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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她是你的妻子嗎?第26章她是你的妻子嗎?→:八三看書83ks,小公主破破爛爛,妖帝他縫縫補補!
“這雨真大呀。”
商病酒挑著貨簍踏進園子里的一處破廟,里面已經有避雨的人了。
青年生得劍眉星目身高八尺,雙手攏在袖管里,笑著沖商病酒略一點頭,感慨盛夏的暴雨。
商病酒放下貨簍,狐貍眼笑瞇瞇的:“是呀,雨真大呀。”
“這雨恐怕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了。”青年好奇地注視商病酒從箱籠里抱出蕭寶鏡,“鄙人蕭潛,不知足下姓甚名誰?這位又是?”
“我叫商病酒,這是我的愛妻。”
商病酒在箱籠上面鋪了一層錦布,才把蕭寶鏡放上去坐著。
今早臨出門的時候,他給蕭寶鏡重新梳妝打扮了一番。
少女濃密如流緞的青絲編成兩根松松散散的麻花辮,頭上裝飾了許多芙蓉花和翡翠珠子,豆蔻紫的窄袖上襦搭配嫩黃色百迭裙,挎著個柿子串紅綠間色錦袋,眉目浮翠膚白如雪,十分明艷活潑。
而他穿著的那件嫩黃色圓領道袍也是新裁的,露出里面一點雪白的領口和袖管,掛在腰間的雪白狐貍臉面具用粉色油彩勾勒了眼尾,他籠著袖管站在那里,下頜尖尖,媚骨清姿,透著少年的俏。
蕭潛忍不住夸獎:“二位真是一對璧人!只是弟妹看起來呆呆的,不像是本地人啊?”
蕭寶鏡:這人也是眼瞎。
青天白日的,竟然看不出來她只是一具戲偶?
她一具戲偶,當然不是本地人啦!
蕭潛盯著蕭寶鏡,忽然走近幾步細細端詳:“我怎么瞧著,弟妹有些眼熟?”
商病酒似笑非笑地抬起寬袖,遮在蕭寶鏡面前。
護食似的。
蕭潛回過神,尷尬地咳嗽一聲,紅著臉解釋道:“小兄弟別誤會,我只是看看而已,沒有別的意思。蕭某年方二十一,家中已經娶妻生子……”
他的話很密。
商病酒打了個呵欠,攏著袖管望向破廟外面的雨幕。
蕭潛像是很久沒跟人說過話了,還在說個不停:“小兄弟從哪里來,到哪里去?我從北方過來的,走到這里卻忘了我要去哪里。我打算等想起目的地的時候再出發,于是就在這里睡了一覺。
“可是早上起來,我還是沒想起來我究竟打算去哪里。更奇怪的是,我只在這里逗留了一兩日,囊袋里卻莫名其妙只剩半張面餅,可我分明記得我帶了足足五六天的干糧……這破廟里面又沒別人,小兄弟,你替我分析分析,是不是老鼠偷吃了我的干糧呀?”
商病酒像是被他之前端詳蕭寶鏡的行為冒犯到,依舊沒理他。
蕭寶鏡趁著兩人站在廟前觀雨,悄悄打量這座破廟。
廟里供奉的神像已經坍塌,頭顱不知去向,依稀能看出來是個穿道袍的少年。
她記得郡守府附近那座破廟,供奉的似乎也是這個人。
雨聲淅瀝。
直到黃昏這場雨才停,濕潤的雨霧彌漫進破廟,外面的一切都濕漉漉的看不真切。
一名身穿綠色短打衣裳的小廝突然從外面進來,笑著朝商病酒和蕭潛作揖:“我家小姐今夜成親,請二位戌時三刻移步后園,賞臉吃酒。”
蕭寶鏡:這破敗的園子,居然還住著人?
不過她聽聞古代有許多落魄的士紳,敗光了產業卻唯獨留著祖產,也許這座枇杷園就是。
蕭潛高興道:“我和這位小兄弟雖然未曾與小姐見過面,但承蒙小姐關照,在貴宅避雨,已是蒙受大恩。還請你回稟小姐,我們一定赴她的喜宴。”
小廝又望向商病酒。
商病酒不置可否,只攏著寬袖笑。
戌時三刻天已經黑透。
蕭潛整理了一番衣衫,拽上商病酒,高高興興赴宴去了。
蕭寶鏡也沒閑著。
她從包里取出那本《論語》:“季徵言,你還活著嗎?”
季徵言化作青煙從書里飄了出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他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發髻上的魚燈小冠散發出溫暖光團。
他朝蕭寶鏡深深作揖:“蕭姑娘不辭辛勞,帶吾返回故里,吾不勝感激。還請蕭姑娘帶吾前往城東魚花巷,找一位名叫蕓娘的姑娘。”
頓了頓,他臉頰浮上一抹難以察覺的羞澀,燈燭下連睫毛根都泛了紅:“蕓娘極好認,年方二八,白凈秀婉,喜穿翠色羅裙。吾與她約定,待到再次相見,要送一朵花給她。”
蕭寶鏡揣上《論語》就出了破廟:“她是你的妻子嗎?”
季徵言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語氣喜悅:“尚未成婚。吾與蕓娘自幼相識青梅竹馬,吾與她約定,待吾高中進士,必許她三媒六聘,鳳冠霞帔,八抬大轎,風光過門。”
新月清透,枇杷園幽深曲折。
枝頭的枇杷葉碧綠修長,簇擁著一團團青黃小果,約莫再過幾日這些枇杷就會成熟。
蕭寶鏡在園子里徘徊了一陣,才找到出去的路。
即將踏出枇杷園時,她忽然駐足。
她身后,一樹樹枇杷在夜風里輕輕搖曳,交相覆落鬼魅般的陰影。
她突然困惑:“我是要……去干什么來著?”
褒衣博帶的書生站在她身后,同樣茫然地環顧四周,旋即惱怒拂袖:“夜半三更,女兒家豈可隨意出門?蕭姑娘真真有辱斯文!”
蕭寶鏡訕訕回到破廟。
商病酒和蕭潛吃酒未歸,廟里一片清冷。
她看著供案上的一點燭火,忽然道:“季徵言,我想起來咱們是要去干什么了。你叫我帶你來蓉城,又托我帶你去見魚花巷的蕓娘,你說蕓娘是你未過門的妻子,還說她二八年華,生得白凈秀婉,喜穿翠色羅裙。”
“是了!”季徵言猛一拍大腿,“蕭姑娘,咱們快些去見蕓娘吧!”
蕭寶鏡卻沒動。
不對勁。
這座荒廢破舊的園子,不對勁。
她年紀輕輕腦子好著呢,哪有那么健忘,走到門口就忘了要出去干什么。
更何況就算她忘了,季徵言也不應該忘記才是。
她又想起蕭潛白日里說過的話:
——我只在這里逗留了一兩日,囊袋里卻莫名其妙只剩半張面餅,可我分明記得我帶了足足五六天的干糧。
也許不是老鼠偷吃了他的干糧。
是他自己吃完了,他卻忘記了。
他忘記他留在這座園子的時間,根本不止一兩天!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