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雁祖。」
封云爬起來。
忍不住低著頭翻個白眼,你這老貨,我跪在這里大半天了你居然忘記了·——·
雁南一邊問,一邊處理事兒,一邊享受孫女按摩。
但是收獲,卻全沒處理。
因為現在沒時間。
馬上就要出發去參觀決戰了。
「你們出去吧——封云和小寒留下。」
雁南讓其他人先出去。
用手拍著封云的密奏,輕輕說道:「封云啊,咱們教派中,這些年里,一直有人在說一句話,你知道是什么話嗎?」
「與守護者勝負?」封云問道。
「不錯。」
雁南長長嘆息,輕聲道:「無數人一代一代的在說,這么多年了,咱們唯我正教與守護者實力對比強出來那么多,早就形成了碾壓態勢!但是一直卻只能保持一個稍強一點的勢均力敵態勢,雁副總教主是不是這些年都在放水啊?」
「雁副總教主是不是和東方三三有什么秘密協定啊?」
雁南苦笑著,嘆息著,道:「封云,你現在明白了嗎?」
「明白了!」
封云甚至有一種咬牙的沖動,一臉慚愧道:「在此之前,甚至孫孫我自己也有那種想法;但是經過這些事情之后,我才發現,雁祖能夠維持現在的局面,有多么不容易!」
「他們有些,甚至是屬于故意的混亂。」
封云咬牙切齒道:「他們甚至不惜付出十幾二十萬的性命,來給我身上制造一個污點出來!」
「這種想法,簡直是令人發指!」
「教派大計,萬年傳承,比不上一已之私,而且他們追求的甚至是全無希望的位置!」
封云深深嘆息:「不瞞雁祖,我很失望,很痛心,甚至有些心灰意冷。」
「呵啊——」
雁南淡淡道:「老夫若不是因為這些,卻又何至于培養你?高高在上的位置,老夫又不是不能活,干嘛天天想著偷點懶?不就是這些年充滿了這些事情。」
頓了頓,道:「教派大了,隊伍多了,人心就雜;既然雜了,那就肯定形成派系。為了權力,為了利益,不惜一切,不擇手段。這是正常!」
「這一點必須要正確理解。」
雁南道:「因為你要明白一件事:唯我正教強大了,但唯我正教不是他們的。唯有他們手中的權力創造的利益,才真正是他們的。」
「他們根本不在乎唯我正教強不強,甚至不在乎唯我正教存在不存在,他們眼中,只有他們眼晴能看到的好處。還有一種心理便是:這么大個教派,我拿點利益就倒了?」
「封云,你若是從現在就開始失望,灰心,那你也走不上高位。」
「上位者,必須要接受這些蠅營狗茍!否則,就不配上位者這三個字!」
雁南語重心長道。
「是,孫孫謹記。」
封云心中一凜。
「知道就好。你去將夜魔叫進來,我看看這位無敵高手!」
雁南緩緩道。
說到‘無敵高手」四個字的時候,聲音中不自覺的出現笑意。
剛才封云匯報,將夜魔吹的昏天黑地,天上有地上無的,甚至「橫壓一世無敵手、一聲咳嗽乾坤抖三抖、一露面萬眾歡呼、一出手鬼神辟易’這種詞都出來了。
而且其他人居然也是眾口一詞。
包括雁北寒,也給來了一句‘一般般吧,夜魔在里面,也就等于段首座在外面的威風,只是稍強一點點罷了’。
雁南是真正好奇了,甚至都感覺無法想象。
就那小蝦米?能這么牛逼?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進入之前就屬他修為最弱吧?
但是不得不說,眾人這眾口一詞的這么吹,雁南對夜魔的印象那是陡然間就立體了!甚至都完全能想象出夜魔在里面的風采了。
一身紅霧,遮天蔽地———,雁南想一想居然有點神往。
方徹進來的時候,只有雁南、封云、雁北寒在里面。
「屬下夜魔,參見雁副總教主。」
方徹大禮參見。
「被你祖師兩個人收拾差不多了吧?」
雁南微笑問道。
「咳咳——嘿嘿——」面對這句話,方徹只能傻笑一聲。
雁南上下打量著他,目光繞了一圈,悠悠道:「據說,在里面一人鎮壓天下?紅霧遮天蓋地?所到之處,一聲長嘯,三百里內不允許有人?噴噴——永夜之皇陛下,真是好威風,好煞氣呀。」
「屬下不敢。」方徹頭上冒了汗。
雁北寒在雁南身后給他捏著脖子,封云站在一邊,都是忍不住微笑。
夜魔這個永夜之皇,出來之后打回原形,肯定會遭受不少的善意的惡意的調侃。
現在看到夜魔這個樣子,封云都感覺自己心里舒坦了許多。
再讓你在里面耀武揚威!
接下來,在孫無天和段夕陽面前的展示,再次在雁南面前重復了一遍。
雁南也是看的一臉無語:「那你得到這些就那些星辰果實和星絲啥的有用?
還有那些刀魄劍魄?」
「是.」
「圣君才能用——那你現在修為如何了?」
「咳,圣王一品————.中階。」
「呵呵呵呵——距離圣君真是好短暫的距離呢。」雁南陰陽怪氣的道。
「噗鵝鵝鵝————.」
雁北寒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彎了腰。
「屬下慚愧。」
「這些東西在你身上真是白瞎了—偏偏還綁定了神魂。」
雁南哈哈一笑,看的出來他心情極好,道:「不過,你這一次進去,收獲也不算小,更是漲了我教威風。夜魔,不枉老夫對你一番看重,老夫必須要獎勵你!」
「多謝副總教主。」
方徹咳嗽一聲,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于是又咳嗽一聲。
「嗯?」
雁南很奇怪:「你有話要說?」
「咳咳——」
方徹咳嗽。
「要我屏退左右?」雁南神情奇怪。
雁北寒怒道:「夜魔你想說什么?直接說!」
方徹咳嗽一聲:「屬下在里面經歷了不少秘境,也采摘了不少靈藥靈果雁南道:「不是都被小寒釀酒了么?」
「咳——?是釀酒了,但屬下感覺,不帶點出來,似乎不合適———所以,所以———屬下斗膽,私藏了一些,帶出來孝敬副總教主—
方徹結結巴巴道,隨即掏出來兩枚空間戒指,雙手奉獻:「還請雁副總教主—.驗收。””
封云愣住。
雁南也有些發愣:你居然還有私藏?
雁北寒頓時跳了起來,勃然大怒:「夜魔!!!」
「屬下有罪!」
「你你你——
雁北寒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你居然私自藏了這么多寶貝!」
就要沖出來踢他一腳。
卻被雁南攔住,笑道:「夜魔,你居然還能私藏了寶貝,不錯,就你還有幾分孝心。」
雁北寒氣憤的說不出話:「夜魔!后來物資那么匱乏好多年,你你你——你可真正能拍馬屁啊—」
雁南卻是心情愉悅。
他不在乎東西,但卻在乎這份心,哼了一聲道:「你這丫頭沒點良心,自己不孝順,居然還阻止別人孝順了?」
雁北寒著嘴,道:「他跟我明白說,我也可以讓他留的。」
雁南頓時翻起來白眼:「明白說?如果明白說,你這丫頭連個果核都不會給我剩下來!」
隨即哈哈一笑,將兩枚戒指接過來,神識掃了一下,更滿意了:「夜魔,如何能有這份心?」
「屬下是想著基本我進入了所有秘境,而且搶到了東西,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而神墓之中的所有東西,重要的都是當空展示,都是明的,而且都是神魂綁定,也沒什么可截留的。但是每個神墓中,都有大量的靈植,這也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屬下進入了,天下皆知屬下拿的最多,別人若是存不下東西,倒也罷了,
但是屬下若是存不住,未免就說不過去了,而且還會落人口實———”」
方徹臉上露出苦笑:「所以屬下只能每次悄悄的留一點點,在這點上,頗為對不住雁大人——」
雁南和封云雁北寒都是不聲了,表情各異。
夜魔這話實在是有道理,別人存不下,是真沒辦法,但是你夜魔存不下,說出來大家還真不信。
但問題就在于.—..·雁北寒和畢云煙是真的敗家,天材地寶釀酒——
所以夜魔若是不這么做,還真留不下。
「其實屬下一方面是想著孝敬副總教主,一方面是增加教派貢獻值,但是更大的方面,還是避免被人攻計。這是屬下的一點私心。」
方徹很是‘坦誠」的說道:「畢竟身在教派,有些事情,屬下也不得不注意。」
隨即向雁北寒躬身:「雁大人千萬見諒。屬下—實在是不宜再——
「算了算了—」
雁北寒翻個白眼。
雁南哈哈大笑。
拿著兩枚戒指,神識掃了一下,頓時笑容更濃郁了。
隨手交給雁北寒,道:「你去給夜魔交上功勛,然后看看里面有什么喜歡的,自己留下就成,不用來問我。還有這次進去,損耗的資源什么的,都補足一下,你自己看著辦。尤其是酒———”」
雁南皺眉罵道:「我都不知道我居然養出來一個女酒鬼。小寒你還真是繼承了爺爺的衣缽了。」
雁北寒接過戒指,笑吟吟道:「也不知道是誰在我一兩歲時候就抱著用筷子蘸了酒往我嘴里抿,再說,爺爺您這么喜歡喝酒,我若是不喝,那咱們家這門絕技豈不是就失傳了?」
雁南哈哈大笑。
接著就看到雁北寒陡然間暴怒:「夜魔,你居然私自留了這么多!」
卻是用神念查看了一下戒指。
沖出來在夜魔身上踢了一腳,怒道:「當時不給我,鬼鬼票票藏著出來給老頭子,現在還不是落在我手里!」
氣沖沖的出門而去給夜魔報功勛了。
方徹一臉汕山的笑。
雁南卻是心情大悅,笑道:「起來吧,別跪著了,小丫頭不懂事,先到我手里,我再給她,跟她直接截留能一樣嗎?夜魔,做的不錯!」
嘆口氣對封云道:「這么算的話,夜魔居然是唯一一個出來還能給我送禮的人。封云啊,你說這別人竟然都這么不懂事?」
封云臉上冒了汗,有些憋屈的道:「雁祖——這,我是真沒這個條件啊。」
他能送出手的,就一顆果子,而且還不能明面拿出來。委實是沒有方徹這等財大氣粗。
雁南哼了一聲,隨即道:「夜魔,你想要點什么?這一次,你不僅是立了大功,更樹立了我們唯我正教的無敵姿態,而且出來還給我送了大禮。不要顧忌,
想要啥就說。」
雁南的心情極好,因為他終于確定了一件事:夜魔的成就,真的會遠遠超過段夕陽!
這等于就是一尊將來可以媲美總教主的超級高手!
這才是讓雁南心情最愉悅的事情。心情好到爆棚之下,居然讓方徹自己開口要獎勵,而且已經下定主意: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都給你!
因為,現在夜魔的培養價值,比起進去三方天地之前,已經是打著滾的上升了無數倍,而且在雁南心中已經凌駕于所有人之上的培養位置!
方徹咳嗽一聲,道:「屬下不敢。」
「盡管說,無妨,我讓你說,你就說!」雁南道。
「屬下帶進去的丹藥,不管是神魂還是別的——都已經消耗一空了。輔助修煉的靈晶,也都消耗的干干凈凈。」
方徹斟酌著說道:「神性金屬的龍血參液,也是涓滴不存———
雁南皺眉道:「這些都屬于是正常損耗,正常補的,我說的是賞賜。」
方徹道:「屬下將來還要回到守護者那邊去,而且一旦過去了,就會很長時間不在這邊。而且那邊接下來恐怕要接近高層了這靜心法,屬下的冰澈靈臺恐怕遠遠不夠。」
「我想想給你一份。」
雁南道:「此乃是工作需要,也不算獎勵。」
一邊,封云咳嗽一聲,對方徹使個眼色。
方徹會意,正要說話。
雁南已經罵起來:「你咳嗽什么?你是不是出來的時候受風了?著涼了?居然還咳嗽,就你知道咳嗽?」
隨即道:「你這咳嗽不就是為了讓他開口血靈真經?你以為老夫傻?」
封云低著頭:「孫孫不敢。」
「還有你封大少不敢的事兒?」
雁南哼了一聲對方徹道:「那血靈真經,封云剛剛交上來,包括瑤池寶典,
我們這些老家伙這段時間里都會研究。不過我可以提前承諾你,里面的東西,你是可以學的。不管是血靈真經還是瑤池寶典,適合你的你都可以學。」
「多謝副總教主。」
「此外,還要選一些,適合在守護者那邊用的武技,功法。」
雁南笑著道:「畢竟在那邊,你能施展的技法太少,還不如在這邊多。但是你自己卻也要心里有數,千萬不能弄混了。萬一在守護者那邊當著高官,戰斗時候渾身突突的冒出來魔霧——那可就不好玩了。所以,在精而不在多。」
「噗—哈哈哈·—·
雁南這一句‘在守護者那邊當著高官,戰斗時候渾身突突的冒出來魔霧’,
讓封云直接笑噴出來。
真不是封云忍不住,實在是那種畫面,真是想一想都要為之發。根本無法克制。
「別笑。」
雁南臉上露出來一個頭痛的啼笑皆非表情,道:「之前真心出現過。派了一個臥底過去,名字叫做王一飛,當初隨同守護者出戰,被咱們這邊人打的急眼了,直接動用了唯我正教手段,渾身騰騰黑霧的和咱們的人戰斗—剎那間整個戰場的人都愣了。」
雁南也忍不住笑,道:「當時指揮戰斗的是你辰祖,辰孤當時氣的眼珠子都鼓出來了,不顧身份親手將那家伙擊斃了。」
「為了此事,你辰祖回來閉關好多年,成為我們中間的笑柄,因為那個王一飛就是他派過去的。」
雁南心情舒爽之下,居然說了一段八卦。
「哈哈哈咳咳咳·—.」封云簡直是笑的嗆咳起來。
方徹也是戀不住,低下頭笑的肩膀直抖。
不得不說和這些老魔頭們也好,還是和守護者那些已經成為精神支柱的大人物們,接觸久了之后,會發現這幫家伙其實當年年輕的時候,一個個的都沒少鬧了笑話。
只是被歲月掩蓋了而已。
「這事兒你辰祖可是下了封口令的。」雁南嚴肅的對封云道:「出去別說。
現在雁南的姿態,很是和藹,平易近人到了極致。
很有一種‘鄰家老頭話當年」的感覺。
「不說—咳咳哈哈—·絕對不說。」封云味味的,盡力想要忍住笑意,卻忍不住。
誰能想到向來是冷靜睿智樣子的辰孤居然還能有這等往事?尤其是封云現在又跟辰家結了親。
那真是想一想都要樂一會兒。
「行了這事兒,你們心里有數就成。至于武技功法,且等我研究研究。」
雁南也正了一下臉色,感覺自己剛才高興的有點忘形了。
這時候雁北寒也回來了,很好奇:「你們都在笑什么?怎么感覺這么鬼鬼票崇的。」
「沒事,沒事。」三個大男人都是臉色嚴肅。
雁北寒狐疑的看了一眼,走過來。
道:「夜魔這一波功勛可大了,等封云再去給他上一波,都能當總長官了。」
雁南道:「夜魔當什么總長官,還有事兒讓他做。」
他沉吟了一下,道:「封云你選一選,在里面修為曾經達到圣君九品巔峰的,這一波都跟著去棋盤山觀戰。段夕陽決戰雪扶簫,趁著在里面的感悟還沒忘記,再在外面感受一下強者之戰的韻味。其他的事情都等回來后再說。」
這一點上,雁南與東方三三的選擇,居然是一樣。
「好。」封云肅容答應。
「另外還有件事。」
雁南道:「本想在觀戰回來后,再告訴你的。不過,想想你現在也足夠沉穩,提前告訴你也無妨。你們封家———別院出了事。封霧勾結神鼬教,企圖顛覆唯我正教.」”
「啊?!!!」
封云臉色陡然間變得面無人色,整個人如同被驚雷擊中。
這一刻,方徹甚至從封云的瞳孔中就看到了宇宙爆炸那樣的迷亂。
向來沉穩不動聲色的封云,在這一句話之下,直接頭腦一片空白。
什么表情管理,什么風度涵養,盡數化作了云煙。
他跟跪退后兩步,身子搖晃,竟然站不穩了。
雁北寒伸手一推,一張椅子滑過去,封云一跤正好坐在椅子里,只感覺天旋地轉,腦子里轟隆隆的十萬天雷同時劈落。
良久眼前還是金星亂冒。
足足數個呼吸之后,才逐漸回神,依然感覺充滿了不真實的感覺,茫然道:「封霧?勾結神鼬教?造反?封霧?怎么可能是封霧?!」
雁南淡淡一笑,掌心一股白光閃過,化作五彩,在封云身上落下。
驚魂掌!
既然能驚魂,那便能安魂。
封云頓時感覺一股清涼從頭而下。
神智立即恢復了許多。
「多謝雁祖。」
「這件事只是先通知你,然后我會給你卷宗,你可以在觀戰的來回路上觀看」雁南沉著臉道。
他剛才運轉修為為封云安魂,眼角余光看了雁北寒一眼,頓時愜了一下。眉毛一皺!
「是。」
「夜魔,這次觀戰你也去。等你回來,也還不是回去守護者那邊的最佳時機,現在總部這邊,我還有任務給你。」雁南明顯有些神思不屬起來。
「是,副總教主。」
「沒事了,都出去吧。你倆去召集觀戰人手,一會就要出發了。小寒你留下。」
雁南將方徹和封云兩人都趕出去。
隨即就設下隔音結界,整個房間立即密封。
房間里,就只剩下爺孫兩人。
雁南眼睛嚴肅的看著雁北寒,上下打量。眼光從「稍微不對勁」到「疑惑然后再到‘惱怒’。
房間內氣氛,瞬間凝固起來。
雁北寒莫名的感覺心中打鼓,有點心虛,低著眉毛道:「爺爺,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雁南花白的眉毛輕輕抖了一下,道:「小寒,長大了。」
「爺爺!」
「呵啊·—..—」
雁南輕輕笑了笑,眼神變得很復雜,有點冷,也有些糾結。
終于,輕聲的一字字說道:「天陰鎖魅?」
「啊!?」
雁北寒驚慌的抬頭,俏臉一下子變得煞白。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