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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如意垂眸沒應,凌澈就當她是答應了。
抬手撫上她的臉頰,凌澈輕聲道,“寶貝,別生我氣了,嗯?”
語落,撫在臉頰的手后移至她的后脖頸,把人拉過來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又揉了揉她的頭發,而后看了她兩秒轉身走了。
額頭上他薄涼的唇落下的觸感還清晰可知。
喬如意站在原地,看著男人轉身離開的背影,眼眶就紅了下去。
凌古說得對,她太了解凌澈的性格了。
她知道該用什么方法讓他放手。
如果她突兀地提出分開,以他的性格一定不會答應。
如果她一聲不響的遠走,他也一定能把她找回來。
她只能耗
用最痛苦最折磨感情的方式,一點一點地跟他耗。
她苦澀的扯著嘴角,她原以為他們倆可以好好地過一輩子了。
沒想到到頭來她要用這樣的方式傷害他。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喬如意面上滾燙的熱淚滑落。
天黑后的京市,燈火璀璨,車水馬龍。
市中心繁華的法國餐廳被人包下了整整一層,布置得優雅浪漫,大提琴的音樂在餐廳里悠揚。
高層窗邊的位置可以將京市此刻紙醉金迷的夜色悉數收入眼底,卡座上的男人一身筆挺的西裝,年輕俊美的面容在燈光下深邃立體。
手邊放著一個包裝精美的黑色禮盒,指尖在禮盒上輕柔摩挲幾下,睨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
距離跟她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
她還沒有來。
凌澈眸色黯了黯,看向放在手邊的手機。
剛準備打開定位看看她到哪兒了,又想起什么止住了動作。
從早上見面之后,一整天她沒有給他打一個電話發一條短信。
估摸著還在為了定位器的生氣。
他放下手機,交疊著雙腿安靜地等她。
黑色的豪車在車來車往的街道勻速行駛,半個小時后停在了星級飯店的門口。
一襲黑裙的漂亮女人從后座下來,進了飯店。
包廂門打開,喬如意站在門口一眼看見了已經等候多時的男人。
一身得體的西裝襯衫,俊朗的面容笑意溫柔。
看向她時,從座椅上站起來,嘴角微揚,“如意。”
“以牧。”
喬如意淺淺一笑走過去,丞以牧紳士地為她拉開了座椅。
很少見丞以牧穿正裝,這么一見倒是讓喬如意很驚訝。
感受到她的目光,丞以牧坐在她對面,笑道,“頭一次跟你這么正式地吃飯,當然要重視一點。”
喬如意這才想起,他回國這么久,又幫了自己這么多次,她卻沒有正式請他吃過一頓飯。
今天打電話給他想請他吃飯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以牧。”喬如意端起紅酒杯,“謝謝你,一直都在幫我。”
輕碰她的酒杯,丞以牧笑意溫溫,“如意,在我這里,謝謝的話不用多說,只要你需要我,任何忙我都可以幫。”
“既然這樣。”喬如意看向他,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那你介不介意再幫我一個忙?”
包廂的暖光打下來,齊腰的卷發如海藻般將她精致又明艷的臉照得越發奪目。
她雙眸輕輕彎起,笑得好看。
眼底卻盛著淡淡的憂傷。
這樣的神情,丞以牧上次從她臉上看見,還是去年她一大早來醫院等他那次。
他沒有問喬如意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過得好不好。
他不愿過多窺探她的生活,只是揚著溫柔的笑眸,開口道,“好。”
一頓飯結束已經是晚上九點。
丞以牧的車停在御景灣的門口,喬如意下車,轉身對他說了再見。
路燈下,她的笑容淺淺,眼底卻并不快樂。
回去的路上,丞以牧的腦子里不斷地想起喬如意說的那句話。
她說,“以牧,幫我一個忙”
“我想跟凌澈離婚。”
丞以牧有過一瞬間的詫異,其實他想過一個問題,為什么如意在過得最不快樂的時候也沒有跟凌澈斷了。
不僅僅是凌澈單方面的不放手,而是如意心里有他。
如果不是她自愿,以她的性格,不會受這么多年的委屈。
所以這次從她嘴里堅定地說出想離婚這件事,令他著實有些詫異。
但她說這句話時,眼底卻是深深的不舍。
他問了一句為什么?
喬如意沒有明說,只是問他,“你還記得我們高中時候那個政治老師嗎?”
她說,“那個老師斯斯文文的,說話輕言細語,脾氣特別好,我很喜歡他講課。我最記得期末考那次,我錯了一道題,距離滿分只差一分。”
丞以牧記得那次,那是唯一一次,她沒有拿滿分的一次。
喬如意晃著手里的酒杯,輕輕一笑,“我拿著那個錯題去找老師,問他我哪里錯了。我記得他那句話,他說,‘你的選項沒有錯,只是它不符合題意’。”
她抬眸看向丞以牧,眼眶略微潮濕。
“我跟凌澈都沒有錯,但我們,不能在一起了。”
到家時,偌大的別墅沒有開燈,空空如也。
喬如意脫力地坐在沙發上,小白貓跑過來蹭了蹭它,似乎感知到她的情緒。
她看向搖擺的壁鐘,已經快十點。
凌澈沒有回來。
手機里是他打過來又被她按掉的電話。
兩個小時前,他發了短信過來,問她怎么還沒到。
喬如意只回了一句,忘了,約了客戶。
那之后,凌澈只回了一句,等你。
喬如意仰起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直到時鐘快到十二點,凌澈還沒有回來。
喬如意起身出門,從御景灣坐車出去。
此時的法國餐廳里,琴聲已停,整層餐廳安靜到連煙絲燃燒的聲音都能聽見。
中間幾次,餐廳經理親自上來問,“凌總,需要給您上餐嗎?”
都被凌澈一個冷淡凌厲的眼神掃退,不敢再多問一個字。
從晚上七點到十二點,他已經在這整整坐了五個小時。
餐廳經理倒不是怕加班,而是怕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畢竟,他可從來沒見過這位凌總有這么好脾氣的等一個人的時候。
骨節分明的指間,香煙燃到了頭,長長的煙灰落到煙灰缸里時,時間剛好走到十二點。
恰時,清脆的高跟鞋聲音在門口響起。
男人緊皺的眉頭忽地舒展開,轉頭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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