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伺候皇上，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你可別不知好歹，若能得圣寵，往后在這皇宮里就能錦衣玉食，享盡榮華富貴。”耳邊，嬤嬤們輪番說教，希望舒婉能識好歹。

舒婉靜坐在梳妝臺前，面色平靜，無波無瀾，誰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嬤嬤捏著她的下巴，審視著她，方才在譽王府初次見她時還是面容蒼白的病態模樣，如今一番精心裝扮，倒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也難怪皇帝對她一直念念不忘。

等她梳妝打扮好，門外便傳來了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

老嬤嬤聞言立刻退了出去，整個宮殿只剩下舒婉一人，連個貼身丫鬟都沒有。

舒婉默默拔下頭上的發簪，烏黑的發絲如綢緞便散落。

她簪子握在手中，隱藏在袖中。

“你們都褪下吧，朕要與她單獨相處。”

邪魅不羈的聲音還是驚擾了舒婉的思緒，讓她不由得脊背發涼。

隨著一抹明晃晃的龍袍映入眼中，謝玄走了進來。

舒婉側目望去，只覺得即便是這套金色龍袍加身，他也不像個皇帝，身上依舊褪不去那股子邪氣。

謝玄一邊用一種貪婪無比的眼神盯著她，一邊走到她身邊，慢慢俯下身子。

舒婉下意識地往后退，她聞到了謝玄身上的龍涎香，里面還夾著淡淡的血腥味，他的臉幾乎貼到了自己臉上，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讓她頭皮發麻。

謝玄欣賞著她臉上變化莫測的表情，和她不敢表露的恐懼，覺得甚是有趣。

“皇叔的女人，朕早就垂涎已久了。”他慢慢直起身子，詭異地笑了一下。

即便早有準備，舒婉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謝玄的偏執瘋狂，還未進宮時她就早已有所耳聞。

他弒兄弒父，篡權奪位，后宮雖有三千佳麗，可被他臨幸過的女子沒有一個能活過第二日，除了凈蘭萱是唯一一個被他冊封為貴妃的人，只因她有永安侯庇佑，為了鞏固皇位，謝玄自然不會動凈蘭萱，畢竟他還要仰仗永安侯為他鞏固朝堂。

可她有什么？

她如今什么也不是，沒有母家庇佑，就連王府和譽王府如今也岌岌可危，更不可能給她庇護。

“你想要做什么？”舒婉緊緊攥著手里的簪子。

謝玄太喜歡舒婉這種恐懼，憤怒又倔強的樣子，讓他忍不住想要將她揉碎，摧殘。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每當他的指腹觸碰到她的肌膚時，總能引得她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他覺得甚是有趣：“你可知，朕垂涎了你多久？當初若不是蕭衍和上官蓉在你身邊護著，朕真想立刻就將你搶過來，夜夜臨幸。”

舒婉的眼睛瞬間睜得滾圓，身體顫抖地更加厲害，她只覺得被謝玄碰過的每一寸肌膚都像被針扎一樣，讓她渾身難受。

眼看著他的手一寸寸往下移動，馬上就要順著她的脖頸往衣襟里探去，舒婉找準機會，握緊了手中的簪子，下一瞬，狠狠插入他的胸口。

卻在離他咫尺的距離被他生生扼住了手腕。

他的力氣極大，舒婉能聽清自己手腕被捏碎的聲音。

不過他似乎并不惱怒，反而饒有興趣地用另一只手抽走了她手里的簪子，笑道：“怎么？想刺殺朕？朕現在是天子，你若聽話，乖乖匍匐于朕，朕便封你做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舒婉怒瞪著他，道：“你這昏君，我才不稀罕做你的皇后！你讓我覺得惡心！”

“惡心？”謝玄笑得更加猖狂：“惡心又如何？你還不是要被我這樣惡心的人碰。”

舒婉見殺他不成，腦海里便誕生了另一種想法，她寧愿死，也不要被這樣瘋狂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寧愿咬舌自盡！

可謝玄卻好像早就看穿她的把戲，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笑得更加詭異起來：“朕就喜歡你這寧死不屈的脾氣，你越是這樣，朕對你的渴望就越是強烈。”

“不過，你若真敢死，朕就殺光譽王府的人，為你陪葬！還有你身邊的那個小丫頭！朕把她賜給宮中的老太監對食！這便是你自殺后的代價！”

一番話聽得舒婉毛骨悚然，她原以為自己一死了之就好了，可沒想到謝玄竟然妄想用無辜的性命威脅于她。

“你若敢動他們，王爺和上官回來，定不輕饒你！”

“哈哈哈哈……”沒想到這話非但沒有激怒他，反而惹得他大笑：“原來你還被蒙在鼓里？”

“難道你不知道，你口中的王爺和上官蓉已經戰死在冰天雪地的北境了嗎？”

舒婉震驚地看著他，隨后又聽他幽幽說道：“不妨告訴你！這一切都是朕安排的，他們本不用死，誰讓他們的存在會威脅到朕的皇位！所以朕故意不出兵，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都戰死沙場后，再讓楊忠派兵去鎮壓。”

“想必現在楊忠已經帶著二十萬大軍到了北境，不過朕已經下了秘旨，等到平定北亂后，蕭衍和上官蓉若還活著，便秘密絞殺，不必再回京！”

一番話下來，舒婉幾乎要絕望了，她的呼吸越來越重，口中的鐵腥味也越來越濃。

謝玄嘴角噙著邪魅的笑，淡定自如地看著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做朕的皇后，別再指望蕭衍會回來救你，就算有幸活命，只要他回來，朕定然叫他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謝玄是瘋子，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舒婉眼眶猩紅，死死瞪著他，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朕，舒婉，你的恨意只會讓朕越來越興奮。”

舒婉羞憤無奈又絕望，此刻她只希望自己能夠早點死掉，只要能拜托這個瘋子的糾纏。

謝玄情不自禁想要一嘗芳澤，卻在即將觸碰到她的唇時，她口中忽然涌出鮮血，噴了他一臉。

謝玄猛地睜開了眼，這才意識到不對勁，懷中的人正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到幾乎透明。

“傳御醫！快傳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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