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今日王妃見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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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他袖中擲出兩顆棋子,棋子直直飛向鐘檀的兩只眼睛。
鐘檀眼看著那兩顆棋子離他越來越近,他的眼底漫過一絲恐懼,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哪怕他再不情愿,兩顆棋子還是沒入了他的眼睛。
只聽“啊”的一聲尖叫,很快,有侍衛從外面沖了進來,“大大統領!”侍衛大聲的叫著,但是很快,他們又變了臉色,“六爺?”
“將他帶出去吧!”蕭赫吩咐闖進來的侍衛。
侍衛也是認識蕭赫的,聞言,他拱了下手,反問,“敢問王爺怎么在這里?”
蕭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找你們大大統領說些事情,”說著,他掃了鐘檀一眼,“不過他似乎不在。”
侍衛聽蕭赫這般說著,他轉頭看向滿臉鮮血的鐘檀,“六爺,你把大大統領怎么了?”
他的嗓音里帶著微微的顫抖,生怕鐘檀害了先大大統領不夠,眼下又在害了新的大大統領。
鐘檀被挖了眼睛,他嘴里發出嗬嗬的聲音,“想知道嗎?送我回蜀王觀,我就告訴你們鐘橫在哪里!”
“這……”侍衛不敢做主,他朝蕭赫看去。
蕭赫挑了挑眉,“不必理會他,將他送去地牢關起來。”
“是,王爺!”侍衛答應一聲,帶著鐘檀朝外退去。
蕭赫留在書房中沒有走,待侍衛離開后,他關上門,在書房中逡巡了一遍,最后,目光停在書房中的一座斗柜上。
他慢慢的走過去,一把拉開斗柜的門。
緊接著,一個人都斗柜中倒了出來。
蕭赫往后退了一步。
他斂了下衣裳,看向地上的人,確定是鐘橫,他松了口氣。
然后蹲下身,在他胸前點了兩下。
解了穴道,鐘橫便慢慢醒了過來。
驟然見光,他瞇了好一會兒的眼睛,才認出蕭赫,叫了聲“王爺”,跟著又問,“您怎么在這里?”
蕭赫沒有言語,而是道,“大統領可否起來說話!”
“是下官失禮了!”鐘橫說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整理了下衣裳,又請蕭赫坐下,才看著門口地上的一灘血,皺眉問道,“剛才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王爺怎么會在這里?還有那攤血,是誰的血?”
“……”蕭赫沒想到他會問出這么多問題,停了片刻,皺著眉頭反問,“你不記得你暈倒之前的事情了?”
鐘橫緊緊的按著眉心,道,“抱歉,王爺,屬下真的完全不記得了。”
“無妨!”蕭赫擺了擺手,然后言簡意賅的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鐘橫聽完后,臉色瞬間變的鐵青,“王爺是說,鐘檀這個畜生回來了?將我迷暈的人就是他!他還想假冒我?”
此時此刻,他是真的激動,甚至就連“下官”的自稱都忘了。
蕭赫輕輕點頭,“不錯。”
“那個畜生現在在哪里?”鐘橫厲聲聞著,已經站起身,他要為自己的父親報仇。
“在地牢。”
“請王爺恕罪,下官先去解決了那個畜生!”鐘橫說著就要朝外走。
“且慢!”蕭赫還有別的事情要說,他出聲攔住了他。
鐘橫皺眉,停下腳步,看著他,耐著性子道,“不知王爺還有什么吩咐?”
蕭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第一,本王到過鎮國大統領府的事,不可外傳。第二,本王聽說令堂養著許多珍貴的花卉,不知能否采擷一些鮮花贈給本王?”
鐘橫聽完蕭赫的要求,道,“王爺的意思下官明白了,您來過鎮國大統領府的事,不會外傳,至于鮮花的事,若是鐘檀的事情屬實,家母定然不會吝嗇。”
“好,”蕭赫點了點頭,“你先去處理鐘檀,本王在書房等你。”
“多謝王爺體諒!”鐘橫應了一聲,拔腿就朝外走去。
蕭赫在書房中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鐘橫再回來時帶了母親吳氏。
兩人的眼眶都紅著,身上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蕭赫皺了皺鼻子,不過并不討厭。
“老身多謝王爺將鐘檀那賊子捉拿歸案,更謝過王爺救了我橫兒!”說著,吳氏一撩敝膝,直接跪在蕭赫的面前。
蕭赫見狀,站起身,虛扶了吳氏一把,“老夫人不必客氣,大大統領英勇一世,能替他將兇手捉拿歸案,是本王分內之事。”
吳氏低下頭,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還是要謝謝王爺的,對了,聽橫兒說,王爺想要一些鮮花?”
“正是。”蕭赫點頭,頓頓,又補了一句,“不知夫人能否割愛。”
吳氏擦干眼淚,抬起頭,看著蕭赫笑了笑,“王爺替我家大統領報了仇,別說只是一些鮮花了,就是您要我老婆子的性命,我也絕無二話!”
“老夫人允可就好,”蕭赫說著,將自己的要求提了一遍。
老夫人也不含糊,她答應一聲,道了句“稍等”,就朝外走去。
“王爺請坐,九九八十一種花只怕得一段時間采摘,”鐘橫看著母親離開,伸出手,朝蕭赫擺了個請坐的手勢,又親自給他添了熱茶。
蕭赫卻并未喝茶。
而是朝鐘橫看去,問,“繼任大大統領爵位后,還習慣嗎?”
“還好,”鐘橫看了蕭赫一眼,拱手道,“下官父親手下的部將都是看著下官長大的,他們對下官很是照顧。”
“那就好,”蕭赫點了點頭,他之所以問起這個,原本就是隨意客氣一番,沒有別的意思。
之后,兩人沒有再說話。
鐘橫沒有說他是怎么處置鐘檀的,蕭赫也沒有問。
約莫一個時辰后,書房的門被推了開來,吳氏從外入內,她身后的婢女胳膊上挎著一只籃子。
籃子里是各色的鮮花。
到了蕭赫面前,吳氏將鮮花從婢女手中接過,遞給了蕭赫,“王爺,這是您要的鮮花。”
“多謝,”蕭赫接過籃子,然后提出了告辭。
鐘橫親自送了他出去。
北靜王府,慕長歡終于等到蕭赫回來,她立刻站起身,迎上前道,“王爺,怎么樣?鐘夫人肯割愛嗎?”
蕭赫一彎眉眼,溫和的看了她一眼,叫了聲“褚章”。
下一刻,褚章從外入內,將手中的花籃交給慕長歡。
慕長歡接過后,立刻放開了蕭赫的胳膊,提著花籃就朝外面走去。
蕭赫看她這般模樣,一時之間,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慕長歡離開正房后,便去了藥房,她清點過鮮花的總數后,簡單炮制了一番,便開始熬制。
這一熬就是三天三夜。
三天后,她紅著眼圈,將好不容易才熬好地花露一點一點的裝進瓶子。
做完這一切后,她長長的舒了口氣。
跟著,她正打算讓人將花露送去何府。
結果,書房的門卻被敲響了。
她伸了個懶腰,朝外走去,拉開門一看,卻是一個她這輩子都不想見到的人。
“你怎么來這里了?”她看著一身落魄的慕敬辭問道。
慕敬辭在街頭淪落了很久,如今哪怕換了衣裳,但還是臟兮兮的,一副畏縮模樣。
“長歡,我有事想跟你說,”慕敬辭眸光閃爍了一下,道,“事關重大,你能讓我進去嗎?”
“進來!”慕長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終究還是讓開了地方。
慕敬辭走了進來,他挑了一張太師椅坐下。
慕長歡關上門,再次問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想說?”
慕敬辭先是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口,然后才道,“是關于阿苑那個女人的,他不止有你師傅一個情人,她還有別的情人!”
慕長歡:“……”
“如果只是這些事,我沒興趣,你滾吧!”慕長歡下逐客令。
慕敬辭卻不肯走,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慕長歡,“你先聽完說完好嗎?她那個姘頭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宮里的!”
“宮里的?”聽到這三個字,慕長歡忽然又起了一些興致。
慕敬辭見她信了自己,越發的激動,道,“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皇上,去年宮外祭天,我曾遠遠見過皇上一面的。”
慕長歡聽到這里,已經說不出話來。
她沉默了很久才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慕敬辭不肯走,他殷切的看著慕長歡,“我告訴你這樣的消息,你就不想回報我一些東西嗎?”
慕長歡聞言,冷笑了一下,然后看向他還能拿行走的一條腿,道,“要不要我再把你另一條腿打斷?滾!”
她的眼神太過冰冷,氣勢太過強大,已經落魄地不成人樣的慕敬辭到底承受不起,他抹了把眼淚,朝外走去。
慕長歡看著他的背影。
確認他真的走了,才起身離開藥房,回了正房。
正房中,只有允眉在做繡活。
看見她回來,她放下手中的繡片,匆忙站起身道,“姑娘,您回來了,花露熬制的怎么樣了?可是好了?”
慕長歡點了點頭,“是好了。”
“咦,那您怎么悶悶不樂的?”允眉擔心的問。
慕長歡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道,“在藥房呆的太久了,有些餓,你去幫我準備些吃的吧!”
“是,姑娘!”允眉朝外退去。
慕長歡熬了三天三夜,眼底布滿血絲。
她按了按眉心,朝床榻走去。
扯過被子,倒下睡去……
允眉很快就拿了吃的,但是她沒想到的是,慕長歡已經睡得不省人事。
她思前想后,終究還是沒有好叫醒她,而是將吃的又端了出去,囑咐廚房要一直熱著,她則是回了正房,守著慕長歡。
慕長歡這一睡就是許久。
久到蕭赫都從兵部回來了。
“王爺!”允眉見王爺回來,忙起身行禮。
蕭赫擺了擺手,“王妃睡了多久了,用過晚膳了嗎?”
允眉聞言,輕輕的搖了搖頭,將中午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蕭赫聽完,沖她使了個眼色,“你去廚房拿吃的,本王叫王妃起來。”
“是,王爺!”允眉領命退下。
蕭赫則是在慕長歡身邊坐下,他抬起手,輕輕的而又依戀地描摹著她的眉眼,在她身邊叫著,“長歡,長歡……”
床榻上,慕長歡卻沒有任何反應。
蕭赫又叫了幾聲,他甚至已經用力去搖慕長歡的肩頭,但慕長歡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這個樣子,跟何有的癥狀太像了。
蕭赫眼底一片通紅。
他怕慕長歡出事。
太怕了。
就是在這時,允眉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將托盤放在桌子上,走向蕭赫道,“王爺,王妃還沒有醒過來嗎?”
蕭赫紅著眼回過頭,看著允眉問道,“今日王妃見過誰?”
允眉沒想到蕭赫會問起這個問題,她愣了一下才道,“奴婢今日一直在寢房中,并不知道王妃在藥房中見過誰!”
“……去請裴無聲來!”蕭赫見問不出什么,他只能將希望放在裴無聲的身上。
允眉也是這時才發現情況不對,她看了眼床上面無血色的慕長歡,轉身就朝外跑去。
春藹堂,裴無聲日常陪著雨里公主說話。
驟然聽到小廝稟告王妃身邊的允眉姑娘求見,他的眉頭剛剛皺起,就被雨里公主用力的掐了一下,“去吧!記得脾氣要好一點兒!”
“知道了!”裴無聲無奈的點頭,他在雨里公主額頭烙上一吻,才起身離開。
春藹堂地書房里,裴無聲進門的時候,允眉正焦急的走來走去。
“怎么了?”裴無聲站定后,看著她問道。
允眉聞言,帶著哭腔道,“裴公子,我們王妃已經昏睡了一整天,她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王爺讓奴婢請您過去!”
“知道了!”裴無聲轉身就走。
若是別人,他還能緩緩,可那是慕長歡,他妻兒的救命恩人,他欠了她四條命。
他還沒有報恩。
允眉見裴無聲離開,忙也追了上去。
等她跑回正院時,裴無聲已經幫慕長歡把完脈,而蕭赫也查到了慕長歡今日見的人是慕敬辭。
對此,他只想罵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是魘蠱!”裴無聲放開慕長歡的手說道。
蕭赫聽到是魘蠱,微微的松了口氣,他從自己袖中取出一個瓷瓶交給裴無聲,“這是王妃熬制了三日的花露,有勞大祭司看看這可否救她的性命!”
“嗯,”裴無聲將花露接過,聞了一下,點頭道,“是很精純的百花露,用一般即可!”
“多謝!”蕭赫將百花露又接了過來,然后喂給慕長歡。
“她多久才會醒?”他緊緊的握著慕長歡的手,背對著裴無聲問道。
裴無聲道,“少則三日,多則七日吧!”
“嗯,”蕭赫冷冷的答應了一聲。
裴無聲提醒他,“若是王爺不想讓幕后兇手直到王妃有解藥,有些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那就交給你了。”蕭赫毫不猶豫的吩咐,他一家人都是長歡救的,不用白不用。
裴無聲也沒想到蕭赫會說出這么不負責任的話,不過……他也沒法拒絕就是了。
托他的福,很快,上京中就傳遍了北靜王妃中毒昏迷的事……
此時,上京一座山莊。
慕敬辭銜著笑,跪在阿苑的腳下,看著她蔥白的手指,討好道,“阿苑,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給了那個不孝女一個教訓,你的承諾是不是應該兌現了,讓我一輩子留在你的身邊。”
“這是自然!”阿苑目光溫柔的看向他,“慕郎你為我付出了這么多,我如何還能再辜負你!”“阿苑,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是有我的!”聽阿苑肯再收下他,慕敬辭一張臉笑的如同秋日的菊花似的,他挪動了下身子,想去握阿苑的手。
阿苑也沒躲,她任由他握著,眉眼盈盈,又微微憂慮的看著他道,“慕郎,你可知道,我現在就算留下你,你也是見不得光的,每次師兄來,你都要回避,不然他一怒之下真的會殺了你的。”
“阿苑,你想說什么?”直覺告訴慕敬辭,她后面一定還有話要說,前面的只是鋪墊。
“我想說……慕郎,你想不想一輩子都留在我身邊,就是師兄來了,也不用回避?”阿苑目光溫軟愛憐,凝望著慕敬辭。
慕敬辭一聽,毫不猶豫,當即激動道,“我當然想,阿苑,我做夢都想。”
頓頓,又道,“阿苑,你有辦法嗎?”
“有啊!”阿苑看著他道,“只是,這個辦法有一點點的疼,需要你忍耐些許,慕郎,你愿意嗎?你愿意為了我忍耐嗎?”
慕敬辭聽她這般說著,心狠狠的提了起來,他在掙扎,掙扎到最后,終于還是允了。
沒辦法,走到進來這個地步,落魄成今天這個模樣,他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
他害怕慕長歡和北靜王的報復,更怕再回到流落街頭,挨餓受凍的那種生活。
所以,干脆長痛不如短痛。
“慕郎,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阿苑溫柔的說著,然后朝自己身邊的啞女使了個眼色。
啞女上前,將慕敬辭請了出去。
慕敬辭還不想走,但啞女地力氣卻很大,應是將他拖了出去。
不過,慕敬辭一出去就后悔了。
他只知道留在阿苑這里要受罪,但是他沒想到,是受那么大、那么慘無人道的罪!
這簡直是在侮辱他的尊嚴和人格!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