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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沒有持續到深夜,黃昏時分人們陸陸續續開車離開四合院。
金家是留到最晚的客人,父女三人跟邵家人一起用完了晚飯。
期間邵老爺子一個勁兒給琳瑯夾東西,一會兒說她太瘦了需要吃肉,一會兒又說她太胖了需要吃菜,有一種吃飯叫“爺爺覺得你沒吃飽”,老爺子自相矛盾的話語是毫不掩飾的寵溺。
金母前頭排了三位哥哥,很不符合邵老爺子年少時無處安放的少女心,一個勁兒埋怨媳婦兒懷孕時沒有好好吃辣。
可想而知,當邵老爺子老來得女,能不把小女兒捧到天上?金母年輕早逝,邵老爺子悲傷之余,只能將一腔慈父熱情傾注到兩個小外孫女上。
大外孫女怕生又害羞,見了生人就躲,邵老爺子想逮人都廢了老大的勁兒。
反而小外孫女隨了金父的性子,敞亮又大氣,扎著兩個小馬尾的小姑娘見人清清脆脆地問好,面軟嘴甜還愛撒嬌,哪個老人家不喜歡?剛上小學的那會兒,每到周末,小外孫女風雨無阻準時到邵家報道,一點兒也不怕苦,跟著老爺子練了一手頗具風骨的字。
哪怕如今畢業了,工作了,金琳瑯依然隔三差五帶老爺子去棠湖釣魚,爺孫倆的感情好到沒話說。
在眾多小輩中,金琳瑯絕對位列邵老爺子的第一心頭肉,別說是親孫了,兒子都得給他老老實實排在小外孫女之后。
于是,邵老爺子的差別對待當即氣哭了天天被爺爺冷臉逼著練字的小孫子,筷子一扒,溜下飯桌,跑到客廳氣哼哼發脾氣。邵家小舅媽心疼兒子,但又不敢拂了壽星公的面子,心不在焉數著飯粒吃。
琳瑯面色不變,一口一口喝著外公親手舀的湯。
這位小表弟是邵家的混世魔王,總想全家人的目光圍著他轉。事實上確實如此,在小魔星出生之前,邵老爺子一共得了四個孫女跟一個孫子。也許不同家庭的環境關系,相較于金父的虎父手段,四位小姐被教養得羞答答的,成天躲在閨房里寫寫畫畫,性子極其文靜。
邵老爺子覺得這樣不行,屢次想帶小孫女們去見見世面,省得養得跟小腳姑娘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耳根子還軟,全憑父母做主,沒有一點主見。這樣的小雛鳥日后怎么飛得起來?
還有他的小孫子也是,原本被全家寄予厚望,上頭有著四個姐姐寵著,結果性格養得娘里娘氣的,缺乏陽剛氣質,讓老爺子很是瞧不上,總想把他扔軍營里煉鋼。
然而老爺子的苦心沒有被兒子們采納,兒媳婦們私底下也怨老爺子太愛插手了,又不是人人都想將自己的兒女養成金琳瑯那種脫韁烈馬的性子。
邵老爺子折騰幾回,沒有成效。因為在各家父母的提點下,四位小姐跟少爺并沒有把老爺子的教誨放在心上。
老爺子冷笑一聲,行,他這把老骨頭就真不管了,他已經把三個兒子養得成人自立了,難道還要額外負擔一群蒙昧小姑娘的人生大事?
他是老頭子,又不是老神仙!
事實證明,老爺子的遠見并沒有錯,四位姑娘年齡到了,遭遇了不同程度的騙財騙色,對象是清一色的藝術浪子,一句土味情話就把妹子感動得稀里嘩啦。
而小少爺呢,同樣被邵家養廢了,混跡在胭脂堆里,甚至為了一個低年級女生,故意交白卷,用留級的代價追妹子,也是很拼了。
邵家只得把目光放到最晚出生的小孫子上,期盼他能在老爺子過世之后撐起邵家,于是狠下心讓他跟老爺子練書法。
當邵家的小金孫發脾氣不吃晚飯時,邵老爺子老神在在,該干嘛就干嘛,半點不受影響。
如今的邵家能躋身上流圈子,全靠老爺子一人撐著,三位舅舅缺乏藝術天賦,也缺乏經商魄力,經營的畫廊跟拍賣行沒幾年倒了,通過老爺子的人脈,勉強找了份不上不下的工作,維持著自家的吃穿用度。
邵家上上下下指望老爺子賞口飯吃,誰敢給老爺子臉色?
“彬彬,快來,媽給你夾最愛的雞腿。”
邵家小舅媽擔心兒子餓壞了肚子,一時愛子心切,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我不!”
五歲的小表弟扔了個抱枕到琳瑯腳下,怨氣沖天,“我不吃,除非她走!”
這樣的情況發生不是一次兩次的,幾乎每次金琳瑯來邵家,基本遭遇一輪。金琳瑯想著對方是小孩子,又是自己的表弟,有時候能忍則忍,沒想到反而讓他蹬鼻子上臉了。
邵家人神情微微一變。
邵老爺子沉下了臉色,“邵彬,你想清楚再說話。”
飯桌上的氣氛僵硬無比,小表弟漸漸委屈紅了眼,金似玉看得不忍,舉得解鈴還須系鈴人,開口道,“二妹妹,彬彬是小孩子,這樣餓著不是辦法,要不你先回去,我到家給你煮面吃——”
“啪。”
金父將筷子一放,眾人眉頭一跳,生出了畏懼的心思。
“金似玉,不會說話,就給老子少說兩句。”金父目光沉沉,嚇得金似玉渾身發顫。
金父吐了口氣。
早知道當初妻子病逝,他就不該把女兒寄養到邵家,二女兒還好,跟著外公,好歹養了些風骨,而大女兒依賴大舅媽,對方倒給他活活捏出一尊小圣母,除了美貌,一無是處。
金父盤算著,她跟裴少的婚禮不能拖了,如此愚蠢的禍害,不能留著禍害他金家。
琳瑯見不該說的說了,該說的也說了,心想火候已到,她放下勺子,臉朝著發脾氣的小表弟,話卻是說給她旁邊五表弟聽的。
“有多大的能耐,就端多大的碗兒,小表弟,你今日仗的是邵家,所以敢對表姐大呼小叫,不尊重人。但是你忘了,表姐只是表姐,不是你親媽,不是你親姐,也不是你老婆,我沒有義務讓你踩著才高興。”
“表姐難道不能仗著金家,讓你今晚吃不到一粒米?”
小表弟被嚇著了,睜圓了一雙眼,半句話也不會說。
“五表弟,你說呢?”
琳瑯似笑非笑,按照陳愿雷厲風行的速度,她想這位一定是遇上他的“真命天女”了,準備躍躍欲試令人拜倒自己的西裝褲下,殊不知對方早已設下陷阱,等著他鉆進去套牢。她看在邵老爺子的面子上,稍微給人提個醒,至于他聽沒聽進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琳瑯表示,搞男主才叫過癮,她可沒興趣給其他人操心當老媽子,一步一步提著人走,多累。
自己非要找死,她還能拉著不成?
“表、表姐說的是。”
五表弟訕訕扒著飯,心里卻很不以為然。
邵老爺子若有所思,飯后讓琳瑯去了他書房一趟,交給她一個沉重的木匣子。
“外公,你這是?”
“你外婆給你媽媽攢下的一些首飾,你也長大了,該交給你啦。”邵老爺子滿是慈愛,“我的小姑娘唷,我才眨一眨眼,你就蹦著長這么大了,再過幾年,外公真希望能喝到你的喜酒。”
琳瑯抿嘴輕笑,“那外公等著吧,小姑娘一定給你找一個稱心如意的外孫女婿回來。”
邵老爺子只說好好好,又拉著她的手,小心囑咐,“外公呢,活了一把歲數,別無所求,你好好的,外公就開心了。你爸爸是個什么倔脾氣,你也清楚,為了利益,一意孤行,外公做不了他的主,只能委屈你了。”
他憂心忡忡,“外公遠遠瞧了那陳家小子一眼,不好惹,骨頭比之前硬上一百倍,只怕你家是有□□煩了。”其實三年前,邵老爺子十分中意陳愿這款干干凈凈的外孫女婿,當初若不是女兒看上了金父,非拗著他要嫁,邵老爺子是萬萬不肯答應的。
邵老爺子又給琳瑯出主意,“要不,你出國進修去?避避風頭再回來?”
老爺子認為,少年人的愛恨非常不講道理。愛得如癡如狂的時候,能把女朋友的頭像紋在胸口上,當祖宗一樣供著,等分手了,立馬翻臉,將頭像紋成小狗崽子……有辱斯文,實在是有辱斯文。
“避也沒用。”琳瑯攤了攤手,“我敢打賭,我就算剃了頭發去廟里當尼姑,他也能掘地三尺把我找出來,逼我喝酒吃肉還俗。”
邵老爺子敲了她腦袋,“呸呸呸,小孩子家家,說什么出家!”
琳瑯嘻嘻一笑。
祖孫交談過后,金家又逗留了一陣,等到時鐘指向十點,金父起身告辭。
邵老爺子捂著外孫女略微冰涼的手,殷殷切切送到車庫。
看著金家的車駛出四合院,老爺子的面色不復之前的輕松,微微凝重起來。他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陳家那小子,今非昔比,只怕金家早是他的案板肥肉,迫不及待要下筷了。
老爺子預料的沒錯,壽宴過后,金家被一場賭石風暴推到了京城的風尖浪口。
“金老板,你還不知道?你那個前女婿,叫什么來著,陳愿,對,陳王八羔子,前些天在翠洲那叫一個氣焰囂張。要不是看在您的份上,哥們幾個絕對給他個好顏色瞧瞧!”
“乳臭未干的小子放言什么賭石第一人,真是笑掉大牙,這不是在祖師爺面前班門弄斧嗎?金老師,你資歷深,可得小輩好好上一堂課。”
“金先生,您快想想辦法吧,王八蛋跟瘋狗似的,凈逮著我們咬!”
“唉,金哥,不瞞你說,陳愿太賤太毒了,你再不出面,我們兄弟真沒活路了!”
接連一周,上門拜訪金父的人絡繹不絕。
起先,訪客端著一臉憤慨進門,純粹來金宅發泄怨氣,順便向珠寶大亨討教一些方法。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故事的主角不見收斂,愈發猖狂,凡是與金父交好的客人,在全國賭石市場翠洲、玉塘、小佛鎮等地接連遭遇噩夢一般的經歷。
受害者們集體整理被坑的慘痛教訓,發現規律相似得可怕——全是被王八蛋忽悠的!
最可恨的是,陳愿這王八羔子狡猾得跟泥鰍似的,他不下場,而是十分任性從人群挑選出幸運兒,專門跟他們硬著干。往往是別人賺得盆滿缽滿,他們輸得懷疑人生。只要有陳愿在的一天,他們休想端起翡翠碗開門做生意。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有些人按耐不住了,準備把人套麻袋暴揍,結果尾隨到小巷子,自己反被揍得半死不活,去醫院足足躺了半個月。
陳愿這塊硬骨頭太難啃了,眾人咬得牙口崩壞,不敢繼續嘗試,只好把燙手山芋丟到金父眼前。本來也是嘛,陳愿是金父的前女婿,對方跟金家有過節也就算了,拿著他們這些合作伙伴發火撒氣算什么?
入夜之后,客人們在金父的安撫之下,勉強圓了場面話,起身離開。
琳瑯給金父泡了一杯提神的咖啡。
“陳愿,我小看他了。”金父眼底掠過狠厲之色,“琳瑯,你給他打個電話,你告訴他,七月十五,京城南環路舉行國際賭石拍賣會,到時候各自競價三件拍品,當場切割,以市價裁決輸贏。小子有種,就別當個縮頭烏龜,躲在人后煽風點火。”
金似玉躲在樓間偷聽,嘴唇一咬,認為自己不能這樣放任不管。陳愿多可憐啊,他只是為了報仇而已,被金父盯上,絕對要傾家蕩產!
大小姐想通知人,發現……她并沒有陳愿的手機號。
二小姐也沒有。
所以她沐浴之后,坐到柔軟的床邊,將濕發攏入毛巾,施施然打給了她的未婚夫一號候選,岑少。
不到三秒,對方很快就接了,還沒有人敢無視金二小姐的電話。
“怎么了?”
盡管岑少壓低了聲音,也許還用手掌捂住手機,琳瑯依然能把對面震耳欲聾的搖滾聲聽得清楚,她輕笑,“你喝酒了?感覺吐氣都是一股兒麥芽糖的味兒,難怪接吻老是那么甜。”
岑少耳尖紅得跟兔耳朵似的,“……胡說,哪有。”
蒼天可鑒,跟女神接吻他絕對是吃了口香糖!
“不是?啊,那張嘴讓我看看,你這個愛吃糖的小壞蛋是不是蛀牙了。”
岑少被她擺弄,傻傻張開嘴,后來一想,不對,她又看不見!
“唰——”
手機劃過風衣的衣領,落到另一個陌生冰冷的手掌,“寂寞如雪的金女士需要開通深夜陪聊嗎?我免費上門,回收妖精,包君滿意。”
琳瑯縷了一絲濕頭發,“陳少爺是想泡妖精嗎?可以,磕個頭先,我暫且考慮你的誠意。”
散漫的嗓音似成熟的櫻桃,墜在心頭,沉甸甸,又抓人的癢。
“清明節過了,下次吧。”。
陳愿聽出了毛巾與頭發摩擦的聲響,水滴聲鉆出電線,擾人心緒。
“不是還有個七夕么?陳少爺要想弄死我,簡單得很,一束玫瑰足以犯一場驚心動魄的謀殺案了。”她聲色溫軟地引誘。
陳愿似笑非笑,“到時候就把金女士的腦袋摁進玫瑰花里,看能不能悶死。”
她嘆了口氣,似小女孩般埋怨,“哥哥,你讓一下我,會怎樣?我難道不迷人不磨人嗎?”
夜晚燈紅酒綠,映入陳愿的眼里,翻涌詭譎的光彩,“哥哥怕哥哥一讓,妹妹你會死得很美麗。找我什么事?”后一句話單刀直入。金二小姐完美繼承了金父無利不起早的性子,跟他繞了那么大的圈子,恐怕是要替金父傳話。
她慣會虛情假意。
琳瑯把金父的話重復了一遍。
“你們的籌碼?”陳愿冷靜地反問。
“百分之十的金氏股份。”
陳愿呵了一聲,清亮的眸底浮現一絲猩紅,“妹妹,哥哥的胃口很大的,狠起來連你的二百零六根骨頭都能咬碎,百分之三十。”
琳瑯挑了眉,男主心慈手軟了,居然比原劇情少要百分之十五。
“還有呢?”
妹妹掐指一算,覺得沒有那么簡單。
“還有——”
陳王八羔子滿臉微笑,鏡片下的淺淡淚痣被光遮得近乎看不見。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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