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離得有點距離，對面兩條船又遮擋著，讓他們有點看不真切是什么個情況？

而且葉耀東也對那一條巨大的旗魚有些好奇，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那三條船會不會合起來圍捕？

不過他們這幾條船是拿來走私的，船上應該沒有準備捕殺的工具吧？

他伸長了脖子，瞇起眼睛卻也只能看到對面兩條船上堆滿的貨物，另一條船是啥情況，側翻的咋樣，卻看不清。

“不然咱們湊近一點？不要挨的太近，就看看？”

葉父聞言就朝其他船喊話，問了一下，大家都沒意見后，才將船往那邊開。

誰知正當他們往前靠近的時候，一條旗幟招展的旗魚沿著前方水面疾馳而過，嚇了他們一大跳，害的葉父緊急停船，旁邊的兩條船也驟停。

那尖利的吻端一般船可承受不了。

但是還好，它直接極速游了過去，只是緊接著就看它停留在不遠處的海面，東捅西戳，來回擺動身體。

葉耀東搬了張凳子墊腳，扶著小船艙強壁踩上去，往遠處眺望。

只見海面上有許多魚尸漂浮，然后，它開口狂吸，瞬間魚尸血水全部都往它口腔內席卷，緊接著，它又迅速游離，像是一條疾馳的帆船一般繼續往前方沖去。

原來是碰上了魚群，所以它才停留用它那鋒利的劍式長吻，在海里翻騰攪動，肆意追殺，把海面攪得鮮血翻滾，魚尸漂浮，再一口吞了。

“啊我去，原來是那邊有魚群被它發現了，所以才在那里停留發起了攻擊。”

“這魚也太嚇人了，剛剛那飛過去的速度，人在前面也得被穿透。”

“所以那條船太慘了……”

“咦～那兩條船好像拖著那條船走了？”

“好像往對面的山腳去了？”

“海上好像有東西？”

葉耀東站的高看的遠，驚訝的道：“是箱子跟麻袋！爹，把船開過去看一下。”

“好。”

反正那條魚已經走了，他們也都好奇，海面上漂的那一個個箱子麻袋是啥？怎么沒有沉下去。

三條船快速的又往前開，前方的漁船也留意到了他們，但是此時他們也無力去管，他們現在要做的是減少損失，先把這條被攻擊的船拖到岸邊，以免沉沒損失慘重。

只要漁船沒沉，怎么也能修補的，而且船上還剩了點貨，沒有掉進海里，或許也不會虧的很慘。

前面因為兩條船拖著一條船走，行船沒那么快，后頭的大家也發現了那條船上疊高高的東西，都已經散落了大半，船上雜亂無章，也有沒有人在上頭，估計之前船傾斜的時候就已經掉進水里了。

“東子，那些箱子跟麻袋肯定是那條船剛剛傾斜時掉落的。”葉耀生大喜。

陳家年附和著，“對對，不然不會都集中漂在這一塊。”

“發財了，東子，咱們把這些箱子麻袋都打撈上來，里頭肯定有好東西……”

葉耀東挑挑眉，沒他們那么激動，“不一定啊，一般東西直接就沉到底下了，飄在海面上的重量都比較輕，可能只是一些小東西也說不準啊。”

好東西像手表啊，收音機那些肯定都直接沉下去了，哪里還會飄在海面上？

“那倒也是。”

“但是有這么多箱子跟麻袋，怎么也是白撿的，可以先撈起來看看是啥，這些船上的東西肯定是坐回去賣錢的。”

“對對，他們大老遠從公海那邊運過來，肯定是要賣錢的，咱先撈上來。”葉父興奮的附和著，并且將船緩緩的往海上的那些漂浮物靠近。

旁邊兩條船也一樣，都朝周圍海面的漂浮物靠近。

這時誰也沒管前方三條船，反正人家現在也沒空管他們。

箱子跟麻袋有大有小，小個的他們一人拿個手抄網直接撈，大個的不好撈，葉耀東就從船艙里拿出手拋網，瞅準了撒出去，然后再往跟前拖。

三條船都打算抓緊時間撈，撈完趕緊走，他們還要趕路的，而且也怕那兩條船把船拖到岸邊后回過頭來。

“這麻袋好像也挺沉的……”

“這飄在海上，沒有沉下去，應該也沒有多重吧？”

“有沒有可能是木頭在帶動里頭的東西飄在上面？”

“那沉的東西照樣會沉下去……”

“先撈，等撈完咱們趕緊走，到時候再慢慢打開看就是了。”

“哎好……”

飄在海面上的漂浮物也就十幾二十個，三條船沒兩下，也就說幾句話的功夫，就全部都撈上船了。

葉耀東數了一下，他們自個船上撈了3個小箱子，4個麻袋，主要是這些離他的船比較近，好打撈，就近原則。

其他船撈了幾個不知道，他們撈完的第一時間就趕緊開著船跑路，大家也沒空停下來聊天說話。

“都打開來看看都有啥？回去的路上，沒想到還能撿個便宜，也不知道值不值錢。”

“你來開吧，你運氣好！”

“再不值錢也有這么多袋，也是白撿的，先看看有啥？”

“這兩袋形狀看著一樣，都是長條形的，該不會是布料吧？”

“有可能，是布料也挺好的，拿回去洗一下，晾干了一樣可以拿來做衣服……”

大家的討論聲中，葉耀東就把他們討論的那兩袋隨便挑了一個，把上頭捆綁的繩子解開，只見里頭整整齊齊豎著擺著各種顏色花色的滌綸針織布。

大家瞬間驚喜了！

“真的是布料！好幾匹布料！”

“都是布料，好多……”

“這布一米好幾塊錢啊……”

真是布料葉耀東也興奮了，布料泡一點海水也沒事，反正他們今天就回去了，到時候拿回去自己攤開水沖沖，曬曬就好了。

“布料好啊，還有一袋形狀一樣的，肯定也是布料，快點都打開看看，是啥布料，顏色看著花花綠綠的怪好看的。”葉父摩拳擦掌的恨不得自己上去打開。

“好好……”葉耀東也興奮的繼續解麻袋。

毫無疑問，第二袋子打開來一樣是布料，不過，這一袋都是花呢布，更讓人驚喜。

“是冬天做衣服的呢布，聽說這個很貴，冬天拿來做大衣正好。”

“撿到寶了，里頭居然有呢布……”

大家更興奮了，呢布更貴，做的大衣可不便宜。

“有好幾匹有黑色的，紅色的，還有米色的，還有黑白格子，都是好看的顏色，聽說呢大衣一件要百來塊，這能做多少件？”

“你這撈的可真準，呢布都給你撈到了。”

葉耀東笑瞇了眼，“飄在跟前的都是麻袋，閉著眼睛也能撈到，我也是隨便撈了兩個，我再看看那三個小箱子還有另外兩袋是啥？等會兒大家都挑一點。”

就在這時，他們也聽到隔壁船在那里驚呼，其他人都望了過去。

“他們也在那里開箱子，肯定開到好東西了。”

“是皮鞋，他們開到了一箱皮鞋！”二表哥趴在船舷邊上大聲的驚呼。

其他人也望了過去，也看到了他們在那里往外掏皮鞋，也都羨慕了。

“這皮鞋不便宜啊！”

“這些箱子里可真的都是好東西……”

“可惜了，剛剛咱們應該也多撈幾個箱子才是，也不知道海里沉下去多少個……”

“也不用可惜，反正這些都是白撿的，能讓我們撿到幾件就已經很好了。而且沉下去的那些東西，估計泡了海水也不能用，也就這些布料，拿回去洗洗還可以用。”葉耀東心態很好。

剛賺了一筆大錢，這些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能有已經很好了。

葉父也點點頭，“這要是收音機啊，照相機錄音機那些，泡了水也不能用吧？”

“對對對，咱們再繼續都打開來看看，那幾件貨里頭還有啥？”

葉耀東看了眼隔壁平行的船在開箱子，也干勁十足的打算先開一個看看，“你們也去把其他袋子跟箱子都開了啊。”

“好好……”

“是電子表！”

“電子表……”

“轟天～東西這一小箱是電子表……泡水了嗎？還能不能用？”

“這一個要八九塊啊，有好幾十個。”

“看看有沒有泡水壞了？這要是壞了，多可惜？”

三人也顧不得去解麻袋，看到后都激動的蹲了下去，圍著箱子。

這時候，手表正流行著，機械表太貴，一般人買不起，鄉下人手中的錢也不多，這種電子表也是表。

80年代還沒有完全網絡數碼信息化的覆蓋，家家戶戶都需要鐘表，這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在現在超級受歡迎。

葉父聽到他們開到手表了，也伸長了脖子，“快拿一個給我看看……有沒有泡水，能不能用？要么停船停一會兒，把東西都打開了再說？也開出老遠了，那兩條船也不至于追過來，討回去吧？”

葉耀東朝他爹喊了一嗓子，“先開你的船，等會再看來得及，不會沒了，跑遠一點再說。”

大家都激動極了，開了三件都是好東西，旁邊還有兩箱子，兩個麻袋，一個個都有些心癢難耐。

“等會兒把這些表挑揀一下，有的泡水了，有的應該還好，壞掉的挑出來就不要了。”

這些電子產品最怕海水了。

“還有4件，一人一件開掉吧。”

大家興沖沖的一人選了一個打開，沒想到，那兩箱子卻都是磁帶。

二表哥高興的說：“這磁帶也好，城里人可喜歡拿磁帶聽錄音機了……”

葉耀東隨便翻檢了一下，里頭都進了不少的水了，摸的他手都濕了。

不過還好，有一層白色的塑料膜跟塑料殼裝著，應該沒有進水。

“還好有塑料膜，應該可以用。”

“回去借一臺錄音機試一兩個看看，這個也受歡迎。”

葉耀生也喜滋滋的翻動了自己手里那一箱磁帶，“里頭肯定不會濕，應該都好的，這一箱好幾十個，賺大了。”

二表哥高興過又惋惜的道：“可惜了，海里肯定沉了好多，要是沒沉下去多好，都打水漂了，給海龍王了。”

“有這些已經不錯了，白撿的你們還嫌少？”葉耀東笑著說，反正他已經很高興了。

感覺他重來一次，命中偏財帶的有點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重新來過的福利。

“也是，這隨便一樣就已經值不少錢了。”

“還有兩袋，快打開看看……”

“我這里是衣服！”陳家年解開麻袋上的繩子，興奮的說。

大家都看了過去，發現都是花里胡哨的。

“是女人的衣服！”

“女人的錢好賺！”

“這些人都挺有腦子的。”

“還有一袋……”

“給我來開嗎？”葉父也伸著腦袋一直關注著，恨不得直接停船，一直光聽著他們興奮的說話了，也沒人說過來接手一下，讓他過去看一看。

“那你來。”葉耀東過去接過他爹手中開船的活，讓他也解一袋，他估摸著那一袋也是衣物啥的，軟綿綿的。

葉父搓著手，老臉笑開了花，把其他打開的箱子、麻袋都瞄了一眼，才去解最后一個麻袋。

“這些人可真會挑，這弄過來的可都是搶手的好東西啊，這些玩意可不愁賣……”

“那些手表跟磁帶要是都好的，可以賣老多錢了？可惜掉在水里，也不知道壞了多少……”

他邊解麻袋，嘴上還念念有詞，上了年紀的人仿佛都有一個通病，就喜歡碎碎念叨。

“咦？我這袋是尼龍蚊帳，這個也好啊，也是好東西，聽說天熱那會兒，好多人排著隊都買不到，有的人都還要到處托人買。”

陳家年也愛不釋手的摸著，“是啊，這個尼龍蚊帳好洗又耐用，我們村有一個人買到了，大家都上他家去看過。”

“這一袋里頭應該有好幾個，我手氣不錯。”

葉耀東望著他爹解出來一袋尼龍蚊帳也挺高興的，他們家正缺呢，夏天的蚊子毒的很，他閨女在他走的時候，臉上都被蚊子叮了兩個包，手腳上也有包，他都心疼壞了。

昨天在巷子里他原本也看到了想買，奈何搶不過一個大媽。

他望了望一望無際的大海，身后啥也看不到，干脆直接停船，這都跑出來老遠了，應該也不至于追上來。

而且那些人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是留一條船看著，另外一條船趕緊追上前面的隊伍，等靠岸后請師傅過去修船。

這么想，人家也騰不出手，而且也不至于盯上這些泡了水的貨，反正都掉海里了，特意耽擱時間來追他們不值當。

“哎？怎么停船了？”

大家都望了過來。

“我覺得這點貨，而且還泡水了應該不至于會特意追過來，他們船上都有貨，咱們也跑的看不到身影了，現在停船應該問題不大。”

“那就停一會兒……”

其他開過去的船也都掉頭回來，問了一下后也停下來，大家相互交流著自己船上撈的麻袋跟箱子里都有啥？

收獲都挺不錯的，有一樣的也有不一樣的。

他們兩條船上都有皮鞋，但是電子手表跟尼龍蚊帳只有他有。

葉耀東看向船上幾人，“你們看一下，想要啥就挑幾樣。”

陳家年來回搓著手掌，眼睛戀戀不舍的在那些東西上面留戀，不好意思的道：“這是你的船，這打撈上來的東西，該你的才是，我就是蹭船的……”

二表哥跟葉耀生也呵呵的笑道：“是啊，我們只是打工的，跟著你賺工錢，船是你的，撈上來的東西當然也是你的。”

“我們就是替你干活，沒有我們搭把手幫忙撈，你們自個也能撈上來。”

葉耀東輕笑一聲，他的這些表兄弟可真老實，也難怪他爹那邊跟他娘那邊的親戚就沒有特別有出息的，都是一輩子的漁民，子承父業。

上輩子最有出息的葉耀宏，這輩子已經提前進去踩縫紉機了，以至于他大伯都覺得丟人，門都不好意思出，也不敢串門。

“沒事，一人挑幾樣吧，反正也是意外之財。白撿的，當然見者有份，也不用客氣，你們想要啥就看著拿吧，隨便挑。”

“這多不好意思……”

“你自己留著賣錢吧……”

“咱們都是自己人，又不是外人，沒啥不好意思的，挑幾樣回去給家人當禮物也不錯。”

“那…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挑吧挑吧…”

葉父有些欲言又止，但是還是克制了，沒有說話，只是心疼的看著他們在那里翻來覆去的挑揀，心里已經在那里罵敗家子了。

還隨便挑……這哪里能隨便挑啊？

一人給個一兩樣不就可以了？

這死孩子真會窮大方，心疼死他了。

但是還好，他們三個還挺懂分寸的，也沒有多拿，只是一人拿了一塊完好的電子手表，女人的衣服挑了兩件，大塊的布匹跟大件的尼龍蚊帳誰也沒有拿。

葉父看了又松了口氣，心里頭也滿意了，而且還能客氣的笑著說兩句，“再多拿兩件吧？這里還一麻袋呢？磁帶也拿幾個唄？”

“不了，夠了夠了，這電子手表就已經值八九塊了，還有這兩件女人的襯衫褲子，這兩件就已經值十幾20塊了，拿的夠多了。”

“好好好……那你們就收好，放回自己籃子里，回去媳婦兒該很感謝了。”

葉耀東也蹲下去清點了一下小箱子里的電子手表，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屏幕不亮的就隨手扔在甲板上。

這舉動又讓葉父心疼了，他趕緊把甲板上的手表撿起來，放在嘴邊吹了吹，又拿袖子擦了擦。

“怎么隨便亂扔啊，拿回去修一修，說不定還能用啊？”

“修？誰修啊，村里有人會修手表？”

“那也可以先收起來啊，干嘛這么隨手亂扔，糟蹋東西。”

葉耀東癟癟嘴，這是電子表，又不是機械表，能不能找到修表的人都還是個問題。

他把手表歸置了一下，好的壞的都分了出來，到時候或許可以拿兩個跟他大哥二哥那邊換雙小皮鞋。

其他衣物跟布料就讓他們堆到角落去，這個就沒必要倒出來看了，還有兩箱磁帶，得回去借個錄音機試一下，好的也能挑出來拿去賣的錢。

他們這邊揀好了，隔壁兩條船都還沒好，都還在興致高昂的把東西掏出來，又看又摸，還在那里興奮的說話。

葉耀東干脆等了等，順便從麻袋里隨便拿了一件襯衫出來看了看，接下去天涼起來，穿襯衫正好，這紅色格子襯衫看著也挺洋氣的。

外面走私的貨就是會比他們當地的看著好看，還是前些年太落伍了，跟不上時代發展的水平。

等另外兩張船都高興好，揀完貨后，他們也學著葉耀東一人給了兩件東西，分給船上的人，見者有份。

然后才意猶未盡的看向葉耀東這邊。

“東子，我們等到家后相互交換一下各自沒有的東西吧？現在在船上也不是弄這些東西的時候。”

“嗯，那就等回家后再說吧，現在趕緊趕路了，也耽擱挺長時間的，估計到家后，天要擦黑了。”

葉耀東說完，又看向還在那里摸磁帶摸電子手表的葉父，“爹，開船了。”

“哎，來了……”葉父小跑過去，“等回去后手表給我跟你娘各整一個，反正你那里頭好的也有20來個。”

“行啊，等回去后再挑吧，那里還有一麻袋的衣服，到時候回去也讓娘挑幾件。”

“可惜了，要是把磁帶換成皮鞋就好了。”

“又沒關系，你們想要皮鞋，去大哥二哥那邊拿兩雙就好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合適的。”

“等回去后再說。”

葉父咧著嘴，喜滋滋的又接過開船的活，但是瞬間他又皺眉了，“這好像有些起風了，接下去行船沒那么平穩，等回家天該黑了。”

“黑就黑吧，誰讓耽擱了這么長時間，反正天黑后也是在咱們周邊海域，也會熟，你反正怎么穩妥就怎么開？”

“嗯。”

葉耀東喜滋滋的又跑回去看剛撈的那些貨，那些磁帶都被他倒出來，讓大家一起拿布擦一擦，晾干看看。

接下來一路上，大家都沉浸在喜悅當中，誰也沒心思再打牌，都在那里討論著走私這個話題，時不時還摸幾下手上的表。

帶不起機械表，這個電子表大家也都很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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