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綠園是港城最好的小區之一,港城很多政府部門的領導,或者做生意的有錢人都住在這里。
陳漢升正在把煙酒營養品裝車的時候,經常會有鄰居經過,客氣的和蕭宏偉夫婦打招呼。
“蕭局,下鄉走親戚啊。”
“哎呀,小魚兒真是漂亮的不得了,從小美到大。”
“這小伙子是誰啊?”
鄰居們一邊寒暄,一邊用目光打量著陳漢升。
這個年輕人一身休閑便裝,臉上戴著墨鏡,一邊搬東西,一邊和蕭容魚嘻嘻哈哈的開玩笑,兩人之間的動作非常親昵。
莫非,這就是蕭容魚的男朋友?
蕭宏偉幾次在應酬場合說過,閨女已經有男朋友了,這讓很多人心生失望的同時,也在好奇到底誰和蕭局長的漂亮女兒談戀愛。
“這是區府辦陳兆軍的兒子,他和我家閨女正在處朋友。”
以前老蕭還會藏著掖著,現在現在房子也買了,親戚也要見了,蕭宏偉覺得時機差不多,招招手把陳漢升喊過來介紹:“這是XX局的趙叔叔,這是XX辦的劉阿姨,這是XX公司的吳經理”
“原來是老陳的兒子啊。”
大家恍然大悟,陳兆軍不陌生啊,也算是熟面孔了,一時間諸多念頭涌起。
“不過,老陳家里雖然也不錯,不過按照蕭容魚的綜合條件,應該算是下嫁吧。”
“呂玉清這個眼高于頂的女人,她怎么會答應呢?”
“不對!我想起來了,陳兆軍兒子很有錢啊,前陣子還登上電視的,他好像是一個手機廠的老板啊。”
鄰居看了看蕭宏偉一家三口,再看看陳漢升和那輛嶄新的保時捷卡宴,腦海里浮現四個字——強強聯合。
這四個父母都是公職人員,女兒在大城市當律師,漂亮優秀,兒子創業成功,有錢有勢,這種家庭的結合,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難怪蕭局長之前拒絕了那么多省市領導的好意,原來自家女婿也不差啊。
其實他們對果殼電子的影響力還沒有充分了解,等到明年這個時候,果殼手機很有可能成為國產品牌的領頭羊,那時陳漢升再登上了胡潤富豪榜,這些人的想法又會改變。
老蕭和呂玉清察覺到鄰居們眼中的羨慕,他們心里也比較高興,尤其是呂玉清,這位傲嬌的準丈母娘,感覺自己和鄰居已經有了層次上的差距了。
畢竟,以后自己的外孫或者外孫女,那可是要是在建鄴讀書的。
所有禮物全部裝好以后,陳漢升吹了個響亮的口哨,表示可以出發了,不過蕭容魚正要上副駕駛的時候,陳漢升突然說道:“你要不要再來當一次司機?”
“好呀。”
小魚兒馬上答應,喜滋滋的坐到駕駛位。
“不好吧。”
老蕭有點擔心:“鄉下比較顛簸,小魚兒又剛學會開車”
“蕭叔,小魚兒就是要在復雜地形鍛煉一下,尤其趁著我們陪在她身邊,有錯誤才能馬上指出來。”
陳漢升給出自己的理由:“這樣她回建鄴開車,我們才能放心啊。”
“就是就是”
蕭容魚也贊同陳漢升的意見:“路段不熟悉,我走一次就熟悉了嘛。”
“這”
老蕭還在遲疑,不過呂玉清也覺得陳漢升的想法很好,這么多老司機陪著小魚兒練車,安全性是不用擔心的。
“3比1”的票數之下,蕭容魚獲得了開車的權限,保時捷從蒼梧小區緩緩的滑出以后,陳漢升才發現“少”了一個人。
“邊詩詩呢,還在樓上睡覺嗎?”
陳漢升問道。
“沒有呀,梓博很早就過來接她啦。”
蕭容魚笑著說道:“她今天應該會陪著梓博考駕照,然后一整天都在梓博家里,你的激將法雖然有些明顯,不過還是很有用的。”
“是吧。”
陳漢升憨厚的摸摸腦袋:“你們都太聰明了,看穿了我的小九九,果然老實人不適合耍心眼啊。”
“切,你還是老實人。”
小魚兒白了一眼男朋友,聚精會神的看著前方道路。
港城并不大,生活節奏也比較慢,陳漢升經常自嘲這是十八線小城市,以前上歷史課,老師介紹港城是亞歐大陸的東方橋頭堡的時候,教室里都是一片懷疑的唏噓聲。
路上的車輛也很少,很適合蕭容魚這樣的新手,冬天陽光濾去了風風火火的脾氣,曼妙溫柔的流淌進車廂里,“一家四口”隨意聊著天,說著家常話,溫馨幸福的感覺從蕭容魚心底淺淺的生長出來。
一輩子這樣多好啊。
陳漢升也會接到幾個電話,24號就考研了,今天已經是21號,所以沈幼楚這兩天都是晚上才和陳漢升發信息,其他時間都在做模擬題。
所以,白天的電話基本都是果殼里的業務。
“建鄴發改委副主任來果殼考察,我都沒見,經信委的領導我就更不見啦,讓李廠長陪一下嘛。”
“500萬的訂單你都拿來問我,聶小雨,你是覺得我太閑了嗎?”
“生產線不夠就增加咯,空間不夠就繼續圈地咯,你把企劃發給我郵箱就行了,具體細節我就不參與。”
陳漢升悠哉的和下屬通話,神情和姿態都很放松,蕭容魚早就熟悉了陳漢升這樣的處理方式,蕭宏偉和呂玉清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他們是見多識廣的領導,所以沒有“暗暗乍舌”,也沒有“大吃一驚”,只是看得出來,陳漢升對果殼電子里一言九鼎的地位。
中午到了鄉下以后,陳漢升拎著煙酒和保健品,不厭其煩的跟在后面拜訪親戚。
蕭容魚稱呼什么,陳漢升就稱呼什么,親戚們都知道蕭宏偉和呂玉清家庭條件很好,蕭容魚更是掌上明珠,所以都在打聽陳漢升的身份。
老蕭介紹的很簡潔:他叫陳漢升、閨女的高中同學、現在還在讀大學、目前開了一家生產手機的公司。
鄉下很多上了年紀的老人根本沒有手機,或者用著最古老的諾基亞,所以他們聽到“果殼”的時候,全都愣了一下。
親戚們很樸實,有些人很不理解的問道:“果殼這個名字太古怪了,為什么不叫紅太陽手機呢?”
陳漢升笑瞇瞇的解釋:“紅太陽實在太好聽啦,我一開始也想叫這個名字的,結果早就被人給注冊了,當時我心里難過了半天。”
老人這才“理解并原諒”果殼,同時教育陳漢升要好好做生意,不能坑蒙拐騙,早點和蕭容魚結婚生子
只有一些年輕人,他們都是聽過“果殼”的名字,陳漢升散煙的時候,這些親戚都表示以后會買個果殼手機支持一下。
陳漢升也不管這是客氣話還是真心話,總之,凡是對果殼手機感興趣的,他都直接從車里拿出一臺嶄新的果殼手機送出去。
不一會的功夫,陳漢升已經送出去七八臺了。
當然效果也很明顯,因為他既會哄老人,也會和年輕人吹牛逼,同時還大方,親戚們反饋給蕭宏偉和呂玉清的印象非常好。
“難怪漢升昨天不樂意聽我嘮叨。”
呂玉清悄悄的對丈夫說道:“他真是拎得清楚啊,知道什么場合講什么話的。”
“這肯定的。”
老蕭心里有些自得,也不看看這是誰挑的女婿,不過他嘴上還是淡淡的說道:“漢升大一的時候就創業當老板了,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小場面。”
農村的宴席基本都比較晚,陳漢升他們中午11點多到的,一直下午2點多才坐到桌上。
陳漢升拿過來三杯酒杯,專門替蕭宏偉和呂玉清倒滿:“蕭叔,呂姨,今天我見了很多親戚,認識了很多朋友,心里很高興,也順便借花獻佛,借這個機會敬你們一杯酒,祝蕭叔呂姨身體健康,蕭叔五十歲的時候,咱們一家五口也好好的慶祝一下。”
“哪有五口”
小魚兒開始還傻乎乎的點人數,等到反應過來以后,羞紅著臉要掐一下陳漢升,不過最后還是舍不得,只是嬌嗔著自己也要喝一杯。
“你以茶代酒就好了。”
陳漢升擺擺手:“女孩子在外面不要喝酒,尤其你這么漂亮的。”
“我又不會醉。”
蕭容魚噘著嘴,自己倒了杯茶。
老蕭和呂玉清相視一笑,瞧瞧陳漢升多會說話啊,又是“借花獻佛敬你們一杯”,又是“一家五口人共同慶祝”,還禁止小魚兒喝酒。
于是,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碰了杯,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
吃完飯以后,陳漢升跟著走親戚,優秀的表現也繼續保持著,直到他出去接了一個電話,回來后突然對著蕭宏偉耳語了幾句。
“什么?”
老蕭有些吃驚:“很急嗎?”
“比較急。”
陳漢升神情嚴肅。
“怎么了?”
呂玉清和蕭容魚都湊過來問道。
“果殼那邊有個突發事件,涉及總金額過億,我必須在電腦面前處理一下。”
陳漢升略微表現出一點焦急。
“這么多啊。”
呂玉清想了想說道:“總之親戚都見得差不多了,要不漢升就先回去吧。”
“嗯。”
陳漢升點點頭,專門“提醒”似的問道:“蕭叔,我喝了一杯酒,開車沒問題吧?”
“肯定有問題啊。”
蕭宏偉一瞪眼:“你一個公安局副局長的的女婿,怎么能知法犯法呢?”
“那可怎么辦?”
陳漢升把臉上的焦急“程度”微微調高。
蕭宏偉和呂玉清也是為難,他們下午都喝酒了。
“我送小陳回去吧。”
這時,蕭容魚站出來了。
“你?”
老蕭下意識就覺得不太妥當:“你連路都不熟悉”
“爸,你忘啦!”
蕭容魚打斷道:“今天就是我開車過來的。”
“對呀!”
呂玉清忍不住拍了一下手掌:“小魚兒又沒喝酒,今天正好也是她開車過來的,真是太巧了,趁著現在還比較早,你們趕緊回去吧。”
“這樣可以嗎?”
陳漢升沒有立刻答應,適當的表現出一點遲疑和猶豫,這樣才更符合真實反應。
“沒事,親戚那邊我們會解釋的。”
呂玉清已經把陳漢升當成女婿了,催促著陳漢升回家處理公司事情。
“那好吧。”
陳漢升這才答應下來。
等到陳漢升和蕭容魚離開后,老蕭一直在神思不屬。
“你怎么了?”
呂玉清看出來了。
“我覺得很奇怪。”
刑偵出生的蕭局長,皺著眉頭說道:“感覺一切都太巧了,好像是被布置好一樣。”
“你不要神神叨叨的,把單位那一套帶回家里。”
呂玉清搖搖頭,她覺得這就是職業病。
“還有一個問題。”
蕭宏偉也沒有和妻子隱瞞,有些擔憂的說道:“我剛才突然想到,如果今天晚上,陳漢升賴在咱家里怎么辦啊?”
“你在擔心什么呢?”
呂玉清眨眨眼睛:“漢升和小魚兒之間,已經你就不要多想了,年后咱們安排兩個孩子結婚就行了。”
這個時候,再次看出來陳漢升當初的“誤導”多有先見之明。
“好吧。”
蕭宏偉嘆了口氣,雖然一切都很正常,可是直覺卻告訴自己,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雖然老蕭是個經驗豐富的警察和老父親,不過在陳漢升的層層套路之下,還是沒有看清事件的真相。
因為他們的腦海里,陳漢升和蕭容魚已經突破那一層關系了,在這個大方向上面判斷錯誤,老蕭當然沒辦法分析透徹了。
另一邊,蕭容魚載著陳漢升上了國道,本來她好幾次都想加速,不過都被陳漢升攔了下來。
“雖然事情比較急,但是也要遵守交通規則呀。”
陳漢升諄諄教誨,甚至在市區堵塞的時候,主動指揮小魚兒給五菱宏光面包車讓路。
“嗯?”
蕭容魚有些納悶,小陳可是有“路怒癥”的,經常一言不合就口吐芬芳。
陳漢升是不希望在關鍵時刻發生意外,好在晚上8點左右,保時捷終于穩穩當當的停在蒼梧小區樓下。
“快點,快點。”
毫不知情的蕭容魚生怕耽誤了重要事項,拉著陳漢升就跑上樓,“咯嘣”一聲打開防盜門以后,客廳里異常的安靜。
家里沒有人,自然不會有動靜了,不過這種安靜仿佛有獨特的魔力,一下一下的撩動著陳漢升,讓他深藏的心思變得有些抑制不住。
“嘭!”
陳漢升關起了防盜門,順便反鎖起來,將自己和蕭容魚隔絕在這個獨立空間里了。
小魚兒毫不知情,還急吼吼的回到臥室,打開筆記本讓陳漢升處理公務。
“你別走嘛。”
陳漢升拉住準備離開的蕭容魚,讓她坐到自己腿上:“你陪我一起看郵件。”
其實這兩人之間,真的是“除了那件事,其他什么都做過了”,包括坐在男朋友腿上的親昵動作。
“等一等。”
蕭容魚指了指睡衣:“我要先換衣服呀。”
“咕嘟”
陳漢升重重咽了口吐沫:“那你就在這里換吧。”
“不要”
蕭容魚笑著拒絕了,雖然兩人第一次去賓館的時候,她也曾經在陳漢升面前只穿著一件浴袍。
過了一會小魚兒換好了棉質睡衣,她原來想給男朋友一個驚嚇,躡手躡腳的走到陳漢升身后,結果發現他正在“亞洲美圖”。
“小陳。”
蕭容魚納悶的問題:“你不是工作很急嗎,為什么搜索風景圖呢?”
“我等你一起處理的。”
陳漢升不動聲色的清空記錄,打開自己的工作郵箱:“快過來指導一下。”
“噢。”
現在家里沒有其他人,蕭容魚也沒有避諱什么,輕輕坐到陳漢升腿上,眼睛看著筆記本屏幕。
陳漢升打開的是一份英文郵件,具體內容是印度那邊有渠道商看上了果殼手機,所以發了意向條款過來,表示愿意代理,合同總價的確是過億的。
這是果殼電子第一次涉外買賣,孔靜都做不了主,只能轉交給陳漢升定奪。
蕭容魚英文水平非常高,畢竟要打跨國婚姻官司的,她看完這封郵件以后,發現時間上并沒有那么緊急,對方等待答復的期限是月底呢。
“小陳。”
蕭容魚扭頭看著陳漢升:“這好像不是突發事件啊。”
“是嗎?”
陳漢升也假裝不知情:“聶小雨是這樣匯報的,這個丫頭,做事就是不靠譜!”
“小雨大概想讓你早點知道吧。”
小魚兒甜甜的說道:“那我翻譯給你聽哈。”
“昂。”
陳漢升點點頭,大腿熟練的顛了顛,讓小魚兒身體往自己懷里更深入一點。
“這家印度公司叫Croma,他們說很喜歡果殼手機,愿意和果殼電子達成穩定的合作框架哎呀,你做什么噢?”
小魚兒正翻譯著郵件,突然扭動一下身體。
原來,陳漢升的右手已經不自覺的掀開小魚兒睡衣下擺,準備往里面探索了。
“你以前一點!”
蕭容魚以為陳漢升只是注意力不集中,等到她氣鼓鼓轉身的時候,突然愣了一下。
陳漢升的眼神里,不再是之前那樣曖昧的調戲,而是一種跳動的欲望。
小魚兒和沈幼楚不一樣,沈憨憨直到自己被推倒的那一刻,她才真正的反應過來,蕭容魚可是正常的大學女生,她上過生物課,也會上網,甚至會瞄兩眼女頻的“黃色”。
尤其她以前還被陳漢升“騙”去酒店,總之,她知道有那么一回事。
“你餓了嗎?”
小魚兒也顧不得英文郵件,匆匆忙忙的站起來:“我去給你下點速凍餃子,你不許嫌棄,因為我只會下餃子。”
“好的,我不嫌棄。”
陳漢升沒有阻攔,這是自己池塘里的魚,今晚她肯定跑不掉,耶漢升說的。
蕭容魚在廚房里下餃子的時候,陳漢升又從郵箱里調出了一份中文郵件。
小秘書當然知道自家老板的英語水平了,四級到現在都沒有通過,所以早就請行政部里英語專八以上小姐姐翻譯好了。
所以她是發了兩份,一份是印度那邊的英文原件,另一份是翻譯好的中文,只不過陳漢升故意打開那份英文而已。
陳漢升一邊看,一邊分析印度渠道商的想法,還打電話和銷售部經理崔志峰商量。
根據老崔的調研,印度的手機市場幾乎沒有本土品牌,現在由三星占據主要份額,可能是果殼的高性價比和靚麗外形吸引了目光,也可能是陳漢升diss三星最狠。
總之,有人想給三星一點壓力了。
“這倒是好事。”
陳漢升正愁三星一直不搭理果殼呢,口遁似乎沒什么作用,現在好了,老子直接侵占你的市場份額,看你還著急不?
“開飯了。”
過了一會,蕭容魚喊了一聲。
陳漢升走到廚房的時候,小魚兒已經吃起來了。
“嗬嗬嗬”
陳漢升笑了一聲,這要是沈幼楚,她應該會一直等著自己的。
“你說過不嫌棄的!”
蕭容魚誤會了,立刻不滿的說道。
“我沒有嫌棄。”
陳漢升今晚語氣特別的溫和:“就是看見你,心里高興而已。”
“哼!”
蕭容魚紅著臉哼了一聲,不想搭理陳漢升。
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古怪,明明是一對感情很好的情侶,兩人還面對面坐著,可是誰都不說話,只有筷子和瓷碗“叮叮當當”的碰撞聲。
蕭容魚把自己小碗里的餃子吃完,“火速”的跑到客廳。
陳漢升也是幾口消滅掉剩下的餃子,端起碗筷去清洗之前,他特意拐去客廳說道:“喂,你要不要先洗個澡啊?”
“你想干嘛?”
小魚兒“兇巴巴”的問道。
“我就是提醒一下。”
陳漢升笑著說道:“你睡覺前總得洗澡吧。”
“要你管!”
蕭容魚撇過頭,只給陳漢升留下一個驕傲的高馬尾。
等到陳漢升去廚房洗碗的時候,蕭容魚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瓜子臉的神情似乎在猶豫,也有一些踟躇,終于,她還是咬了咬嘴唇,拿起衣服去了浴室。
聽到花灑里傳來的水流聲,陳漢升沒有意外。
他和蕭容魚之間的關系其實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這不像大二那次去酒店,蕭容魚心里彷徨和恐懼居多,現在是瓜熟蒂落,很多事情已經是自然而然了。
蕭容魚洗好澡以后,又是坐到了沙發上,因為陳漢升在臥室里。
“嘿嘿,你洗好啦?”
陳漢升察覺到動靜,走出來問道。
剛剛出浴的蕭容魚肌膚微微有些紅暈,濕漉漉的長發披在肩膀上,偶爾露出雪白的鎖骨,吸引著陳漢升的眼光。
“看什么看!”
可愛甜美的小魚兒,她正在佯裝“兇狠”來掩飾心中的緊張。
“那我也去洗澡了。”
陳漢升拋下一句,“咚咚咚”的跑向衛生間。
蕭容魚握了握手心,發現有些潮濕,也不知道是汗,還是沒有擦干的水。
陳漢升洗澡非常迅速,10分鐘以后他就擦著頭發走出來,慢吞吞踱到沙發邊上。
“那個咳。”
陳漢升咳嗽一聲:“我英文郵件還沒看完呢,咱們去臥室學外語吧。”
“哼,你又不認真聽!”
蕭容魚自然知道“去臥室”要發生什么,也不知道要答應還是拒絕,只是想起了以前的回憶:“就像高中時,我每個課間都要特意在座位上逗留一會,就等著幫你解答疑惑,可是你都不認真聽,也不知道我的苦心。”
“誰說我不知道?”
陳漢升嗤笑一聲:“蕭容魚,你這么說就太沒良心了,高中時我走進教室的第一眼,不是看向自己的位置,而是下意識尋找你的身影。”
“你真的知道?”
蕭容魚半信半疑。
“自然是真的。”
陳漢升聳聳肩膀:“就連以前看月考成績單的時候,我最先找的都是你的名字。”
“我還為你疊過小星星呢。”
蕭容魚氣哼哼的說道:“可是你都收了羅璇的。”
“那是羅師妹硬塞給我的。”
陳漢升笑著說道:“真要這么說的話,以前交作業的時候,我還故意把咱們的作業本放在一塊呢,這樣心里會高興很久,夏天有時候坐的太久了,趁著站起來拽拽褲子的空擋,我都要看看你在做啥。”
蕭容魚:我還
陳漢升:那我還
這就好像演變成一次“抬杠”,雙方都在證明,自己曾經付出過更多。
陳漢升嘴皮子利索,腦袋反應迅速,偶爾還會胡攪蠻纏,很快蕭容魚就跟不上節奏了。
不過,她有一個大殺器。
“可是,你以前丟了我啊!”
蕭容魚突然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向陳漢升。
陳漢升不說話了,這指的是第一次修羅場,當時蕭容魚直接轉校,并且好幾個月不想和陳漢升見面。
陳漢升擦了擦蕭容魚的眼淚:“我永遠不會再丟了你了。”
“你不要騙我。”
蕭容魚仰著頭:“你剛才說的那些事,我聽得其實很開心,我好愛你啊,小陳。”
“我也愛你啊,白月光。”
陳漢升寵溺的笑了笑。
“那”
蕭容魚怔怔的看了陳漢升半響:“你抱著我去臥室好不好?”
“當然好。”
陳漢升抄起蕭容魚的腿彎,很輕松的把她抱了起來,走進臥室時,順便用腳把門給帶上。
“關燈”
陳漢升準備脫衣服的時候,蕭容魚躲在被窩里,說了一句似曾相識的話。
“吧嗒”
陳漢升快速的關燈關電腦,臥室里馬上漆黑的一片,只有窗戶前的書桌上,灑著一層淡淡的白月光。
“小陳。”
就在兩個人四目相對,呼吸可聞,身體越來越近的時候,蕭容魚捧著陳漢升的臉頰:“你要記住,不可以再把我丟第二次了。”
“嗯!”
陳漢升重重的點頭,其實如果算上重生前的話,已經丟了兩次了。
他以前一直很懊惱重生,不過現在想想,其實也不錯。
沒有重生的好光景,怎么可能再次相逢呢。
“真丟了的話,我就找回來,就在建鄴的落花時節吧。”
就在陳漢升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有只細滑的胳膊從被窩里伸出,勾著陳漢升的脖頸,緊緊的擁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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