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三個月假？

在特別行動司被人弄得一團亂糟的時候放假？

霍紹恒當然不會同意，但是他也不會直接對季上將說不。

“季上將，我這一次確實是沖動了。您想，我被人在美國設圈套，差一點落到美國cia手里。這邊我的大本營里又出了內奸，導致兩個外勤戰友慘死在國外，至今沒有找到他們的尸體。我這一次去德國只是給他們一點顏色看，但這還遠遠不夠。所以我暫時不能休假。”霍紹恒誠懇地說，語氣很和緩。

季上將皺起眉頭，摸了摸自己的下頜，“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你兩天之內，已經處決了兩個人。我知道你心里憋著一股氣，但是越到這個時候，越要沉著冷靜。你做這行很久了，不應該這么沖動。”

是不應該沖動，但也不應該在等待中錯失良機。

霍紹恒去德國親自暗殺阿爾斯，當然是有私心，但也是經過仔細分析過的，并不是一時氣憤就胡亂出擊。

他最大的倚仗，就是顧念之剛剛弄垮德國聯邦情報局的整個中央控制系統，只有趁對方的情報網處于暫時癱瘓狀態的時候，他才能迅速出擊，找到機會，干掉對方的二把手，也是那個讓他深惡痛絕，從看見顧念之被電擊的時候，就發誓要親手殺了的那個兇手。

剛看見視頻的時候，他并不知道是誰電擊顧念之，后來顧念之要跟他分手，幾乎是在他懷里哭著親口說出了阿爾斯的名字。

從那一刻起，阿爾斯在霍紹恒心里就是個死人了。

沖動嗎？

當然有，是男人這個時候就不能忍。

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人綁架電擊，他沒有連萊因茨都殺，已經是給他面子了。

畢竟最后還是萊因茨放了顧念之一馬，不然顧念之不會這么快就回到他身邊。

霍紹恒仔細考慮了一下，字斟句酌地說：“季上將，葉紫檀是直接出賣兩個外勤的內奸，她肯定是要死。至于德國的阿爾斯，是我們給德國聯邦情報局的一點教訓。他們在德國設了一個套，想坐收漁利，可他們背后還有人，我動阿爾斯，也是警告他們背后的人，不要以為我們好欺負，隨隨便便動我們的人不用付出代價？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以命償命。只有我們把他們打服了，他們才會回到談判桌上。——季上將，我記得您曾經說過，設立特別行動司的目的，就是要為我國在海外的利益保駕護航。凡是國家和軍隊不能直接出手的地方，就由我們特別行動司出手。”

季上將聽了霍紹恒的話，很是震撼。

確實，這是他當年提出要設立特別行動司的初衷。

霍紹恒堅定地照著他當年指引的方向走下去了，而他這個當年的發起人之一，卻不知不覺退縮了。

“紹恒，看見你有這個想法，我真的很欣慰。你沒有忘記你肩上的責任，沒有違背我們的初衷，我很高興，我沒有看錯人。”季上將鼓勵地看著霍紹恒，眼里的欣賞都快溢出來了，“好，你不用休假，可以繼續開展工作。但是，你暫時不能再出國了。你的護照要上交給我，我得看著你。”

霍紹恒暫時沒有繼續出國執行任務的打算，或者，在跟顧念之和好如初之前，他不能再離開她了……

“好，我都聽您的，我會把我的護照讓大雄給您送過來。”霍紹恒答應得很爽快。

見季上將非常滿意他的答復，霍紹恒趁勢又說：“季上將，還有一件事，我得跟您說一聲。”

“什么事？坐下說。”季上將指指書桌對面的單人沙發，“站了這么久，也不知道坐下。”

霍紹恒笑了笑，走過去給季上將的茶杯里續上茶，才在季上將對面坐下來。

“我想跟您說說特別行動司副總領犯的嚴重錯誤。”霍紹恒身姿筆直地坐在沙發上，“他違反了我們特別行動司的重要條款和創立宗旨，插手國內事務，已經不配繼續做特別行動司的副總領。”

霍紹恒說的是副總領帶著他自己的心腹把持中央控制室三天，為國內大選提供技術支持的事。

季上將聽了，有些不好意思，訕笑著說：“這件事啊，是這樣的，也不能完全怪他。是我和龍議長，還有兩位首相候選人共同要求的。”

“您和龍議長，以及兩位首相候選人有這樣的要求沒有錯。”霍紹恒輕描淡寫地將季上將他們從這件事摘出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摘也得摘，畢竟他能管得了副總領，卻管不了季上將、龍議長，以及兩位首相候選人。

“但是，副總領作為我們特別行動司的二把手，卻一點立場都沒有，完全為了迎合別人的意愿，不顧特別行動司的宗旨和準則，實在是重大瀆職行為。而且在他們把持中央控制室的那三天內，錯失了處理情報的重要時機，導致了嚴重后果。這樣的失職行為如果不公開懲處，以后我怎么開展工作？以后特別行動司還能成為我們國家的一把隱在暗處的殺手锏嗎？”

霍紹恒將這件事拔高到特別行動司存在的意義這個立場上，季上將就算想給副總領說情，也會覺得不好啟齒。

可季上將還是很為難，搖搖頭說：“話不能這么說。特別行動司雖然有不干預國內事務的宗旨和準則，但是，事情都是發展變化的。更何況，這個要求，也不是我一個人做出來的，還有龍議長和兩位首相候選人，而且，我告訴你，這件事還得到了民意的支持。廣大人民群眾相信你們機構的公正性，才把監控投票和計票的任務交給你們。”

霍紹恒的眼角忍不住又抽搐了兩下，他按捺住心頭的煩躁，壓低聲音說：“……季上將，什么叫民意？我以為我們的機構是處于暗處，就連對外公開的名義都沒有的，民意怎么會知道我們機構？如果連普通人都知道了我們機構的存在，您以為我們還能保密？還能做任何工作？那還不如解散算了。”

季上將被霍紹恒的話噎住了。

他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說：“……其實這話是兩個首相候選人說的。他們說根據民意調查，希望有一個公正的、跟他們兩方都沒有關系的第三方來監督投票和計票，他們囑意你們機構。”

霍紹恒只想呵呵噠。

這倆首相候選人真是玩選舉玩成精了，民意就是背鍋俠，什么都能往它身上背……

他往前傾了傾身子，直視著季上將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季上將，我覺得，您和龍議長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是這倆首相候選人利用了你們的好意。他們的要求實在是太出格了。如果真的是他們引導民意選擇我們特別行動司為他們的大選保駕護航，那他們就有嚴重泄密行為。您別以為直接跟敵人聯系才叫泄密。像他們這樣自己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出來，也是不折不扣的泄密。”

季上將心里咯噔一聲，瞇起雙眸，若有所思地看向對面的多寶閣。

霍紹恒的話讓他有了不好的聯想。

讓霍紹恒去美國救譚貴人，是譚家人和蔡家人一起運作的……

顧念之去德國，跟白家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而這兩家在競選的最后關頭，居然達成一致，盯上了特別行動司……

這樣一想，季上將心里也很不舒服。

被人當槍使，誰都不會心平氣和。

他陰沉了臉，對霍紹恒緩緩點頭，“紹恒，還是你想得透徹，這件事，恐怕不是這么簡單。”

“季上將英明！”霍紹恒連忙一頂高帽送上去，拍得季上將心里既舒坦，又不好意思。

他笑著指指霍紹恒，“你啊！剛才還夸你沉穩，馬上就說話不靠譜了。你現在什么身份地位了，還這么說話，不怕別人笑話？”

霍紹恒勾了勾唇角，“在您面前，我永遠是您的下屬。沒有您的英明領導，我的工作開展得不會那么順利。”

他這話也不完全是拍馬屁，因為季上將確實給他們特別行動司提供了最大的支持，也是他們最大的后盾。

霍紹恒想做什么事，如果有季上將的支持，才能真正事半功倍。

季上將終于被霍紹恒說得心滿意足，大手一揮，“說吧，你想做什么，盡管說出來。我會站在你這邊的。”

“首長英明！”霍紹恒站了起來，給季上將敬禮，又說：“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是這樣，副總領犯的這個錯誤，既然有您說情，我就不嚴肅處理他了。本來他犯了瀆職罪，應該被終身監禁，但是我看您面子上，免去他的副總領職務就行了。”

季上將用手指虛點霍紹恒，心領神會地笑：“套路，都是套路。說，你想提拔誰？”

“我想不如這樣，副總領應該設兩個，就不會出現像這一次的困境了。”霍紹恒從容不迫地說，“大雄和小澤的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好，做了我這么多年的生活秘書，從來沒有出過紕漏。我覺得，他們倆都夠格做副總領，這樣也可以更好地協助我開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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