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兵不厭詐第20章兵不厭詐→:韓桐被容久不怒自威的氣勢震得半天說不出話。
許久,他才扯動僵硬的面皮,擠出個略顯扭曲的笑容。
韓桐放松身體,吊兒郎當地倚上了身后靠背。
“好,我配合,想問什么便問吧。”
刑房內靜了片刻,容久忽然側首看向沈鶯歌。
“交給你了。”
沈鶯歌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便不得不被趕鴨子上架。
她深吸了口氣,邁步站于容久身側。
盡管還有幾處疑點并未明晰,但眼前的形勢已經容不得她拒絕。
沈鶯歌看向韓桐,沉聲道:“那便從頭開始吧,先說你和南柯之間的事。”
韓桐聞言,滿不在乎地笑了聲:“這有什么好講的,本公子與她云泥之別,當初我不過是看她有幾分姿色,便想買回來做個妾,誰知不但我父親不同意,就連那個女人都拒絕我,果真是下賤貨色,不識抬舉。”
沈鶯歌心頭氣憤,但更慶幸南柯識人之明,不然,若是誤將韓桐錯認為良人,那她的余生都會在痛苦中度過了。
她道:“之后呢?”
“之后?之后的事雍景城內還有誰人不知么。”韓桐哈地笑了聲,嘲諷之意溢于言表:“她看不起本公子,不過是認為我的家室比不上郡王罷了,不然也不會讓郡王做了她的入幕之賓,哼,皇親國戚,她也配?”
“那你為何派人追殺南柯?”
韓桐無賴似的攤了攤手:“我何時派人追殺她了?”
沈鶯歌冷笑一聲:“如今人就在東廠押著,可要我把他們帶來與你當面對質?不過,你應當知道東廠的手段,他既然會吐露實情,那現在的模樣可能不太好看,恐會污了韓公子的雙眼。”
韓桐眼中的惡毒一閃而逝,卻并未出聲。
沈鶯歌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繼續道:“南柯拒絕了你,但與郡王之間的關系卻日漸密切,因此你便懷恨在心,先是狠心下毒,意圖殺害郡王,又派人暗中盯著南柯,而她離開拈花閣一舉,更是正中你的下懷,你便趁機派人想要將她滅口。”
隨著不斷的質問,韓桐的呼吸逐漸粗重起來。
他咬了咬牙道:“那女人在青樓待了這么多年,誰知有多少男人上過她的床榻,卻還在我面前裝冰清玉潔!真當自己是千金小姐了?最終還不是妄圖飛上枝頭變鳳凰?她就是個災星,誰與她走得近誰就要倒霉!”
“況且,就算你們抓到了人又如何?有證據證明他們是我派去的嗎?不過空口白牙,便想將罪名栽贓到我身上,說不定這正是真兇的意圖,你們可別被蒙蔽了。”
沈鶯歌厲聲道:“嘴巴放干凈點!你既然進了這里,我們就不會是毫無證據。”
“證據?那你倒是拿出來給我看啊,單憑一張嘴算什么證據!”韓桐被激起了怒火,極度的憤怒讓他面目扭曲:“幾個市井潑皮,又不是我韓府的人,與我何干!你出去打聽打聽,誰不知這種人只要給足了銀子,認賊作父都不在話下,說不定就是有人故意讓他們誣陷我!”
沈鶯歌眸光如刀,冷聲道:“我可從未說過我們抓的是幾個市井潑皮,你又怎知他們不是你府上的人?”
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后,韓桐憤然起身。
“你詐我?!”
沈鶯歌歪了歪腦袋,無辜道:“兵不厭詐。”
韓桐還要叫囂什么,卻聽旁邊傳來兩聲指骨叩擊桌面的輕響。
容久半垂著眼簾,懨懨道:“急什么,東廠問話,到現在還未上刑具,已是格外開恩,韓公子可不要試探本督的耐心。”
許是被容久話中的威脅之意嚇住,韓桐稍稍冷靜了些,陰沉著臉色坐了回去。ŴŴŴ.juzixs.ČŐM
默然片刻,他忽然笑出聲,血絲攀上眼角,愈發顯得面目猙獰可怖。
“沒錯,若不是九千歲提醒,我都忘了,那女人不過是拈花閣中的一個妓子,別說她現在毫發無傷,就算我真的派人殺了她,又能如何?這等小事,怎么也輪不到東廠來過問。”
而等他出了北鎮撫司,離開容久的視線,便能回到其父韓吉的庇護之下。
以韓吉在朝中的威望及人脈,輕易便能幫韓桐將此事善后,就算原本是意圖謀殺的罪名,到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沈鶯歌覷了眼仿佛事不關己的容久,有些猶豫。
韓桐見他們不說話,以為是被自己猜中了,更加猖狂起來。
“若是沒什么其他事,那在下就先回去了,今日還約了人宴飲,告辭。”
他正要起身離開,卻聽容久不慌不忙地開口。
“同樣的話,本督不想再重復一遍。”
韓桐無聲地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懼于容久的威嚇,忍著怒意坐了回去。
容久偏了偏頭,站在他身后的逐暖立刻意會,轉身走了出去。
沒多久,他便回來了。
身后還跟著兩個錦衣衛,架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拖了進來。
“督主,人帶到了。”
容久略一點頭,逐暖退回他身后。
血人被粗暴地丟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癱了半晌,儼然是一副進氣多出氣少的模樣。
將他拖進來的錦衣衛從旁邊端來一瓢摻了鹽的冰水,兜頭潑在他臉上。
血人當即慘叫了一聲,在地上痛不欲生地翻滾了幾圈,這才清醒過來。
冰水不但將半死不活的人強行喚醒,還沖開了他臉上的血污,原本披散在臉上的頭發也在翻滾中滑開,露出一張中年男人的臉。
沈鶯歌看這人面生,可韓桐方一看清對方的臉,便登時臉色大變。
血人躺在地上緩了半晌,才木然睜開眼。
當他看到坐在一旁的韓桐時,眼中立即浮現出強烈的求生欲。
“公……公子!救我!”
韓桐看著他不成人形的樣子,面露驚恐,不由得向后躲了躲。
血人看到他的動作,本就毫無血色的臉頓時更白了幾分。
他急切道:“公子,我會變成這樣可都是因為你,你怎能……”
韓桐厲聲喝止道::“劉管家,你在說什么本公子不知道,你會變成這樣更與我無關!但我提醒你,莫要受了他人挑唆便忘記自己的身份,可要慎言。”
說著,他又看向容久:“九千歲,我不知你將我韓府的管家帶來此地有何用意,但既然是東廠辦事,我不便多問,若是他做錯了什么事,也理當懲戒,您自行定奪便可。”
劉管家見狀,目露絕望。
刑房內驀地響起一道鼓掌聲,容久帶著笑意的聲音仿佛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譏誚道:“韓公子壯士斷腕,可歌可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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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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