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葉司睿說介意，也希望他吃醋，只可惜男人回答她的卻是，“我答應過你，不干涉你的生活，更何況在這件事上，你有絕對的選擇權。”

付曉棠盯著自己的無名指，自嘲笑笑，“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傻，說好不談感情，結果我卻成了最在意的那個人。”

那些虛無縹緲的不安感，突然就落了地。

她從小習慣了自由，要不是因為老太太病重，也不會輕易答應這門婚事。

曾有一段時間，她甚至將自己不能選擇的人生看得很透，也做好了跟一個沒有感情的男人共度一生的準備，結婚生子，仿佛成了人生必經的一個步驟。

所以她才會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跟對方提出了約法三章。

不管對方將來精神上會愛上誰，或者肉體上會出軌誰，她都可以不在乎。

可直到有一天，她突然發現自己愛上了他。

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

她可以接受一個同床異夢的丈夫，為了所謂的利益捆綁在一起，卻沒有辦法接受一個不能回應她感情的男人。

只要一想到葉司睿身邊會有其他女人，她就難受得想死。

“阿瑤。”付曉棠看著江瑤的眼睛，“其實我有很極端的精神潔癖，我不能接受他不愛我這個事實，若我嫁給他，等他以后愛上別人，我一定會嫉妒地發瘋，那樣也太不堪了。”

自尊心也好，面子也罷，她不愿意讓自己變成那樣的人。

所以她放手了。

“如果他也愛你呢？你有問過他嗎？”

付曉棠一愣，搖了搖頭。

如果葉司睿愛她，怎么會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

兩人分手的那一天，葉司睿甚至走得比她還決絕，她看著他的背影，感覺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后來也有幾個瞬間，她會想，那天是不是應該表現得更冷漠一點。

明明是自己甩了他，為什么會想哭呢？

回家后，她發燒了。

心里很難過。

難過得不能自已，哭得淚眼朦朧，連眼前人的輪廓都看不清了，還要一遍遍執著地問，“我到底差在哪里？”

“算了，都過去了。”付曉棠笑了笑，“其實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啊，自由自在，不需要遷就誰。”

看著她笑容里的苦澀，江瑤心頭驀地一酸。

感情中越認真，真的越容易輸嗎？

三天后。

入園手續辦好了。

江瑾禾和江瑾語的幼兒園生活，正式拉開了序幕。

上學第一天。

江瑤特意起了個大早，親自給兩個小朋友做早餐。

小米丸子，再加上奶香燕麥水果粥。

營養又健康。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結果臨出門的時候，江瑾語突然不干了。

裴慕青進來的時候，看到扎著兩個小揪揪的奶娃娃，正眼淚汪汪地看著江瑤，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小糯米！”

聽到裴慕青的聲音，江瑾語嘴巴一扁，立刻朝他奔過去，“裴爸爸！”

“怎么了？”裴慕青彎腰把她抱起來，揉揉她的小腦袋，“上學要遲到了，你還沒準備好嗎？”

江瑾語搖搖頭。

江瑤一臉頭疼的模樣，“誰家小朋友上學是牽著貓去的？又不是出去玩。”

“是嗎？”裴慕青一臉寵溺地點了點江瑾語的小鼻子，“我知道了，小糯米肯定是擔心吉吉自己在家太孤單，所以才想帶它一起去幼兒園的，對不對？”

終于有人能懂她，江瑾語的委屈這才找到存放點，吸了吸鼻子，用力點點頭，“嗯。”

“真是個好孩子。”裴慕青揉揉她哭花的臉，“可是你們都去幼兒園了，媽媽怎么辦呢？”

“媽媽？”江瑾語扭頭看江瑤。

“對啊，媽媽也會孤單，要不我們讓吉吉留下來陪她，好不好？”

江瑾語想了想，似乎懂了，立馬點頭，“好。”

“真乖。”裴慕青把她放下，“那我們背上小書包，跟哥哥一起去幼兒園吧。”

“好噠。”

江瑾語丟丟跑到沙發旁，背上庫洛米的小書包，又丟丟跑過來，牽起江瑤的手，撒嬌賣萌，“媽媽，快點送小糯米去幼兒園吧。”

江瑤彎下腰，半蹲在她面前，“不跟媽媽生氣了？”

“唔”江瑾語搖了搖頭，“我沒生媽媽的氣，是媽媽在生氣，你好兇！”

說起來還有點小委屈。

“那媽媽跟你道歉。”江瑤溫聲說，“以后媽媽說話會溫柔一點，但你也不可以隨便發脾氣，好嗎？”

“好。”江瑾語點點頭，摟著她的脖子，蹭了蹭，“媽媽，我們和好吧。”

江瑾禾站在門口，默默嘆了口氣。

妹妹果然是妹妹。

然而，等到了幼兒園，聽著此起彼伏的哭聲，他突然覺得，原來妹妹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最萌的人。

“小朋友們，讓我們一起來做游戲好不好？”

老師剛說完，有些情緒不佳的小朋友就開始哇哇大哭起來。

哭聲和笑聲一樣會傳染，有了第一個哭的小朋友，就有會第二個，第三個...

江瑾禾的臉上明顯多了幾分無措。

他見過小朋友哭，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那么多小朋友同時哭，感覺地球都要爆炸了。

江瑾語的反應很淡定。

她推了推哥哥江瑾禾，指著對面一個正在哭的小女孩，說，“哥哥，你快去哄她一下。”

江瑾禾皺眉，不為所動。

“算了，小糯米去吧。”江瑾語放下小布偶，邁著小短腿，跑過去，“姐姐，媽媽說了，哭鼻子會被大灰狼抓走的，你怕不怕？”

小女孩愣了下，止住了哭聲，呆呆地看了她三秒鐘。

而后...

哭得更大聲了。

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哄人失敗。

江瑾語聳聳肩，又丟丟跑回江瑾禾身邊，小聲嘟囔，“現在的小孩子啊，可真難哄！”

江瑾禾：“？？？”

場面有些混亂。

江瑾語干脆蹲在積木區，跟哥哥一起搭積木。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從教室外經過，江瑾語抬頭時，正好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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