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專注地看著你的時候，清澈的眼神如同無辜的小鹿，又有孩童的天真和少女的狡黠。

霍紹恒正要起身，就被顧念之的雙臂抱住了脖頸。

這個姿勢，使得他不得不懸在她身體上方，盡量保持著平衡。

但他也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顧念之的意識一時清醒，一時迷糊，不過她還是牢牢記得她要做的事……

“霍……霍少……”她終于開口，軟糯的嗓音帶了一絲酒味，聲音就能醉人。

“嗯。”霍紹恒應了一聲，兩手撐在她腦袋邊的枕頭上，墨玉般的眸子專注地看著她，她甚至能看見自己在他眼底的倒影。

“霍少……”顧念之又叫了一聲，眼神有些迷離，“你……你……我……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說。”

顧念之覺得口干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唇，喃喃地道：“你……有女朋友嗎？”

她終于問出了心中最關切的問題。

比起妖姬說的各種撩，顧念之覺得，還是這個問題最重要。

她一定要弄清楚霍少到底有沒有女朋友，才能決定自己到底要怎么做。

霍紹恒微微一怔，“女朋友？”眉頭很快皺了起來，“你問這個干嘛？”

他不是早就讓大雄告訴念之，他沒有女朋友嗎？

大雄難道沒有說？

呵呵，竟然敢違抗軍令，某人大概是皮癢了。

顧念之不知道霍紹恒在想什么，她緊緊抓著霍紹恒的脖頸，生怕他轉身就走，“……我……我就是想知道。”

“你知道了要做什么？”霍紹恒的眸子越來越深邃，里面蘊藏著顧念之看不懂的內容。

她抽出一只手，在霍紹恒的眼眸處輕輕撫摸，滿臉都是小奸計得逞的得意洋洋，“那你先說嘛……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有怎么樣？沒有又怎么樣？”

“討厭！讓你說就直說嘛！不許給選擇題！”顧念之嘟起嘴，嬌嗔說道，膽子比平時大了不少。

霍紹恒失笑，想果然酒壯慫人膽，要是念之清醒的時候，別說在他臉上摸來摸去，就連頂嘴也是沒有過的。

她在他面前，一向乖巧得出奇。

“嗯，沒有。”霍紹恒敷衍說道，將顧念之在他臉上摸來摸去的手握住，摁在了枕頭上。

顧念之嘻嘻地笑，眼眸亮晶晶地，像是滿天星光都倒映在她眼里，“沒有啊？那太好了。”

“好在哪里？”霍紹恒往下壓了壓，和躺在床上的顧念之漸漸接近了。

顧念之聚精會神看著霍紹恒那張俊美得讓人絕望的面龐，滿足地嘆息一聲：“沒有當然好了。那我再問你，你喜歡過人嗎？”

霍紹恒：“……”

“說嘛……你有喜歡的人嗎？”顧念之抱著霍紹恒的脖頸搖了搖。

霍紹恒很少見顧念之這樣撒嬌的時候，特別是她十五歲之后，就再也沒有過了，不免一時愛不釋手。

他身子一沉，抱著顧念之翻了個身，自己靠坐在那張精致的填漆床上，讓顧念之趴在自己身上，平時不茍言笑常年肅然的臉上帶了微微的笑意，聲音中的低沉磁性幾乎要把人的心吸出來，“說喜歡的人？好，你先說。”

顧念之：“……”腦子一時轉不過來，“我先說？說什么？”

“喜歡的人啊。你不是要說喜歡的人嗎？”霍紹恒帶著笑意看著顧念之。

顧念之在他身上斜撐著胳膊抬起頭，彎彎的柳葉眉皺了起來，“……是要說我喜歡的人嘛？不是吧？我不是在問你喜歡的人嘛？”

她用手指頭點點霍紹恒的心臟，“不要打岔。說嘛，說說你喜歡的人……”

“你先說。”

“可是，你又不在乎我喜歡的人是誰？我為什么要先說？”

不得不說，顧念之就算是喝醉了，也將自己的秘密守得牢牢的，就是不肯說。

“如果我在乎你就會說？”

“嗯。”顧念之一本正經點點頭，“當然。”

“好，那就在乎。”霍紹恒說得更加敷衍。

“什么叫那就在乎……”顧念之嘀咕幾聲表示不滿，然后開始扳著指頭說自己喜歡的人：“他一定要帥，要很高，長得很好看，很厲害，什么都會，對我也很好……”

霍紹恒突然有種嗶了狗的心情。

這是她喜歡的人？——按這個標準，整個帝都沒有一千也有一萬……

小姑娘喝醉了也能忽悠人，是不是他和大雄、小澤他們以前教她抗誘供教得太好了？

“嗯，我也是。”霍紹恒也開始順著顧念之的話說：“我喜歡的人，要漂亮，會撒嬌，很厲害，什么都會，對我也很好。”

顧念之的腦子這時轉不過來了，她呆呆地看著霍紹恒：“好巧啊霍少，我們倆喜歡的人怎么是一樣的？”

“不巧。你是跟著我長大的，跟我喜歡的人一樣，有什么奇怪。”霍紹恒兩手抱在腦后，悠閑地靠坐在填漆床上。

顧念之揉了揉腦袋，覺得自己還有什么事情沒有說，她往前蹭了蹭，順著霍紹恒的身體往上爬，來到他胸前，當平臺趴了上去，濕漉漉的大眼睛就在他眼前忽閃忽閃，“霍少，那你想過要找女朋友嗎？”

“你今天怎么對我的女朋友這么關心？”霍紹恒斜睨她一眼，順手圈住她纖細的腰身，免得她滾到床下去了。

“你的女朋友？你剛才不是說沒有嗎？”顧念之的心都揪起來了，“怎么能騙人呢？你個騙紙！大騙紙！”說著說著，她竟然委屈得哭了起來。

就趴在霍紹恒胸前，抽抽噎噎哭得非常真情實感。

霍紹恒仰頭看著填漆床的床頂，很是無語。

小姑娘喝醉了比不喝醉還要難整。

他深吸幾口氣，側了側身子，將自己已經有反應的關鍵部位挪開，從床邊的床頭柜上抽出紙巾，給顧念之擦眼淚，“別動不動就哭。我說沒有就沒有。好了，別再哭了。”

“真的沒有？”顧念之接過紙巾醒醒鼻子，“你真的不能騙我，這真的對我很重要。”

霍紹恒靜默了一會兒，問：“……為什么我有沒有女朋友，會對你很重要？”

“這你別管。”顧念之擦干眼淚，心情好了很多，她重新趴到霍紹恒胸前，著迷地看著他。

霍紹恒一動不動，任她看了半天，才將她往上拎了拎，側躺在自己身邊，若無其事地問道：“你和梅夏文沒成，是因為你有喜歡的人了？”

顧念之一時不察，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是啊，我確實有喜歡的人了。我這輩子只會喜歡他，如果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不會跟任何人在一起。我寧愿一個人過一輩子。”

“什么人這么好？”霍紹恒淡定問道，臉上是一貫的面無表情。

“他當然很好，什么都好，幾乎是零缺點的人……”顧念之嘆了口氣，將腦袋靠在霍紹恒肩膀上，心里滿足得不得了。

“哪有零缺點的人？”霍紹恒失笑，“念之，別把男人想得太好。”頓了頓，又問：“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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