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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百六十一章:早朝(中)第一千零一百六十一章:早朝(中)→:八三看書83ks,從科舉開始的首輔之路!
安隨云想的很好,可惜,都察院的御史沒打算配合。
早朝開始沒多久,就有人站出來,彈劾安隨云。
「朝廷海關稅目繁多,常有人走市舶司關系,以海外進貢之名,以物代稅!為此,兩部門沒少交涉,關系更是日漸緊張。朝廷亦有改制之意,此般重任交于朝廷肱骨,戶部安尚書亦在其列。
然,提名至今半載已過,海關商稅仍無收取標準,市舶司仍以朝廷舊例為名,給以物抵稅以空間……臣雖不才,卻有憂國之志,常與奏本以通政司,甚至冒然入典籍廳詢問。
幸而諸位閣老不以為忤細細告之,臣才得知,海關稅之修改,偏偏卡在戶部!」
這人說到這兒,不遠處的安隨云氣樂了,緩緩吐出口氣,不急不躁向前邁出,朝上拱手行禮,待得到允許,才偏頭看向彈劾之人。
「景御史,汝莫要誣陷于人啊!朝廷有意修整海關稅務,此乃社稷大事,豈是小小一個戶部能撐下來的?!皇上安排本官參與提議,原是稅收最后需收到國庫之由!
汝一事外之人都為整改進度感到焦灼,本官等負責商議的官員難道不想盡快完成?可這里面的難度有多少,但凡汝真關切了,都不該發責難!
若汝真有相助之意,大可毛遂自薦,給海關、市舶司、以及各地府衙做調解。若能功成,本官保證,戶部這兒,絕對順通!」
「安尚書您把戶部貶低太過也!戶部者,所轄之事,豈只一國之財政?戶籍、土地、漕運、造幣、運輸、倉儲……盡皆是戶部各廳之責。要不然,怎么會為世人稱之"權最重"?」
景御史沒有跟著安隨云的話走,只挑他想計較的部分點評:「不過安尚書說本官是事外之人也沒錯,本官的確不曉得改制內情,可本官不傻啊,安尚書!
本官旁的不問,只問海外貨幣和大楚本幣兌換這事,是不是歸戶部管?再則,是不是改制之進度就卡在了稅收貨幣和額度了?」
「是又如何呢?」安隨云反問,「"海外貨幣"乃是統稱,不說近海鄰國,只大洋之外、和大楚有貿易往來的藩國就有十數之多!而今仍在逐漸增加!
他們每個國家鑄幣成色都不同,說是金幣銀幣,可里面多是參雜鉛、銅等物,若統一規劃稅率,那大楚就不是做貿易,而是做慈善了!」
「那就只收純真純銀好了!」
安隨云聽到這兒,剛剛那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表情,瞬間就換成了啼笑皆非。
他沒急著回答,視線左右徘徊,見不少同僚低頭扯袖,輕哼著笑了笑:「景御史,本官雖是戶部尚書,卻沒義務教導你經濟,你要是聽不懂,下朝之后去國子監補補課也不錯!自前歲國子監增設了官員政務提高課程后,有不少官員報名學習,據說反響不錯,你可以試試。」
他剛說完,兩班朝臣就發出了悉悉索索的笑聲。
景御史此時面色漲紅,他無措、憤怒、又格外的尷尬。
只是待他準備組言反擊的時候,一旁的傅御史站了出來。
「安尚書的難處,吾等同僚怎能不體會呢?只是,下官卻曾聽聞,安尚書對閣老抱怨,言說戶部事務繁雜,本職難以顧全,故而將稅率研究之責推給了旁人?」
傅御史出言,景御史原本難看的面色立刻好轉,他輕哼了聲,似笑非笑的看著安隨云。
安隨云聞之,驀地,腦海里浮現出前不久陳向竹說的話。
「果然。」安隨云看清了對方瞄準的方向。
他眼珠兒一轉,想起了他那個不省事兒的右侍郎說過的話。
與其被動防御,不若主動出擊;把對方要出的招
兒出了,讓對方無招兒可出。
想到這兒,他清了清嗓子,朝御座方向拱手行禮后,又朝左右兩旁同僚頷首,接著朗聲言說:「圣上、諸位同僚,本官本不欲說,卻偏偏……」
他欲言又止的頓了頓,像是為難又像是不忿的甩了甩袖子,繼續說:「日前,本官受到一封匿名信,言說有人覬覦戶部左右侍郎之位,不久之后的大朝會上,就要攻訐本官以成全其所圖!
剛接到信時,本官本不信,誰想,今日兩位御史所言所行,竟然應了信里之言,本官一時之間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悲哀!」
「轟!」
安隨云這番話,猶若把炸彈扔到海里,轟一聲,炸出了數不清的竊竊私語。
不管是御座之上,還是兩班朝臣,都讓安隨云豁出去的言語給驚呆了。
尤其是隱藏在朝臣班子里等著吃瓜的官員,個頂個的驚詫不已。
他們目瞪口呆之余,腦海深處還不約而同冒出一句:「這些是我能聽的嗎?」
當然,不管在場的人,誰配聽誰不配,左右安隨云已說了出來。
既這樣,那大家干脆揣著手接著看熱鬧好哩!
唔,現在壓力給到了都察院這邊兒哦!
眾人這般想著,腦袋也默契地朝著都察院官員那邊兒看了過去。
感受到了壓力的景御史和傅御史,忽而有些緊張。
尤其是圍攏過來的無數視線,帶著好奇和緊張、質疑、忿忿、不滿、漠然的氣息,讓他們倆手足生寒。
明明戶部盛文臻沒在這里,可他們卻恍若見到了那個言談肆意舉止憊賴、行事不按套路出牌的女郎。
倆人甩甩頭,就見眼前那個斜睨著他們的女郎變成了安隨云這個一臉褶子的老郎君,頓時驚出無數雞皮疙瘩。
「安尚書,您……可不能構陷吾等啊!」勃然色變的傅御史反應過來,第一個喊冤,「吾等所為,為國為民,只因憂慮大楚社稷才想給您糾錯,可沒有您說的圖謀設計!」
景御史反應略慢了些,主要是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一向愛惜羽毛的安隨云今兒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了呢?!
這是要掀桌子?!
這樣想著,他扭頭看向其他同僚,卻發現,都察院這邊兒的同僚,有一個算一個,都懵在了原地。
嘿!看吧!看吧!他沒說錯吧!安隨云不對勁!大概是讓盛文臻給傳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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