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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出乎黃千愈的意料,她拉攏李清染的那天,李清染只是抬眸淡淡看她一眼,復又低下頭看書,側顏看過去竟有幾分柔美的意味。
柔美?
黃千愈覺得自己八成是被氣瘋了,李清染長得不好,皮膚還有點黑,但凡長了雙眼睛的誰看不出來?
不愿意就不愿意唄,黃千愈也不是那種被人拒絕了,還巴巴的硬往上湊的人,當然,喜歡謝映安這事除外。
后來的日子,安瀟瀟依舊會時不時的來一班找李清染。
李清染內心很排斥,可臉部表情卻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每次見到安瀟瀟都會不由自主的笑得很開心。
黃千愈經常會趁謝映安不在教室里的時候,各種找溫時宜的麻煩,溫時宜也不知道是性子懦弱還是脾氣好,總是默默承受著,從不吱聲,也不告狀。
這樣一來,也直接導致黃千愈越發大膽,甚至惡意的往溫時宜書桌上倒了墨水,將書桌弄得慘不忍睹。
就是這樣了,溫時宜還是不吭聲,只紅著眼睛擦書桌上的墨跡。
墨水不在謝映安書桌那邊,謝映安回來后書桌已經清理干凈,雖然還是能看到墨水的痕跡,但他也只淡淡瞥了一眼,什么也沒說。
因為學習氛圍越來越緊張的緣故,后來的日子倒也平淡。
李清染也不知道謝映安這段時間是怎么了,每天放學他幾乎都要跟她一起回家,有時候就算有事,也會讓她等他一下。
李清染一直都知道謝映安長得好,在阮軟給她看的校吧里,評選校草那一欄,謝映安的票數一直遙遙領先,直到高二下半學期的今天,他的票數依舊把第二名甩了老遠。
若單單只是長得好那也罷了,偏謝映安他成績還很好,李清染摸著自己的良心說句實話,她很是羨慕謝映安的成績,因為那是她拼死了努力也追不上的高度。
在懵懂的青春期里,總會出現一個驚艷你青蔥歲月的少年。
謝映安無疑是那個驚艷李清染的歲月的少年。
察覺到對謝映安的喜歡后,李清染行事越發小心翼翼,她揣著這個不明的小心思,不希望被任何人發現。
直到植樹節的那天,她跟阮軟組隊種樹,種好樹之后,下意識在人群中尋找謝映安的身影。
高高瘦瘦、輪廓分明的少年無論走到那里,無疑都是扎眼的。
可這次,李清染沒在人群中看到謝映安,她內心隱有不好的預感。
跟著謝映安一同不見的還有他的同桌溫時宜。
其實在聽到溫時宜不小心落水被謝映安救了那會,李清染是有些覺得心臟處鈍了一下的,倒是不痛,就覺沉悶。
她幾乎是小跑著找到了溫時宜落水的地方。
彼時,溫時宜坐在一處石頭上,將頭埋在臂彎里無聲落著淚,她身后披著一件外套,右手則緊緊拉著謝映安的上衣衣擺
力道之大,指骨上都泛著白。
渾身濕透的謝映安絲毫不顯狼狽,他就站在溫時宜身旁,微低著頭似乎是在專注看著溫時宜。
另外一邊老吳在訓斥黃千愈的行事魯莽,黃千愈自知理虧,低著頭一言不發。
看了一會兒,李清染突然覺得眼前這幅場景讓她眼睛有些疼,她不想看了,拉著阮軟的手轉頭就走。
在她走后,沉寂在自己世界良久,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受了什么蠱惑才跳進水里的謝映安突然抬起頭。
眼前圍觀的同學倒是不少,可哪里還有少女孤傲的身影?
謝映安只當是自己想多了,相處多年,李清染的性子他多少還是了解的,她那人喜靜,這種熱鬧約摸是不會來看的。
他說不清自己為什么覺得松了口氣,只微俯身從溫時宜身后拎起自己的外套,又蹙眉去看溫時宜拉著他衣擺的手。
“放手。”他聲音不高不低,卻有著冷意。
溫時宜一驚,在謝映安不含溫度的眼眸注視下,渾身都顫抖了一下,才慢慢松開謝映安的衣擺。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她將頭埋在膝蓋里,掩下眉目間的羞赧,聲若蚊哼:“這已經是你第二次救我了,我……”
身邊沒有回答,連那絲被注視的壓迫感似乎都消失了。
溫時宜訥訥抬起頭向身旁看去,她身旁哪里還有那個蕭蕭肅肅的少年身影?
李清染拉著阮軟回了植樹的地方,到了地方她就松開阮軟的手,摸了一個牌子拿著漆筆寫樹的編號。
阮軟忍了一路,早就忍不住了:“清染,我剛剛不會看錯了吧?安哥跳下去救了他的新同桌?”
李清染寫字的手驀地一抖,她回應般“嗯”了一聲,穩住心神繼續寫字。
“這可不行!”阮軟開始原地踱步,一圈又一圈:“安哥應該做一朵高嶺之花,獨自美麗,怎么能被轉學生玷……”
李清染看了她一眼,她急忙捂住嘴,又蹲到李清染身邊,低聲道:“我就是覺得安哥那樣的人,還沒人配得上……”
“沒人配得上嗎?”李清染喃喃自語了一聲,突然低下頭,神色間難掩落寂。
“嗯吶!”阮軟沒看出她的異常,還在猶自憤憤不平道:“轉學生長得是還不錯,聽說她的成績也挺好的,但是吧,我就是覺得她不適合安哥,兩人給我一種貌合神離的感覺。”
李清染將寫好字的牌子掛在樹上,回眸問她:“那你覺得什么樣的才適合謝映安?”
“我覺得啊,”阮軟眼睛一亮,站起身又開始圍著小樹轉悠:“最起碼相貌得配得上安哥吧?還有學習成績,總也不能遜色安哥太多。”
李清染笑了下:“相貌倒也說得過去,但你這個成績,多少有點強人所難了吧?現在都高二下半學期了,你見過謝映安跌落過年級第一的神壇了嗎?”
阮軟:“……是哦。”
阮軟話音剛落,旁邊突然突兀的傳來一道男聲:“你倆有病吧?一直逼逼什么?操!煩死了!”
李清染和阮軟一愣,兩人對視一眼后又同時回頭看去。
不知何時,草堆里居然躺著一個穿著紅色外套和紅色褲子的騷包少年,他被草掩藏住了多半身形,這會正單手托腮支棱起頭,正滿臉不耐的看著她們。
別說,他剛剛躺在草堆里,她們還以為那抹紅色是什么不知名的小花,還真沒想到居然是個人。
一個大男人,得有多變態才穿一身紅啊?
阮軟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騷包少年,她湊到李清染耳邊,聲音卻沒有刻意壓低:“這個騷包是二七班的宋二世祖。”
“嗤!”宋二世祖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們一眼,嗤笑出聲:“我當時誰呢,原來是一班的書呆子呀,呆也就算了,你們怎么還長那么丑呢?”
李清染:“……呵!”
阮軟:“……操!”
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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