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扭打在一起，難舍難分，又唾沫橫飛的一通亂罵，啥生殖器官，祖宗18代通通都拉出來罵了一通。

當人祖宗也挺倒霉的，死了都還要三天兩頭挨罵，被子孫后代罵就算了，還要被別人罵，必要時可能還要被拉出來發誓，天打五雷轟……

旁邊的婦女正幫忙拉架時，胖子也姍姍來遲，抱住他正大發神威的老婆，邊拉架邊喊，“好了，好了，別打了。好好的，我就回去拿個麻袋裝貝殼，咋打起來了？東子咋回事啊？”

葉耀東聳聳肩，“搶魚唄。”

每當有公共資源出現時，都會有戰爭。

“你踏馬個臭嘴，是吃大便了嗎？滿嘴噴糞，老娘都沒跟你計較，你居然還敢罵人還踢翻我的桶，我打死你個騷娘們，你才要去賣屁股掙錢……我呸，你這搓衣板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去賣也要餓死……”

“你個肥婆，你去賣才要被餓死，那臉比我家洗腳盆還要大……”

“令木雞掰，塞林木，我是掙不了錢，我當然不去，你能掙錢你去，你去多掙點，又有錢拿，又能爽……”

旁邊男的聽到這已婚婦女啥葷素都不忌的亂說，有些上了年紀都還覺得尷尬，年輕的聽著搞笑，都還哈哈大笑。

未婚小姑娘都羞紅了臉，趕緊跑一邊去，不敢再待這里。

葉耀東也聽得啼笑皆非。

王麗珍又羞又憤，被拉開后頂著一臉的雞窩頭，都還踢著腳，想要踹人。

“你閉嘴，滿嘴噴糞，你是住茅坑里，吃了一嘴巴大便了……”

胖子老婆翻了個白眼，得理不饒人，“切，想去直說，別不好意思，我這肥婆只有我家男人要，你想去賺錢，別扯上我。家里困難是確實困難了點，你要想去掙這錢，偷偷的呀，干嘛還這么光明正大的拿出來說？鬧得全村都知道，以后還得回來嫁人做人的呀……”

“好了好了，一人少說幾句……”

王麗珍氣的渾身發抖，“你個爛嘴爛舌頭爛眼睛爛屁眼的賤人……”

“差不多就行了，一人少說兩句……”

“是啊，少說兩句，一人讓一點就好了……”

被人拉著沒轍后，王麗珍干脆坐地上拍著大腿，哭天喊地的叫：“哎幼～我的日子苦啊～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老天爺也不長眼啊，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連條魚都要被搶，我的命怎么這么苦，老天爺啊，你把我一起收收走吧……”

給她這么一說，在場的所有人想到她慘痛的經歷都覺得她可憐，紛紛看向胖子跟他老婆。

有的人都還勸道：“你們把那條魚還給她吧，她還挺可憐的……”

“是啊，你們也別跟她一般計較了，人家日子也難過，家里男人都還躺著半死不活……”

“對啊，你們夫妻日子好過，兩人都吃的白白胖胖的，也不差那一條魚了，就讓給她吧，她也挺可憐的……”

胖子老婆看著一個個道德綁架，氣的胸口一直起伏，“她男人躺床上又不是我害的，她不是已經提前找了一個男人接手了嗎？哦，難道就因為她可憐，我就得把我撿的魚讓給她？這又不是幾分幾毛的。”

“一條魚而已……”

“是一條魚，但是這一條魚抵得上我男人十天的工錢，你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合該不是從你們嘴里掏出來的，你們不心疼？你們同情她，你們給她錢養她啊。這明明就是我先看到我撿的。”

“唉，算了算了……”胖子看了眼地上坐著的女人，也覺得她挺慘的。

他看一下地上散落的魚，值他十天工資的也只有那一條頭長尖嘴的老鼠斑了。

這段時間在酒店后廚上班，他見過挺多珍稀的海鮮食材，雖然不是他自己的，但是也感覺自己見識廣博。

看到是老鼠斑后，他也有些不舍，但是因為見到過不少，沒那么心疼，還是朝那女人扔了過去。

胖子老婆瞬間瞪大眼，“啊？我的魚……”

胖子連忙抱住他老婆，不讓她上前，“哎呀，算了算了，你跟她搶什么？”

“什么我跟她搶？是這騷娘們跟我搶，氣死我了，你踏馬趕緊給我放開，那明明是我的，我什么時候不分青紅皂白的搶人東西了？你個死胖子……”

胖子老婆巴掌不停的往胖子手臂上呼，氣的直咆孝。

“哎幼幼，算了算了，人家也挺可憐的……”

“可憐就可以搶我的魚了？我要不要把我的男人也讓給她，一起幫她養家？”

“哎呀，你瞎說啥呢？”

王麗珍接過魚之后瞬間驚喜了，眉開眼笑的趕緊放到自己的桶里，生怕胖子老婆沖過來，她趕緊提著桶就跑。

胖子老婆氣的把胖子罵的狗血淋頭，狠狠的掐他。

一群人都要舍不得散去，還圍在那里看熱鬧，葉耀東連忙喊一嗓子：“散了，都散了，趕緊去撿貝殼，遲了都被別人撿光了，早撿早賺到，都是錢啊！快去搶啊！”

大家這才想起來還有撿錢的正事沒干，紛紛做鳥獸散往岸邊跑去，這下倒是生怕跑慢了。

熱鬧看完了，沒什么好留戀的，海灘周圍已經被鄉親們光顧過一遍又一遍，也沒啥漏網之魚了，有的話可能藏的也比較隱蔽了。

像這條老鼠斑就是擱淺在一個大石頭底下，石頭下有一個小水灘，不移開根本看不到魚，還是它露了個尾巴出來才被那兩個女的看到了，才爆發了誰想去東莞的大戰。

胖子夫妻倆還在鬧騰，胖子被他老婆罵的狗血淋頭，也覺得理虧沒有回嘴，反正罵兩句也不痛不癢，這會兒又沒人看到，東子不算人。

葉耀東：“？”

“你是要氣死我？還是錢多燙手？還是見過吃過太多好東西膨脹了？”

“哎呀，剛剛那么多人圍著都在那里說，人家也確實可憐，挺慘的～嘶～青了青了～”

“可憐就能強占人家東西了？”

葉耀東不發表意見，為了避免夫妻倆再吵架，他轉移話題，“你們現在去海灘邊多裝一點貝殼，應該還能把剛剛損失的賺回來。”

明顯，他轉移的這個話題沒有很好，胖子又挨了好幾拳。

“我他娘的累死累活的都是為了誰？我得裝多少貝殼才夠那條魚的錢？你真會心疼人，你咋不心疼你老婆？氣死我了，你個死胖子……”

胖子將求助的眼神遞給葉耀東。

葉耀東聳聳肩，攤了攤手，表示自己愛莫能助，他就是個吃瓜群眾。

“你們不去撿貝殼，我要去了，遲了的話，整個沙灘都要被人搬光了。”

不要懷疑村民們的戰斗力，即使他們一晚上沒睡，這會兒依然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葉耀東說完就朝家門口不遠的那處海岸線跑去，他爹已經先一步推著板車走了。

那一條貝殼堆成了小海岸線后頭，此時已經蹲滿了人，潮水時不時就會漫過貝殼沖刷到村民們的腳下，漫過他們的小腿，濺到他們臉上，他們都無動于衷，都在努力的裝。

時間就是金錢，慢一步的話，扇貝跟著浪跑了就算了，可別被別人裝光了。

任它跑了，也不能便宜他人！

到處都是人，還好阿清撿完以后又回到了原地，還挺好找的。

“你怎么才過來？剛剛那邊發生啥事了？遠遠看著，也沒空跑過去看一下。”

葉耀東從板車上拿下來一個篩子，板車上頭已經堆了好幾筐的貝殼，都是他娘奮戰的戰利品，竹筐容量小又占空間，現在他爹娘已經改成用麻袋裝了。

林秀清突然看到他拿了一個圓形的大篩子，顧不得等他說發生的事就問：“你什么時候又拿了篩子？拿這個干嘛？還不幫忙裝？等會兒給娘看到了，又要罵了？”

“不要管她，除非我賺錢或者干活，不然她啥都看不順眼。”

“知道你還不快點。”

“這不是剛拿上工具就準備干活了嗎？你還一直催。這是我前面進去推板車的時候順手拿。”

“你拿這個怎么裝？”

看著海灘邊隨著海浪沖刷一直蕩漾的地籠，葉耀東下到海里，朝她示范的在水里鬧撈了一下。

只見篩子上面平鋪著十來個扇貝，個頭都還不小，有的剛出水，嘴巴都還沒合上，就被葉耀東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瞬間就閉上了。

“看到沒有，我就這樣子撈，撈上來的還都是活的，你那樣不分殼不分肉的都扒拉回去，分揀得累死你。”

林秀清看他那樣子撈，感覺也可以，就是數量太少了，沒有用手扒拉進畚斗來的快。

不用說，葉耀東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是覺得他這樣撈的少，比不得他們用手伸到貝殼堆里，往身前的簸其里劃拉。

“你有沒有注意到，你劃拉的那堆里面大半都是空殼，要么就是海蠣殼。”

“嗯，也是！那你撈吧，不要往前了，省的浪打到。”

“嗯，你們在這條貝殼線外面劃拉貝殼，我就在貝殼線里面朝海里撈，互不干擾。”

葉耀東特意避開放網的那兩段，那里漁網張開的很完全，保證扇貝通通自投羅網，他沒必要拿篩子去那邊撈，那樣只會自己截自己的貨。

而是拿著篩子跟一個麻袋朝放地籠的那一片走，地籠不能像漁網一樣完全捕捉，網多少，這個要碰運氣。

葉耀東拿著篩子往海里隨手一撈就是十幾個，海水嘩啦啦啦的從篩子底下滴落，他眼睜睜看著它嘴巴從開著又到閉著。

然后統統倒到麻袋里，緊接著又繼續重復撈。

這一下一下的，還挺爽的，就是有點廢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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