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這條魚？”

葉父之前出來的晚，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為何會被卷進海里，剛剛著急之下根本就沒有心思去問緣由。

三兄弟相視一眼后，也都心虛的沒人敢說話。

其他人也覺得沒臉說。

“問你們話呢？東子說。”

反正一頓罵，免不了，說就說。

葉耀東直接把剛剛他們看到大鱸魚，就都湊了上去的事說了。

頓時，噼頭蓋臉的一頓罵，唾沫橫飛的直噴三兄弟的臉，三人都不約而同的伸手抹了一把臉，但也沒人敢吭聲，都老老實實站在那里挨罵。

這一頓罵，不冤，該！

連葉耀東也沒有狡辯，說不關他的事，也沒有說任何貧嘴嘻哈的話，心甘情愿的站著挨罵。

他爹已經夠生氣了，這種時候沒必要招惹他，讓他發泄一下情緒也是應該的。

葉父一口氣都沒喘，指著三兄弟罵，恨不得把他們三個吊起來打，打的下不了床。

等罵完后，他才大喘氣的繼續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就該聽老太太的，叫你們也把繩子拴上，這樣也不至于得意忘形，看到大魚就不管不顧的跑上去，還被浪卷走，真的是怕什么來什么。”

葉父當時也不情愿，也覺得老太太多事，好好的栓什么繩子？本來還不想聽她的，只是想著給她安個心才照辦。

葉耀東也摸了摸腰間的繩子，也覺得還是栓著的好，以防萬一，有些時候腦子一熱，只會抱著僥幸的心理。

但是他也順口叫他大哥二哥系上，只是他們沒有聽而已。

風雨中也不適合說話，葉耀東看到其他人攙扶著自家兄弟回家，就打斷他爹，“別罵了，先讓大哥進去歇會兒吧。”

“進去，進去……”葉父也是心疼兒子遭罪了，也讓他趕緊回去。

將葉耀鵬送進去后，葉耀東就邊走邊解開繩子中間的銜接處，又將繩子一分為二，將自己的那一段繼續綁在院門板上。

門口散落著挺多魚蝦蟹，不撿可惜了，要是一會兒潮水再漲上來，就回到海里了，反正他拴著繩子……

葉耀華也舍不得進去，跟著他們走到院門口，還撿了好幾條魚。

葉父看著兄弟倆，想罵他們幾句，叫他們別撿了，但是看著滿地的魚，自己也有點舍不得進屋。

主要是進屋，肯定會一直惦記著，抓耳撓腮的去想著不撿可惜。

看到旁邊幾戶人家又有人打著手電筒出來，他也狠狠心的道：“你們把繩子栓好，遠了就不要上前了。”

“好的，吃過一回教訓了，肯定會長記性。”

葉耀華也點頭，這一次，他一定不貪心。

葉耀東捆綁完繩子后，就去把他前面擱在路邊的桶撿起來。

桶已經倒了，毫無疑問里面的小魚都已經被沖刷走了，倒是那條金眼鯛還在，這條魚在就還好，本來他剛出來也沒撿幾個東西。

也幸好他前面早一步將撿的七八分滿的大白鯧，提前拿進院子里倒，不然就損失大了。

這回左鄰右舍們都吸取了教訓，也學著他們在腰上綁條繩子以防萬一，剛剛實在是讓他們太心有余季了，但是又不甘心啥收獲也沒有的進屋。

葉耀東邊撿邊問他爹，剛剛漁網拉了兩回，里頭的人啥情況。

他剛剛注意力一直在自家人身上，沒辦法把心思分到其他人身上，等看向其他人的時候，他們已經攙扶著走了。

原來那兩個被漁網網住的，拖上來時都已經被迫嗆了好幾口水了，畢竟在漁網里頭，他們根本就不能活動平衡身體，還更為驚慌了。

而后頭那一個，被他們拉上去時就已經嗆水昏過去了，還是急救的及時，才當場醒過來。

“還好福大命大，命不該絕。”

葉父又忍不住開罵，“還不是因為你們要錢不要命，差點通通都回不來，以為臺風天好玩的？那浪打的比城里的房子還高，竟然也敢大膽的往前，一個個腦子里裝的都是稻草還是屎……”

這回葉耀東就回嘴了，“別罵我啊，不關我事啊，我老老實實的呢，二哥在那里，你去罵他。”

“一個個都不省心……”

葉耀東往旁邊挪動了一下，不跟他爹挨一塊，省的聽他罵。

這一回，所有人都吸取了教訓，也不敢貪心了，只撿自己范圍內的貨，這下倒是平平安安了。

只是臺風呼嘯不止，風力越來越強，刮的人睜不開眼，只能背對著風向，暴雨又像瀑布似的傾瀉下來，臺風刮著雨水，像密集的子彈般噼噼啪啪射來，眼前的雨幕越來越厚。

風力越強，海浪越高，拍打上岸的魚蝦蟹也更多了，很多深海的魚也被席卷上來。

身上又是噼里啪啦一陣作響，眼前又下了一鍋餃子一般。

落在地上后，葉耀東定睛一看，金線魚，大馬交，居然還有琵琶蝦，高興了一下后，他又趕緊撿。

一直低頭撿，大大小小啥魚都有，他都撿的有些麻木了。

其他人也是從一開始的心有余季，忐忑不安的時不時留意著海面，到撿的興奮起，等到后面都有些麻木了。

臺風的風力在逐漸增強，呼嘯聲雨聲越來越大，海浪聲排山倒海的就在耳邊回蕩，等到挪動都困難后，葉父就果斷的喊兩個兒子收手。

“不要再撿了，到此為止了，風力太強了。”

風聲太大，他喊的話都破音了，但是好在都聽到了。

葉耀東跟葉耀華也不貪戀，他們現在桶都要拿身體阻擋著，不然里頭裝滿了都要被風刮倒。

三人果斷的提著桶艱難的挪動著回屋。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撿了多久，葉耀東只看到自己門口角落堆著的筐已經裝了滿滿的7大筐，里頭有他撿的，也有他爹撿的。

撿的都是魚，或者是值點錢的，像蛤蜊，他們都不稀罕撿，只會浪費時間，風浪過后撿都行。

將桶里的貨又倒到竹筐里后，父子倆又合力將筐里的魚一筐筐的抬進屋。

孩子們都歡呼著，仿佛他們是勝利歸來的將軍。

“啊！好多魚啊～爹你太厲害了～”

“爹～好棒～”

“好多啊，小姑丈你們撿了好多啊。”

三個男孩子眼睛都放著光圍著竹筐，前面他們趴在窗戶上就已經看的心癢難耐了，恨不得自己也沖出去撿，可惜被屋里的大人看著牢牢的。

別說小孩子心癢癢，葉母在窗戶上看著他們一桶一桶的提進來倒，也好想出去撿，心里跟貓抓一樣。

奈何老太太一直抓著她，攔著她，只說有男人在外頭就行了。

葉母這時也興奮不已，“撿的可真多，我們剛剛都看到臺風還把魚都刮進院子了，就像天上掉魚一樣，掉了好幾條。”

“好幾條？門口外面，那魚就跟下餃子一樣，時不時就噼里啪啦往下掉，就是腰上捆著繩子，離得遠一點的還撿不到。”

“捆的好，不然就要被浪卷走了。”葉父忍不住道。

“啊？什么被浪卷走了？”

剛剛把葉耀鵬送回家后，他們也都沒有進屋，屋里的也都不知道葉耀鵬差點被亂卷走。

這時葉父才說起剛剛的危險。

這下嚇得葉母狠狠的拍了葉父幾下，“你是吃干飯的嗎？自己知道腰上拴著繩子，也不知道叫兩個兒子也拴著？要是出了啥事和我跟你沒完……”

葉父手臂跟后背被葉母拍的啪啪響，直聳立著肩膀，也沒躲閃，“好了好了，這不是救回來了，沒事了，剛剛我也快嚇死了。”

“那你也不知道進來說一聲。”

“這不是天上下餃子…啊呸…是下魚，趕緊捆上繩子撿了，進來跟你們說，也是平白讓你們擔心。”

老太太也抓著葉耀東的手臂，摸來摸去，仰著頭關切道：“啊，那你沒事吧？你大哥咋樣啊，哎幼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你們年輕人就是這樣，跟你們說的話不聽……”

“我有聽啊！還是你老人家有智慧，我就乖乖聽你的照做，我啥事也沒有呢，這不平平安安的撿了那么多魚回來嗎？”

“你這是媽祖保佑，可不能再冒險了，不能再出去了……”

葉母也搭話道：“就說你們剛剛怎么把手電筒照那么遠，旁邊那些人怎么一會兒又進去又出來。”

老太太摸著他后背順了幾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別再出去了，外面風刮的越來越大了，再出去得被臺風刮走了，浪又大，太危險了？”

林秀清聽他們說，心也提著，“可別再冒險，你身上都濕的，趕緊去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爹也快去洗個澡，折騰了這么久，該累壞了，熱水都燒在那里了，我再給你們煮點紅糖姜水。”

“已經進來了，就不出去了，累死了，幾點了？”

“八點多了。”

葉父指著這幾筐魚道：“這些魚你們分揀一下，明天臺風過后再拿去賣。”

“這個臺風不小，明天臺風過后，應該更有的撿。”葉母期待的說。

“嗯，看潮水漲多高，有沒有帶回海里吧。”

老太太催促，“好了，別說了，趕緊去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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