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圖片jpg][這張的構圖怎么樣,我都考慮要不要吃藝術系這碗飯。]

照片是剛才蜜蜂事件抓拍的。

柏宴背對著站在窗口前，日間的白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在他下方是正歪頭睡著的洛嘉,柔軟的發絲垂著。兩人的位置呈一條直線，教室里其他座位都空著，恰巧營造出了一種靜謐的唯美感。

洛嘉從沉夢中醒來，耳邊傳來班級里聊天說話聲。

他隱隱記得剛才有什么吵鬧聲,還看到了一堆橘子以及柏宴的身影。

洛嘉帶著困意往后瞧，柏宴也在悶頭睡覺,只露出了個英俊的后腦勺。

幾個班上女生圍著艾瓊的位置在聊各自的理想型。

她們說了一圈,有的是學校的帥哥，有的是男明星。讓洛嘉困意全飛的是,艾瓊說她最心動宋驍北這種冷酷少言的中年酷哥型。

宋驍北在公開場合確實少言，那是因為他一說話就容易話癆。

為了防止他什么都往外蹦，才刻意這樣。

“我聽說宋影帝以前被曝光過,隱婚有子？”

“這事當年超轟動,最讓我生氣的是,有媒體在圍堵的時候頻繁使用閃光燈,多次直接懟到小孩的眼球上。后來就有人拍到小孩去眼科就診的背影照，這該是多大的幼年陰影啊！”

“聽得我拳頭硬了，萌娃小小年紀就不容易啊。”

“有一說一，那小團子小時候長得太絕了，不怪媒體發瘋。長大后絕對是萬里挑一的大美人吧，那么好的基因，就是人群里的一道光！”

“被你們說的，我心里像被幾百只貓爪子撓過，好想看啊！”

洛嘉徹底醒了：過獎，正是區區在下。

她們正聊著，發現洛嘉已經睡醒。

艾瓊想到剛才群里的照片糖，她忍不住吃第一口最前沿的瓜：“那恩霖的理想型是什么樣的？”

洛嘉：“沒想過這個。”

艾瓊：“那就現在想想唄！”

女生們附和，非要他說出個答案來。

洛嘉總覺得同桌問過類似的問題，隨口道：“不用太喜歡我，能夠冷淡點就最好了。”

洛嘉沒談過，就沒什么參照物。

他只是帶入了宋驍北偶爾的粘人勁，覺得自己有點吃不消。

這答案實在出乎意料，真是沒想到洛嘉有這樣的愛好。“恩霖的說法，好像有個專業的名詞？”

“性單戀？”

“對，就是這個。一旦戀人愛慕自己，就會失去對戀人的興趣，是一種喜歡隨時保持新鮮感的類型。”

“我沒那么夸張，”洛嘉笑了，還特意去查了這個名詞，“隨便說說的。”

要是等任務結束后，能找到心動的對象，還是會希望得到回應的吧。

這些事離現在太遙遠了，洛嘉只當閑聊，說過就忘了。

他們都沒注意到，本來趴在桌子上的柏宴抬起了頭。

洛嘉倒水的時候發現柏宴醒了，他將上午在難題app上，井茵分享的變態級標準的數學題找了出來。

轉過身，問：“柏宴，這道——”

還沒說完，門口就有學生會的干部喊了一聲柏宴。

周五下午是學校對外開放的日子，越明中學正在申請省級優秀學校的稱號。這個月有半天給外界參觀的時間，到時候會有一些教育部門的領導以及校外考察人士過來，而柏宴是被推舉出來的學生代表。

柏宴對這種事無所謂，不過礙于欠著學生會主席一點人情，還是答應了。

他接過洛嘉寫著難題的稿紙。

如果是別人這么頻繁地問題目，柏宴多少會覺得可能有點醉翁之意。

但換成了洛嘉。

真不用

想太多。

柏宴低頭一看題目，果然難得不是幾分鐘能解決的。

這題都超綱了，他對我的信心是不是盲目了點。

“我回來看，晚點給你解答。”

這個晚點，洛嘉一下午都沒看到人。

還是等洛嘉坐上公交，才收到解題過程，和洛嘉自己解的思路還挺像。

嘉：[收到，還在忙嗎？]

yan：[圖片jpg]

照片里是校領導對著ppt在開會。

而屏幕的一角，是柏宴拿著手機在打游戲。

這位是真的到哪里都不忘了游戲。

僅僅看他們的對話，和之前變化不算大。

但結合這幾天的觀察，強烈的不安越發縈繞在洛嘉心頭。

傍晚的時候，洛嘉滿腹心事地走回家。

在小區門外遇到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問他有沒有在這附近見過照片里的人。

照片上的女子穿著學士服，笑得非常明媚，看起來像是學校畢業時拍的紀念照。

洛嘉總覺得這女子有點眼熟，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這群人應該是在找人，可誰知道有什么目的。洛嘉沒透露信息，只說沒見過，這些人又找到街邊路過的人繼續詢問。

來到單元樓樓下，遇上抱著一大袋面粉與糕點的程舟氣喘吁吁地走著。

洛嘉很少看到那么早回家的程舟，他快步走上去幫程舟抱了一袋，程舟從袋子中探頭，看到是洛嘉才沒拒絕。

洛嘉：“你怎么拿了這么多面粉？”

程舟：“這是我一部分的工資。”

程舟見洛嘉不信，就說今天又來了幾個難纏的客人，他沒再忍，回擊了。

但也因此，經理向老板告狀了。原本約定了工作一個月，老板還算厚道，提前開除還是給他結算了最低工資，并送了他一點補償，就是手里的這些東西了。

雖然只是快過期的面粉，以及賣不掉的蛋糕，但對程舟來說總比賴賬好。

洛嘉本來還想提醒鄰居小心那個經理，看來也省了，就是：“你覺不覺得，你周圍就沒啥好人？”

程舟：“你難道不是？”

br/洛嘉：“總不能只有我吧。”

程舟回想了下：“還有蔣奶奶。”

洛嘉不知道怎么回。

你這么一說，怎么更心酸了，這到底要走多少霉運才能讓你幸運一回啊。

到家門口分別時，程舟分了一袋蛋糕給洛嘉，又問：“那個魚罐頭你們吃了嗎？”

程舟很少送同齡人禮物，忍不住想得到一點回饋。

洛嘉開門的動作一僵：“好吃的。”

程舟有點高興：“你們喜歡就好。”

程舟笑得像個得到夸獎的孩子，他身上常年籠罩著一種陰郁兇狠的氣息，但只要笑起來就好像陽光照了進來。

這笑容，讓洛嘉想起，和那照片上的年輕女子笑起來有點像，都有兩個小梨渦。

今天蔣厲瑩實在沒胃口做吃的，祖孫倆是在外面吃的。

吃完老人就癱軟在床上，鯡魚的威力讓她需要再緩緩。

洛嘉晚上躺在床上刷刷手機，刷到了學校論壇，只掃一眼，關于柏宴的帖子就能霸占前十里的大半，這就是他很少看的原因，就基本沒啥有意思的話題。

洛嘉隨便點了個最熱門的進去。

這天晚上越明中學的論壇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

十二班，這個成績常年吊車尾班，最出名的就是班上奇葩多。

因為他們有些人平時就很高調，賬號都是被熟知的。

前些時候出現了柏林cp后，她們嚴厲回懟。

一個個就差指天發誓，這世上沒比這兩位更直的直男。

但今晚風向變了，只看到磕cp的被刪帖子，還沒見過不斷艾特管理員刪掉自己辟謠帖的。

洛嘉幾乎沒逛過論壇，沒看懂他們說的暗號。

r/柏林不是我前世世界的城市名嗎，這個世界好像是沒的，他一頭霧水地出來。

接下來幾天，洛嘉始終沒找到重刷好感的突破口。

柏宴沒有故意疏遠他，只是對他的態度平靜冷淡，曾經的友好再沒了蹤影，越來越像普通同學。

柏宴好像在一步步淡化他們曾經的親密。

不明顯，但洛嘉能感覺到。

我們之間，是斷掉，還是繼續，一周后給我答案。

洛嘉有理由懷疑，柏宴只是在等承諾的時間到期。

以現在的超低好感，無論洛嘉怎么選擇，恐怕等待他的都是一個結果。

柏宴應該會趁著這個機會，徹底將他們的關系冷卻下去，到時候就來不及了。

所以能緩和關系的，也就這么幾天。

洛嘉嘗試過幾次主動出擊，但往往會被意外打斷，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干擾他。

他甚至都沒見過幾次柏宴，或許這方世界真的有天道在干涉第9任的繼續。

不可攻略，在柏宴身上簡直體現得淋漓盡致。

倒計時2天。

洛嘉幾乎絕望了，約定的期限要到了。

學校開放了半天，來了許多教育部門的觀察員，他們先是旁聽了幾個班級的教學，又參觀了學校的各項基礎建設。

洛嘉當升旗手時給老金的印象不錯，被安排在會議上送資料文件，等觀察員們離開，洛嘉和幾個不熟的其他班同學走了出來。

有幾個女生旁敲側擊地問籃球隊的男生。

“柏神最近怎么去球場都好少，他都在忙什么呀？”

“那事情可多了，校內校外的一堆，那么多事都想找宴哥。”

“宴哥就一個，你們讓他休息休息吧！”

“哈哈哈哈，但我聽說，柏神的新女友有眉目了？”

“你們聽誰說的，可別亂傳。”

“就是不想亂說，才問你們啊，你們不是經常和柏神打球嗎？”

洛嘉的眼皮，快速眨動了兩下。

他放緩了步子，聽著他們的對話。

一個男生想到前段時間籃球隊里談的小白傘：“好像是網戀，宴哥還

給她的電話標注了很可愛的昵稱。”

女生們見傳言不是空穴來風，頓時失望地嘆氣。

不過她們也知道怎么都輪不到她們，就開始好奇那位網戀對象的真實身份。

“面基了嗎？”

“是柏神游戲上認識的？”

“漂不漂亮？”

洛嘉的心神被打亂了，這是他忽略的，他潛意識里認為他就是第9任，沒想過會有人代替他。

洛嘉：[小羊，如果有女生代替我成為第9任……]

小羊好討厭男主，哭唧唧地咬著手帕，但它還記著代替951的職責：[我們會被管理局分配到懲罰世界賺積分還債。但這點您不用太擔心，您會有很多經驗豐富的前輩。]他們等您很久了，見面禮都準備三次了。

那你們呢。

小羊已經格式化過了，要再一次經歷，三次后就會自動銷毀；951失敗的次數太多，會格式化后重新降級為普通客服。

那這個世界呢？

奶奶呢，所有我在乎的人呢。

洛嘉不敢問這些問題，他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洛嘉離成功不遠，突然被宣判出局，還是在已經順利闖過轉學buff之后，他會不甘才是情理之中的。

他想見男主，走之前他要問清楚。

為什么突然冷淡下來？

如果你那么討厭謊言，我以后都不騙你。

你要我死，至少讓我死個明白。

晚自習的時候，洛嘉全程心不在焉。

他深吸了幾口，發了條飛信過去。

嘉：[在哪里？我想見一面。]

晚自習結束，洛嘉蹲在校門口，全程盯著手機等回應。

只是等了一會，一道窺覷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若有似無。

洛嘉前世就被狗仔跟過一段時間，他非常厭惡這種無孔不入。

幽暗的路燈下，洛嘉往周圍一看，拐進一旁彎道特別多的小巷子里，他記得有一條小路直通外面的街道。

洛嘉像是在發泄這幾天的壓抑，拼命地沖刺。

身后的腳步聲，好像也在加快。

洛嘉沖出巷子，

找新的出路時。

驀然，視線停住了。

柏宴與一群男生走在喧囂的街道上。

他們去了附近的體育用品店購物，買完回來就到學校附近的家常菜餐廳吃晚飯。

柏宴走在男生中間，當身邊人與他交談時，會淡淡地回應一聲。

似乎世間萬物，沒有能在他眼中停留的。

洛嘉出神地看著前方高樓林立間，五光十色的街道上，柏宴云淡風輕的身影。

那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了。

洛嘉好像什么都沒想，又好像想了很多。

沒帶眼藥水，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酸痛感襲來。

快步跑上前。

柏宴甚至還沒看清是誰，就被來人抓住了手臂。

他鋒利的視線剛抬起，就對上洛嘉紅了的眼眶，一滴淚緩緩滑落。

啪嗒。

掉在柏宴的肌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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