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是一道可怕的,不想觸碰的禁區。
一旦踏入,就好像有什么徹底變了。
他緊緊盯著洛嘉臉上的每一寸肌膚,眼眸中的情緒就像狂風暴雨般,翻騰洶涌。
柏宴不敢置信,像要把洛嘉盯出個洞來,心底的震驚化作一絲一縷的細線,一圈圈纏繞在隱秘的深處。
這么滾燙的視線,洛嘉就是再想忽視也不可能。
他有點心驚肉跳的地回頭,發現柏宴只是越過他,看向遠方的操場。那兒有不少在踢足球的同學,滿是活動的喧囂聲,這是一個很日常的下午。
來教室的幾個美術生沒找不到人,也沒逗留。
她們并沒有注意到吹動的窗簾后,還有兩個躲著的身影。
“我先走了。”
柏宴的聲音有點啞。
從頭到尾,他的視線都沒再落到洛嘉身上。
洛嘉無意識地捏了捏掌心:“好?”
這是他緊張的習慣性小動作。
柏宴終于像是忍無可忍,掀開窗簾就走出了美術教室。
本來被男主發現躲起來,洛嘉還有點心虛,幸好柏宴這人挺大方,居然也沒多問。
這會兒洛嘉更多的是跟男主待在狹小空間的緊迫感。
有的人氣場太強,就是看操場也要把操場看出大卸八塊的氣場。
惹不起,惹不起。
比起說柏宴惡劣,他倒是覺得用喜怒無常來形容更恰當些。
柏宴一路來到洗手間,盯著鏡子里,那雙充斥著沖動,卻因為強行遏制而泛紅的眼眶。
柏宴有很強的掌控欲,他非常厭惡自己無法控制的模樣。
在他看來,人和野獸最大的區別是,人有理智。
知道什么該做,什么該及時阻止。
他打開水龍頭,將水不斷撲到臉上。
冰涼的水溫將臉上的熱度降溫,也將心中的滾燙澆滅。
他很確定自己不是gay。
因為某些蒼蠅的不斷操作,甚至是有點厭惡的。
剛才突如其來的想法,更像是氣氛烘托出來的沖動。
他只是,一時在思想上走了岔路。
既然是岔路,及時退回來就可以了。
他很享受和小朋友平時的相處模式,平衡一旦破壞就回不去了。
他也相信以他的意志力,能夠將那剛剛冒出來的苗頭掐掉。
但柏宴不知道,有些念想一旦有了苗頭,想要掐滅就要花百倍千倍去壓制。
壓抑得越厲害,反彈時越是一發不可收拾。
教室里,呂衛陽在和一群男生侃大山。
呂衛陽說得很是興頭,被人從身后拍了下,他想罵是哪個打擾大爺吹牛,一看是柏宴那張讓人罵不下去的臉。
而且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這家伙渾身有種若有似無的欲色環繞,沒看走廊有些人都臉紅心跳的嗎。
呂衛陽笑臉相迎:“怎么了,阿宴?”
“上次體校的人,說約球?”
“啊,但你不是沒空嗎?”
其他男生笑了起來。
“那群孬種,都輸了那么多次了,還越挫越勇了。”
“哈哈哈,理解理解,那群逼是體育專長啊,還拼不過宴哥偶爾打打,這不得找回場子嗎?”
柏宴:“現在,去約。”
“但咱們不是約好待會去…”
“沒事做,玩玩。”
柏宴嫌棄地拉了下還有點潮濕的頭發。
又多加了一句:“讓他們多帶點人。”
這是一輪不夠你造的,還要多來幾輪?
呂衛陽的手臂起了點雞皮疙瘩。
每次柏宴這個表情,就有人要倒霉,是誰又惹到這個家伙了!
洛嘉今天上了會晚自習,因為明天有聚會,大群里的消息不斷。
洛嘉邊看,邊給同學講題,邊聊天,一心多用,看得艾瓊嘖嘖稱奇。
她一直擔心她那不上進的懶散樣會帶壞同桌,看來是她高估自己了。
人學霸該干嘛干嘛,都不帶停頓的。
洛嘉聽他們說還想結束聚會后,去參加沙灘邊的音樂節。
對哦,最近上學路上,能看到公交站牌上的廣告。
一想到到時候還有隔壁市的人趕過來,那人山人海的盛況,洛嘉就低頭找出發路線。
公交先pass掉,會堵到懷疑自己為什么要出門。
打車也是同理。
地鐵的話,堵是不堵了,但擠啊。
堵和擠,必須選一個。
那我選擠吧。
晚自習結束,洛嘉回到家就有點晚了。
他打開門,就發現蔣厲瑩趴在桌上睡著了。
洛嘉輕輕關上門,看到桌上灑落著的針線、毛茸茸的布料、黑色箍帶,看初成的模樣,是冬天防凍瘡的耳罩。
米白色,一看就知道是給誰做的。
冬天還早得很,洛嘉忍不住摸了摸柔軟的毛。
洛嘉推了推蔣厲瑩,輕聲道:“奶,去床上睡。”
老人迷迷糊糊地看到他:“回來了啊,那我去睡了。”
蔣厲瑩打著哈欠走到屋里,才想到什么似的說:“你爸說你沒回他消息,你有空就關愛下空巢老人,沒空就別理他,你平時就是太慣著他。”蔣厲瑩最心疼的還是過于懂事的孫子。
洛嘉:“行,剛才路上沒注意看手機。”
洛嘉收拾了下殘局,問小羊:[951怎么樣了?]
小羊有在關注進展:[半小時前開機了十秒,讓我告訴宿主它很好,也謝謝您沒有更換系統。]
洛嘉:[這有什么好謝的,現在它排到第幾?]
小羊:[前面還有58位,快啦!]
洛嘉點點頭:[你上次是不是說,修理部的環境不是很好?]
時空管理局維修部。
空氣里的電子流因為過于密集,能夠干擾到系統的數據庫。
偏偏因為時空亂流,整個室內失去了恒溫調節,到處都在搶修,讓所有系統都感覺非常焦躁難熬,只能用不多的能量維持自身的穩定。
這里擠著許許多多的系統,它們長得各不相同,模樣也千奇百怪的。
951并沒有兌換皮膚,還是初始系統的模樣。
它剛剛強行啟動了下,又死機了。
維修部后門,有點騷動。
有工作人員扛了個冰床過來,墊在951身下,又安排了個風扇吹著小涼風,旁邊還加了個系統最愛的小零食,一只電子擬真小果盤。
不知道的,還以為951是在海邊曬太陽。
這些都是能夠緩解電子亂流的物品,正陷入死機狀態的951并不知道,它受到了維修部所有系統的關注。
“那套繽紛夏日套餐好像要5萬積分,居然真的有宿主愿意花這冤枉錢!?”
“它的宿主不都在懲罰世界嗎,他們自己都在打工還債,哪有錢給951?”
“你們那是什么時候的老黃歷,951早就有新宿主了。”
“大家都是損壞的系統,為什么951這么爽,我也想吹小風,吃零食!”
柏宴一群人來到體校的籃球場,體校有許多運動場所,大部分到了節假日和晚上對外人開放。
他們剛到,就看到一群體校的人正堵著一個男生大聲嘲笑。
男生被逼到鐵絲網上,他跳著想搶回自己的日記本。
但對方人多勢眾,他根本搶不過,只能難堪地被推擠到角落。
他今天寫日記時,不小心被這群人撞到,日記就搶走了。
“正經人誰寫日記啊,好老土!”
“這家伙還是個同性戀,我前段時間還看到他和咱校草告白,校草都吐了吧。”
“你們同性戀真是社會的蛀蟲啊,整天追著直男是你們的愛好?”
“看看里面都寫了什么——”
男生抬起頭,雙目中滿是怒火。
他辯駁道:“我沒追他,是他不停對我曖昧,我以為他也有意思才告白的!”
他后來才聽到校草在背后說他愚蠢,稍微撩一下就會上鉤,好騙的很。
男生看著周圍全是體校的同學,但放眼望去,全是看樂子的,沒人相信他,也沒人想惹火上身。
他再次道:“我真的沒騙你們,是他不斷找我的!我拒絕過,我有證據!!”
男生拿出手機,想翻出飛信聊天記錄。
但他驚恐地發現,記錄沒了,他的手機被人動過!
就在男生絕望的時候,一顆籃球猛地砸向鐵網,突然的撞擊,將鐵網震了震。
眾人怔住,看到不遠處越明的人已經到了。
球是柏宴扔的。
他淺淡的眼眸掃向他們:“可以開始了嗎?”
一群體校的人見是柏宴,也放開了捉弄的男生。
其實真相如何沒人在乎,體校的人大多精力旺盛,他們只是喜歡找個好欺凌的人。
欺凌不需要理由。
也從來不是被害者的錯。
體校的人由校霸黃哥帶頭,他笑著上前。
從小弟手里拿了一根煙,遞過去,柏宴:“我不抽煙。”
黃哥看他那云淡風輕的樣子,就有點不得勁。
再看原本空曠的球場邊,現在擠滿了圍觀人群,不就是聽說今天柏宴要來嗎,平時怎么不見他們激動。
柏宴這人,實在太拽了。
正好趁著這次挫挫他的傲氣,來讓高校區的人知道,這片區域,到底誰才是老大!
“聽宴哥的吩咐,我可帶了二十幾個人,宴哥可別被我們打趴下啊。”
“是啊,柏宴,你確定就你們八個嗎?”
“之前都是讓讓你們的,這次來真格的!”
柏宴也有點贊同:“是帶多了,我一個就夠了。”
呂衛陽忍著揍發小的沖動,假笑道:“阿宴,你正常點說話。”
開球前,黃哥想到柏宴厭同的名聲。
“聽說你也討厭同性戀,看來我們真是同道中人啊!”
柏宴聽到開球的哨聲,幾個假動作突破防守的人,在體校的人猝不及防的時候,幾步上籃。
直到籃球落下,才見柏宴轉身:“比起同性戀,我覺得四肢發達的猩猩,更惡心點。”
猩猩,就是黃哥的外號。
因為長得壯,文化課不好,總被人笑話像只被削了聰明大腦的猩猩。
柏宴又糾正道:“猩猩挺好,你不如它。”
場外爆發出一陣陣笑聲,黃哥等人反應過來,怒氣沖天。
“柏宴,你找死!!”
此時場外有個人影閃過,正是被全天候體育課折磨得全身骨頭酸痛,恨不得明天就是高考的阿丁。
他看到柏宴的身影,跟見了鬼似的,并同情地看了眼不知世間險惡的黃哥。
知道上一個惹柏宴的人下場嗎。
還在這里搬磚呢。
場下在候補席位的幾個男生無聊的看著幾乎沒有懸念的比賽,并討論著。
“宴哥的確挺討厭同性戀啊,猩猩也沒說錯。”
“阿宴只是討厭那群沒底線,整天把騷擾當日常的蒼蠅,當面告白的,無論男女都是正常回絕的吧。”
幾人一回想,還真是。
法案剛出那會,的確有正式告白的。
只是后來事情變得復雜起來,敢來柏宴面前晃的就沒了。
幾個小時后,圍觀的群眾開始變少。
他們實在不忍心看到自家最強的隊伍,被打得這落花流水的鳥樣。
這還是在他們的主場,實在看不下去,太心酸了,還是眼不見為凈吧。
偏偏就算體院換了一茬又一茬的人,柏宴都好像絲毫沒有疲憊的樣子。
黃哥累得氣喘吁吁,但回頭看柏宴那張依舊像白瓷一樣被老天爺眷顧的臉,居然連汗都沒出多少。
這根本不是人,是個不知道疲憊的怪物吧!
體力枯竭的呂衛陽也抹著汗下了場,看柏宴今天似乎有一直打下去的趨勢,他感覺自己的腿在發軟。
柏宴想要消耗掉今天意外產生的,無處宣泄的妄念,只能通過另一種方式消耗了。
呂衛陽找到手機,打給了洛嘉。
洛嘉此時還在給又隔空吵起來的父母調解,起因是他回復了宋驍北發來的消息。
老頭:[嘉嘉,我最近有部電影上映了,你有空要不要去看,爸爸給你寄票(≈ap;gt;w≈ap;lt;)/]
洛嘉已經對自家老頭的顏文字免疫了。
他想起上輩子高三的時候,是不是也有類似的事?
老頭曾邀請他看自己的電影,平時老頭很少有這樣的要求。
大群里還很熱鬧,洛嘉翻著群里的聊天記錄,找到了一張電影截圖,發給老頭。
嘉:[這個嗎?明天打算去看。]
老頭那邊震驚三連:[!!!]
他沒想到兒子居然會關注他,就是頒獎典禮他都沒這么激動過。
宋驍北發完,就立刻給蘇韻去了消息。
蘇韻剛安排好夜戲的機位,等待演員補妝的間隙,才想起旁邊早就涼了的飯盒。
身為少見的女導演,她需要付出比同級別男導好幾倍的努力,才能得到差不多的待遇。
她開了飯盒,就聽到一條特殊鈴聲提醒。
打開飛信一看,果然是那老不羞發來的。
宋驍北很陰險,沒發自己邀請的信息,只截了洛嘉回復的那段話。
宋驍北:[圖片jpg][蘇導,你看!!]
宋驍北:[他心里有我。]
蘇韻看完后,就蹙著眉頭,發消息給洛嘉:[宋驍北的電影有什么好看的,去看媽媽的。]
洛嘉在床上翻滾,看到這條消息,眼皮緊了緊。
好熟悉的硝/煙味,上輩子最后兩年,他父母也這樣,總會為一些無意義的事爭得面紅耳赤。
洛嘉只能再回頭找最近上映的電影目錄,終于在一個動畫片下方,看到一個女妖精的配音演員上寫著蘇韻。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同名同姓,加上蘇韻根本沒宣傳過,就是她粉絲都不知道。
平時不看動畫的,也不可能特意去翻出來吧。
嘉:[明天班級聚餐,同學定的,你那部我晚點看。]
蘇韻見狀,只能和洛嘉約定要看,然后幫她評價下她的配音戲感如何。
因為她也是第一次配音,不想搞得人盡皆知,還有點新手上路的羞赧。
宋驍北看兩邊都沒回自己,覺得蘇韻又在說自己壞話了,于是啟動了擱置了好久的家庭三人迷你群。
宋驍北:[蘇韻,你是不是嫉妒?]
蘇韻:[我嫉妒什么,嫉妒你國內票房加起來沒我多,還是嫉妒你年紀比我大,或是嫉妒你眼角的魚尾紋?]
宋驍北前幾年在國外發展,那國內的票房的確是不如蘇韻的。
好了,蘇韻一句話就像炸了馬蜂窩。
洛嘉看著兩個加起來快百歲的中老年人,又隔空吵了。
洛嘉小時候還會勸,現在覺得這兩人就是純粹八字不合。
他看了一會,只能用屢試不爽的一招。
嘉:[我最近看中了一套習題冊,珍藏版的。]
其實卡里還躺著很多他看也懶得看的零,但不是有古人說:遇事不決,用錢解決。
古人:這個我們真沒說過。
果然,沒多久兩筆好幾個零打了進來。
終于暫時休戰了,洛嘉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蘇韻:[多買點,但也別太累,學習哪有睡覺重要!]
宋驍北:[不夠和我們說,昂!爸爸有時候看著卡里的資產,也有點慌,你幫爸花掉點。]
兩個學渣父母,一致覺得洛嘉之前全科目剛合格的分數,已經比他們優秀很多了。
他們這是還沒見過真正的洛嘉發威。
然后一個要趕飛機,一個要拍夜戲。
送走了一組,沒想到無縫銜接地接到了呂衛陽的。
洛嘉:“……”
我好忙。
視頻一接通,就是呂衛陽放大的臉。
呂衛陽瘋狂訴苦:“恩霖,阿宴他殺瘋了!!”
“今天和吃了火藥桶一樣。”
“體校那群人什么體力,居然還拼不過阿宴一個!”
“這都幾個小時了,再打下去咱今晚不用睡覺了!”
呂衛陽將視頻一轉,洛嘉正好看到柏宴跳起,以一個幾乎不可能達到的高度灌籃!
手與籃筐的激烈碰撞。
洛嘉還是第一次看到現實里有人能灌籃,灌籃對身體各方面素質要求太高了。大部分只能看到射籃或是投籃,他的眼睛也微微亮了亮。
蕪湖,好看!
沒有男生能拒絕這樣激烈的運動對抗,洛嘉也不例外。
下方試圖蓋帽的體院男生阻擋不及,自己站位不穩,跌倒在地。
他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前方的人。
就算這么劇烈的運動,柏宴看上去依舊非常清爽。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熱身結束了,待會正式開始吧。”
一群體校生的臉色都變了。
他們現在對“熱身結束”幾個字都快ptsd了。
柏宴朝著場下走去。
他拿水的時候,發現呂衛陽的手機畫面。
他看到了洛嘉的臉,從背景來看洛嘉正靠在床背上。
柏宴凝神多看了兩眼,可能是剛發泄過,現在看洛嘉并沒有下午時的沖動。
果然只是一時想岔了,柏宴緊繃的心情總算放松了。
柏宴要來了手機。
隔著屏幕,洛嘉感到撲面而來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洛嘉率先開口:“這好像不是校外的籃球場。”
柏宴:“嗯,體校的。”
洛嘉:“體校是不是離我們那兒挺近?”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兩個字戳中了什么,柏宴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一站路,下次帶你來。”
如果忽略后方一片惡狠狠盯著柏宴的眼神,一切還是蠻美好的。
洛嘉:“好。”
柏宴想起明天南清市要舉辦音樂節,到時候估計哪里都堵。
柏宴再看眼前的,是個爬墻都能差點摔下來的家伙。
柏宴決定發一發不多的善心。
“明天去接你?”
洛嘉:“但我打算坐地鐵。”摩托什么的,就算了吧。
柏宴:“那就地鐵。”
按理說,當柏宴發現自己的異常,他應該做的是立刻掐斷源頭。
但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疏遠洛嘉,他很清楚一旦他有徹底斷絕兩人關系的念頭,以洛嘉干凈利落的性格,他們的結果只剩下漸行漸遠。
疏遠的想法還沒起來,就被柏宴掐滅了。
只是短暫的、毫無根據的欲念,他反應太大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況且,他相信自己,也相信他能控制的住事態進一步惡化。
既然疏遠不了,不如以毒攻毒。
也許見到的次數多了,就會讓那些邪惡念頭煙消云散。
洛嘉望著黑屏的屏幕。
怎么就約上了,這么隨意的嗎。
第二天洛嘉一下樓,就看到在樹蔭下,閉目養神的柏宴。
洛嘉一看手表,還好他沒遲到。
洛嘉走過去。
“你到很久了?”
“嗯,等了18分59秒。”
“作為紳士,這種時候不應該表示自己沒等多久?”
“那是什么玩意兒?”
柏宴嗤了聲。
今天他是騎山地車過來的,所以就跟著洛嘉這個熟門熟路的走去附近的地鐵站。
來到地鐵口,洛嘉剛刷完自己的二維碼,柏宴就很自然地拿過他的手機想給自己刷了下。
不過這個不能連續刷。
洛嘉本來還想欣賞下大少爺偶爾的窘迫模樣。
哪想到柏宴非常淡定地拿出自己的手機,沒幾下就給自己開通了。
洛嘉:可惡,看不到了。還有,他既然會為什么還總要蹭我的!
兩人下樓的時候,柏宴:“看來讓你失望了。”
洛嘉:“……”你還說你沒讀心術。
在進地鐵站的時候,洛嘉就發現今天人流量大了很多,這還不是主線路。
他們進了一節車廂,后方瞬間就被人群填滿了車廂,兩人隨著人流被推到后方。
柏宴拉過洛嘉,讓他站在角落里,用自己的身體阻擋外來的人流。
列車啟動后沒多久,柏宴后方就有人走動,背后的衣服被剮蹭,柏宴蹙緊了眉頭。
洛嘉看著柏宴陰沉下去的臉,猜到這是大少爺的潔癖又犯了。
洛嘉剛想說點什么轉移他的注意力,列車就到了新站,身后的人潮走了一部分,又涌入了更多,有人撞向柏宴的后背。
這道沖擊力讓柏宴的肩,倏然碰上了洛嘉的臉。
一陣清淺的香味鉆入鼻尖,洛嘉原本以為是玫瑰味,現在才發現更像是露水薔薇,尾調還有一絲鳶尾的調調。具體很難形容,搭配這人自帶的磁場,一點也不溫和,反而有些反差的魅惑感。
洛嘉問了以前就想問的:“你噴香水了?”
因為家里人都是時尚圈的,洛嘉對香水有所涉獵,只是覺得現在聞到的不像任何一種人工合成的氣味。
柏宴很想說一句,哪個高中生會噴香水,有病啊。
但洛嘉的發梢滑過他的鎖骨,那一小片肌膚的知覺,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
原本波瀾不驚的心湖,如同被什么擾亂了平靜。
柏宴哪還有精力回復,他再次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騰出一只手將洛嘉的腦袋掰正,遠離自己的肩頭。
柏宴狠狠閉上了眼。
他深呼吸了幾次,當洛嘉不存在。
心平氣和,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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