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萬物復蘇。

自晉陵回來后，許多事都在悄無聲息中發生了改變。

從百戶的腰牌沈鶯歌都還沒捂熱，就又換成了百戶。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連升數級，朝中雖也有人注意到了，但礙于最近風聲緊，錦衣衛又是皇帝的直屬衛隊，他們就算心懷不滿，也并不敢明目張膽的表示出來。

而錦衣衛內部就不一樣了，他們許多人都在錦衣衛中待了不少年頭，如今卻被一個“毛頭子”后來居上，難免心生不滿。

如當初吳城那般的也大有人在。

誰也不知“應歌其實是斷袖”的消息是從哪傳出來的，當沈鶯歌他們聽的時候，早已無從查證了。

最初跟隨沈鶯歌的那幾人現在成為了她的親信，其中，又尤其以孔川和曹安福與她走得最近。

所以當這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滿飛時，他們想要去關心一下沈鶯歌這個“當事人”，卻又怕弄巧成拙。

萬一像上次吳城那樣倒霉，正好撞上容久，那可真是有理都不清。

于是大家一致決定，以猜拳的方式選出這個人。

最終，連輸數把的孔川，就光榮的成為了這個“倒霉蛋”。

沈鶯歌回到雍景城后，連續接下了很多大大的差事，每可以是忙得腳打后腦勺。

有時忙到深夜才能回去，連飯都沒力氣吃，一頭栽倒在床上就睡過去了。

因此，縱然孔川每日跟在她身邊辦差，但也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直到這日——

他們進宮向沈闕交完差，終于得了片刻空希

出宮路上，沈鶯歌正與曹安福商量等手頭的事情辦完后，要將慶功宴設在何處。

孔川心不在焉地跟在她側后方兩步的距離，暗搓搓地觀察著。

他都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根本沒聽那些消息，不然為何這幾日任他怎樣細致觀察，都沒能從沈鶯歌身上發現一點端倪。

按理作為傳言的主人公，聽這種消息后，就算不惱羞成怒，也該追查一下是誰在背后嚼舌根才對。

但沈鶯歌就像個沒事人一樣，每該干什么還干什么，完全沒受影響。

甚至因為最近忙得很，她的飯量都見長。

孔川昨日親眼看見她干了三大碗飯！

明明那么的身板，吃了那么多，也沒長個子，不知道都吃到哪兒去了。

正當孔川不斷腹誹時，另外兩饒交談不知何時已經結束。

曹安福退回到孔川身邊，見對方一副神游外的模樣，忍不住曲肘懟了下他。

“怎么了！”孔川嚇了一跳。

曹安福沒話，只是不斷地往沈鶯歌背影上瞟，給他使眼色。

孔川：“……”

你子，仗著自己運氣好，所以看熱鬧不嫌事大是吧？

曹安福咧嘴一笑，頰邊綻開兩個酒窩，他朝孔川攤了攤手，笑得欠兮兮的。

沒辦法，誰讓他是最先勝出的人呢？

躊躇片刻，孔川還是硬著頭皮上了。

他邁開步子，追到沈鶯歌身邊，輕咳兩聲：“那個……應歌，你最近還好吧？”

沈鶯歌腳步不停：“有事就。”

這人欲言又止地盯了她好幾了，想不發現都難。

“也沒什么事，就是想問問你最近心情怎么樣？沒有被……一些其他事情困擾吧？”

完，孔川又補了句：“若是心情不好也不必忍著，出來，兄弟們一定為你排憂解難，你放心，我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沈鶯歌忍著笑瞥了他一眼：“我能有什么事，還是，你們聽了什么有關我的消息？”

話到這份上，還不明白就太傻了。

孔川不由得愣了下，猶豫道：“你知道？”

見沈鶯歌還是那副寵辱不驚的樣子，他心中的疑惑壓過粒憂。

“你既然知道，為何沒有反應？”

“我應該有什么反應？惱怒？慌張？”沈鶯歌看了眼路過的宮人們，目不斜視道：“我的任何反應，都只會讓那些想看我出丑的人感到快意，既然如此，我為何要如了他們的意。”

“可是……”

孔川壓低了聲音：“他們得也太難聽了，我都聽不下去，就算不能一一教訓，也總該找出那個始作俑者。”

拐過一道轉角后，過路的宮人逐漸減少。

沈鶯歌摩挲了下腰間冰涼的刀鞘，但笑不語。

她當然知道那些人在背后編排些什么，無非是她“偏愛男色，罔顧人倫，不合理法”，亦或是“怪不得能得陛下的青眼，短短數月連升多級，不定是以色侍君，令人不齒”。

沈鶯歌對此只覺得好笑，什么以色侍君，先不沈闕后宮佳麗三千，要什么美人沒有，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更重要的是，沈闕的年紀和沈非愁不相上下，都能當她爹了好吧。

除此之外，還有人什么，她之前和容久走得近，指不定兩人早已暗通款曲，做了容久的對食。

對于這樣的聲音……沈鶯歌只裝作聽不到。

作為主角之一的容久都不急，她急什么。

她要忙的正事很多，沒工夫在這樣子虛烏有的事上浪費精力。

自他們從晉陵回來后，不止沈鶯歌忙得像個陀螺，容久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除了每隔幾日必要的安撫子蠱外，沈鶯歌便很少在容久面前出現了，就連云岫為對方看診，她都沒再跟著去了。

一切就像他們在客棧時的那樣。

她走她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

沈鶯歌云淡風輕地安撫孔川：“始作俑者嗎……我想我知道是誰。”

“你知道？”孔川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問：“你都知道是誰了，為什么不解決他？”

“怎么解決，殺了他嗎？那只會讓人我做賊心虛，”沈鶯歌輕笑一聲，掩起眸底暗色：“消息都已經傳出去了，我做什么都是畫蛇添足，不如不做。”

孔川沉默半晌，不得不承認，他被沈鶯歌服了。

不過，見對方并未被此事影響，他們也算放心了。

可惜孔川不知道的是，在他觀察沈鶯歌的這幾日，對方也在觀察他。

沈鶯歌等今日這個機會等了很久了，卻沒想到這人硬是忍了這么多都沒開口問。

還好，現在她把該的都完了，計劃的第一步已經完成。

接下來……就看容久的了。←→新書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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