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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封信讀完,他的心境仿佛被綁在煙火上,一瞬沖入云霄,一瞬摔到地上涼透。
近來仇隙漸多?
什么仇隙?
莫非是除夕那一日,他威脅她要殺李游的事情?
他有些牙酸,這事不是已經翻篇了?
莫非她還耿耿于懷?
反目生嫌,似貓鼠相憎,如狼羊一處。
他按了按眉骨,只覺得胸口血氣上涌。
說話真是難聽啊,罵人不帶臟字,真好。
他笑了起來,太陽穴一跳一跳,深吸了一口冷氣,將信紙一扔,往后一靠,閉上眼,仰靠在憑幾上。
忽然他又睜開眼,傾身撿起地上的信紙,又反復看了一遍。
一燈如豆,映出男人陰晴不定的臉,燭油燃燒時灰白的煙霧使他那雙陰郁的眼越發陰冷,他扯了扯胸口的衣襟,露出薄肌下緊繃的喉結和胸口結實的肌肉線條。
好像身體里有一團火,不耐,煩躁,陰郁糾結在火堆里,近乎毀滅。
怎么就貓鼠相憎了?
怎么就如狼羊一處了?
手不自覺用力,信紙被揉成一團,他將信紙扔到一邊,深吸了口氣,起身往外走。
自從被送到軍營,沈銀霄就開始忍不住發抖。
是腿腳不自覺的顫抖。
從天黑到深夜,帳篷外時不時有士兵巡邏的聲音,火把將身穿鎧甲的士兵的身影映在帳篷上,長戟那么長,刀刃的影子劃過帳篷,鎧甲摩擦的“卡擦”聲冷冽刺耳,好像貼在她的耳膜,在寒蛩獨鳴的夜里,尤為的瘆人。
帳篷里擺設簡單,一張小榻,一張桌案,一個箱子和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雜物,她懶得點燈,任由帳篷里漆黑一片。
她睡不著,從被扔進來,到現在,一直跪坐在榻邊,直到下半身被凍得麻木,才緩緩的撐著榻沿,起身摸到案邊,給自己倒水喝。
她拿起水壺,水壺空空,干燥得沒有一滴水,打開蓋子,伸手一模,里頭結著一層水垢,只好又放下。
不好意思開口找人送水,只好忍著,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
邱小云將她押過來后,離去時那一瞥,她現在還記得。
冷漠和不耐煩中又夾雜著一絲厭惡。
好像她的逃跑浪費了他許多的時間,耽誤了他的許多事。
不是她要麻煩他的呀,她誰也不想麻煩,她只是想走而已啊,干嘛那樣看自己......要怪,也要怪他的將軍才是。
她坐在榻上,有些委屈的想。
魏承應該早就知道她在這里了,不知道他知道她逃跑,是什么反應。
爹娘被邱小云命人送回了幽州,那她呢?
魏承會怎么對她?
想起昨日夜里,他差點殺了李游,那把弩箭穿透了屏風,擦過他的頭發,釘在架子上,她打了個寒戰,不自覺地咬緊了后槽牙。
那封信他應該已經看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念在以前的情分上,對她網開一面。
一聲低嘆淹沒在濃黑的夜里。
她將頭埋進膝蓋。
不知道過了多久,帳篷外傳來異響,她以為是路過的士兵,卻聽到那聲音停在了帳篷外,半晌沒動靜。
她警覺的抬起頭,盯著門口高大的人影。
那人似乎也在透過帳篷瞧著她,兩人隔著帳篷的簾子無聲對峙,萬籟俱靜,仿佛呼吸聲近在耳畔,她抓緊身下冰冷的粗布被褥,手心沁出薄薄的汗,往后縮。
鎧甲鱗片摩挲的聲音傳來,在冷夜里突兀的響起。
終于,那人掀開厚重的羊毛氈,進來。
魏承一身明光甲,進來時,帶來陣陣寒氣,漏進來的幾縷月色照亮他身上冷硬的鎧甲,映出凌冽寒光。
帳內無光,又背著月色,她看不清他的臉。
她咽了口口水,手心里攥著剛才不動聲色從頭上拔下來的簪子。
他一直沒有說話,就這么站在門口,望著縮在床上的女人。
劍眉蹙起。
他依稀能看出她臉上戒備緊張的申請,一雙秋水眸瞪得圓圓的,好像野地里遇到了財狼虎豹得小獸,一邊豎起身上的毛,一邊不動聲色得后退。
他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是斥責,責罵,還是直接打一頓?
他在來的路上,想過她很多種反應。
求饒,抽泣,討好,可是都沒有。
倔強的像茅坑里得石頭,又臭又硬。
他聽到自己的腳步聲,一步一步,離她越來越近。
女人見他逼近,驟然往床榻里頭縮去,這副模樣十分刺眼,他一雙眉越發皺緊,冷聲道:“過來。”
見她沒反應,他有些不耐煩,冷喝:“過來!”
依然紋絲不動。
他太陽穴一跳一跳,只覺得她如今果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他陰冷道:“是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沈銀霄看著男人高大的黑影,咬唇,“你放過我吧。”
有什么東西在腦海里炸開,他再也不耐煩,長臂一伸,一把捏住她的小腿,往外一拉,她忍住沒有痛呼出聲,整個人被拖到了榻沿,因為力道太大,差點被扔到了地上,她抓著榻沿,抬頭看著他。
“你說什么?”魏承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沈銀霄鼻子有些酸脹,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微微顫抖:“我說,你能不能放過我,讓我走。”
“外頭在打仗,你要去哪里?”他俯身,一把掐住她的臉:“沒有我,你知道你會死多少次嗎?一個王媛君,就能弄死你!”
“沒有你,王媛君不會想殺我。”她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
“伶牙俐齒。”他笑起來:“我倒是忘了,你一貫伶牙俐齒。”
粗糲的指腹摸上她的唇,不似床榻間的耳鬢廝磨,好似被挑釁了權威的獸王,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籠中的囚獸,不緊不慢,甚至語氣帶了些許溫柔:”這么伶牙俐齒,那就把牙齒拔掉好不好?“
一邊說,指腹微微一按,露出那一排白皙的貝齒。
她頭皮發麻,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
”這么好看的牙齒,拔了確實有些可惜。“他似乎有些惋惜,強勢的探入一個指節,粗糙的指腹伸進檀口,捏住她的舌頭,輕攏慢捻,她躲避著他的手,卻換來更強勢的掠取,幾乎大半根手指都伸進了她的嘴里,幾乎使她嘔吐。
她心一狠,牙齒用力一咬,下一瞬,卻被掐住了下頜。
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牙齒拔了就不好看了。“
”那就把舌頭割了吧。“:xhytd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