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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臉色一變。阿九直接暴起,一把抓住楚局長的領子,咬著牙惡狠狠道:“信不信老子殺你全家?”葉展也抽出了刀子,雪亮的刀鋒令人心寒,婦人第一個尖叫起來。
沒辦法,葉展只好將刀子對準婦人,勒令她不許再叫,婦人才膽戰心驚地安靜下來。
楚局長一聲不吭,面上倒是頗為冷靜。我淡淡道:“楚局長,過了吧。我們是來道歉的,互讓一步走開就算了,以后咱們井水不犯河水。為這點小事,搭上自己的命可不值得。”
“呵呵。”楚局長笑了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我驚訝地發xiàn,那上面只有三根手指。
“黑社會么,我見過。”楚局長說:“有人想在太陽山上開礦,手續不全,我不給批。那人連夜趕到我家,剁了我兩根手指,我一聲也不吭,只對他說:‘就是把我殺了,也休想讓我松口。’那人沒辦法,只好走了。后來警察把他抓了,判了二十年,現在還在牢里蹲著。”
我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這個楚局長這么硬,相比之下他兒子就太草包了。
“他媽的,那現在老子就把你殺了。”阿九抽出刀子,準bèi直捅楚局長的心窩。楚局長面不改色,依舊無動于衷。他硬,我們也不是善茬,殺人本就是黑社會的家常便飯。不過這是在楚局長家里,而且這個小區處處都是監控,我們進來的時候已經留下痕跡,如果真在這把人殺了,日后的麻煩肯定不會少的。就算在其他地方動手,警方也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于是我喝止了阿九的行為,說道:“楚局長,我就想問問,你怎么樣才肯高抬貴手?”
“遠離周墨。”楚局長言簡意賅:“周墨不是你這樣的人能娶到的,老周也不會答陰g。”
“不可能。”我直接否決了他的提議:“有本事讓你兒子來搶,看看周墨跟不跟他!”
楚局長輕笑一聲,語氣緩慢淡定:“跟不跟無所謂,只要我和老周拍板,孩子們的婚事不在話下。關鍵是你——只要你不和周墨聯系,森林酒吧今晚就能開張。”
“不行。”我還是拒絕。
“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請走,想通了再來找我。或者,把我殺了,你自己選。”
“呵呵,楚局長,有骨氣,以后出門的時候小心點。”我面色鐵青,站起來往門口走去。這次碰了個大釘子,事情沒有辦成,心里窩火的很。阿九和葉展都跟在身后,出門的時候也沒拎那些東西。楚局長在后面說:“把東西拿走。”我們也沒理他。
到了樓下,正準bèi上車的時候,只聽“砰砰”幾聲,一堆東西砸在車頭,人參鹿茸、還有十萬塊錢。阿九一邊罵,一邊將這些東西收拾了,聲稱要派人盯梢,把這個楚局長干了。其實這是個好辦法,即便警方懷疑到我們頭上,也能隨便叫個小弟出去頂缸,支付他一筆安家費就可以了。很多出身貧困的兄弟愿意做,這樣給家里留下一份巨額資產。
但是,并沒有解決問題的根源,反而會引起警方劇烈反彈。殺害處級以上的官員,zf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就算當時找人頂缸,日后的麻煩也會源源不斷。被zf盯上,我們離完蛋也就不遠了。這些事情,以前我沒有想過,但是和周洪林一番長談,讓我明白了很多道理,也算是舉一反三、觸類旁通吧。我坐在車里,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阿九,找個機靈點的兄弟盯著楚局長,想辦法抓到他的一些把柄——能讓他屈服于咱們的把柄。”
“行,知dào了。”阿九開著車,問我:“浩哥,你現在去哪?”
“工地,我還沒下班呢。”
回到工地,我頗有些郁悶,坐在門房里看著天花板發呆。森林酒吧不能營業,很多員工的薪水卻是照發,亂七八糟的算下來,一天就賠好幾千。不說賠得起賠不起的問題,這口氣就咽不下去。我突然覺得,自己在國家機器面前著實太渺小了。不能找周洪林,他和楚局長是老朋友,而我算什么,頂多是“印象還不錯的墨墨的追求者之一”吧,肯指點一下已經夠讓我燒高香的了。想了一會兒,毫無頭緒,便叫了兩個保安,出門巡邏,實jì上算散心。
在我爸那坐了坐,證明自己非常盡職,又出來在其他地方溜達。工地上沒什么好散的,就是看看各項工程進度如何。文化廣場的項目要耗時三年,現在才是第二個年頭,大部分工程已經進展一半,也有少部分才剛剛開始構建。我走到一處剛開始的工程前,一幫子的農民工正在打地基,旁邊摞著一溜的磚頭。我意識到這些磚頭和普通磚頭不一樣,過去輕輕用腳踢了踢,發xiàn特別的堅硬,便問道:“師傅,這是什么磚?比普通的磚頭要硬實很多啊!”
有人說:“這是承重磚,攙了水泥的,當然要硬了,打地基的時候要用的。”
我的眼睛一亮。磚頭平時用的磚頭太易碎了,碰上腦袋硬一點的,一磚頭下去就碎了。要是磚頭用這種承重磚當武器,威力肯定大大增強,而且也沒那么容易碎。我高興了,便讓隨行的兩個保安拾掇了一麻袋承重磚。傍晚下班,阿九來接我的時候,又讓保安幫忙搬上車。
“什么東西啊?”阿九很奇怪:“看上去那么重。浩哥,你不是偷鐵吧。”
“老子還沒窮到那個地步。這是磚頭,我有用。”
接著,我又讓阿九把我拉到城高。我的手不能用,肯定得是阿九拎著麻袋。把阿九累的呼呼直喘,好在路上碰見幾個學生,讓他們幫忙一起搬了。后來又碰見耳光王,他已經快一個月沒見我了,問道:“王浩,你這拿的什么東西。”
“哦,磚頭。”然后還讓人攤開給他開。
耳光王的臉上寫滿震驚,他一定以為我是瘋了。一個月沒來學校,一來就扛了一袋磚頭。
找到磚頭,我把承重磚給他看。“磚頭哥,快試試!”我一臉喜悅,慫恿著他。
磚頭狐疑地拿起一塊磚頭。拿起的一瞬間,他的臉上布滿驚喜:“哎,這是……”
“嘿嘿,試試看吧,你的新武器!”
磚頭拿起磚頭,先前搬麻袋的幾個學生紛紛后退,唯有阿九一臉迷茫地看著磚頭。
“砰”的一聲,阿九沒哼一聲,直接倒在了地上。
“阿九,阿九!”我蹲下來,看著阿九的后腦勺流出淙淙血液,“快,抬他去醫務室!”
幾個學生抬起阿九,飛一樣地奔去醫務室。磚頭卻得yì地拋了拋承重磚,欣喜地說道:“好東西,真是好東西。”完全沒有一絲絲的慚愧,果然是個天生的冷血殺手。
“這一袋磚頭送給你啦!”時至此刻,再責備他已經沒有意義,只能讓他扛著麻袋離開。
“好嘞。”磚頭高興的像是得了心愛玩具的小孩,“呼”的一聲就把一麻袋承重磚抗在壯實的肩膀上。跨了兩步,突然又回頭,問我:“王浩,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為什么總是和葉展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都不帶著我?咱們不是黃金鐵三角嗎,為什么現在不要我了?”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咱們什么時候是“黃金鐵三角”了,不過嘴上說:“磚頭哥,你先好好學習。我和葉展在外面打天下,等需藥你的時候,一定召你出來。”
“啊,你們兩個在外面打天下!”磚頭一臉憤nù地說:“為什么不叫我,我們不是黃金鐵三角嗎?我不是你的第一紅棍嗎?”他單手扶著肩上的麻袋,另一只手搖著我的肩膀。
“成,我帶著你,帶著你還不行嗎?!”我就知dào,我永遠拗不過磚頭。
“嗯,你們一般在哪混?”磚頭一臉欣喜。
“在這之前,我得強調幾個問題。”趁這個機會,我又教育了一番磚頭,讓他一定一定要聽我的話,一定一定不能擅自行動。“比如說剛才,你要試新武器,怎么能拿旁邊的無辜學生下手呢?”我循循善誘,試圖把磚頭感化成一個善良的好孩子。
“他怎么會是無辜學生。”磚頭嗤之以鼻地說:“最少二十多了吧,社會閑散人員無疑,貿然闖進城高就是受死!”
我:“……”
磚頭將一麻袋承重磚放進宿舍,挑了十幾塊放進自己的挎包。對磚頭來說,換上承重磚真是鳥槍換炮了,整個人也提氣了不少。趁著空檔,我對磚頭說了最近和葉展在做什么。磚頭嚷嚷著也要加入黑虎幫,也要和葉展一樣弄個堂主當當。
我對磚頭說加入黑虎幫可以,但要馬上當個堂主肯定不行,又給他講了為什么不行。在這方面,磚頭表現的很懂事,說:“我會努力的,用自己的實力獲得大家認可。”
夜幕降臨,我決定帶著磚頭到森林酒吧看看,那里已經成為黑虎幫最新的聚集地。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