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北榮派出去的十萬大軍被蕭衍所帶的五萬精兵全殲，北榮非但沒有攻破瑯國邊境，反而被瑯國軍隊狠狠反撲，打得北榮節節敗退。

戰報傳來時，溫廷玉整個人像失了魂一樣，遲遲反應不過來。

而蕭衍的軍隊已經連續攻破數座城池，不日就要攻進皇都。

溫廷玉這才后知后覺，自己是中了蕭衍的計中計。

他看著手中的邊防圖，手指狠狠攥在一起，手里的圖紙頃刻變成了齏粉。

然而，當他反應過來時，一切已晚。

蕭衍的軍隊來勢洶洶，一路披荊斬棘，如入無人之境。

溫廷玉這才知道，自己永遠不會是他的對手！

大戰來臨前夜，溫廷玉帶著舒婉再次登上了北榮皇宮最高的城樓。

二月的北榮一點都沒有回春的跡象，天空淋淋瀝瀝還在飄著雪。

這一次，他再也不如當初那般自信與桀驁，反而像個落魄的貴公子。

“阿婉，你恨我嗎？”

舒婉伸出手，接住天上飄落的雪花，雪花落在她掌心，很快融化，消失不見，她抬起頭，語氣平淡如水：“我爹爹死的那日，天空也是下了這么一場雪。”

他笑得悲涼：“終究是我對不住你。”

舒婉忽而看著他笑，笑得肩膀都忍不住抖動。

“延玉哥哥，其實我已經不恨你了，因為你欠下的，已經在償還了！”

溫廷玉愣了一下，卻見她笑得更加肆意了起來。

“從你讓我嫁給蕭衍開始，你就再也不是當初的延玉哥哥了，還有小梅，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她是你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

溫廷玉終是沒忍住震驚，眼里閃過錯愕。

“你都知道？”

舒婉點了點頭，目光始終看著遠方，繼續道：“我都知道，那天夜里，我親眼看見小梅出去找你了，我還偷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我還知道，舒府是你派人放的火，我哥哥，其實早就不在人世了吧？”

從他反復跟她繞圈子，不讓她去見自己的哥哥，從他拿著那塊帶血的玉佩回來開始，她便有了強烈的預感。

自己的哥哥，應該早就被他滅口了！

她仰起頭，吸了吸鼻子，將眼淚逼回了眼眶。

也好，也好，這樣她就再也無所牽掛了。

無所牽掛，生死也就變得不那么在乎了。

“你讓小梅盜出邊防圖的時候，我就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手設的局，所以我將計就計，提前將真的邊防圖掉包，手繪了一份假的。”

他以為他什么都不懂，但他忘了，她是將門之女，因為體弱的原因爹爹不讓她上戰場殺敵，她便熟讀兵法，排兵列陣，繪制邊防圖對于她來說并不難。

“你敗就敗在，太小看我！”

溫廷玉再也沒辦法冷靜，眼里翻涌著洶涌的情緒，他掐住她的肩膀，顫抖著問：“所以，這一切都是你設的局是嗎？你聯合蕭衍一起設的局是嗎？目的是讓我整個北榮陪葬？”

他看著她的臉，明明是那樣的美麗，她的眼睛分明那樣純凈清澈，讓他以為她是個好掌控的人。

可自己竟反倒被這樣一雙眼睛所迷惑。

“為什么，阿婉，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嗎？為什么，為什么你還是選擇站在了他那邊。”

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單單用難看來形容，簡直堪比暴風雨。

昔日的端莊儒雅也不復存在。

舒婉只是笑，只是笑聲逐漸變得蒼涼了起來。

肩膀上的傷口被他掐出了血，順著肩膀一滴滴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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