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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氣得直哆嗦,閉了閉眼,心里跳得跟擂鼓似的。
這件事本來是件小事,他和約克合作多年,各種冤假錯案都經手過,但是現在,卻第一次感到他的好日子,好像到頭了……
法官心里一片混亂,只能說:“你趕快解決問題!快去!”
匆匆而來的書記員又匆匆離去,法官看了一眼這間熟悉的法庭,臉上雖然極力鎮定,但不斷顫抖的手卻暴露了他的心思。
他哆哆嗦嗦在桌上摸索著法槌,試了好幾次,才終于抓在手里,打算馬上結束今天的庭審。
顧念之站得比較近,在旁邊聽了一耳朵,知道他們終于現庭審直播視頻的事了。
顧念之覺得自己該說的都說了,德國人民該知道的也知道了,接下來就要看這個案子在社交媒體和德國傳統媒體上如何酵。
毫無疑問,要對抗德國羅思勞地區的警局高官,他們這些外國人必須要動用輿論的力量。
“肅靜!鑒于本案出現新的直接證據,暫時將本案押后再審,休庭!”法官顫抖著敲響法槌,然后逃也似地離開這個房間。
約克和拉莫娜面面相覷,不明白為什么這個法官變卦了。
明明說好的今天要無罪釋放拉莫娜的兒子塞斯,然后他們會火速送他出國避風頭。
結果法官居然連宣判都沒宣,直接撂挑子走人了。
到底生了什么他們不知道的事?!
凝視著法官略顯佝僂的背影,顧念之的心情也不好受,特別是看了檢控官給她提供的資料,以及法醫的尸檢報告,還有剛才女被告尼娜說的話,更像一塊大石頭,沉甸甸壓在她心里頭。
雖然這一次他們是大獲全勝,但是顧念之一點笑容都沒有。
她收拾好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戴上大墨鏡,走在何之初和四個男助手中間,和他們一起出了法院。
一出來,天啦擼!
外面簡直是人山人海啊!
全德國的媒體好像都來了。
全國電視臺、當地電視臺、報紙、雜志、網絡媒體,特別是這一次直播了庭審實況的社交媒體,更是派了很多記者過來,要采訪原告律師、被告律師,還有原告父母和被告父母,以及所有有關的證人。
顧念之下意識看了一眼原告的父母,他們是老實巴交的普通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場面,一時呆住了。
“何教授,我們去帶他們離開吧。”顧念之扯扯何之初的衣襟。
何之初搖搖頭,輕聲說:“不用我們操心。白部長派了專人帶他們過來,會幫他們擋這些記者的。”
果然幾個同樣戴著墨鏡的華夏國人擠了進來,來到被害人父母身邊,對那些記者說:“謝謝大家關注此案。我們希望德國方面能夠正視自己國家的司法公正,懲罰兇嫌,為死者伸張正義。”
雖然是四平八穩的官樣文章,但顧念之這個時候聽起來,卻覺得別有一番滋味。
這幾個人明顯是華夏帝國駐德國大使館的人,外交官說話當然是滴水不漏的,而且比律師還要圓滑。
顧念之放心了,這對父母跟著這些人不會吃虧的。
她放心跟著何之初上了商務車。
回到酒店,顧念之痛痛快快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跟何之初他們匯合了,一起出去吃慶功宴。
雖然案子還沒有審結,但是今天的直播庭審視頻,也夠那些想暗箱操作的人喝一壺的。
六個人叫了商務車的司機一起去那家何之初和顧念之現的米其林四星餐館吃飯。
顧念之最喜歡這里的巴伐利亞白香腸,她一口氣吃了四根,撐得肚子都圓了。
美味的食物有安撫情緒的作用。
顧念之頓時覺得沒有那么抑郁了。
他們是在室外吃的晚餐,慕尼黑八月的夜晚寧靜又清爽,螢火蟲在草叢里飛來飛去,像是一盞盞移動的小燈籠。
微醺的風從不遠處的阿爾卑斯山巴伐利亞山脈吹過來,帶著屬于遠古冰川的涼意。
何之初和幾個男助手都在喝黑扎啤,唯獨顧念之捧著一杯鮮奶油榛子咖啡,面前還有一塊小小的藍莓奶酪蛋糕。
空氣里流淌著巴伐利亞玫瑰的香味,一切都美好得不像真的。
顧念之現自己喝著鮮奶油榛子咖啡都要醉了。
何之初坐在她旁邊的位置,隔得不遠不近,很舒服的距離,沒有看她,而是在聽另外四個助手說話。
他們一邊喝酒,一邊談論著案情,還有那個今天被何之初派去查看律所德國分部籌備工作的助手史密斯,簡直后悔得痛不欲生,一直臭著臉看都不看顧念之。
生怕再正眼看她一下,又被何之初修理。
何之初沒怎么吃東西,面前放著扎啤的大酒杯,對顧念之說:“接下來幾天,我要見幾個德國政府的人,順便籌備律所德國分部成立的事,你打算做什么?”
顧念之手撐著頭,被清爽的夜風吹著,渾身上下是精神極度緊張之后的懈怠,懶洋洋地,提不起勁。
接下來不用出庭的幾天要干嘛呢?
她最想去找霍紹恒,可是德國那么大,她怎么可能找到?
顧念之在心里苦笑,面上不敢露出分毫征兆。
想了一會兒,顧念之說:“我先休息吧。一來德國就忙出庭的事,我時差都沒倒過來呢,每天靠黑咖啡撐著的。”
何之初點點頭,出了一回神,輕聲問她:“……為什么對這個案子這么熱心?”
顧念之也很納悶,她轉著手里的鮮奶油榛子咖啡,喃喃地說:“……其實我也不知道。”
她開始的時候,本來是想借這個機會來德國,好趁機見見霍紹恒。
但是來了之后,現要在這里找一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才把注意力集中到案情上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