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毛病？！美國人了不起啊！我們的軍人就一定比不過他們？！——這是膝蓋多軟，有東風快遞都站不起來吧！”

季上將憤憤不平，就差指著龍議長的鼻子罵他軟蛋！

龍議長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指責過，立刻沉下臉，“老季，過了啊，這么說過了！——我老龍為國服務數十年，可以摸著自己良心說一句：如果我賣國，叫我不得好死！我全家都不得好死！”

季上將剛才也是實在氣得不行了，才吼了龍議長幾句。

見龍議長生氣了，忙抬了抬手，點頭說：“好好好，我道歉，剛才我太沖動了。可是這洪康全從哪里來的材料？美國人給他的，還是他自己弄的？”

“這我第一時間就問了。”龍議長容色稍霽，體諒季上將的心情，他沒有再說霍紹恒的事，“洪康全說，是他們特勤部在美國的外勤人員弄到的情報。”

季上將搖了搖頭，“我還是不信他說的是真的。老龍，你仔細想想，當時是什么情況？——舉國之力對付一個人？他美國人是能大海里撈針？還是能把全國兩億人全都排查一遍？就因為我們紹恒當時只有一個人，所以才能跟美國人周旋，不僅成功救了譚首相的女兒，而且還能全身而退。”

龍議長皺著眉頭，“但是當時他確實遭遇危險，遇到埋伏……”

當時美國電視臺的視頻雖然沒有在華夏帝國國內傳播，但是他們這些國家高層人員都是看到了的。

季上將一拍大腿：“說的就是啊！紹恒他是被人陷害的！——你想想，當時我們都看見遇到埋伏，為什么會遇到埋伏？難道不是被人出賣了？不然美國人怎么得到的消息？而又是誰千方百計讓紹恒去美國救人？這樣一想，是不是一切線索都聯系起來了？”

龍議長狐疑看著季上將，“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陰謀？”

“對頭！”季上將忙朝龍議長比了比大拇指，“老龍，不是我說你，你對我們的力量，對我們的中央控制室一無所知。如果紹恒真的有問題，我告訴你，他不需要用網絡戰這種其笨無比的法子來傳遞消息。如果他真有問題，你信不信他把國家賣了，我們還替他數錢？！——哪里輪到洪康全來指責他？又哪里輪到洪康全來接管中央控制室？！”

龍議長沉吟起來，過了一會兒，他疑惑地問：“……那紹恒，到底有沒有，被俘？你跟我說實話！我也保證，就算他被俘，我也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會找個體面的方法，讓他退伍。”

“沒有！”季上將斬釘截鐵，“我也實話跟你說，當時紹恒就懷疑國內有人要害他，因此他逃過伏擊之后，只跟我單線聯系，除我以外，沒有別人知道他的所在。他絕對沒有被俘，我用我的人格和軍銜擔保！”

頓了一下，見龍議長還是不說話，只好咬牙又拋出一個證人：“其實你要不信，可以找譚首相的女兒譚貴人問一問。據我所知，紹恒在美國的時候，一直跟譚貴人有聯系。她可以證明，紹恒從來沒有被俘過。”

季上將本來是最有力的證人，但因為他極力偏袒霍紹恒的架勢，讓龍議長不得不謹慎又謹慎，就擔心季上將一時情感用事，被往日情懷蒙蔽雙眼。

龍議長松了一口氣，閉了閉眼，說：“我自然會問譚貴人。不過今天，我暫且信你一半。”

“只有一半？！”季上將恨不得抓住龍議長的衣領使勁兒搖晃，把他腦子里進的水都控出來，“你還要怎樣才相信我？！我跟你說吧，不管你信不信，中央控制室絕對不能讓洪康全接手！”

龍議長也不確定起來，如果洪康全也不能信任，那么中央控制室誰來接管？

“我提議，由特別行動司風紀小組的組長周啟元帶著憲兵隊接管中央控制室，你說如何？——咱們各退一步。”季上將見不能完全說服龍議長，便退而求其次了。

這樣洪康全不能接管中央控制室，同樣霍紹恒也被排除在外了。

龍議長若有所思，“也好。不過……霍紹恒一定要接受特勤部的審查。你知道的，特勤部和特別行動司互相牽制，是我們設立特別行動司的時候就定下的規矩。”

季上將冷笑著反對，“當然不行，紹恒還在查洪康全，你把他交到洪康全手里審查？——你是嫌他死得不夠快？還是要驗證以一人之力對抗美國舉國之力的英雄，最后倒在自己人手上，以此來證明我們比美國人要強嗎？特別是在迫害自己人這方面？”

龍議長被說得無比尷尬，“老季，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要知道，洪康全……掌管特勤部，他也不會出賣我們國家的利益。就像你剛才說霍紹恒，同樣的道理。如果洪康全要出賣，早在白余生叛逃的時候，就能把我們國家的秘密賣的一干二凈了，可是你看，他有做過嗎？如果他做過，還輪到現在找我要授權去接管中央控制室？他做特勤部部長這么多年，每年的考核都是優等，確實沒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除了霍紹恒對他的指控，龍議長沒有非要懷疑洪康全的理由。

還是一句話，他要看的是證據，切切實實的證據，不是兩人互相打嘴炮，你說我“現在”有問題，我說你“早就”有問題……

季上將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就算要審查紹恒，也不一定要特勤部出面。對，我知道特勤部和特別行動司是互相牽制的關系，但是現在情況特殊，因為特勤部的部長也在我們的懷疑名單上，所以我有正當理由拒絕把紹恒交給特勤部。”

龍議長沉著臉不說話。

季上將又問：“老龍，你既然這么不偏不倚，那我也問一句，如果把紹恒交給洪康全，你能保證紹恒能完整無缺地從特勤部走出來嗎？——你再想想，如果真的把紹恒交給特勤部，不管他是不是清白，這個舉動，已經足以斬斷他在軍部的所有前途。他恐怕就不得不退伍了……”

龍議長愣了一下，“如果他是清白的，我會為他說話。”

“老龍，你一輩子都在議會，面對的是廣大國民，不像我們，面對的是軍人，是自己的部隊。可是在部隊里，最重要是下屬對上級發自內心的信任和服從。而一個曾經被懷疑叛國的人，哪怕并不是事實，也很難在軍隊里再待下去。因為大家會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任他。而兵家大忌，就是臨陣多疑。”

季上將苦口婆心地勸說龍議長，希望他能更多地相信霍紹恒，而不是洪康全。

龍議長足足有五分鐘沒有說話，最后才艱難地點了點頭，“這樣吧，由周啟元帶憲兵隊接管中央控制室。但是霍紹恒也要被隔離審查。我信任你，老季，就把紹恒交給你，隔離審查。——怎么樣？”

這已經是龍議長能做的最大讓步了。

季上將的滿腹怒氣才略微消散，用力拍了拍龍議長的肩膀，“這才像話！好，你放心，我會好好審一審紹恒，讓他把在美國的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絕對不留任何疑點！”

“這就好，這就好。”龍議長喃喃地說，拿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

他的心情非常沉重。

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到底對不對。

這個時候，霍紹恒指責洪康全是內奸，洪康全指責霍紹恒是叛徒，兩人幾乎勢均力敵。

而這兩個人不管是誰出了問題，對國家都是巨大損失。

當然，霍紹恒如果出了問題，那損失可不是洪康全造成的損失能比的……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龍議長的心還是偏向了霍紹恒，希望有問題的，不是他。

晚上七點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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