笑了笑:“我有些想吃山楂糕了,幫我取些來吧。”

見花顏并沒有回答,李嬤嬤和桑桑自然都明白她是暫時不想提起,也不好多說,索性便幫她去取吃食去了。

花顏原本也不是很餓也不是很饞,說那一句想吃山楂糕了也只不過是想要轉移話題,并不想繼續說下去。

誰知道等李嬤嬤和桑桑回來的時候,竟是一人提了個三層大食盒回來,瞧著里面的東西就不少。

“姑娘,快瞧瞧我們在膳房都發現了些什么?”李嬤嬤將食盒里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取出來,放在花顏的面前。

桑桑則在一旁解釋:“不僅有山楂膏,棗泥山藥膏,還有冰糖葫蘆條頭糕,梨膏糖,那坊間的吃食全都有呢。姐姐是不是也很好奇

為何一向古板的膳房,怎么會做了這么多坊間的小零嘴?姐姐好奇,桑桑和李嬤嬤也好奇,便問了膳房里的人才知道。是行之侍衛下午的時候去城里買回來的。”

“不止呢,聽說行之侍衛更是將那坊間零嘴做的最好的老板都請回來,說是日后不管姑娘想要吃什么,隨時想吃便隨時吩咐他去做,而且專門只為姑娘做。”李嬤嬤補充道。

桑桑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我們問了好幾遍,他們都說是行之侍衛,桑桑想著那行之侍衛自然是沒有道理這樣去做的,肯定是公子吩咐的。”

李嬤嬤也將手中的山楂糕端到了花顏的面前:“可見公子雖然不來,但心里還是無時無刻地掛念著姑娘的。”

花顏瞧著李嬤嬤和桑桑這兩人一唱一和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也有些無奈。

恐怕在他們心里,都只覺得她和公子是在鬧脾氣,只要一個人低頭就好了。

可花顏心里清楚,此事不是有人低頭就可以的,她和公子之間隔了許多事情,若是這些事情不能一樁樁解開,就算低頭又能有何用呢。

三個人正說著話,朔風便到了門外,敲了敲房門:“朔風見過姑娘,姑娘可休息了?”

“并未,不知朔風侍衛前來可有什么事情?”花顏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房門,突然有些無措。

桑桑便起身前去給朔風開門,一開門就瞧見朔風微紅著臉頰站在門外,桑桑仔細湊近朔風身邊聞了聞:“你喝酒啦?”

其實方才和行之喝的那兩口酒對于朔風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可不知道為什么,就在桑桑湊過來的一瞬間,朔風那張臉一瞬間爆紅,整個人站在門口站的筆直,絲毫不敢動彈一分,這好像他現在不是在稟報消息,而是在被大公子訓話。

“就…就喝了兩口,不多,絕對只有兩口。”朔風結結巴巴地解釋著,連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在對上桑桑那雙大眼睛的時候,整個人變得比他殺人的時候還要緊張。

桑桑的手在鼻尖扇了扇,眼里是不掩飾的嫌棄:“那你先站在門口吧,你身上一身酒味,我怕你熏著姐姐。”

朔風連連點頭連連說好。

“不知朔風侍衛半夜前來可有何要事?”花顏問。

“也不是什么要事…”朔風也不知道是喝酒喝醉了,還是被桑桑那雙大眼睛看醉了,差點把真心話脫口而出。

幸好說到一半反應過來了,忙又擺手解釋道:“不不…是是要事是要事。公子今日被太子殿下拉著喝酒,應該是要不醉不歸的。所以公子吩咐屬下前來稟報姑娘,說是讓姑娘莫要那么早歇下,替他備一盞醒酒湯,等太子殿下走了,公子便來。”

一聽說公子要來,還沒等花顏說話呢,桑桑和李嬤嬤立馬滿口答應,巧就巧在朔風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么了,一看見桑桑和李嬤嬤答應立馬轉頭就跑,完全沒給花顏拒絕的機會。

“嬤嬤…桑桑…”花顏有些無奈的看著面前兩個興奮的人,實在是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好在兩人也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桑桑立馬朝花顏行了個禮:“姐姐不用擔心,桑桑的醒酒湯熬得最好了,桑桑這就去幫姐姐熬醒酒湯。”

說完沒給花顏說話的機會,桑桑轉頭就跑,那模樣和朔風剛才有得一拼。

“嬤嬤…你看她…”花顏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她哪里會不知道桑桑桑和李嬤嬤是想要幫她,可只是有些事情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好,都沒有想明白,又如何能夠……

李嬤嬤笑著走上前來,輕拍了拍花顏的手,安撫道:“像姑娘這樣聰慧通透的人,自然是明白有些事情光逃避是沒有用的。姑娘如今不見公子,確實能夠一日不見,兩日不見,十日不見,乃至一個月也不見,可躲得過一時又躲得過一世嗎?該見總是要見的,

該說明白的事情也自然是要說明白的。有些事情說明白了,不管是好是壞,才不會讓人胡思亂想,再生事端不是么?如果逃避有用的話,姑娘這幾日又怎么會難過呢?”

“嬤嬤……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花顏現在只覺得自己語言有些匱乏和無力,紅唇一張一合也只說出了這一句。

李嬤嬤將花顏抱進懷里,安撫地輕拍著她的背,像是在安撫小孩子又像是在給她底氣,“這些日子雖然姑娘不說,但連桑桑那樣心大的小丫頭都能看出姑娘不開心,甚至有時候都能看見姑娘暗自垂淚,奴婢自認比桑桑心細些,又怎么會看不出來呢?姑娘傷心,左不過就是因為對公子有情意。既然姑娘對公子是有情的,那自然就應該要搞明白公子的態度,其實情愛這些事情,奴婢也不一定能夠幫得上姑娘什么忙。但有些話若是有人說出來,也有可能能夠改變些什么。”

李嬤嬤說著,語氣實在溫柔,像極了對待自己親生的女兒,她頓了頓才道:“姑娘可見過大公子幼時是何模樣么?”

花顏有些茫然的搖頭,她雖然聽公子在病中跟她說過一些從前經歷了些什么,但她那時還未出生自然是沒見過具體是什么樣子的。

“奴婢進丞相府進的早,雖說不至于是看著大公子長大的,但也是見過公子小時候的。奴婢進丞相府是在二十年前,那個時候大公子才八歲,老夫人已經瘋了。衛老太師又娶了如今的衛老夫人,生下了二公子。那個時候衛老夫人已經掌管府中中饋,她手段雷厲風行,完全不同于如今所謂的菩薩心腸,府中沒有下人敢忤逆她。衛老太師不重視大公子和老夫人,衛老夫人和二公子又更是仇視大公子,整個丞相府沒有一個人是看得起大公子的。加上老夫人已經瘋瘋癲癲,大公子在府中幾乎就是日日被欺凌被虐待,后來發生了大火。那場事故想必姑娘也知道,衛老太師一心認為是大公子殺了老夫人,覺得他實在是心地狠毒竟連自己的親生母親下得了手,便想要將他斬草除根,衛老太師那一刀正好砍在大公子的后腰處,根據后來趕來的太醫說,若是再深一分都不可能救過來了。”李嬤嬤說著,又道:

“后來大公子成了丞相,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向衛老夫人和二公子報仇,奴婢便覺得在大公子那張冰冷涼薄的外表下面還藏著極為少見的。在那樣的環境下成長,大公子能夠是今日的地步已然是實在難得。可從小到大沒有人給過大公子愛,父愛母愛,什么都沒有。唯一有可能愛大公子的,卻早早就瘋了。他從小就沒見過愛,又如何能夠理解愛是什么東西呢?但以姑娘的聰明才智不可能不懂,在這個世間有些時候言語是蒼白的是無力的,有無數的真心都潛藏在言語之下的行為之中。可總有很多人只注意言語,卻忽略了行為。奴婢看著姑娘難受,自己心里也難受。但這世間有很多事,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所以奴婢不得不再同姑娘啰嗦一句,有些時候光聽是沒有用的,有些東西是要用真心才能感受到的。”

花顏聽見這番話,就好像內心深處有些什么重要的東西被人一點一點的剖析開來,被一點一點地擺到了她的眼前,讓她不得不正視起來。

她靠在李嬤嬤的懷中,沉默了許久才道:“嬤嬤不用擔心,花顏應該能夠解決好的。”

“好。”李嬤嬤安慰著花顏,隨機又將碳盆里的炭火重新換成了新的,將那些吃食也擺放到了花顏的面前,怕她餓,笑著道:“奴婢去看看桑桑的醒酒湯熬的如何,姑娘便在房中等著公子前來。”

另外一邊,朔風這個時候趕回了蒼梧苑,還沒有重新抱上酒壇子,就瞧著太子殿下和公子就從屋頂上飛身而下。

朔風整個人都裂開了,他似乎又錯著過了一個喝酒的好時機,這個時候錯過了不知道等到什么時候。

“朔風你小子愣著干啥呢,快過了扶人啊!”行

之招呼著朔風過來,便同太子殿下說著話:“多謝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搖著手里的折扇甚是慵懶,明明喝了差不多的酒,甚至比衛辭青喝的要更多,但太子殿下看起來與尋常無異,勾唇笑著道:“舉手之勞,孤是擔心這樣下去,老師遲早上朝都要走神,趕緊趕緊趕緊給人送過去。”

行之連忙應了,先是讓朔風將太子殿下送回了東宮,自己則是扶著公子去了花顏的院子。

衛辭青此時有些暈暈乎乎的,但還殘存了些許的神志,看著行之,扶著自己的方向似乎不是臥房,“要去何處?”

行之以為自家公子徹底醉了,誰知還能說出兩句話來,一時被問的有些心慌,索性胡謅道:“回公子,早些時候桑桑過來傳的話,說是姑娘為你煮了醒酒湯,請您過去喝。”

“她才不會給本相煮…”衛辭青說完這幾個字之后,像是徹底沒了清醒,整個人都依靠在行之身上,閉上了眼眸。

行之扶著衛辭青進花顏的院子時,正好撞見桑桑和李嬤嬤帶著醒酒湯回來,幾個人先是合力將大公子搬進了房間之中。

桑桑正想將手里熬好的醒酒湯放在桌上,誰知還是行之長了個心眼兒,問了桑桑一句:“你這醒酒湯效力可好?”

桑桑性格本就單純,一聽行之之話,還以為她在懷疑自己的能力,忙解釋道:“醒酒湯是我娘教的,我爹就愛喝酒,我娘一直給他熬醒酒湯熬的是最好的,只要喝一盞下去,至少能夠清醒一半。”

“清醒一半??不行不行,那不行。”行之一聽,連忙將那碗行之湯端了過來,倒了一半的醒酒湯出去又兌了一半的茶進去,做完這一切才讓桑桑端進去。

“你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熬的…”桑桑有些不理解。

行之這個時候也不方便跟她解釋太多,索性道:“你若是想讓姑娘和公子早些和好,就聽我的。”

桑桑一天能夠讓姑娘和公子早些和好,也就不同行之再說了,按照他的話去做。

放完醒酒湯之后,李嬤嬤和桑桑還有行之三個人,極為有默契地退出了房間守在院子中,給兩個人留下了獨處的空間。

花顏坐在美人榻上,看著靠在床頭的大公子,許久沒有動靜。

她實在是很難這樣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那道頎長高大的身影,就像是沒了線的風箏一樣靠在床榻那邊,雙眸緊閉,五官依舊俊秀,只是眉頭下意識的皺著,像是有些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

花顏就那樣看著他,整個房間中都透著一股難言的寧靜和諧。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這樣寧靜和諧的場面已經是化驗很久沒有過的了。

自從那一日不歡而散之后,衛辭青便像瘋了一樣,不讓她踏出丞相府一步,甚至變本加厲地不讓她踏出這個院子一步,就好像她只是他豢養的一只金絲雀一樣,沒有他的允許,花顏便不得自由。

但花顏不可否認的是,李嬤嬤說的是對的,大公子同她說的那些話,無論花顏什么時候想起,不論她將自己的情緒控制得多么的平靜寧和,一想起,花顏便會控制不住的心痛。

“她才不會…”

“她才不會…”

花顏看著看著,便發現大公子雖暈睡在床榻上,但嘴里念念有詞似乎在小聲地說著些什么。

花顏抿了抿唇,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讓她表面上看起來毫無波瀾,她才走了過去在大公子的床塌邊坐下。

她一坐下,渾身的酒氣熏得她有些下意識地擰眉,但看著面前的人許久,她依舊有些狠不下心。

她又靠近了些,才勉強能夠聽清楚大公子最終說了些什么——

“她才不會…”

來來回回就是這一句話,花顏有些不明白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