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曦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帶著前所未有的犀利，就連一向持重的沈嘉彥都有那么瞬間的恍惚。

他從湖州回到相府，和沈清曦見面的機會也不是很多，但每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臉上始終都帶著淺笑。

像眼前這樣凌厲的神情還是第一次見到，沈嘉彥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沈清曦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依然用那樣凌厲的眼神看著沈嘉彥。

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自幼在二叔身邊長大，得他這么多年的教誨，如今手受傷，只為了一個可能的壞結果，就連看都不看大夫了嗎？”

沈清曦說完，就見沈嘉彥抬頭看著她，可她壓根就沒打算讓沈嘉彥開口。

她冷笑一下，又繼續說了下去，“自你回京，父親對你百般看重，托人把你送到最好的夫子那里讀書。沈家兩房只有你一個嫡子，父親可以說是傾兩房之力在培養你，早早地為你打點一切。可你呢？為了一個不愿意說出來的理由，就這樣自暴自棄了嗎？”

沈嘉彥低頭，他承認沈清曦說的這些他無法反駁其中的任何一個字。

可是他能夠怎么辦呢？他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只希望……等到有一天沈清曦他們能夠理解他原諒他吧。

“怎么，被我說中了心事，你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嗎？”沈清曦輕笑，“沈嘉彥，你是沈家如今最能夠指望上的男丁，可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事情出來！父親聽說你受傷初初還非常擔心，到處為你尋骨科圣手，可知道你拒絕看大夫后，他傷心了，傷到都不愿意來看你一眼！”

沈嘉彥心中也知道這樣做對不起大伯為他所做的一切，可是……

沈清曦見他依然沉默，心中也是有幾分不悅了，她討厭有事情不說出來的人，討厭自以為把事情隱瞞起來就能夠解決一切的人！

她站直身子，冷冷地盯著沈嘉彥，“沈嘉彥，這些話我不會再說第二次了！事到如今，二叔帶著孫氏去了湖州，一時半會也回不來，父親和祖母一直都在為你擔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以后……你要如何你想如何！人這一輩子做錯一個決定，都可能關乎一生，別的不說，你母親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丟下這些話，沈清曦轉身就往外走，這次她走的決絕只留給沈嘉彥一個清冷的背影。

沈嘉彥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腦中一直回想著沈清曦跟他說的那些話。

他以后要如何又想如何，可如今不是他要如何的問題，而是根本就由不得他去想要如何！

沈嘉彥重重地嘆了口氣，他其實到此時人都是迷茫的，甚至不知道未來在什么地方。

在事情發生之后，沈嘉彥甚至對自己的母親有過那么一絲恨意。

如果她沒有帶著他和沈清韻一起回相府的話，也就不會有后來發生的種種事情了。

或者說，她回到沈家沒有跟著胡氏做出那些荒唐事，他和沈清韻會變成今日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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