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兄？”殷明珠腿一軟，差點當場跪下。

此刻，她的腦子里一直回蕩著：完了，完了，完了……

“珠珠，不錯，16歲了，長大了，私下敢和男人出去約會了？”殷時與微笑著看著殷明珠。

男人笑得很溫柔，看起來毫無攻擊力。

但是殷明珠知道，皇兄這樣的神色，要么心情好，要么就是在裝模作樣，要么就是極為的生氣。

此時此刻，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氛圍，皇兄明顯就是生氣了。

她弱弱地試圖往楚連熙的背后縮著，“皇兄，我知道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殷明珠，到皇兄這邊來，皇兄有話要和你說。”殷時與依舊神色溫柔，甚至朝著殷明珠招了招手。

殷明珠怯怯地看著殷時與，一時間躊躇為難。

她擔心自己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楚連熙擋在了殷明珠的面前。

他看了一眼殷時與，然后緩緩跪下，聲音堅定，“陛下，是臣的錯，公主殿下不懂事，臣一人承擔。”

“當然是你的錯！朕的妹妹怎會有錯。”殷時與終于冷下了臉，“楚連熙，你的賬朕會慢慢算。”

殷明珠著急地上前一步，“皇兄，不關連熙哥哥之事，是我，是我先和連熙哥哥……”

看著自己親妹妹這樣維護別的男人的模樣，殷時與感覺到自己的手快要控制不住發抖。

這是他生氣到極點時的感受。

殷明珠那一聲“連熙哥哥”，他怎么聽怎么難受。

之前不覺得，只覺得二人的關系不錯，現在這個稱呼倒是曖昧了。

“殷明珠，還沒嫁人，都知道幫著外人了？”

殷明珠不滿地嘟囔著，“皇兄，做人不能這樣，你不是也對瑤瑤……”

殷時與終于沉下了臉，“楚連熙，朕看你這個大理寺卿是做久了，不知天高地厚了？連公主都肖想？”

說完，他提步就要上前。

躲了好久的楚瑤瑤終于看不下去了，她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抱住了殷時與，“與與，不至于呀，真不至于，你冷靜點，那是我哥哥……”

少女的聲音喚回了殷時與的幾分冷靜，他回抱住楚瑤瑤，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瑤瑤，朕不會沖動。”

楚瑤瑤：可別，現在你手上要是有一把刀，我懷疑你當場要切了我哥。

楚瑤瑤淚眼汪汪地看著殷時與，聲音哽咽，“與與，求求你……”

殷時與嘆息一聲，愛憐地為楚瑤瑤擦去了眼淚，努力咽下了這口氣。

心尖尖上的姑娘上前求情，這樣的楚楚可憐，他只能怎么辦，寵著吧。

殷時與輕輕呼氣，心里的一口氣堵著難受。

他想，這就是報應嗎？他當初拐走了瑤瑤，因為他是皇帝，所以楚連熙拿他無可奈何，只能咽下這口氣。

如今楚連熙又拐走了他的妹妹，瑤瑤在這邊維護著，他也不能把楚連熙怎么樣。

“別哭，朕不怪你哥哥就是了。”殷時與揉了揉楚瑤瑤的小臉。

殷時與面對著自家妹妹和拐走妹妹的野男人疾言厲色，面對著少女又疼惜萬分。

這樣的變臉速度讓躲在石頭后面聽墻角的蔣棉依瞠目結舌。

她轉頭看向蘇延之，壓低聲音道：“陛下居然還有兩副面孔，變臉速度真快。”

蘇延之，“我也沒見過陛下這樣，楚瑤瑤倒是有幾分本事，看來陛下是真愛她。”

蔣棉依得意了，“那是，我姐妹長著這樣一副好看的臉，性格又天真單純可愛善良溫柔……陛下當然喜歡。”

蘇延之：……你和我認識的楚瑤瑤真的是一個人嗎？

他印象中的楚瑤瑤怎么是喜歡仗勢欺人，心思眼子不少，喜歡偷懶耍賴的無法無天的郡主呢？

看著身旁小姑娘得意洋洋的模樣，蘇延之陷入了沉默。

算了，還是不說了，免得她生氣。

另一邊的楚瑤瑤總算是安撫好了殷時與的情緒。

她乖巧地抱著男人，為了自己的哥哥，她選擇了犧牲自己的美色。

殷時與攬著楚瑤瑤，心情還算是平靜下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楚連熙，然后道：“楚連熙，你過來，朕有話要和你說。”

楚連熙知道這一關必須要過，他握住雙手作揖，“諾。”

“與與。”

“皇兄。”

楚瑤瑤和殷明珠同時看向殷時與，眼里帶著不安。

殷時與淡淡掃了一眼殷明珠，然后低頭看向身邊的楚瑤瑤，溫聲道：“朕不會做什么么的，瑤瑤你放心。

殷時與這樣雙標的態度讓殷明珠心拔涼拔涼，她帶著幽怨的眼神看向了殷時與。

安靜的樹林旁。

有一陣陣夏風吹過，樹葉被吹的沙沙作響。

殷時與看向遠方的螢火蟲，聲音淡淡，“連熙，你和珠珠什么時候開始的？”

“回稟陛下，是五日前。”楚連熙站在殷時與的身側，垂著眸。

殷時與感覺自己的火氣又上來了。

兩人居然暗度成倉這樣久了。

他閉了閉眼，再次壓下了這口氣，“你何時對珠珠有這樣的想法的？她……不應當算是你妹妹？你怎會起這樣的……”

接下來的話沒說完，但是楚連熙知道皇帝是想說他不要臉。

“陛下，是兩年前，這是臣的錯，臣不該對這樣小的珠珠起這樣的心思。”楚連熙撩起袍子跪下，“但是臣真的喜愛珠珠，臣愿意付出一切。”

殷時與差點被楚連熙這不要臉的話給氣笑。

兩年前，那時的珠珠才多大，像個小孩子一樣，這也能起心思？

殷時與覺得自己已經算沒臉沒皮了，和楚連熙一比，還算是有些良心的。

畢竟瑤瑤如今已經17了，也不算小了。

殷時與側身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楚連熙，“好，那既然你這么說，那你應該知道你要付出什么了。”

楚連熙不語。

殷時與繼續道：“瑤瑤如果做朕的皇后，那是必然，但是一個楚家，若是出現兩個皇家人，你知曉會發生什么嗎？”

“臣知曉，會……會外戚權利過大。”楚連熙聲音已然沙啞。

殷時與輕輕轉動著手上的玉扳指，“好，那朕問你，楚連熙，你可愿意放棄大理寺卿的職位，從此只做你的駙馬，遠離朝廷？”

楚連熙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楚連熙，朕再問你，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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