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婉，我們談談，好嗎？”見舒婉沒有回應，蕭衍復又開口，這一次，語氣幾乎帶著乞求。

身居高位的戰神，何時用這種語氣同人說過話。

可他怕，怕自己再不解釋，眼前的女人就真的如清風說的一樣，被上官蓉所感動，轉身投入他的懷抱，再也不回頭看他一眼。

上官蓉能感覺到舒婉抓著他衣襟的手明顯頓了頓。

“沒什么好談的，你管好你的女人，別讓她再出現在本侯爺面前就好！”上官蓉迫切地想帶走舒婉，哪怕再多呆一秒都覺得是煎熬。

對于舒婉而言，又何嘗不是。

“上官。”她輕聲喚了喚眼前的人。

上官蓉一垂首，就落入那雙動人心魄的秋水明眸中。

他這才發現，她的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往日那如花瓣般嬌艷的紅唇也失去了原有的嬌艷。

舒婉強忍著毒發時的痛楚，慘淡地擠出一抹笑：“回去吧，這里，好冷。”

她纖弱的肩膀，忍不住抖了抖，倒真像是被冷的。

“好，婉婉，我們現在就回去。”上官蓉真后悔沒乘坐馬車出府，兩人渾身都濕透了，他身體強健倒是沒什么，可舒婉不同，她身子本就病弱，現在落了水，渾身濕透的她，臉色十分難看。

可若是步行回去，免不得又要受這寒風的侵擾。

河岸上的風一吹，透著一股寒涼。

“聽見了嗎？她不想跟你多說。”再經過蕭衍身邊時，上官蓉頓了頓腳步，語氣淡淡地說道。

蕭衍這才注意到舒婉的臉色，她臉色蒼白得不成樣子，若是冷還說得過去，可她額角竟然浸著一層細密的冷汗。

蕭衍的心不由得顫了顫。

“她怎么了？”他出于本能地想要伸手摸一摸她，卻被上官蓉側身躲過。

“那便要問問你身邊的那位妾室，對她又做了什么。”

蕭衍的手頓在了半空，上官蓉一副護犢子的姿態將舒婉緊緊護在懷中，他竟是連碰到沒機會碰一下。

“她不舒服，回府后，記得給她找個大夫看一看。”

上官蓉道。“這個用不著你操心！”

回到譽王府后，秀芝連忙給舒婉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下人備好了熱水，將浴桶放滿，舒婉泡了一個熱水澡后，渾身的冰寒才漸漸褪去，身上的痛楚也開始慢慢緩解。

待到她沐浴完穿好衣服后，上官蓉已經領著太醫候在門外了。

“婉婉，我給你請了大夫，方才見你臉色不好，不如讓大夫看看，別傷了元氣。”上官蓉輕輕敲了敲門，在門外說道。

舒婉臉上浮現出一絲慌亂，若是讓太醫為她診治，定會察覺出她中毒的事實。

倘若這毒有解決的辦法，她也求之不得，可這毒世間無解，起初她也抱著一絲僥幸，可私下找過無數醫術高明的大夫，都連連搖頭，對這毒見所未見，更是聞所未聞。

她已經欠了上官蓉太多，更不想讓他再為自己白白費心。

“不必了，上官，我有些累了，想早些歇息。”隔著門簾，她語氣平淡地道。

上官蓉不放心，一直站在門外未曾離去。

舒婉見狀，直接吹滅了屋內的燭火，聲音里帶著一絲倦怠：“上官，我真的很累了。”

良久，屋外再沒有一絲動靜。

看來他們已經離開了。

舒婉長長舒了一口氣，正當她以為屋外的人已經離去時，耳邊又響起了不急不緩的敲門聲。

舒婉心道，不當面跟他說清楚，還沒完沒了了。

畢竟是寄人籬下，舒婉也不敢讓上官蓉再門外等太久，想了想，還是翻身下床，去給他開門。

屋內還是漆黑一片，想著在屋檐下跟他當面說一下就回房睡覺，舒婉也沒掌燈，直接摸著黑就給他開了門。

門打開，一陣冷風撲面而來，舒婉抬眸，只見一道黑影杵立在她面前。

“上官，我真的沒事，而且很晚了，有什么事我們明天再說好嗎？”舒婉佯裝犯困的樣子，打了個哈欠。

這身影十分高大，只是他的面容完全隱藏在黑暗中，舒婉看不清他的臉，不過看他身高與身形與上官蓉相差無幾，況且，這里是譽王府，便自然而然將他當做上官蓉。

哪知，面前這人直接撲了上來，將她整個人摟入懷里。

舒婉被這一舉動嚇得不知所措，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整個人被絆著往后倒去。兩人一前一后地退到了漆黑的屋子里。

倘若面前這個身影是頭雄鷹，那么她就好比剛出殼的小雞，被雄鷹撲倒的瞬間，感覺泰山壓頂，壓得她透不過氣。

隨即，舒婉聽見房門被關緊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股熟悉的冷檀香肆無忌憚地鉆入鼻息。

鼻間充斥著男子身上特有的味道，呼吸間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脖頸處，酥麻一片……

“蕭……蕭衍？”

舒婉一顆心狂跳，似是沒想到蕭衍會夜闖譽王府。

“方才你不肯聽我解釋，我只好現在來找你。”他的聲音低沉又沙啞，帶著獨有的磁性，聽在人心里，癢癢的。

屋內漆黑一片，舒婉自然看不見他眸光不似往日那般冷冰漠然，面對她時，眸子里溢出的滿是柔情。

可即便看不見，舒婉還是能感覺到她頭頂那道炙熱的目光，此刻正深深地看著自己。

她的心顫了顫，想要伸手緊緊擁抱他，可最終還是選擇拿手擋在兩個之間，抵住他寬厚的胸膛。

“蕭衍，這里是譽王府，你別胡來。”

扣在她腰間的大掌不由得收得更緊，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他道：“我不知道該怎么與你解釋。”意識到舒婉手上的動作滯了滯，蕭衍這才繼續說道：“之前我身中劇毒，原以為時日無多，所以，才與你和離。”

“還有柳卿卿，我……”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嗎？”舒婉忽然開口打斷他的話。

良久，屋內又是一陣沉默，唯有他近在耳邊的呼吸那般急促與灼熱。

半晌，才聽他幽幽開口道：“是我的。”

舒婉暗暗握緊的拳頭忽然無力地松了開。

“所以，解釋什么呢？”她勾了勾唇角，眼底卻滿是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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