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顧祥文應該很早就被人盯上了。∽菠﹥蘿﹥小∽說”
霍紹恒這時明白了顧祥文為什么在妹妹顧恬去世之后突然進入隱居狀態,并且小心翼翼地抹去自己的痕跡,不讓別人追蹤到他。
可能那個時候他終于意識到有問題了……
趙良澤和陰世雄兩人跟著霍紹恒討論了一陣子,不過說來說去,他們手頭的資料太少,只有看看能不能從顧嫣然嘴里詐出點消息。
沒過幾天,去過日本千葉縣的外勤人員回來了,也帶回了笠原靜子的十根頭發。
陳列馬上做了dna測試對比,同時也做了dna測序。
結果很理想,這十根頭發顯示的dna,確認跟顧嫣然是母女關系,而且這個人也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
也就是說,顧嫣然的父母都確定了。
顧念之在法庭上是居于純粹的推理論證得出的結論,而要把這個案子真正坐實了,還需要有切實的證據。
霍紹恒這樣一來,幫顧念之把庭辯的最后漏洞都堵上了,確保顧嫣然以后沒有任何翻案的可能。
看守所的鐵門咣當一聲打開,刺眼的燈光讓顧嫣然瑟縮了一下。
她縮在看守所房間小床的角落里,眼神呆滯,面無表情地看著有人在門口叫她:“038號,出來!”
038是顧嫣然在看守所的編號。
她慢慢下了床,挪出了自己的小房間。
來到審訊室坐定,她看見兩個警察拿出一張照片問她:“顧嫣然,這個人是不是你母親顧靜?也就是笠原靜子?”
顧嫣然抬起頭,呆呆地看了一眼,然后視線一下子頓住了。
照片上那個女人看上去那樣陌生,又那樣熟悉……
是她熟悉的臉型五官,跟顧嫣然幾乎一模一樣,但是臉上的神情完全不一樣。
正是她記憶中的母親。
如果她沒有記錯,七年前,她去過一次日本的千葉縣拜祭,當時她看見的,就是這張照片擺在靈前。
到了這個時候,她想否認都否認不了。
顧嫣然用手捂住臉,終于嚎啕大哭起來。
到了晚上,一份顧嫣然的供詞已經擺到霍紹恒的辦公桌上。
陰世雄和趙良澤已經看過了,兩人坐在他對面,發表著看法。
“據顧嫣然交代,她的養父顧祥文飛機失事后,有人就跟她聯系,說顧祥文活不了了,問她愿不愿意跟他們合作。她立刻抓住這個機會,馬上去了聯系地點,跟人談好條件,做了后續布置。結果她談好條件回家之后,才知道顧念之突然發脾氣駕船出海,然后就此失蹤在加勒比海海域。”
“后來就是一系列有計劃的轉移財產。對方答應她,只要幫他們找到顧祥文的幾份實驗數據,那些轉移出去的家產都是她的。”
“然后只要等顧念之失蹤滿七年,她就可以申報她已死亡,實現獨占顧家家產的目的。”
“后面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
后面的事情就是顧念之在失蹤滿七年之前起訴了顧嫣然,要求平分顧家家產。
霍紹恒頭也不抬地問:“是誰跟她聯系的,她說了嗎?”
“……我們的老朋友,織田正男教授。”
霍紹恒微微一怔,繼而扯了扯嘴角,“這么巧?居然已經死了。”
“如果不是我們一早把他弄死了,顧嫣然大概沒有那么容易露陷。”陰世雄笑著對霍紹恒伸出大拇指,“我們牢記霍少的教誨,萬事爭先,能弄死就不要留活口。”
這樣確實能減少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煩。
霍紹恒鎮定地看了他一眼,又問:“那實驗數據呢?織田正男要的是什么數據?”
“好像是跟治顧家女兒的基因缺損遺傳病有關的數據。”陰世雄看著顧嫣然的口供,“顧嫣然對這一塊不了解,說得顛三倒四。但好像是跟基因療法有關,并不是我們事先以為的骨髓移植。”
霍紹恒沒有做聲了。
其實他和陳列早就知道,這兩者不是一回事。
一般的基因療法,是用病毒做載體,侵入病人的dna,對缺失的基因進行修補。
而從顧念之身上,他們揣摩顧祥文的療法,應該是使用裸露dna感染的方法,比如用基因槍直接注射,實現基因修補的基因治療。
就像陳列偶爾發現,用顧念之的骨髓細胞直接注射到病人體內,可以對破損基因進行快速修補。
這種治療方法,對于接受骨髓的人沒有那么痛苦,痛苦的只是一次次被抽骨髓的人……
其實現在實用中的基因療法并沒有這么簡單,但是在顧念之這里,就是這么簡單。
當然,像顧念之這樣的體質,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個。
霍紹恒心里一動。
他模模糊糊覺得,織田正男想找的數據,恐怕不是跟治療顧家女兒遺傳病有關的實驗數據,而是有關顧念之的數據……
而這一點,霍紹恒確信顧嫣然根本不知道,不然她就是拿鏈子拴著也要把顧念之鎖起來……
那時候顧念之正好失蹤,反而陰差陽錯,逃過了織田正男那一劫。
霍紹恒心念電轉,一瞬間轉了無數個念頭。
可是他又想到那個h3ab7……
不就是織田正男發明的病毒媚藥?
也可以改變人的基因體質,當然,是往壞的方面改變。
那個時候,山口洋子用織田正男發明的這種病毒媚藥對付顧念之,真的不知道她是誰?
山口洋子跟織田正男又是什么關系?
他們曾經以為山口洋子是山口組的人,但是后來山口組斷然否認跟山口洋子有關聯,甚至表示不知道山口洋子是誰。
仔細分析起來,似乎有兩股勢力在對付顧家和顧念之……
顧祥文到底掌握了什么樣的逆天黑科技?
讓日本人趨之若鶩,從幾十年前就布下這么大的局?
霍紹恒想著,將這一部分分析記在加密文件里。
他還沒有想明白其中幾個關鍵的地方,暫時不想跟別人分享。
關了電腦,霍紹恒指示:“把顧嫣然的口供存檔,另外,給念之發一份過去。她要起訴日本的‘天使在人間’基金,追索顧嫣然的非法贈與,需要這些證據。”
周五的下午,顧念之收拾好書包,從圖書館出來。
跨上自己的單車,她心情愉快地回到研究生宿舍。
馬琦琦已經回家去了,她明天也要去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見陳列。
剛剛在浴室洗了個澡,就接到謝清影的電話。
“念之,你準備好了嗎?我現在來接你?”謝清影打算請顧念之吃飯。
為了方便顧念之,謝清影選了一個在b大旁邊的餐館。
顧念之聽她說了餐館名字,爽快地說:“就在我們學校旁邊,我們在餐館門口見吧。”
“也行。”謝清影不跟她客氣,“七點,餐館門口,不見不散。”
顧念之離得近,她六點半才從宿舍出發,往校外的餐館趕過去。
她沒有車,只有單車,就這樣騎著過去了。
在餐館門口鎖好單車,顧念之抬頭看見兩個高挑豐滿的女子站在餐館門口。
穿著打扮都很潮。
左面的那個女子眉眼之間跟顧念之有些相似,但是比她成熟多了,正是謝清影。
她旁邊那個女子,卻是好久不見的霍嘉蘭。
顧念之挑了挑眉毛,有些不太高興。
謝清影說請她吃飯的時候,并沒有說也要請霍嘉蘭。
她慢慢走了過去,臉上還是保持著如常的笑意,來到謝清影面前。
謝清影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念之,這位是霍嘉蘭,是霍少的堂妹,聽說跟你很熟?”
霍嘉蘭搶著說:“念之,我在路上遇到清影,正好我們在法國經常一起出去玩,又聽說她請你吃飯,我就腆著臉不請自來了,你不會不高興吧?”
又說:“如果你不高興,我馬上就走。”
顧念之偏著頭笑了笑,說:“你都把臉扔到地上給我踩了,我還能說不高興嗎?”
謝清影一聽,眉梢幾不可察地跳了跳。
真倒霉,看來她被霍嘉蘭坑了……
這是很熟的樣子?
對,是很熟,熟到一見面就開撕的節奏。
霍嘉蘭居然還是好脾氣的笑著,對謝清影說:“我和念之有些誤會,今兒正好趁這個機會,我做東,請你們兩位。以后大家都是好姐妹,以前的齟齬一筆勾銷。”
顧念之抬頭看了看面前的餐館,微笑著說:“我們的誤會,可是價值連城的。霍嘉蘭,就這種餐館請一頓飯就要跟我冰釋前嫌,呵呵,我沒那么廉價。”
其實霍嘉蘭對顧念之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傷害,但是顧念之一想到她對宋錦寧做的事,趁人家病重的時候欺負人,實在是讓人不齒。
她根本不想跟霍嘉蘭有任何“冰釋前嫌”的機會。
謝清影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但是她幼承庭訓,從來不在大面上為難別人。
這種當面打臉的事她做不出來。
只好和稀泥,笑著說:“今天還是我請客。嘉蘭你要賠罪,另外找機會請念之吧。今天是我們表姐妹重逢的日子,不說別的了,進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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