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你聽聽,這多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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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魏昭病懨懨,沉默寡言。
衛守忠更是心疼不已。
——“你以前可愛說話了,每次一張嘴就吵的爹頭疼,怎么這會兒一個字都不稀說?”
——“一定是在怨爹,當初沒本事。讓你吃了這么多的苦。”
——“可你娘滿心滿眼都是你,她同你說話,怎么也不理?”
魏昭沒回應。
衛守忠幫忙回了。
——“是傷口疼吧,沒有精神自然不想張口。”
很快。
——“不愛吃嗎?你娘特意燉的。你年少時最愛吃的肉,怎么口味變了?”
魏昭沒應。
衛守忠繼續幫忙。
——“也是,爹糊涂。這么多年過去了,變化大些也正常。你小時候模樣是不如阿俞的,可這會兒爹都有些恍惚,這么俊的當真是我家阿郎嗎。”
那時的魏昭很煩。
死沒死成。
被伏猛帶到了這陌生地兒。
他向錢大夫借的剪刀捅自己,應該能死的。
可……剪刀太鈍了!
為此衛家夫妻把他看守的更嚴了。
沒有一件事,能讓他順心。
魏昭溫聲:“我嫌吵,曾言明并非衛慎。”
衛守忠好笑。
很耐心的問。
——你不是阿郎是誰?
魏昭就說不出來了。
他不想提及和過往一切相關的事,包括名字。
從決定赴死的那一刻,他就不想做魏昭了。
“察覺我真沒有半點衛慎的記憶,他連忙喊來錢大夫,錢大夫診斷我是摔壞了腦子。”
至少這時,衛守忠是不知情的。
虞聽晚有些不忍往下聽了:“然后呢?”
魏昭垂下眼。
“我在他面前把玩起了平安符。”
那平安符被慧娘收了起來。
魏昭要,慧娘遲疑一瞬,便給了。
她對魏昭有求必應。
只要不殺人放火,好像魏昭說什么,都愿意給。
可看清魏昭故意亮出來的符后,衛守忠變了臉色。
當初口袋是慧娘縫的,卻是他親手給阿郎佩戴的。
絕對不是眼前這枚。
大喜大悲下衛守忠有些承受不住般,身子晃了晃。
他想說認錯了人。
可筱娘去后,家不成家。他和慧娘活的麻木又絕望。
發妻此刻卻眼底帶光,坐在榻前神色溫柔。
是許久不曾見的生機。
一種說不出來的酸澀,在心口蔓延翻滾,明明洶涌沖到喉嚨處,可衛守忠說不出口了。
“許是接受不了,他紅著雙眼出了屋。”
“很晚才歸。”
可回來后,衛守忠不曾質問,也不曾指著魏昭,讓慧娘認清現實。
“他什么都沒說。”
衛守忠也不知是心疼慧娘,想要讓她高興。還是選擇將錯就錯,當做上蒼垂憐還給他和慧娘一個兒子。
這對夫妻一直沒想過要回報,或從魏昭身上得到些什么。
魏昭嗓音低了下來。
“轉頭給我煎藥去了。”
馬車沿著山林,一路往里駛。
風聲簌簌,驚動枝葉亂顫。
虞聽晚花了許久,才調節好情緒。
她悄然掀開一角簾布,往外看。
不認識。
“我們去哪兒?”
魏昭喝著還熱乎的參湯。
味道很苦,藥味很濃。
魏昭面不改色。
邊上放著幾顆飴糖。
是出門前,虞聽晚特地從家里取的。魏昭不喜甜,強調過很多次。可虞聽晚總是左耳進右耳出,往他嘴里塞。
——“夫君會喜歡的。”
她還很篤定。
——“就和會喜歡我那樣。”
魏昭停頓片刻,抬手取了一顆,張嘴含住。
眉頭微蹙。
他到現在還沒習慣這甜膩膩的味道。
至于人么?
魏昭眉眼舒緩。
倒是真讓她說對了。
他回:“土匪窩。”
虞聽晚:???
什么玩意?
虞聽晚不可置信:“你治病就治病,怎么還打算順路剿個匪?”
“十多年前就被朝廷剿了,那里一直空著。清靜。”
魏昭:“山腳路不好走,雖惡匪已除,可百姓心有余悸,沒人會往這里過。”
外頭雜草叢生,都要用人高了。
的確,荒廢了許久。
虞聽晚:“你倒是會尋地方。”
魏昭:“本還有處更適合的。”
“是離澤縣最近,同樣能確保萬無一失的去處。”
虞聽晚:“那怎么沒選?”
魏昭:“在亂葬崗附近。也見不到活人。”
虞聽晚:“……死人就不一定了。”
“還好你沒選。”
“那種地方多不吉利。”
不吉利?
魏昭不以為意。
這世上便是有鬼,也遠遠沒有人可怕。
他沒選擇那里的緣由。不過是怕姑娘膽怯。
土匪窩在山頭,馬車是一路盤旋而上的,坡度不算大。
待夕陽往下垂時,馬車總算停了下來。
外頭傳來葛老的聲音。
“總算是來了。”
他對駕馬的順子沒好氣:“這里山路不好走,要是再磨蹭些天黑了瞧不清路,不用等榮狄回來收拾,我就饒不過你。”
順子:……
就是山路也不好走,他才不敢快啊!
“車上坐的是將軍,自得謹慎再謹慎。”
順子:“要是坐的是你,信不信,我能讓馬兒飛起來,車輪冒煙。”
葛老:……
“你這脾氣,難怪這會兒還沒媳婦。”
順子沉默了一下。
他有些不服。
很小聲。
“將軍都能娶到,我為什么不行?”
葛老一想。
魏昭那狗脾氣,才是真的討人嫌。偏偏還作模作樣,以至于整個上京,都覺得他是好人!
可……
他瞪向順子。
“你能和將軍比嗎?”
“他那張臉,就算什么都不做,都有姑娘上趕著要。”
不過,虞聽晚并非膚淺之輩。
都沒有被迷得五迷三道。
每次還要錘魏昭!
將軍長這張臉,那姑娘都下得去手啊!
葛老也就換了個說法:“榮狄和遲御的身手你也有數。可每次操練,兩人只有被將軍打的份。”
“將軍那一身力氣,誰比得了?”
他不免想到之前魏昭腎陽旺盛的脈相。
他忍不住嘀咕:“也不知身體好了后,得有多折騰。一年抱倆都說不準。”
虞聽晚剛要扶著魏昭準備下車,就聽到了這么一句。
翹挺的鴉羽鋪在眼下,眼兒眨了眨,湊近魏昭。
魏昭有種不好的預感。
可沒來得及阻止。
耳側響起虞聽晚細聲細氣的質疑聲音。
“你聽聽,這多荒誕。”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