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葉耀東還是覺得有意思，裴父是真牛逼。

人至中年，丁財兩旺！

“你爹這老婆娶的倒是挺好的，娶一個，帶過來三個，現在又肚子里揣一個，你們家從只有兩個男丁，突然間變成有了一堆。”

阿光白了他一眼，“沒完沒了了，還在那里說，照樣也還是我跟我爹兩個成年男丁。”

“等兩年，林建設成年了也還好吧，也都是一家人，現在不都帶在船上嗎？”

“到了……”

葉耀東抬頭一看，真的到碼頭了，也就不說了。

兩人付了車費后，就一人背著一個大布包朝坐門口乘涼的老海走去。

“老哥，早啊。”

葉耀海看了一下手表，“都中午了還早？”

“中午了嗎？”葉耀東也看了一下手表，呵呵笑，“不才剛10點，還是早上。”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你這樣錢都被別人掙完了。”

“早起的蟲兒被鳥吃，哈哈。”

葉耀海愣了一下，“稀奇，原來還可以反過來說，反過來倒是沒毛病。”

葉耀東在他邊上坐下，開門見山的問：“老哥，灌裝裝備幫我問了嗎？”

“哪有那么快？昨天下午托我問，今天早上就想要答案了？等著吧，啥時候碰上人了，才能幫你問。”

他點點頭，也知道這個急不來的，又不是以后，只要打個電話就可以問來的。

“那行，那就拜托你了，幫忙問一下，有消息了就打電話跟我說一下。”

“你想拿來裝什么？該不會也要學人家賣冰水吧？”

“不是，我要裝其他的”，葉耀東轉移話題，“你這一天天坐著又沒生意，無聊嗎？”

“無聊什么？這么好的活，想都想不來，夏天坐著吹吹風，吃吃冰棒，嗑嗑瓜子，冬天的時候曬曬太陽，喝喝茶，有活干一下，沒活無所謂，別提多舒坦了。”

“爽死了。”

葉耀海問阿光，“昨天去打聽人，都打聽到了嗎？”

“打聽到了，家里人口也都摸清了，沒什么毛病。”

實際是訂過一回婚，對方是當兵前就認識的下鄉女知青，當時也才十幾歲，前幾年到歲數原本要結婚的，只是趕上知青回鄉大潮，直接就被取消婚約了，所以陳隊長才一直打光棍到現在。

這個對他們來說無傷大雅。

也就是跑一趟而已，摸清家里才好嫁妹妹，如果對方不肯的話，那對他們來說也沒什么損失，還能死心，趕緊就近找一戶嫁了。

是真的拖不起，已經是出名的老姑娘了，還是退了兩次婚的。

跟陳隊長說起來也可以算得上半斤八兩。

阿光聽過后就覺得蠻登對的，除了遠了一點，不過人家當兵的，老家在哪里意義也不是很大，東子也老說以后交通就方便了。

他們家到時候肯定也得買一個拖拉機，自家有拖拉機，確實到哪里都方便，不用轉車轉來轉去，頂多開的時間久了一點罷了。

他都已經想好好的了，這年頭當兵的確實吃香的很。

他們坐著又閑聊了一陣子，然后葉耀東看著時間差不多就喊著他們去國營飯店吃飯，把葉耀海店里所有的兄弟七八個全部都叫上，正好湊一大桌。

也熱鬧的很，飯桌上他問了一圈，原來一大半都是姓葉的，還都是親戚鄰居，祖上都是一家，他們爺爺老家那個村基本都是姓葉的，不是姓葉的也都是拐著彎能攀得上親戚的。

閩地真的是宗族聚集的地方，連葉耀海出來都帶著一大幫同宗同族的兄弟，還真夠團結的，不像他們村子，外來人口比較多，姓什么的都有。

等酒過三回后，不熟的也都熟了，也都能暢聊吹牛，就是他們一個個普通話也都說的不利索，本地話相互夾雜的，但也能都聽得懂意思，氣氛也格外的好。

男人嘛，酒桌上酒喝進去后，都是兄弟。

等到喝到半下午，桌面上的菜一掃而空，一個個也都喝了臉頰通紅，說話舌頭都大了，他們才散場。

葉耀東跟阿光跟著他們一塊又回到碼頭，看著他們把小寮子關起來，躺在里面呼呼大睡，也就先離開了。

反正對他們來說也沒什么事情，喝多了直接關門睡覺，不會有什么影響。

阿光也打了一個酒嗝，“我也腳上都打飄了，趕緊攔個三輪車，去車站買車票，還好午飯吃的早，現在也才2點不到。”

“走吧，應該還能趕得上末班車。”

“沒想到你這家族還挺龐大的，竟然還有那么多的華僑，估計這些華僑要是帶人出去，都得找老海安排了？”

“簽證辦下來，當然機場見，辦不下來，只能碼頭見了，坐不了飛機就坐船。”

“我那破家族怎么就沒出幾個華僑？”

“你也可以選擇把你現在的弟弟妹妹送出去，這樣以后就有華僑身份了。”

“算了吧，我可沒有本事的親戚。”

兩人上了一輛黃包車后，又繼續聊。

剛剛那么多人，阿光也沒多問，這會兒清醒了一點也想到葉耀東讓人問的灌裝機。

“你要那什么罐裝機器拿來干嘛？剛剛看你有沒打算多講的意思，就沒有問了。”

“拿來灌裝魚露，前段時間吃到那個袋裝冰水，我就想到了可以拿那個袋子裝魚露，這樣就方便運輸，不需要用瓦缸裝著，一袋一斤的包裝拿來買賣也方便。”

阿光驚訝了一下，佩服他腦子轉那么快，還能聯想的這么遠。

“那倒確實啊，還是你腦子活，轉的快，難怪掙那么多。”

“那機器拿來弄冰水都能掙錢，沒道理你拿來裝魚露沒得掙。”

“那你現在還有本家同宗同族的華僑，讓這些本家人使使力，給你搞幾臺機器，應該也簡單的吧？”

“看來你要不了多久又能發財了，作坊都能搞上機器了。”

“你能不能換個詞？”

阿光郁悶的看著他，天都要被他聊死了，就這么個反應，讓他怎么還說得下去。

“喝多了，你說的我頭疼，太陽曬得我頭更疼，你少說點，到了叫我。”

坐在紅包車上頭雖然有一個遮陽棚，但是太陽斜照進來還是一樣的熱，酒喝進去，又是午后，他有些昏昏欲睡了。

聽著阿光跟唐僧一樣在耳邊絮絮叨叨的說話，黃包車跑起來搖搖晃晃的更讓人犯困了。

話剛一說完，他直接腦袋一偏先睡了，阿光無奈的只能睜大了眼睛看著前路，免得被人拉到不知名的地方，給人當肥羊，其實他也很困，微風吹的他也是滿臉的醉態。

兩人半睜半閉著眼睛，下了車后還知道牢牢抱著懷里的布包去買票，坐上了車才徹底放松了下來，把布包放到腰后頭靠著當腰枕才呼呼大睡了起來。

原本他們以為一直靠著布包，有貼身觸感，小偷再怎么樣也不可能把布包偷走，反正他錢是貼身放在內褲的兜里頭，阿光是放到腳上的解放鞋里面，應該是萬無一失。

不過等他們到站后，才發現布包破了一個老大的口子。

“臥槽，tmd這都能被偷。”阿光趕緊將破了個口子的布包拎起來檢查了一下。

葉耀東也將自己的布包拿出來看一下，然后松了口氣，“還好我坐里面，沒有壞，東西都還在，你都沒了什么東西？”

“還好，只是沒了幾個小玩具，還有圓珠筆跟口風琴都沒了，其他本子被我壓的死死的，大概沒有被抽走成功，所以還在。”

“那還好，估計以為咱們里頭裝的可能有錢，結果一看是一些小東西，可能看了都氣吐血，能拿的都拿了。我買的口風琴跟圓珠筆挺多的，分你幾個吧。”

阿光也不跟他客氣，先將東西收起來，兩人在司機的催促下也趕緊下車。

已經6點多了，太陽都下山只剩下晚霞了。

他們又匆匆的坐上黃包車去往批發市場。

這個時間已經來不及回去了，今早上逛友誼商店時，他就已經給阿清打了個電話，讓拖拉機把林光遠送到市里，順便返回的時候接他回去。

這會兒估計拖拉機到市場就個把小時，大概還等在市場門口，沒看到他應該不會回去。

夜里出行不安全，晚上看樣子又得在市里頭住一晚上了。

等他們到市場門口的時候，天都快擦黑了，市場門口冷冷清清，都沒幾個人影，兩人剛一下車就被前方沖過來的人影嚇一大跳，捂好包袱立即拔腿就跑。

“啊……你們還沒給錢……別跑……”

“東哥東哥，是我們……”

葉耀東立即剎車，破口大罵，“你們tmd故意的是不是？這么直接沖過來，我還以為是要搶劫。”

阿光也沒好氣的道：“那么要死，一聲不吭的直接沖過來，嚇了我一大跳。”

“呵呵……誰知道你們反應這么大。”

“前腳剛到了小偷，結果腳剛落地又有人一聲不吭直接沖你跑來，你說你們像不像搶劫的？東子，我覺得他們就是故意的。”

“回去50個俯臥撐。”

葉耀東摸摸口袋，掏出零錢把車費結了，剛剛也把黃包車師傅嚇了一大跳，還以為他們坐霸王車，害得他也跟在后面追趕。

這會兒拿著錢也慌的趕緊回家，免得出意外，天都要黑了，搶劫的事也是真不少。

來的是兩個雙胞胎，兩人都不好意思的撓著后腦勺。

“就是等了老半天，看你終于來了，激動了一下，所以立即跑過來，誰知道嚇了你們一跳。”

“人嚇人嚇死人，下次見面先打招呼。”葉耀東沒好氣的道，“我老丈人大舅子他們呢？”

“他們已經回家了。”

“那走吧，都快娶老婆的人了，還這么毛毛躁躁……你們剛剛要是再大喊兩聲，手上拿根棍子，我車費都能省了。”

“呵呵呵……”

葉耀東邊走邊罵，把倆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林父林母正坐在門口跟左鄰右舍邊乘涼邊聊天，見他來了，就趕緊起來一塊往屋里去說話。

良久之后他們才又出來，葉耀東準備晚上去店鋪打個地鋪睡，也不用舍近求遠的跑什么招待所，太折騰了，反正睡到凌晨店鋪開門了，他們正好也開拖拉機回去。

林父林母也跟著他們一塊往市場去，他們要去那邊開林向輝店鋪的門，然后給他們弄點吃的，大晚上的都這個點了，他們都還沒吃飯，下了車就立馬趕過來了。

而他們在出租屋也沒開火，自從林向輝在這邊開了店鋪后，他們一日三餐都在林向輝店鋪解決。

林向輝一家子知道他到了后，也通通都跑過來跟他們一塊兒走向市場。

葉耀東讓他們不用麻煩，他們凌晨兩三點就得起來賣早點，以往這個點都準備睡了，他讓他們不用跟去那么麻煩，不用他們招呼。

他們一家五口包括林父林母七口，卻照舊一塊兒要往市場去。

對他們來說，葉耀東可是讓他們一家子的福星，領著他們一家發財向上的姑爺，貴客中的貴客，來了當然得高度熱情的招呼問候，哪能不聞不問。

本來女婿也是嬌客。

葉耀東就也不多說，跟林向輝邊走邊聊起了邊上空地整理的事，問一下那個王建新每天準不準時，有沒有從早到晚的監督。

“那個小伙子還可以，一大早就來等著，然后工人沒來他就先來了，也是工人走了他才走，本來也是輕松的活計，不需要他干嘛，只要坐在那里看著人干活就行，頂多曬了一點。”

“那就好。”

“你那片地雜亂，都是生活垃圾，還有一些土坡，估計也得整個十天半個月才行，然后邊緣范圍得挖一道溝，從山上鑿幾塊大石頭當地基填一下，才能砌墻圍起來。”

“我知道，我家也蓋過房子，對這個也懂，過兩天我還得再跑一趟浙省，大哥有什么可以跟王建新講一下，讓他努力監督，不要啥都不知道。”

“你不剛回來沒多久嗎？又去？”

“上回是有意外，所以就打算先回來了，現在那邊情況趨于穩定，所以打算再去一趟，也就一個月吧，就回來。”

“那你多小心一點，在別人地盤上賺錢本來就沒那么容易，掙多掙少沒關系，平安回家才是最要緊。”

“嗯。”

葉耀東剛走進店里坐下，就將身上的布包放到桌子上，把東西都翻出來。

“我剛從省里回來，逛了一下省里的百貨大樓，給他們買了一些學習用品，文具盒，圓珠筆，鉛筆等等，也買了一些字帖。不管成績好不好，字如其人，字得寫得好看一點。大嫂記得監督他們，每天得寫字帖，等會給你們分一分。”

瞬間三兄妹立即哀嚎起來。

林光遠哭喪著一張臉，“小姑丈，我暑假作業都還沒做完，你還買啥字帖？我不要，你給他們。”

底下兩個弟弟妹妹也趕緊將頭搖成波浪，異口同聲，“我也不要。”

林大嫂笑著說：“一個個這兩天臨時抱佛腳都寫怕了，都快寫哭了。”

“沒關系，那這些留著開學寫，人人有份，誰都不落下，我很公平的，等回去后，葉成海他們幾個也人人都有份。”

“真不想要，作業都不想寫，小姑丈你拿去給冬雪吧，她成績好，愛讀書……”

“放心啦，你不用這么關照她，你們都有份的，我買的多，不怕漏了誰。”

葉耀東不由分說的給他們將字帖，本子，各種筆，橡皮文具盒什么，都給他們分了一份。

“聽說都是新款的，剛出的，保準你們帶到學校去備有面子，還能吹牛是省里帶回來的，想想一個個同學都羨慕的看著你們，是不是賊爽？”

林母道：“一個個都不會讀書，買那么好的文具給他們干嘛？買了也是浪費錢，不要給他們……”

“要要要，謝謝小姑丈，我們要這個。”

“我也要……”

林向輝提醒他們，“拿了就要天天練字的。”

三人都勉為其難的點點頭，“好。”

葉耀東：“高興點！”

他們立即咧著嘴笑了一下。

“差生文具多，都收起來吧，好好學習，知識改變命運。”

“好的，小姑丈。”

葉耀東摸了摸，又將口風琴給他們一人一個，然后才將剩下的都收起來。

剛剛翻的時候，有幾張外匯券被他夾在字帖里了，是他們白天跟葉耀海他們吃飯的時候換了幾張，原本還打算返回去買的，只是沒時間了。

他想，明天要么等天亮后再出發，不用那么早走，市里的也有友誼商店，到時候去市里的買巧克力好了。

不然一直放在手里，時間久了也沒用，下一次過來估計至少得一個月后，既然已經兌換來了，那就趕緊花掉的好。

“阿光，明天我們晚點回去吧，天亮后到時候去友誼商店逛一逛，把幾張外匯券花了再回去，反正自己的拖拉機，什么時候回去自己說了算。”

“可以啊，反正我不趕時間，你要是不趕時間那隨你。”

“給我看看，外匯券長什么樣？”

“我也想看……”

葉耀東看著一個個好奇伸過來的腦袋，就把外匯券重新掏出來給他們長長見識。

“啊，怎么長這樣，上面的拼音是什么？”

“讓你們沒文化，不好好讀書，這是英文字母，等你們上了初中學了英語就知道了。”

“哥哥都初三，那么大了也不會啊。”

林光遠摸摸鼻子，默不作聲，成績不好又不是他的錯，他都輟學兩年了，還能回到學校已經不錯了。

林父在邊上感慨了一下，“你們這一輩的幾個孩子都得指望冬雪啊，全家的希望。”

“全村的希望。”葉耀東習慣性的接了一下話頭。

林向輝笑著說：“也沒錯，冬雪要是成績一直都那么好，能考上大學的話，那就是全村唯一一個大學生，說是全村的希望也沒說錯。”

“肯定能考上。”

這個葉耀東還是知道的，全村唯一的大學生，雖然是專科生，但是也很了不得了，這年頭考大學就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不然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當華僑？

其他好處是一回事，還有子女要是有了海外身份之后，還可以以華僑生的身份參加聯考，不必再“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可以輕松敲開國內名校的大門。

政策對華僑有太多的優待。

不過林冬雪現在跟林光遠也要讀初三，高中還得讀兩年，87年才能參加高考，還早著呢。

“東哥你可真厲害，外匯券都能搞得到，我們這輩子都沒見過，只聽說過，今天終于第1回見了。”

“也是跟別人換過來的，不然我哪有本事搞到這東西，明天帶你們去友誼商店開開眼界，買不了看看也好，也能長長見識。”

“好啊好啊。”

“小姑丈……”

林光遠剛一出聲就被林大嫂一個爆栗砸疼了腦子，“別小姑丈小姑丈一直的叫，先給他吃面，自己作業一大堆都還沒完成，還想著跟去玩呢？已經跟著去海邊野了那么久，還想著到處跑，都多大了，整天就惦記著玩，這要是待在村子里你現在都能說媳婦了。”

葉耀東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然后就將外匯券重新又收起來，先吃面。

他們一個個現在都在市里扎根，想逛友誼商店還怕沒機會？不需要他帶。

而林母已經去到隔壁店鋪，給他們把席子鋪好了，吃完過來就能躺下睡。

葉耀東想著第2天凌晨老兩口就得過來開門做生意，所以在吃完后，便用早餐店備著的冷水沖了一下澡就回去早點睡。

凌晨聽到動靜醒過來，也幫著一起開門賣貨，直到艷陽高照，8點了，他才把店鋪這段時間的盈利帶上，坐上拖拉機去友誼商店。

他跟阿光總共一人換了20塊錢外匯券，這個外匯券不好搞，他們也沒好意思多換，而且出來的時候也沒有多帶多少錢，只想著打聽一下，應該費不了多少錢。

昨天中午請客吃飯也花掉了20多塊，都是大魚大肉好酒好菜。

就這點錢不要說買大件了，稍微上檔次一點的都買不到，而且他也沒啥大件可以買的，他就想著買幾塊巧克力，帶回去讓老婆孩子嘗嘗就好了。

而且他也想起來，林秀清的生日好像就這幾天，做夫妻幾十年，他都不記得她啥時候生日。

都是她記著他的生日，然后每當生日的時候，一大早就給他煮一碗長壽面，再窩兩個荷包蛋。

她也從來沒有給自己過過生日，也從來沒跟人說她的生日。

家里的孩子也從不過生日，以前也只有在生日的時候會給他們多煮兩個蛋吃。

想想他是真不稱職，竟然都沒去記她具體是幾月幾號生日，只記得大概。

很早之前，剛結婚的時候她有說過，但是他壓根就沒往心里去。

該死啊……

只是現在阿清手頭也有錢了，家里各種小家電都算齊全的，手表，皮鞋，吃穿用度什么都不缺。

昨天逛友誼商店，看到有進口巧克力，他直接就想到了給她買巧克力。

幾十年后都很流行送老婆女朋友巧克力，他也覺得買這個正好，這玩意兒現在也稀罕，還是進口的，而且她也沒吃過。

葉耀東斜挎著布包，帶著幾人大搖大擺的逛商場，等他們都買完東西后，又帶著他們逛友誼商店。

在他們還津津有味的到處看時，他早就想好了，懷揣著目的就直奔專柜買巧克力，目的非常明確。

20塊錢的外匯券正好可以買5盒好時牌子的巧克力。

阿光跟在他邊上好奇的道：“你都買這個？這個黑不溜秋的…巧克力？好吃嗎？”

“還行吧，又甜又有點苦的。”

“這么奇怪嗎？算了，我還是買餅干吧，這個老人孩子都愛吃。”

“隨你……對了，你知道我妹的生日嗎？”

阿光不解的道：“知道啊，你突然問這個干嘛？”

“沒什么，隨口問問，提醒你一下。”

“切，我老婆我還能不知道她的生日？”

葉耀東看他疑惑的上下打量的眼神，趕緊轉移話題，“嗯，買完了嗎？買完了就走唄？”

從小一塊長大的，誰還能不知道誰？一個眼神，他們大概就能明白對方在想什么。

就比如他昨天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看他的表情，竟然真的要當哥哥了。

現在也是這樣。

阿光也反應過來，他為啥問這個問題。

“你該不會不知道三嫂的生日吧？”

“我當然知道，這巧克力就是特意買回去送給她的。”

“有點懷疑。”

“懷疑個屁，等回去你就知道我有沒有說假話。”

阿光將信將疑，“那就把兩個雙胞胎叫上，回家了，看看他們逛完了沒有，要么等一下，也不差這一會兒，來都來了。”

“嗯，來都來了。”

這4個詞也是國粹。

兩人想著干等著也是等著，就也繼續看了起來，葉耀東逛著逛著，又看中了個變形金剛。

只是一看，竟然要100塊外匯券，立即搖頭放了回去。

他兒子不配玩這么貴的。

100塊外匯券可是比100塊人民幣貴，不是同等價值。

在外匯券交易的黑市上，外匯券的價值可能比同樣面值的人民幣高出30以上。

他們跟老海換的時候，也只是按10的溢價。

阿光也瞠目結舌，“一個玩具竟然要100塊的外匯券。”

“進口的，你家的那個大娃娃也得要百來塊的。”

阿光嘴角抽了抽，“已經被小玉玩成黑娃娃了，天天在地上拖著走，浪費東西，回去這就打她屁股。”

“走吧，沒什么好逗留的了。”

“把那兩個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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