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對著歐陽百川豎了一個中指，“傻逼。”

抬手一甩，她手上瞬間多了一把利劍，提劍迎了上去。

兩人纏斗在一起，快如殘影，空中不斷撞擊聲，來來回回幾個回合后，歐陽百川被一腳重重踹在地上。

單手撐起身體還未站起來，刷的一聲，鋒利的劍尖正對著他的脖子。

歐陽百川的目光順著劍尖移到楊帆的臉上，她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再見了，恒川。”

劍尖往前刺，楊帆感受到一股似有似無的阻力，眼里閃過一絲諷刺，這個時候了還想偏心包庇。

晚了！

“楊帆！”

楊帆提起劍用盡全身力氣，用力刺下，咔嚓，玻璃破碎的聲音在歐陽百川耳邊傳來，緊接著他聽到刺啦一聲。

楊帆的劍徑直穿過了他的脖子。

“楊帆……怎么……可能……”歐陽百川瞳孔瞪大，眼里滿是不甘。

明明就差一步，他藏了這么久，就差這么一步就可以成神了……

有他一個超脫三界的存在就夠了，為什么還要再有一個楊帆，她出生的時候明明只是一個小小的鬼王，他可是鬼帝啊。

他不甘心……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楊帆勾起唇角，“因為我也是鬼帝啊。”

龍鳳胎鬼子都是鬼帝，只是在肚子里的時候，她就開了靈智，知道自己出生就會死，所以隱藏了自己的力量，降生的時候啼哭引來追殺鬼母的修士。

讓鬼母被迫拋下她，這樣她才有活下去的機會啊。

為什么天道會限制她不讓她殺母噬兄，就是因為天道知道她多智近妖，若是沒有這個限制，一旦她降生，她就會先一步吞噬了他們，成為冷血嗜殺的鬼神。

天道創造她，一步步指引她進入俗世，生出七情六欲，成為壓制鬼母和鬼子的存在，恢復陰陽兩界的平衡。

但它又害怕她不斷強大，成為無法掌控的威脅，所以它放縱鬼母和鬼子一次次搞事。

讓他們相互制衡，相互約束。

可惜這種重生轉世的無聊游戲，她現在不想玩了。

歐陽百川恍然大悟，愣愣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原來他們也不過是天道手中的棋子罷了。

體內的力量源源不斷流逝，最后在消失前，歐陽百川笑道，“楊帆，你也成不了神……”

沒了他們壓制約束楊帆，天道不會容許她成神的。

這一局，他們誰都不會贏。

楊帆望著空蕩蕩的地面，輕嗤一聲，“讓我死了這么多次，不給我點補償怎么也說不過去吧……”

她其實并沒有那么偉大無私，不想為了一群不認識的人獻祭自己寶貴的生命，成神的欲望也沒有那么強烈。

她只想好好的自由的活著，只想要她在乎的人回到自己身邊而已……

師父說他沒有起生回生的能力，可神有，神不僅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還有回溯時光的能力……

楊帆眼前忽然浮現很多人的身影，徐奶奶，楊奶奶，周奶奶，宴青，唐元元，肖琳，付燦燦，梁子舒……上原村所有村民，三清宮師父師伯師兄師侄們，齊明……

還有奶奶……

他們站在光影里，笑著對她招手。

楊帆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下來了，一顆顆砸在地上。

腳下的符陣飛速轉動，風起云涌，符陣中的惡鬼妖魔飛速被符陣吸收轉化。

無數金光從她腳下朝著四周蔓延開來，猶如一張金色大網將整個幽冥之淵包裹著。

外圍只剩下一個沒有被怨氣侵染的駱成愣愣地看著被金色大網包圍收縮的幽冥之淵，喃喃道，“不一樣了……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樣了……”

周圍激動瘋狂的怨鬼們突然停了下來，眼神恢復清明，一臉茫然的看著周圍，他們怎么會在這里？

“那是什么？”

有鬼看到了前面的異常。

他們只見到那個巨大的光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最后縮小到一個女生的身體里。

那是誰？

眾鬼還沒有反應過來怎么回事，眼前的世界扭曲潰散成一片片光影，他們的身體正在逐漸消失……

“細伢子……細伢子……”

一片虛空中，楊帆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那道聲音由遠及近，最后停留在她腦袋上方。

楊帆緩緩抬起頭，刺眼的陽光讓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緩了兩秒鐘再睜開，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她的眼中。

“……奶……奶……”

嗓子干澀刺痛，聲音像小貓一樣。

“這是哪家的細伢子，這么小，真可憐啊。”

小小的一只蜷縮在角落里，看起來可憐極了。

楊老婆子看了看手中剛買的素菜包子，將包子遞給她，“可憐的細伢子，這個給你吃。”

楊帆愣了一下接過包子，肚子的饑餓讓她來不及思考，三兩口就將那個包子吃進肚子里。

吃著吃著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了。

看到她哭了，楊老婆子憐憫的搖搖頭，可憐的孩子。

但她也只能感慨一下，畢竟她很窮，只能勉強養活自己，養不起一個孩子。

楊老婆子看著她將包子吃完了，轉身就要走，還沒走出去一步褲腳就被人拽住了。

“你這個細伢子，我都把包子給你吃了，你拉著我干什么？”

楊老婆子用力扯了扯褲子，“我養不起你，你去找那些有錢人家養你。”

“楊帆。”

“啊？”

“我叫楊帆。”

誰問你叫什么名字了？

楊老婆子看著那雙葡萄一樣眼睛，愣住，楊帆這個名字好耳熟啊，她好像在哪里聽過的。

這個小孩看起來也有些眼熟……

“我能干活。”楊帆又說。

楊老婆子看著她，心里莫名有些難受，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她姓楊，這個小孩也姓楊，他們說不定以前就是家人，帶回去養養看看吧。

楊老婆子牽著楊帆的手往家走，楊帆緊緊拉著她的手，嘴角不斷上揚。

回家，跟奶奶回家。

“小師叔！”

突然，楊帆聽到了一道激動的孩童聲，立馬停下腳步。

楊老婆子疑惑道，“怎么了？”

楊帆轉過身，遠遠地，一個約摸五六歲大的男孩激動地朝她們跑來。

“小師叔！”

“又見面了，大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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