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青葙20青葙←→:sjwx“妾身給夫人請安。”來人正是張姨娘,她穿了一身深紫五彩刺繡鑲邊長裙,襯得她本就嫵媚的五官更是艷光四射,擺著細腰,款款給夫人行了禮,又轉過身去,對著洛昀福身,“給四少爺請安。”
洛昀見張姨娘媚眼如絲,腰肢柔若無骨,便想到前些日子兩人的親熱,便有些晃神,但也僅僅只是一刻,神色又立即恢復如常。只是這一剎那的神色也落在了侯夫人眼里,她心底一冷,“昀兒,這里全是女人,你一個爺們兒在這里不合適,下去吧。”
洛昀抬眼看了侯夫人神色冰涼,且張姨娘來了,自己還是避開得好,省的母親又要好好教訓自己一頓,“那兒子去書房了。”說完便頭也不回,匆匆地走了。
“張姨娘大病初愈,怎么就出來了?”侯夫人如今見了張姨娘,眼里的厭惡是連掩飾也不愿掩飾了。
“夫人可真愛說笑。”張姨娘似是聽了笑話一般,掩嘴笑了起來,“妾身何曾得過病?且日日待在屋子里,即便是沒病也憋出病來了!”
“這里沒你的事。”侯夫人此時思緒混亂,喝了一杯熱茶,卻覺得心里更是煩悶,“你且出去!”
被侯夫人這樣驅趕,按理說張姨娘怕是會臊紅了臉,但她卻依舊巧笑嫣然,搖著團扇說道:“那妾身便告退了。”說完便搖曳生姿地往外走去,只是路過蕓生時,停了下來。
“你又怎么了?”侯夫人見她打量著落在地上的發簪,眉心便跳了起來。
“這……”張姨娘叫人將那簪子撿了起來,拿在手里細細把玩,“妾身覺得這簪子可真是眼熟。”說罷便問蕓生,“這是你的?”
蕓生點頭,“是夫人賞給奴婢的。”
“夫人賞了你這樣好看的簪子,你竟然也不戴,就戴了一支如此素凈的銀簪,果然年輕就是資本啊。”張姨娘又捂嘴笑了,“不過既然夫人賞的簪子,你怎能隨意借給別人呢?”
別人……蕓生猛然抬頭,望著張姨娘,心里浮現出一個人!
“妾身曾見過府里一個丫鬟戴著這簪子,本是沒什么印象的,但看那丫鬟渾身穿著又不像能戴這樣精美的簪子的人,于是便多留意了兩眼。”張姨娘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喃喃說道,“那丫鬟好像叫,叫紫苑來著?”
吉煙聽了,心里頓時明了,“夫人,奴婢是知道,蕓生的首飾常常是紫苑借來戴的。”
“是嗎?”侯夫人問蕓生,“你這只簪子確實借給了紫苑?”
蕓生自那次得了許多賞賜,但并未常常戴過,所以也很少整理,而紫苑又常常不問自取,所以到底是不是她拿走了,蕓生也不確定,但如今的情況,看來紫苑確實脫不了關系了,否則蕓生實在解釋不了這簪子為何會出現在洛昀的院子里,“夫人將紫苑帶來問問便知道了。”
侯夫人打量了蕓生好一會兒,似乎接受不了這峰回路轉,但還是吩咐到,“去把紫苑帶來。”
張姨娘此時也不打算走了,站到一邊似笑非似笑地看著侯夫人。
不一會兒,紫苑便被帶到了,她見了屋子里的場面,頓時嚇得跪在了地上,“給、給夫人請安。”
侯夫人也不愿多廢話,直接問道:“那簪子可是你的?”
紫苑瞧那簪子,正是自己從蕓生那兒拿來戴得,但如今雖不知發生了什么,但她也知道定不是好事,便一口否認,“奴婢何曾有過這樣的簪子呢?那是蕓生的。”
“我自然知道那是蕓生的。”侯夫人此時耐心已經快消磨殆盡,沉聲問道,“你帶過這只簪子去哪兒?”
“奴婢……”紫苑心中一顫,強烈的預感告訴她絕不能與這東西有牽扯,“既不是奴婢的東西,奴婢自然沒有帶過。”
“是嗎?”蕓生聽到她說這話,便冷笑一聲,拉起了她的手腕,將一直翡翠鐲子露了出來,“這鐲子是你的嗎?”
“這……我……”紫苑使勁兒掙脫了蕓生的手,臉漲得通紅,“這是分明是你送我的,怎么就不算是我的了?”
“那是因為你擅自拿了我許多東西,我不愿與你計較才說了送你。”蕓生此時越想越覺得她為紫苑背了黑鍋,便對侯夫人說道:“求夫人徹查!”
“哎喲!”張姨娘拍著大腿笑了起來,“可真是個不要臉的丫頭!”
“我問你。”侯夫人瞪了張姨娘一眼,這才看向紫苑,“你昨晚在哪里?”
“奴婢……”紫苑一下慌了神,眼珠轉了一圈,說道:“奴婢昨夜就在屋子里歇著,哪兒都沒去過。”
“說謊!”聽到這里,蕓生認定了自己當了紫苑的冤大頭,“昨夜我收拾了東西走,后來發現有遺漏,便又回去了一趟,那是你分明不在。”
“我……”紫苑瞪圓了眼睛,看著蕓生,臉上依舊漲得通紅,“我只是出去倒水了!”
“呵呵。”蕓生今日已經第二次冷笑了,她抬起了頭,看著侯夫人,“昨夜奴婢發現有東西遺漏,便回去了一趟,又擔心還有什么東西沒收走,省的又來第三趟麻煩,于是里里外外翻騰了一陣,足足在屋子里待了半個時辰,不知紫苑是上哪里倒水需要半個時辰。”
侯夫人還未發話,張姨娘便又笑了起來,“怕是摸去四少爺院子里倒水了吧!”她本想在侯府院子里走走,不想卻碰見了神色匆忙的燕脂與吉煙,便讓自己身邊的人去打聽打聽是否發生了什么事,不一會兒丫鬟便把來龍去脈都打聽到了,張姨娘一聽,便有些擔心曾對她有恩的蕓生,就打算來看看,沒想到,還真讓她一句話就將局面翻轉了過來。
張姨娘這一句話一下子便戳中了紫苑的心事,她一慌神,背脊立馬僵了,整個人一顫,“沒、沒有!”
只是她的神色已經出賣了她自己,侯夫人心里煩躁,不愿再與這丫頭多做糾纏,“來人,拖下去打一百個板子,看她說還是不說。”
一百個板子!紫苑一聽,幾乎就要暈厥過去,那還不得要了她的命!“夫人饒命啊!饒命啊!奴婢……奴婢昨晚……”她眼淚如洪水般瀉了出來,止不住磕頭,卻不敢再說下去。她本長得俏麗客人,昨天偷偷拿了蕓生的首飾戴著后面多了幾分明艷,再換了一身平日里舍不得穿的衣裙,整個人便靚麗了許多,連路上偶遇的四少爺也多看了她幾眼,還對著她笑了。夜里回了自己屋子,便有些想入菲菲了,興許四少爺就看上自己了呢?且又遇上蕓生升了一等,心里便嫉妒極了,覺得自己也是個可人兒,憑什么就一輩子做著二等丫鬟,于是頭腦一熱,便往四少爺院子里去了,白日里四少爺都看了自己好幾眼,說不定此時也正念想著自己呢。
只是到了四少爺院子,見有護衛守衛著,便偷偷從角門摸了進去,在屋子周圍晃了好幾圈,見燈光熄著,也沒有人聲,這才確定了四少爺不在,心里正失落之時,有幾個丫鬟走了過來,她心里一驚,便急忙跑了,路上丟了發簪也沒發現,沒想到,竟惹出了事!
這時,外面有人通報落霞來了,夫人面色一緊,立馬叫她進來了。落霞慢慢走了進來,見蕓生的狼狽樣,也不多問,只對侯夫人說道:“夫人,老太君吩咐奴婢來問問,您問完話了沒。若是問完了,可否讓蕓生與吉煙回去服侍她老人家了。”
事到如今,已經很明了了,侯夫人嘆了口氣,心里很不是滋味,說道:“你們回去吧。”又看了一眼紫苑,“拖下去,打五十板子,變賣出去。”
紫苑一聽,一口氣提不上去便倒了下去,立馬有兩個婆子上來拖了她走。
“奴婢告退了。”吉煙面色陰沉,行了個禮,便與落霞一起扶著蕓生起來,慢慢走了出去。侯夫人看著她們的背影,吩咐燕脂:“叫青葙去老太君那里請罪,若是老太君怒了,她便不用回來了!”
回了致遠堂,吉煙心疼地直掉淚,拿著藥輕柔地為蕓生抹著,“咱們老太君身邊的人,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青葙又是個什么東西,老太君您不能饒了她!”
老太君看著蕓生白嫩的頸脖上的血痕和臉上的五指印,心里也難受,“太不像話了!”只是這一句,也不知是在罵侯夫人還是單單是青葙。
“這都這么久了,若是青葙有自知之明,也給來賠罪了!”吉煙越想越氣氛,咬牙切齒地說道:“把咱們當什么了!冤枉了便罷了,竟還動手把人打成這樣,也不來給個說法!”
蕓生聽著吉煙為自己打抱不平,心里很是感動,但此時她腦海里更多的,卻是對侯府全新的認識,這是個——沒有身份沒有靠山便只能任人宰割的地方!
“老太君。”落霞走了進來,“奴婢剛聽說,青葙來給老太君賠罪的路上,出事了。”
“怎么?”吉煙一聽,以為青葙為了逃避又弄什么幺蛾子,連忙問道。
落霞面色平靜,緩緩說道:“她路上被一個急著趕路的小廝撞了一下,一個沒站穩便倒地了,只是太不巧,一輛馬車正飛奔了過來,車輪恰好就攆在了青葙雙手上,兩個手掌骨頭都碎成渣了,血肉模糊。”見幾人皆驚訝得合不攏嘴,落霞頓了頓,繼續說道:“更不巧的是,這是那馬車里跳出一只大狗,聞著血腥味便發了瘋似的,啃咬著青葙的斷臂,眾人拉都拉不住,還是車夫臂力大,一把掄開了那大狗,否則后果不堪想象。”
吉煙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順便白了臉色,就連身為醫生見過不少斷了四肢的蕓生,也嚇得說不出話。
老太君念了幾聲阿彌陀佛,問道:“誰敢在府內將馬車架得那樣快?”
落霞抿了抿唇,說道:“三少爺。”:sjwx←→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